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完美家庭之殇（11）

　　听到 “苏蔓” 这个名字，黄方博握着杯子的手明显紧了紧，眼神里的紧张更甚，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是…… 苏蔓是我的客户，我们认识有很多年了，她的一些房产投资和理财规划，都是我帮她做的。

　　怎么了？难道苏蔓出什么事了吗？”

　　“苏蔓从 9 月 16 号晚上失踪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我们正在调查她的下落。” 许长生语气严肃地说，“根据我们的调查，9 月 16 号晚上 7 点 55 分，苏蔓给你打了一通电话。

　　我们想知道，那天晚上的电话里，苏蔓跟你说了什么？”

　　黄方博听到这话，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低下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况，又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那天晚上…… 苏蔓确实给我打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 许长生追问，眼神紧紧盯着黄方博，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黄方博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定了定神，才慢慢说道：“苏蔓在电话里问我，最近金海的房价走势怎么样，接下来会不会继续下跌，有没有反弹的可能。”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许长生继续问。

　　“我跟她说，从长期来看，中国经济一直在稳定发展，城镇化率也在不断提高，金海作为大城市，对人口和资源的吸引力都很强，房价中长期肯定是看好的。”

　　黄方博回忆着当时的对话，一字一句地说道，“但短期来看，受市场环境和政策的影响，房价可能还会有波动，暂时不好说会不会反弹，建议她再等等，不要急于做决定。”

　　许长生皱了皱眉，追问道：“那苏蔓听到你的回答后，又说了什么？她有没有提到自己的打算，比如想卖掉房子，或者调整其他投资？”

　　“她提到了……” 黄方博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她说她们家最近经济压力很大，每个月要还好几套房子的房贷，再加上儿子在国外留学，开销很大，她有点撑不住了，想卖掉一套房子，缓解一下房贷压力，拿到一笔现金周转。”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还劝她，让她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给她算了一笔账，她除了自住的那套房子，其他四套房子每个月的租金加起来有五万多，再加上她丈夫林教授每个月两万多的工资，一个月总收入有七万多，扣除房贷和日常开销，其实还是能周转过来的，没必要急着卖房子，毕竟现在房价在跌，卖了可能会亏不少。”

　　“那苏蔓听从你的建议了吗？她有没有说自己之后的打算？” 小齐忍不住问道，眼神里满是急切。

　　黄方博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她当时没说听不听从我的建议，只是说会再好好考虑考虑，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我还以为她只是一时焦虑，等想通了就好了，没想到…… 没想到她会失踪。”

　　许长生看着黄方博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撒谎，但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继续问道：“黄先生，你再仔细想想，那天晚上苏蔓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语气怎么样？

　　跟平时比，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情绪是不是很激动，或者说话很急促？”

　　黄方博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才睁开眼说道：“现在想想，那天她的语气确实不太对劲。平时她给我打电话咨询，都很从容，说话也很有条理。

　　但那天晚上，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说话也很急促，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还带着一丝焦虑。”

　　他叹了口气，补充道：“我当时还以为是因为最近房价下跌，她投资的房子贬值，心里着急，所以情绪才不好。现在看来，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那在 16 号晚上的通话之后，你有没有再跟苏蔓联系过？比如给她打电话、发微信，或者她主动联系你？” 许长生最后问道，这是目前最关键的问题。

　　黄方博立刻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没有！绝对没有！自从 16 号晚上那通电话后，我就再也没跟苏蔓联系过。

　　我们公司有规定，除非有特别好的投资项目，或者客户主动联系我们，否则我们不会主动打扰客户。”

　　他顿了顿，又解释道：“而且苏蔓当时已经明确说了想卖房子，我就算有好的投资项目，也不可能再推荐给她，毕竟她现在的首要需求是缓解压力，而不是继续投资。所以我根本没有理由主动联系她。”

　　警车刚驶离凤翔路黄方博的公司，许长生靠在后排座椅上，眉头始终紧锁。

　　黄方博那副看似从容却藏着紧张的模样，在他脑海里反复浮现 —— 尤其是提到苏蔓时，对方攥紧保温杯的手指、不自觉吞咽的动作，都透着不对劲。

　　“师父，您在想什么呢？” 小齐从后视镜里看到许长生的神情，忍不住问道，“难道黄方博说的话有问题？”

　　许长生没立刻回答，而是伸手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张通话记录单盯着看。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身体，将单子凑到眼前仔细看，又掏出手机核对时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对！小齐，马上掉头，回方博咨询！黄方博说谎了！”

　　小齐吓了一跳，连忙踩下刹车，在路边快速掉转车头：“师父，怎么回事？他哪里说谎了？”

　　“通话时长！” 许长生把单子递给前排的小齐，语气急促，“我刚才又看了下通话记录，发现问题在哪里了。那个电话的通话时长只有 18 秒！

　　18 秒的时间，怎么可能说完他刚才描述的那些内容 —— 问房价、说经济压力、劝她别卖房？这根本不可能！”

　　孙怡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恍然大悟：“对啊！18 秒连完整说几句话都够呛，黄方博刚才编的那些对话，至少得两三分钟才能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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