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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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陆川现身一处地下酒馆。
刺鼻的麦芽发酵味。
劣质朗姆酒的辛辣。
以及汗液和腥臊混在一起，简直令人作呕。
酒馆内坐着三拨人。
最外围是面黄肌瘦的奴工，他们小心翼翼跪在地上，向贵族讨要钱和食物。
中间是一些穿着体面的贵族子弟。
而最引人注目的……
是坐在最中心，喝着好酒的，半人半羊的怪物！
【遭遇D级诡异族群·萨提里！】
【原为酒神狄俄倪索斯的狂欢侍从，随着奥林匹斯众神陨落，这些墙头草已投靠泰坦巨人族】
【它们拥有人类的躯干与山羊的犄角、蹄足与尾巴，性格懒惰、贪婪、淫邪，沉溺于狂欢与酗酒】
“嗝！再来一杯！”
“不够！远远不够！”
“老板，把你们的酒全拿出来！”
陆川稍作易容，扮作一名不起眼的贵族，坐在角落。
寻觅半天后，他的目光……
最终锁定了酒馆最肮脏的角落，一个瘫在地板上，喝成烂泥的醉汉。
那醉汉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
浑身散发馊臭，正有气无力向过往的人伸出颤抖的手。
“行行好，老爷，少爷们……”
“赏口酒喝吧，一口就好……”
一名喝得满脸通红的贵族青年被吵到，嫌恶地皱起眉。
砰！
上前一脚踹在醉汉的脑袋上。
“滚开！臭要饭的！”
“这地方也是你这种贱民能进来的？扫兴！”
另一名贵族却露出变态的笑容。
“别急嘛，既然这家伙这么想喝酒……”
“咱们就发发善心，让他喝个够！哈哈！”
说罢，他拿起半杯酒，竟直接朝着醉汉的头浇了下去！
哗啦！
酒液刺激得醉汉一哆嗦。
他却竟然真的仰起头，伸长舌头拼命舔着酒滴。
喝完似乎还意犹未尽，竟然又在舔地板。
“好，好酒……”
“谢谢老爷……”
这番丑态引得那群贵族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
两名喝得醉醺醺，走路摇摇晃晃的人羊怪，晃着山羊蹄走了过来。
一名贵族见状，谄媚地笑道。
“两位萨提里大人，您要不要也玩玩这贱奴？”
谁知。
那两只萨提里根本没看地上的醉汉。
而是闪烁着淫邪，死死盯住了刚才泼酒的那名贵族身边……
一位容貌姣好，正紧紧抱着孩子的女人身上。
正是贵族的妻子。
看到妇人微微颤抖的身姿，人羊怪们顿时垂涎欲滴。
“把，把她……”
“给我。”
那贵族脸色瞬间变了，强挤笑容。
“大，大人，您说笑了……”
“只要您开口，多少钱我都愿意出，给您找全城最漂亮的姑娘……”
“呸！”
其中一只萨提里打了个酒嗝，淫笑道。
“老子……就要她！”
“还要当着你的面，让你好好看看。”
“嘿嘿嘿……”
贵族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不！大人！你不能……”
“闭嘴！”
另一只萨提里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抽出弯刀。
噗嗤！
那贵族甚至没反应过来，头颅便已滚落在地。
鲜血喷溅了他妻子一身！
“啊！！！”
整个酒馆瞬间死寂。
随即陷入巨大恐慌！
所有人都连滚带爬冲向门口，慌不择路。
在这里。
这些投靠巨人族的怪物，就是无法无天的土皇帝！
而那名醉汉来不及跑。
被一只萨提里用蹄子死死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萨提里环视一片狼藉的酒馆，狂笑道。
“看见了吗？你们这些低贱的人类！”
“还真以为能和我们平起平坐？做梦！”
“连你们以前信奉的神都死绝了！”
“现在，我们才是主宰！我们才是你们该跪拜的神！”
剩下的几名贵族吓得跪地求饶。
却依旧被萨提里随手砍倒，一个不剩。
妇人紧紧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缩在墙角，绝望地看着萨提里淫笑着逼近。
“吵死了！小杂种！”
萨提里被孩子的哭声惹烦。
一把夺过婴儿，看也不看，朝着墙壁扔去！
看到这一幕。
陆川再次看了一眼那个被踩着脑袋的醉汉，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
看来……
昔日的英雄，真的沦为了行尸走肉。
可惜，可叹啊。
“不！我的孩子！”
妇人发出尖叫！
婴儿还在啼哭！
刹那间。
醉汉那双浑浊的眼眸，颤动了一下。
但他的身体，还是没有动弹，眼睁睁看着萨提里开始撕扯妇人衣裙。
陆川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触发专属天赋：欺诈（人道）！】
【正在试图催眠目标……】
【警告！目标精神值过高，催眠失败！】
陆川露出了然笑容。
催眠不了？
很好，说明他还有那么点自我意识。
那就换种方式。
下一刻。
陆川瞳孔深处，源自群星天魔的混沌力量开始逆向旋转。
一股不容抗拒的精神蛊惑力……
强行冲击对方！
【感知到高位阶混沌神性干扰……】
【正在尝试蛊惑……】
【蛊惑成功！】
“呃啊！”
地上醉汉忽然大叫一声。
脑海中……
出现了一幅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
烈日下的草原。
一位身材魁梧如山，宛如天神下凡的壮汉。
正双目赤红拉开巨弓，瞄准远处几个咆哮冲来的巨人！
“死！巨人都该死！”
他怒吼着，一箭射出。
贯穿了一个巨人的胸膛！
“嗷！”
传来的却是属于人类的惨叫声！
壮汉一愣，但被狂怒和幻觉支配，再次拉满弓弦！
嗖！
嗖！
箭无虚发！
所有的巨人哀嚎倒下！
下一刻，当疯狂退去。
壮汉踉跄着上前，看清巨人的真面目。
那竟然是他的妻子墨伽拉和儿女们！
他们倒在血泊中，眼中充满不解和恐惧！
“不！！”
壮汉发出了绝望的咆哮！
记忆回放结束。
下一刻。
“呃啊啊！”
酒馆现实中的醉汉，也痛苦嚎叫起来！
踩着他脑袋的人羊怪不明所以。
“嗯？”
它突然感觉脚下传来一股巨力。
那个被它像蝼蚁般踩着的醉汉……
竟然抬起了头？！
紧接着。
在萨提里惊骇的目光中。
那个瘦骨嶙峋、浑身污秽的醉汉。
竟然用双手，一点点撑起了身体。
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挡在了妇人和萨提里之间！
虽然面黄肌瘦……
虽然浑身酒气……
虽然眼神浑浊痛苦……
但一股宛若火山喷发前的恐怖气息，已开始弥漫！
“哪来的臭虫？滚开！”
萨提里被扫了兴致，勃然大怒。
挥起弯刀就朝着醉汉砍去，准备像杀鸡一样解决他！
然而，下一秒。
嘭！！！
一声闷响。
醉汉只是看似随意地挥出一拳。
那只萨提里的脑袋，连同它脸上的淫笑。
就在妇人的注视下……
瞬间爆裂！
另一只正欲对婴儿下手的萨提里吓傻了，尖叫着。
“你，你杀了萨提里大人！你完了！”
“龙牙兵！龙牙兵快来救一下啊！”
“还搁那儿站岗呢！”
它连滚带爬冲向酒馆大门寻求救援。
但它刚跑到门口……
数条龙鳞藤蔓便破土而出，瞬间将它缠成了粽子……
轻轻一绞。
噗嗤！
【成功击杀D级诡异·萨提里，诡币 3000！】
酒馆内恢复死寂。
只剩下妇人的抽泣和婴儿的啼哭。
那醉汉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地上的无头尸体，眼神复杂痛苦。
他默默走到墙角。
小心翼翼抱起那个婴儿，与他刚才爆头的狂暴判若两人。
他将孩子递还给吓傻了的妇人。
“谢，谢谢。”
妇人颤抖着接过孩子，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连滚带爬逃离了酒馆。
醉汉望着妇人逃走的背影，眼神空洞。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无法挽回的身影。
这时。
啪，啪！
陆川才缓缓走出，鼓着掌，语气带着玩味。
“精彩，真是精彩。”
“初次见面，你好啊，伟大的……”
“大力神赫拉克勒斯。”
赫拉克勒斯猛地转身。
那双深陷的眼眸中爆发出精光，死死锁定陆川。
“你是谁？！”
“为什么要用这种妖术，强行撕开我的伤疤？！”
“让我再经历一次那种痛苦！”
他知道，刚才的幻象是陆川搞的鬼！
陆川淡然一笑，无视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实在想不到……”
“曾经徒手杀死巨狮、斩下海德拉头颅的大力神……”
“竟然会颓废到让人踩头、淋尿、钻裤裆，眼睁睁看着怪物凌辱妇孺而无动于衷。”
“怎么，英雄的骨头，真的被酒精泡软了？”
赫拉克勒斯闻言，脸上肌肉抽搐。
但更多的是一种疲惫与绝望。
“英雄？呵……”
“英雄早就死了！”
“和那些虚伪的神一起陨落了！”
“现在是巨人族的天下！不需要英雄！也不需要希望！”
听到这话。
陆川向前一步，直视他的眼睛，
“如果……”
“我说，我有办法杀死巨人族呢？”
“赫拉克勒斯，你是否愿意再当一次英雄，与我一同……”
“屠神？”
屠神？
赫拉克勒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冷笑。
“我受够了你们这些神只走狗的欺骗！”
“尤其是那个该死的宙斯！”
“他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却纵容赫拉那个毒妇一次次迫害我！”
“让欧律斯透斯那个废物，坐上本属于我的王位！”
“甚至，甚至……”
他痛苦地抱住头颅，说不下去。
陆川直接替他说出了那句真相。
“甚至……”
“纵容赫拉让你陷入疯狂，亲手杀死了你的妻子墨伽拉和你的孩子们，对吗？”
“什么？！！”
赫拉克勒斯眼中充满震惊和骇然。
“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除了我和赫尔墨斯，不可能……”
这是埋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伤疤！
陆川语气平静，却令人信服。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
“如何复活她们。”
“不可能！！！”
赫拉克勒斯咆哮道。
“你骗我！人死不能复生！”
“宙斯都做不到！”
“你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陆川眼神没有丝毫慌乱。
“信不信由你，但我确实有办法。”
“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
“必须先杀了巨人王波尔费里翁。”
“我才能告诉你。”
赫拉克勒斯盯着陆川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欺骗。
但陆川的眼神深邃如古井，看不到底。
巨大的希望和巨大的恐惧在他心中交战。
良久，他才开口。
“证明给我看……”
“证明你有击杀巨人王的能力。”
“否则，我现在就拧下你的脑袋！”
陆川淡然道。
“很好。”
“明天晚上，巨人王波尔费里翁……”
“将会陷入深眠。”
“届时，我需要你，大力神赫拉克勒斯……”
“来给予他最后一击，唯有你能完成。”
赫拉克勒斯沉默地站在原地。
“咕嘟咕嘟……”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起人羊怪剩下的烈酒，仰头灌了下去。
然后，踉跄着离开了。
“呼……”
陆川长舒一口气。
他知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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