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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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黑色星辉石捧在手心，这一刻张烨忽然有种莫名的心悸。直面心灵深渊深处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那个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他感到无比好奇，又有些胆怯。
但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如果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又怎能得到他的认可呢？
于是他手中微微用力。
黑色星辉石上开始出现道道裂痕，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裂痕不断蔓延，很快就遍布整颗星辉石。
然而当星辉石破碎之际，这世界，仿佛也破碎了。
张烨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只见星辉石上的裂痕竟是不受控制地向外蔓延。
仿佛那承载裂痕的不只是星辉石本体，还有这片空间！
裂痕蔓延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最后几乎以光速覆盖张烨整个视野！
从眼前的黑暗城堡，到远方的地平线。
在那一声声咔咔声中，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破碎了。
世界化作了黑白色，像是被定格的黑白照片。
每块碎片中，都是这世间的一方天地。
他看见那些碎片朝着裂痕后方的黑暗深渊坠去。
他看见那飞旋的碎片上，赛斯维尼亚和她的族人，她们还在狂欢，笑容凝滞在脸上。
他看见简在一片海底宫殿中，与一位美丽的人鱼公主交谈甚欢。
他看见米莉安正趴在一张桌子上，聚精会神地在一柄精美的长剑上刻画着。
他看见那个杀死白的罪魁祸首【重剑有锋】，犹豫着看着自己的掌心，好像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他还看见一片从未见过的，宏伟的金色宫殿。
看见半敞的殿门之中，那端坐在金色皇座上的魅力存在。
她的面庞被一片金光笼罩，看不清面容，但不知为何，张烨能确定她在笑。
她周边还有无数金色的碎片，其中一道碎片中，蒂斯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些碎片不断向着那片黑暗坍缩。
并且虚空之中越来越多的碎片出现了。
有他和白过十五岁生日时候的景象。
有他和白初到海鸥城，并告别简的画面。
有他和白以及宴魁，行走在前往西方的道路上的光景……
这些，好像是他的记忆。
就好像过去的一切，也都呈现在这些碎片之中。
甚至有些记忆，他如今都已经忘却。
那些记忆十分遥远。
遥远到当时的他甚至连记忆都不曾存在。
他看到了一双小小的手，好似在襁褓中轻轻挥动着。
他看见了一对面庞模糊的夫妻，透过襁褓看着自己。
他看见他们将手探了过来，而自己的小手，也轻轻握住了他们的大拇指。
他好像听到了他们的笑声，格外熟悉，却认不出来。
他们是……他的父母吗……
我有父母……
可他们为什么……
没等张烨想明白，这些记忆碎片再次朝深渊中坠落。
他一惊，连忙伸手想要将其握住，可这些碎片却离他无比遥远，明明近在咫尺，却如何都摸不着。
他就只能看着这个世界化作碎片，朝着那黑洞般的深渊中坠落。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看着……仿佛连时间的概念，都失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世界，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他静静地伫立在这片黑暗的中心，迷茫地张望四周。
能看见的也只有黑暗。
就好像，他是这片黑暗的中心。
“滋……”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像是电流声，又像是有人在一个模糊的频段中说话。
他在说什么？
张烨本能地想要去倾听。
于是开始追寻声音传来的方向。
漫无目的，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向前，还是在原地打转。
但他发现，只要自己在前进，不管方向如何，那道声音都会越发清晰。
于是他不断往前，渐渐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道亮光。
那些声音……
不……那些是对话……
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很嘈杂……
却很安心。
“烨儿……”
“看爸爸……”
“哈哈，烨儿好像喜欢这个……”
声音愈发清晰，愈发连贯。
“烨儿，妈妈先去忙了，你自己乖乖的昂……”
“烨儿，爸爸还在加班，今晚就不回去了……”
“烨儿，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烨儿，爸妈的研究就要成功了，再过半个月，爸妈带你去动物园好不好？”
那些声音在和他说话。
那是他吗？
他不知道，却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呢喃着，回答着。
“你们在叫我么……”
“你们是谁啊……”
“爸……妈……”
“生日……”
“生日礼物，我要……去动物园……”
“我要你们陪我去动物园……”
“不……不去了……”
“不去动物园了……”
“我要你们陪我……”
“我要……”
“你们回来……”
他不断往前走着，周身却有光影变换着。
那些光影，有大有小。
有的和他现在很像，有的和他小时候很像，有的很像他的未来。
他们有的笑容满面，有的面露茫然，有的面色憔悴。
光影就在他的身边，仿佛同处一个象限，和他齐头并进，朝前走着。
而随着他不断前进，这些光影开始不断重叠，朝着他合并而来。
他则跟看不到似的，不断追寻着前方那道越来越亮的白光。
他的声音重叠着。
他的呢喃回荡着。
像个说梦话的孩子。
像个……
呓语者。
“我会完成你们的梦想……”
眼前的白光越来越亮，几乎要占据整片视野。
而他却着魔般地盯着，仿佛他不再是他。
又仿佛那才是他。
“我会带你们回来……”
“死也不会停下……”
他就这样呢喃着，一头扎入了那片白光之中。
……
“爸爸，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设计彩蛋呢。”
“彩……蛋？是鸡蛋吗？”
“哈哈，不是，那是一种能让发现它的人感到满足的惊喜。”
“是开心的东西？”
“对，是开心的东西，烨儿要不要一起呀？”
“要！”
“那戴上这个，爸爸带你去爸爸创造的世界看看。”
“哇~~~”
“怎么样，厉害吧？”
“好厉害！”
“哈哈，厉害就对了，这个世界叫做【破晓】。”
“破晓是什么？”
“就是世界度过夜晚的黑暗后，给予梦醒的生灵的第一缕光，代表着希望。”
“是那个吗，那边天亮了！”
“哈哈，对，就是那个，漂亮吧？”
“漂亮，是金色的！”
“破晓的光就是金色的……我知道这个彩蛋该叫什么了！”
“什么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个彩蛋，爸爸就先留着，等你长大了，由你来完成。”
“快快长大，烨儿。”
“这是爸爸送你的礼物。”
……
【呓语者的呢喃：呢喃时候，事件倾向率 1%——说梦话或许有用？】
……
【金色希望·唯一：你能看到更多信息，隐藏信息在你眼中更加明显——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前提是你还在为此前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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