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胜利的代价

　　奥斯汀三清观，一扫往日的清静，充满了胜利的喧嚣与喜悦。

　　巨大的庆功宴在观前广场举行，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与道士们混杂而坐，觥筹交错，笑声朗朗。烤肉的香气与酒水的醇厚弥漫在空气中，连日征战的疲惫仿佛都被这热烈的气氛驱散。

　　威廉姆斯上校端着酒杯，脸色微红，显然心情极佳。他走到张烨面前，这位曾经对玄学力量充满怀疑的铁血军人，此刻眼中只剩下由衷的敬佩。

　　“张烨道长！”威廉姆斯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直爽，“我，罗伯特·威廉姆斯，这辈子打过不少仗，但从没像这次一样！你们的道法，还有那个‘星网’，简直、简直不可思议！”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心服口服！彻底服了！以后在德州，但凡有用得着我们这些粗人的地方，您一句话！”

　　周围的士兵和官员们纷纷附和，赞誉之声不绝于耳。雷耶斯和卢克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容，“野牛”麦卡洛克更是豪爽地大笑，与众人碰杯。

　　然而，处于赞誉中心的张烨，脸上却并无太多喜色。他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目光平静地扫过欢庆的人群，最终落在威廉姆斯上校身上。

　　“您太夸奖我了。”张烨的声音不大，却稳稳地盖过了现场的嘈杂，让四周慢慢安静了下来，“这次能打赢，靠的是所有人的拼命，大家团结一心，也离不开州府的支持和祖师的保佑，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他话头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赢了固然是好事，但我们不能就陷在这高兴劲儿里，更不能得意过了头。”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凝住了。大家都有点不明白地看着张烨。

　　张烨放下茶杯，走到广场边上，望向远处，夜色中，“星网”主阵正静静运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连着几天激烈战斗，特别是最后调动全州地脉的力量，发动那一下雷霆攻击，表面上看势如破竹，其实对‘星网’阵法本身，还有德州的地脉，都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和冲击。”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比划，像是在描画看不见的能量线路：“现在地气虽然平稳了，但底下还有暗流在涌动，就像一个人大病刚好，身体还虚着，需要安心静养，不能再随便动手。‘星网’也需要时间来稳定阵法根基，理顺因为激烈能量碰撞造成的那些细微不畅。这是胜利背后，我们所付出的隐藏代价。”

　　陈静闻言，立刻调出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后台监测数据，脸色也随之严肃起来：“张先生所言不虚。这是‘星网’核心能量流的实时波动图，相比战前，其稳定性下降了约百分之八，并且出现了十七处微小的能量涡流，需要人工干预疏导。地脉传感器的数据也显示，全州多地地气活跃度异常偏高，处于一种‘应激’状态。”

　　莉娜也补充道：“我这边刚收到几份来自各地民俗观察员的报告，一些原本平静的地区，近两日出现了轻微的动物躁动和植物异常枯萎现象，虽然范围很小，但可能也是地脉不稳的间接体现。”

　　张烨点了点头，接着又抛出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另外还有一件事，更要小心。”他朝东北方向看过去，那是幽影镇的位置。“幽影镇三清观里那口古井的封印。”

　　大家一听，心都悬了起来。那口井，就连张烨以前都觉得不好对付。

　　张烨语气沉重地说：“井里面的东西，比一般的邪灵厉害得多，它连接着更深的黑暗力量。这次全州地脉被大规模引动，能量波动很剧烈，虽然我们主要的力量都用在清剿邪物上，但那口古井的封印特别敏感，难免会被影响到。我在静坐的时候感觉到，那道封印好像出现了一丝非常微弱、很难察觉的波动。”

　　一直守在主阵的玄诚子也快步走过来，表情严肃地证实：“师兄感觉得没错。我刚才检查主阵和各处节点连接的时候，也发现流向幽影镇那边的能量，出现了一点非常隐蔽的‘被吸走’的迹象。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恐怕井里的东西，正在被动地吸收因为全州地脉震荡而散逸出来的零星能量。”

　　威廉姆斯上校脸上的醉意和兴奋彻底消失了，他眉头紧锁：“道长，您的意思是，我们刚刚打赢了一场大战，但德州可能不太稳了？”

　　“可以这么理解。”张烨很坦然地回答道，“那口井，是德州范围内最后一个、也是最难处理的一个隐患。之前我们的清理行动，就像砍掉了一棵树干上已经枯死的枝叶，但这井里的东西，却是深深扎在树根底下的毒瘤。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我们这边状态正好，‘星网’也刚刚布好，而且已经对它造成了轻微的干扰。如果不趁现在把它彻底解决，等它自己慢慢适应了新的环境，或者积蓄了更多力量，到时候恐怕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野牛”麦卡洛克摸着下巴，认真地问：“道长，您有几成把握？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烨看了看在场的每个人，眼神很坚定：“我需要闭关三天。一方面，是调整自己的身体，恢复之前调动天地之力造成的消耗；另一方面，我得和玄诚师弟一起，全力稳固‘星网’，梳理地脉能量，为彻底解决古井隐患创造一个稳定的外部条件。这三天里，要辛苦大家严密监控整个州的能量变化，特别是幽影镇那个方向。所有小队暂时原地休整，但要随时保持待命状态，准备应对可能因为能量不稳而出现的突发状况。”

　　他转头看向威廉姆斯上校和雷耶斯探员，接着说：“上校，雷耶斯探员，官方的安抚工作和信息管控也非常重要。胜利的消息可以对外公布，用来稳定民心，但关于古井还存在的潜在风险，必须严格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威廉姆斯上校立刻挺直腰板：“明白！道长放心，外围的警戒和维稳工作，交给我！”

　　雷耶斯也郑重点头：“信息管控和舆论引导，我会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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