第180章 医术较量，白芷决断

　　萧沉舟的手掌还握着楚明舒的，两人刚落地药谷边缘的青石台，风就吹散了浮尘。她没松手，也没说话，只是把密封匣往储物囊里塞了塞，脚步直接朝主殿方向走。

　　白芷站在广场中央，面纱垂落，背影笔直。她没回头，但肩膀微微绷紧，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回来。

　　楚明舒走近时，察觉到空气里有一丝不对劲——太静了。连平日药田里虫鸣都停了，弟子们列在两侧，没人出声，也没人动。

　　“他来过？”楚明舒问。

　　白芷点头，声音很轻：“刚才天色暗了一下。”

　　话音刚落，头顶云层骤然翻涌，蓝火从虚空中窜出，扭曲成一道人形轮廓。银灰长发，金丝眼镜，白大褂一尘不染。

　　秦无绝的投影又来了。

　　“师妹，”他开口，语气像冰锥凿进骨缝，“你终究输给了我。”

　　白芷没动，手指却悄悄抚上了腰间的药囊。

　　楚明舒识海里，命运书签轻轻震了一下。一行字冒出来：【同源血脉共振，投影将现】。

　　她差点笑出声。这破系统又开始自动播报了。不过这次她没吐槽，只在心里默念：来得好，正好看看你能装多久。

　　她侧头看了眼白芷。对方呼吸节奏变了，指尖微颤，但站姿没垮。这个女人，明明怕得要死，还在撑。

　　心声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他以为赢了？可白芷根本不是输，是选了另一条路。”**

　　书签一闪，星辉掠过眼角。

　　半空中，秦无绝冷笑：“你以为毁掉主控芯片就能阻止我？归源计划已经启动，完美世界不可逆。”

　　白芷突然抬手，猛地甩出药囊！

　　囊口炸开，五色药雾喷涌而出，红如血，青如藤，紫如雷云，瞬间缠上投影，化作锁链层层绞紧。蓝火剧烈挣扎，发出刺耳嗡鸣。

　　“师兄，”白芷声音冷得像冬泉，“你说我偷配方是背叛。那你拿活人做实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师父说过的话？”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医者不可妄动人性。”

　　药雾中光影闪动，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

　　少年秦无绝站在实验室中央，眼神狂热，手里拿着数据板大声说着什么。白芷跪在地上，双手撑地，额头抵着地板，肩膀抖得厉害。她身后，几个孩子被绑在金属架上，眼睛空洞，脸上没有表情。

　　画面一闪而过。

　　楚明舒看得喉咙发干。那些孩子……就是后来的克隆体。他们不是天生冷漠，是被硬生生切掉了情绪。

　　“你切断他们的痛苦，也切断了他们做人资格。”白芷盯着投影，“你说这是进化？这是谋杀。”

　　秦无绝怒吼：“弱者不配拥有情感！只有剥离痛苦，才能走向完美！”

　　“完美？”楚明舒终于开口，语气带着点嘲讽，“你连‘家’是什么都不懂，还谈什么完美？”

　　她想起那张照片——花园里的小男孩，牵着父母的手，笑得眼睛弯起来。那样的笑容，他后来一辈子都没再有过。

　　“你不是想创造完美世界。”她冷笑，“你是想把自己弄丢的童年，塞进一堆无辜孩子的脑子里。”

　　投影猛地一震。

　　蓝火开始不稳定地跳动。

　　白芷抓住时机，指尖一挑，药雾锁链猛然收紧！

　　楚明舒立刻出手，九枚金针疾射而出，在空中划出细密轨迹，精准刺入投影的几处能量节点。每一针落下，蓝火就黯淡一分。

　　几乎同时，萧沉舟剑气破空而至。

　　双股剑光如裂帛，直劈投影核心。剑气与金针共振，引发连锁震荡。

　　“你们……”秦无绝的声音开始扭曲，“挡不住……完美的未来……”

　　话没说完，投影轰然炸裂，化作无数蓝烬飘散。药雾缓缓收拢，将残火尽数净化。

　　风重新吹了起来。

　　广场上一片寂静。

　　良久，白芷才缓缓收回药囊，动作很慢，像是卸下千斤重担。她望着灰烬消散的方向，轻声说：“他的执念，该结束了。”

　　楚明舒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人不像谷主，倒像个终于敢说出真相的女儿。

　　识海里，命运书签悄然记录下这句话。星辉一闪，像是某种规则被改写了。

　　她没多想，只觉得胸口那股压着的闷气松了些。

　　这时，萧沉舟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海底拿到的东西，要不要现在看？”

　　楚明舒摇头：“等会儿。先处理眼前的事。”

　　她看向白芷：“你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吗？”

　　白芷身体微僵，没回头：“我知道他被带走那天，一直在哭。哭着喊妈妈。”

　　“可没人带他回家。”楚明舒接道。

　　白芷沉默片刻，终于转过身，面纱下的眼睛有些红：“我不是不想救他。但我更怕……变成他。”

　　“所以你选择了守住底线。”楚明舒说。

　　白芷点头：“哪怕被人骂懦弱，我也不能碰那些实验。”

　　楚明舒笑了下：“那你其实比他强多了。他用疯狂掩盖伤疤，你用沉默守住良心。谁输谁赢，还不明显？”

　　白芷怔了怔，忽然也笑了，笑声很轻，带着点涩意。

　　药谷弟子们依旧站着，没人鼓掌，也没人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变了，从担忧变成了敬服。

　　就在这时，楚明舒胸口一烫。

　　星髓玉片又热了。

　　她拿出来一看，表面浮现三短两长的信号，重复三次。

　　和血蝶存储器里的紧急协议一样。

　　但现在不一样的是——这信号是从药谷地底传来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白芷：“地下有东西在回应。”

　　白芷脸色变了：“不可能，地宫早就封死了。”

　　“但它在动。”楚明舒盯着玉片，“信号频率在上升，像是……有人在重启什么。”

　　萧沉舟立刻警觉：“是不是还有备用主机？”

　　“不止。”楚明舒快速翻出密封匣里的数据球，“日志里提到过‘第二阶段唤醒程序’，但内容被加密了。”

　　白芷皱眉：“那是禁术区的内容，连我都打不开。”

　　“那就砸开。”楚明舒把玉片塞回怀里，“反正他也说了，完美世界不可逆——那我们就去看看，他到底藏了什么鬼东西。”

　　她正要动身，忽然察觉脚下震动。

　　地面传来细微的嗡鸣，像是某种机械正在苏醒。

　　广场中央的药坛下方，一道裂缝缓缓裂开，蓝光渗出。

　　“不好！”白芷厉声道，“那是初代培养舱的位置！”

　　楚明舒反应极快，一把抽出金针布阵，萧沉舟剑已出鞘。

　　三人呈三角站位，盯着那道裂缝。

　　蓝光越来越亮。

　　里面传出轻微的液体流动声，还有……一声极轻的呼吸。

　　像是有人刚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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