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校袍引发的理念抨击

　　等你背影消失在屏风后面，汤姆·里德尔才移开目光。

　　汤姆将视线投向窗外那永远幽暗变幻的湖底景色，侧脸线条在微光中显得格外流畅。

　　他大概觉得这种避讳毫无意义。

　　毕竟，你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寻常的物理界限。

　　更何况，这种世俗的羞赧在他眼中，或许只是被规训者无谓的矜持与拘谨。

　　屏风后，你快速而安静地换下睡衣，穿上斯莱特林的校袍。

　　当你整理好衣袍，从屏风后转出来，汤姆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缓缓落在你身上。

　　“霍格沃茨的校袍在设计初衷大概是为了确保每个学生看起来都像流水线上毫无特色的产品，完全符合单调、刻板和毫无美感的特色。”

　　他语速平缓刻薄，却字字清晰，像是在评价一件不够完美的物品，又像是在抨击这袍子背后所代表的理念。

　　“不论是学校还是魔法部总是试图用统一的束缚，掩盖个体的差异与光芒，美其名曰平等与团结，实则不过是平庸的温床。”

　　他话语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你对他这种过于激进的观点并不完全认同，但也知道争论无益。

　　你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汤姆也穿着一套霍格沃茨的校袍。

　　款式与你身上的稍有不同，更偏向几十年前的经典剪裁，但穿在他挺拔修长的身躯上，却奇异地贴合，将优雅与力量感勾勒得淋漓尽致。

　　黑色的布料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红色的眼眸在领口的银色镶边映衬下，显得更加深邃而危险，却又有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你的……”

　　你顿了顿，斟酌着词句，金色的眼眸里流露出欣赏。

　　“你穿着很好看。”

　　他的身材样貌确实能将这朴素的校袍穿出与众不同的感觉。

　　他微微抬起下巴，接受这份赞美，同时又在强调这份与众不同源自于他自身，而非袍子。

　　“眼光不错。”

　　他坦然接受，语气高傲。

　　“不过，这依旧改变不了它本质的平庸，只是穿它的人，足够特别而已。”

　　这时，你注意到他苍白修长的手指间，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根魔杖——那是你的魔杖。

　　杖身流畅，上面铭刻着一些古老而细密的符文，在窗外透入的微光下隐隐流动着暗哑的光泽。

　　这根魔杖经由阿尔西家族打造，安提亚斯从家主那里转交给你的。

　　汤姆的指腹缓缓抚过杖身上的符文，红眸低垂，似乎在仔细观察，又像是在纯粹享受这种掌控他人私密物品的感觉。

　　他垂眸打量着它，如同审视一件有趣但尚未完全破解的物品。

　　“这魔杖的符文很有意思。”

　　他若有所思。

　　你正想询问他是否发现了什么特别之处，汤姆却突然有了动作。

　　他似乎觉得该物归原主了。

　　手腕随意地一翻，魔杖在他掌心流畅地旋转了半圈，然后动作骤然停止——杖尖不偏不倚，正对着你。

　　如同出鞘的细剑轻点对手的咽喉。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金色的眼眸微微睁大，看着那距离你不过数尺，属于自己的魔杖尖端。

　　你并没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猝不及防的惊讶，以及对他这种突如其来、近乎冒犯的“玩笑”的无措。

　　你没有惊慌失措地后退，也没有出声斥责。

　　你只是站在原地，金色的眼眸平静地迎上他红色眸子里的试探又或是戏弄。

　　你并未去格挡或抢夺魔杖，而是伸出食指，指尖隔空，极其轻柔地虚点了一下那对着你的杖尖。

　　仿佛在触碰一个不听话但并非怀有真正恶意的小动物的鼻尖。

　　你有些无奈。

　　“汤姆，该把它还给我了，我们可以去吃早餐了。”

　　你的反应似乎让他觉得有趣，又或许是你那毫无攻击性的态度，微妙地化解了那刻意营造的紧张氛围。

　　这是一种下意识流露出的态度。

　　你并没有在那一刻将他真正视为一个需要全神戒备的威胁。

　　长期的共存，灵魂深处那斩不断的链接，跨越时空甚至直到今日的无数日夜里，只有彼此可见的陪伴……

　　这些早已在你不自知的时候，磨钝了在面对他时应有的绝对警惕锋芒。

　　你当然知道他很危险，但这份危险对你而言，似乎总隔着一层难以厘清的亲密滤镜。

　　汤姆清晰地捕捉到了你这瞬间的反应。

　　他眼底那丝冰冷的玩味褪去，变回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你这种几乎称得上是“信赖”的下意识反应，尽管你可能自己都未明确意识到，无疑取悦了他。

　　他哼了一声，手腕再次翻转，魔杖在他指间轻巧地转了个圈，然后被他随意地递还到你面前，杖柄朝向你。

　　“警惕性……”

　　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低哑了一丝，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像是批评，又像是品尝着某种甘美的成果。

　　你看一下汤姆，等着后面的话。

　　“……几乎为零，如果我真想对你做什么，你已经失去机会了。”

　　他淡淡评价，仿佛刚才那略带威胁的一幕只是随手为之的测验。

　　“你的东西，拿好。”

　　你伸手接过，指尖不可避免地与他温热的肌肤一触即分。

　　魔杖回到手中。

　　“走吧。”

　　你点了点头，和汤姆一同离开了度过了回归后第一夜的卧室，步入了霍格沃茨里新的一天。

　　公共休息室里已经零星有了几个人。

　　壁炉里的火燃着，发出噼啪的轻响，映照着那些早起的斯莱特林学生。

　　你的出现，显然引起了一些注意。

　　毕竟中途返校，又未曾出现在开学宴上，加上你本身引人注目的外貌，黑色的长发，独特的熔金色眼眸

　　这些让你很难不成为视线的焦点。

　　你早已习惯了或好奇、或打量、或隐含其他意味的目光，你面色平静地走到壁炉旁一张空闲的沙发坐下，将自己融入温暖的光线里。

　　汤姆自然也跟了过来，无声无息地坐在你身侧的沙发扶手上，距离近得你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你托着腮，目光落在跳跃的火焰上，眉头却因为思虑而微微蹙起。

　　梦境的谜团，还有……

　　你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用只有身边的汤姆才能听到的音量低语。

　　“凯伦为什么还没来学校呢？”

　　自从他将那条需要“保养”的项链通过安提亚斯转交还给你之后，你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你已经返校，他却依旧不见踪影，也没有留下任何解释。

　　你放心不下，也有些疑惑，因为这实在不像是凯伦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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