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锈蚀齿轮与复苏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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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急通道比预想的更漫长,也更诡异。通道似乎是沿着当年观测站地下结构的外围挖掘的,墙壁是粗糙的混凝土,上面布满水渍和苔痕。但越往前走,陈沦“看见”的东西越多——不是肉眼所见,是残留的共鸣视觉。
混凝土的分子结构在他眼中化为蜂巢状的几何网格,水渍蒸发留下的矿物痕迹呈现出分形图案,连空气流动都拖曳出淡金色的轨迹。世界从未如此透明,也从未如此沉重。每一种规则的显现,都在消耗他刚刚被急救合剂强行唤醒的精力。
莉娜的状态更糟。她身上的纹身已经完全黯淡,但皮肤下留下了永久的浮雕状凸起——那些游动的几何图案如今凝固在她身上,像一套诡异的电路板烙印。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伴随着压抑的抽气声。墨菲斯的反向稳定协议以她的身体为代价运行,现在协议完成,留下的却是规则层面的烧伤。
“还有多远?”陈沦问,声音在狭窄通道里显得空洞。
莉娜摇头,举起手腕上的协会制式定位器——屏幕已经碎裂,只有边缘的指示灯还规律地闪烁着绿光。“信号……被屏蔽了。要么是通道结构,要么……”她停顿了一下,“……是门扉关闭后的规则余震还在干扰。”
陈沦能感觉到那种“余震”。不是物理的震动,是空间本身在愈合时产生的细微痉挛。就像伤口缝合时肌肉的抽搐。每痉挛一次,他大脑深处的齿轮虚影就跟着震颤,裂纹处渗出更多青铜色锈迹。他能“尝”到那锈迹的味道——像陈年的铜币混着深海淤泥,直接作用于意识。
他们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通道开始向上倾斜。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天光——不是自然的日光,是城市光污染的漫反射,从某个通风井口渗下来。
通风井的金属格栅早已锈蚀。陈沦用稳定器的边缘撬开它,碎锈如同血痂般剥落。他们爬出井口,发现自己在一片荒废的建筑工地边缘。身后是静湖水库的堤坝,前方是城市远郊稀疏的灯火。时间是凌晨,天空是墨水般的深蓝,东方地平线泛着鱼肚白。
冷空气灌入肺叶,陈沦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脑内的齿轮,仿佛那东西已经扎根在他的神经丛里。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极细微的、蛛网般的青铜色纹路,如同叶脉,又像电路。抑制剂的效果在迅速消退,共鸣的残响正在他身体里沉淀成某种更永久的东西。
“你的眼睛……”莉娜忽然说。
陈沦摸向眼眶。皮肤没有异常,但莉娜递过来一小块碎镜片——是从她破裂的定位器上掉下来的。就着微光,陈沦看见了自己的瞳孔。
瞳孔深处,有齿轮的倒影。
不是完整的齿轮,是碎片。无数细小的青铜色齿轮碎片,悬浮在虹膜的背景上,随着他的视线微微转动。当他凝视镜片时,那些碎片会短暂地拼合成一个不完整的轮廓,随即又散开。
“脑结晶化的早期症状……”莉娜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歉意,“墨菲斯说过……共鸣过度使用会加速……”
“我知道。”陈沦放下镜片。他其实早就感觉到了——除了视觉,他的听觉也在变化。远处工地的机械噪音,在他耳中被分解成精确的频率组合;风吹过废弃钢筋的呜咽,听起来像某种古老语言的片段;甚至地下水管里水流的声音,都呈现出清晰的谐波结构。
世界正在对他解码。而解码的代价,是他的身体正在被“门”的规则同化。
他们需要找个地方躲藏。清洁工虽然主力覆灭,但地面还有施工队,协会也可能已经察觉异常。更别说那个坐标——老者临死前烙在他意识里的可能性之海坐标——像一个冰冷的异物,时刻提醒他这件事远未结束。
工地的另一端有一排临时工棚,大部分门窗都被封死。他们找到一间半塌的,从破损的窗户钻进去。里面堆放着生锈的工具和发霉的劳保用品,空气中有浓重的尘土和鼠粪味。
莉娜瘫坐在一堆废纸板上,开始检查身上的纹身烙印。陈沦则靠墙坐下,闭上眼睛,尝试梳理脑海中的信息碎片。
首先是坐标。他集中精神,那个几何概念立刻清晰地浮现出来——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动态的结构。像是由七重嵌套的非欧几里得多面体构成的模型,每一个面都在缓慢旋转,面上刻满了与锚点齿轮相似的纹路。这结构在可能性之海中的“位置”,对应的似乎是某种……节点?
可能性之海是无限的可能性的集合,理论上不应该有“位置”概念。但这个坐标指向的,却是一个特殊的“结”,一个可能性流汇聚、分叉、又再次汇聚的交汇点。就像河流网络中的某个三江口。
老者为什么要给他这个?
是为了指引他去某个地方,还是标记某个即将发生的事件?
陈沦尝试将坐标与他已知的现实地点对应,但毫无头绪。这坐标的参照系完全基于可能性之海,与物理空间的经纬度无关。
其次是脑内的齿轮虚影。他能清晰感知到它的存在——位于松果体深处,直径大约两毫米,结构之精密远超任何人类造物。它的转动与陈沦的生理节律同步:心跳一次,齿轮转动一格;呼吸一次,完成一个完整的啮合循环。而裂纹……正在缓慢扩大。不是破裂,更像是生长——裂纹的边缘不断延伸出更细的分支,如同冰面开裂的纹路。
每一次裂纹扩张,陈沦都会短暂地“看见”一些东西:
——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沙粒是细小的数字0和1;
——一座倒悬的城市,建筑从云层中垂下,街道上行走着影子般的生物;
——一只由光线编织而成的巨兽,在星云间沉睡,每一次呼吸都吹熄几颗恒星;
这些画面一闪即逝,但真实得可怕。它们是可能性之海中的碎片,正通过裂纹渗入他的意识。
“你在流血。”莉娜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陈沦摸向鼻子,指尖染上暗红色的血。不是鲜红,是接近凝固的暗红,里面掺杂着极细微的、金属光泽的颗粒。他盯着那些颗粒看了几秒,发现它们在灯光下会缓慢地自我重组,形成微型的几何图案,随即又散开。
金属化。身体组织正在被门扉的规则“污染”。
“我们需要协会的医疗设备。”莉娜挣扎着站起来,翻找工棚里的东西,“墨菲斯在安全屋留了一些基础药品,但处理不了你这种……异变。”
“协会?”陈沦苦笑,“清洁工里有叛徒,你怎么知道协会现在安全?”
莉娜动作一顿。她说得对。这次事件暴露出协会内部有高层与清洁工合作——否则清洁工不可能如此精准地掌握所有锚点位置和破解方法。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她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绝望,“你的身体在变化,我的纹身烙印在干扰神经信号……我们撑不了几天。”
陈沦没有回答。他正专注于脑内齿轮虚影传递来的另一个信息——不是画面,是一种牵引感。
就像指南针指向磁极,他感觉到某个方向在“呼唤”脑内的齿轮。不是声音,是规则的共鸣。那方向……他望向窗外,大致是城市的西北方。
“那里有什么?”他问莉娜,“城市西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莉娜皱眉思索:“西北……主要是老工业区,还有一些上世纪废弃的科研单位。等等——”她眼睛忽然睁大,“有一个地方……协会档案里标记为‘静默区’,所有锚点在那附近都会失灵,错影浓度却是零。墨菲斯曾怀疑那里有一个……‘天然形成的规则奇点’。”
规则奇点。不是人为建造的锚点,而是现实结构自然形成的“疙瘩”。
陈沦脑内的齿轮虚影,在想到那个地方时,转动速度明显加快。裂纹处渗出的锈迹开始发光。
“我们要去那里。”他说。
“为什么?那里可能比门扉更危险!协会几十年都没敢深入调查!”
“因为它在呼唤这个。”陈沦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脑子里的东西……和那里有联系。”
莉娜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颓然坐下:“好吧。但我们怎么去?你现在走路都晃,我身上这些烙印一动就疼。外面天快亮了,清洁工的地面部队还在,协会的眼线可能也在找我们。”
陈沦环顾工棚。角落里堆着几套沾满油污的工装和安全帽。更里面,还有一个破旧的工具包,里面有些基础工具。
“伪装。然后……”他顿了顿,“我们需要交通工具。”
半小时后,两个穿着油腻工装、戴着口罩和安全帽的“工人”从工棚溜出来,沿着工地边缘的荒地,朝着远处公路的方向蹒跚走去。陈沦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工具包,莉娜拄着一根捡来的钢筋当拐杖。
晨光熹微,工地上开始有早班工人出现。他们混入一群走向食堂的工人中,低着头,尽量不引人注意。陈沦的共鸣视觉此刻成了负担——他能“看见”每个工人身上缠绕的微弱可能性丝线,能“听见”他们心跳的谐波差异,甚至能感知到其中两个人昨晚做了关于门扉的噩梦(梦境残留的意识波动像污渍一样附着在他们身上)。信息过载让他头痛欲裂,只能强行将感知收束到最小范围。
他们溜出工地大门时,一辆脏兮兮的面包车正停在路边,司机在车里打盹,车窗开着,钥匙还插在点火器上。
陈沦和莉娜对视一眼。
五分钟后,面包车沿着郊区的破旧公路朝西北方驶去。陈沦开车,莉娜蜷缩在后座,用一件脏外套盖住身上的纹身烙印。车子很旧,引擎发出哮喘般的轰鸣,但还能跑。
“偷车……”莉娜虚弱地说,“协会守则第三十七条……”
“闭嘴休息。”陈沦打断她。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同时分出一部分意识去感知脑内齿轮的牵引。
牵引感越来越强。就像一根无形的线,从西北方向伸来,系在他脑内的齿轮上,轻轻拉扯。随着距离缩短,他还感知到一些别的东西——
以那个“静默区”为中心,半径数公里内的现实结构,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惰性。错影浓度确实是零,但并非因为锚点作用,而是因为那里的空间“拒绝”一切异常规则的渗透。就像油水不混溶,正常的现实与错影在那里被一层看不见的膜隔开了。
更奇怪的是,那里的时间流速……似乎比周围慢一点点。虽然差异微小到仪器难以检测,但陈沦的共鸣身体能感觉到——就像走进一片空气更粘稠的区域。
开了大约四十分钟,他们进入了一片明显更荒凉的地区。道路两旁不再是农田或零星厂房,而是大片大片的荒地,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锈蚀的铁丝网和倒塌的警告牌。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静电感,皮肤上的汗毛会不自觉地竖起。
面包车的收音机原本只有噪音,此时却突然开始断断续续地播放一段音乐——不是当代的任何频道,而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歌,夹杂着严重的电磁干扰声。歌词模糊不清,但旋律中透着一股诡异的怀旧感。
“我们到了。”陈沦停下车。
前方,铁丝网围栏有一个缺口。缺口后面,是一片被高大乔木包围的空地,空地中央,矗立着一栋低矮的、毫不起眼的混凝土建筑。建筑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没有标识,只有一串早已褪色的数字编号:07-12。
建筑看起来完全荒废,爬满了藤蔓。但陈沦的共鸣视觉“看见”了不同的东西:
建筑周围的现实结构,像被精心编织的布料,经纬线紧密到几乎无法渗透。建筑本身则像一个规则的结节,一个现实结构中自然形成的“增生组织”。而在结节深处,有某种东西在沉睡——
那东西的“频率”,与他脑内的齿轮虚影,完美契合。
就在这时,陈沦鼻腔再次涌出带金属颗粒的血。剧痛从颅内炸开,裂纹扩张的幻视再次袭来:
这一次,他看见的不是可能性之海的碎片。
他看见了一个房间。
房间就在眼前这栋混凝土建筑内部。房间里没有灯,但墙壁自身在发光——那是无数细微的青铜色纹路在脉动。房间中央,放着一把老式的木质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上世纪中叶款式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男人低着头,似乎在沉睡。
而男人的后脑勺位置,皮肤是透明的。
透过皮肤,能清晰地看到——他的颅腔内,没有大脑。
只有一个缓慢转动的、青铜色的、完好无损的齿轮。
幻视消失。
陈沦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息,鲜血滴落在工装前襟上,迅速凝固成带着金属光泽的暗红色硬痂。
莉娜挣扎着爬过来:“怎么了?你看到什么?”
陈沦抬起头,看向那栋建筑,声音嘶哑:
“里面……有一个人。”
“或者说……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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