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首领落网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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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墙边,肩膀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每次呼吸都疼得厉害。眼前一阵发黑,耳朵里嗡嗡响,头上像被针扎一样。冷汗往下掉,混着血滴在地上。但我不能倒下。
我知道只要一放松,身体就会撑不住。我不是第一次受伤,但这次不一样。任务还没完成,敌人还没抓完,我是最后一个还能站着的人。
地上躺着一个人,眼睛睁着,没有光。他胸口还有点起伏,但很轻。他还活着。刚才那一枪,我故意没打要害。我不想杀他,我要问出真相。他必须活着。
我喘了几口气,用手撑地站起来。腿有点抖,膝盖发软,每走一步都很疼。我走到他身边,把他翻过来,单膝压住他的背,反手铐上他的手腕。“咔”的一声,手铐锁上了。这声音在走廊里听得清清楚楚。
“抓到了。”我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我没觉得轻松,也没想庆祝。这场战斗太重了,赢了也高兴不起来。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地下通道,墙壁上有弹孔,灯坏了大半,剩下的灯一闪一闪的。空气里有烟味、血腥味和烧焦的味道。远处还有枪声,但已经很少了。几个黑影站在那边,拿着枪,没动。他们看着地上的头儿,又看看我。
我知道他们在害怕。
头儿被抓了,组织乱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是逃?还是打?
我站直身子,大声说:“你们头被抓了!放下武器!”
没人动。
有人握紧了枪,有人互相看。他们在等一个信号。
我又喊了一遍:“现在投降还能活!等支援来了,谁都别想跑!”
话刚说完,一个人慢慢把枪放在地上,跪下了。动作很慢,像是怕惹麻烦。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一个个照做。武器堆在门口,有人抱头蹲下,有人趴在地上。
战斗结束了。
门被踹开,赵勇冲进来。他扫了一圈,确认安全后快步走到我身边。他脸上有灰有血,左脸有道伤,鞋子上全是泥。他看了一眼被铐住的人,问我:“是他?”
我点头。
他松了口气,一拳砸在墙上:“清了!我们赢了!”
那拳头砸得很重,手指都破了。但他不在乎。这三年我们追查的事终于结束了。周雄死了,幽灵组织没了,复制体计划也被揭穿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外面传来队员的声音,有人笑,有人喊,还有人坐在地上喘气。李悦在耳机里说:“系统断了,能源停机,没有重启信号。”
“收到。”我回了一句,声音还是哑的。
赵勇扶我坐下,自己蹲在我旁边,打开急救包撕纱布。“你这伤得处理,不然撑不到回去。”
我没拒绝。他把纱布按在肩上,很疼,像火烧一样。我还是盯着那个被铐住的人。他不动,呼吸浅,但还活着。他的脸和我很像——准确说,是我的脸。他是我的复制体,经过基因改造、记忆植入做出来的。他们想用他代替我,成为新的“陈昭”。
“他会醒吗?”赵勇一边包扎一边问。
“会。”我说,“只要脑子没坏,就能醒。”
“醒了也跑不了。”赵勇冷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连手指都动不了。”
我没说话。
头越来越痛。每次用能力,脑袋就像被锤子敲。这次我用了八次回溯,几乎把自己逼到极限。回溯不是时间倒流,而是让大脑回到过去某个时刻的感觉,用来预判对手动作。但它伤脑子。用多了会失忆、幻觉、甚至抽搐。
而我用了八次。
我闭眼休息,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实验室的光、孩子的哭声、父亲死前的眼神……还有一句话反复出现:
“真正的敌人,是你最信任的那个。”
不是周雄,不是幽灵,也不是这个复制体。幕后的人还没出来。
赵勇拍拍我:“先别想那么多,先把这儿收尾。”
我点头,慢慢站起来。腿软,但能走。我走到控制台前,屏幕上写着一行字:人格备份——未同步。
我点进去,视频还在,但播不了。密码框灰了,操作无效。系统虽然停了,但有些数据还在缓存里,像快死的人最后一口气。
“李悦,能把这段备份带走吗?”我问。
“可以,但我需要三分钟,用便携设备导出残余数据。”她的声音冷静,节奏很快。
“去吧。”我说,“别留任何东西。”
她应了一声,开始操作。
赵勇带人进来清理现场。两个队员拖走了被铐住的首领,动作不算轻,但他没反抗。经过我身边时,我低头看他一眼,他眼珠动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嘴却没张开。那一刻,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悲哀——不是恨,也不是怒,像是一种怜悯。
我心里一紧。
他是我的复制品,可他也有感情吗?他也记得那些被灌进去的记忆吗?他也梦见过母亲葬礼那天的雨?
外面天快亮了。
火势被控制住了,烟少了。透过窗户能看到天空发白,云厚,风大了些,吹散了烟尘。晨光照进来,有点弱,但总算来了。
队员们聚在走廊里,喝水的,抽烟的,靠着墙睡的都有。这场仗打了太久,没人想到真能赢。现在他们都笑了。
一个年轻队员跑过来敬礼:“陈队,我们……真的拿下了?”
我看他一眼,点头:“拿下了。”
他咧嘴一笑,转身就跑回去告诉别人。很快,欢呼声又响起来。
赵勇站我旁边喝水:“这一战,值得记一辈子。”
我没说话。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李悦突然语气变了:“陈昭,我发现一件事——这个基地的建造时间,比官方记录早了七年。图纸上的签名是个早就注销的工程师。而且所有施工日志都被改过,原始数据指向一个叫‘镜屋’的项目。”
我转头看她。
她站在控制台前,飞快敲键盘,屏幕上滚着加密文件和时间戳。她脸色有点白,眼神很亮。
“‘镜屋’是什么?”赵勇问。
“不清楚。”李悦说,“但我爸的资料里提过这个词。它和Echo项目有关,是最早的试验场。十二个孩子……就是在那里选的。”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我是其中之一。
十二年前,我从孤儿院被带走,送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他们说我有“特殊潜力”,适合参加“认知强化实验”。后来我才明白,那是骗人的。他们是在找能承受“回溯”能力的人。只有我活下来了。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终点,而是起点?”赵勇皱眉。
“可能是。”李悦说,“而且……这个人。”她指了指被押走的首领,“他不是第一个复制体。他是第七个。”
我猛地看向她。
“前六个都失败了。”她说,“因为他们过不了情感测试。他们能模仿说话、行为、逻辑,但不懂人类情绪。只有他,学会了装出情绪。但他漏了一个细节——他说妈妈葬礼那天是晴天。”
我想起来了。
那天是雨天。
我记得雨水打在棺材上的声音,记得伞沿滴水,记得我蹲在角落听亲戚假惺惺安慰。我记得妈妈临死前握着我的手说:“昭儿,你要活下去。”
可那个复制体,在审讯中说那天“阳光很好”。
那时我就知道,他不是我。
感情可以假装,但真实记忆骗不了人。
我走出房间,站在废墟边上。风吹在脸上,带着焦味和湿气。远处树林炸了一片,直升机降落点标好了,支援快到了。地上都是战斗痕迹:弹壳、血迹、断钢梁、烧车残骸。一只乌鸦落在墙上看了我一眼,飞走了。
队员们还在庆祝。
赵勇走过来递水:“接下来怎么办?”
我拧开喝了一口,水有点凉,脑子清醒了些。肩上的伤还在疼,但药起了作用。
“按坐标走。”我说,“去北方。”
“307号气象站?”他问。
我点头。
那是父亲最后一次联系我们的地方。三个月前,他发来一段加密视频,背景正是307号气象站的标志。他说:“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但真相还在,去那里,你会找到‘钥匙’。”
我一直以为那是遗言。
现在看来,那是地图。
“那你信谁?”赵勇忽然问,“视频里说,真正的人是你最信任的那个。那我现在问你——你还信我吗?”
我看他。
他脸上有血,衣服破了,右手虎口裂开缠着绷带。他是陪我一路杀进来的,替我挡过子弹,背过伤员,从没退过。三年前边境行动,他本可以撤,却回来救我,结果左肩中弹,到现在还有毛病。他曾说:“兄弟之间,不需要信任这个词,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一体的。”
可现在,我不敢回答。
因为我不能确定。
Echo项目不只是造复制体,更是为了替换。他们不会直接杀人,而是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悄悄换掉。身份、记忆、关系全复制。唯一的破绽,是只有本人才知道的小事。
比如,母亲葬礼那天的天气。
比如,小时候藏在床底的纸飞机。
比如,某年冬天,赵勇偷偷塞给我的巧克力,包装纸上画着一只熊。
我不知道眼前的赵勇是不是真的。
我只知道,从今天起,我不能再靠“信任”活着。
我收回视线,看向北方。
天边露出一道光。
直升机降落在基地外的空地上,螺旋桨刮起碎石。队员们陆续登机,有人扶伤员,有人搬设备。李悦抱着一台黑色硬盘箱上机,回头喊:“数据已导出,百分之八十九完整度!”
我点头,最后一个上机。
机舱内灯光昏黄,空气闷热。我靠在座位上闭眼。赵勇坐我对面,默默检查装备。他动作熟练,没什么异常。可越正常,我越不敢放松。
飞行中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回到“镜屋”。
那是一座藏在山里的白色建筑,像废弃医院。走廊很长很暗,两边是编号房间。每个房间都有孩子,穿灰色睡衣,眼神空洞。他们被打针、受电击、看暴力视频,逼出情绪反应。
我是七号。
每天早上六点,护士带我去密室。墙上全是镜子。他们让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话,直到分不清真假。有时他们会放出另一个“我”,穿一样衣服,说一样话,逼我认。
失败的孩子会被送进b区。
没人知道b区发生什么,只知道进去的人再没出来。
有一次我看见一个男孩被拖走,他拼命喊:“我不是假的!我是真的!”没人理他。第二天床位空了,换了新人。
后来我才知道,b区是销毁区。
他们不是培养复制体,是在淘汰失败品。
梦到这里停了。
我惊醒,额头全是汗。赵勇正看着我。
“做噩梦了?”他问。
我点头。
他递来湿巾:“到北方还得两个小时,休息一会儿吧。”
我接过擦脸。指尖碰到脖子侧面时,忽然一顿。
那里有道旧疤,细长,弯弯的,是我七岁摔进荆棘丛留下的。当时赵勇把我背出来,一路上安慰我:“没事的,昭子,你看,月亮也在照着我们呢。”
可问题是——
那晚根本没有月亮。
我悄悄攥紧了拳头。
怀疑在我心里一点点爬上来。
到307号气象站时已是深夜。
这里荒废多年,铁门生锈,玻璃碎,屋顶塌了一角。雷达不动,天线歪着,像巨兽骨架。我们分成两组,一组警戒,一组进楼。
我在地下室找到父亲的日记。
一本旧笔记本,藏在通风管夹层里。纸泛黄,字潦草,显然是急着写的。
第一页:
“他们已经开始第二阶段了。‘镜屋’不是终点,是跳板。十二个孩子中,已有九个被替换。我亲眼看见三号走进会议室,可他的瞳孔对光反应慢了0.3秒——那是人工虹膜。”
“他们要做的,不是复制个人,而是重建整个权力体系。从基层到高层,一步步换人。当所有人都变成‘他们’的时候,就没人发现不对。”
“我必须留下线索。昭儿,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请记住:不要相信任何自称认识你的人。真正的破绽,不在言行,而在‘缺失’——那些本该存在却被忘记的记忆。”
“去找‘回声频率’。只有你能听见它。”
我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串数字:46.712°N, 128.934°E
坐标。
李悦快速定位:“这是东北边境一处废弃军工厂,上世纪九十年代关闭,地图上没标记。”
“去那儿。”我说。
赵勇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确定要继续?上级已经下令终止行动,所有情报移交国安局。”
“我不信他们。”我说,“如果‘镜屋’的存在都能被抹去七年,你觉得国安局里有多少是真的?”
他没再劝。
凌晨三点,我们出发。
路上,我再次使用回溯,想还原父亲最后几天的行踪。画面断续:他在气象站阁楼躲着,频繁接加密通讯;他写日记时手在抖;他最后一次出门,回头看了一眼镜子……
镜子里的他,嘴角微微上扬。
可现实中的他,满脸悲伤。
那一刻,我明白了。
镜子里的,是复制体。
真正的父亲,几天前就已经死了。
我睁开眼,冷汗湿透后背。
赵勇看出我不对:“怎么了?”
“没事。”我摇头,“快到了。”
到军工厂时,天还没亮。
这里比想象中更破。高墙倒了,岗楼斜了,厂区长满杂草。我们小心前进,在中央控制室发现还在运行的服务器。李悦接入设备,破解防火墙后调出核心档案。
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
父亲的脸出现在画面中,背景是书房。
“昭儿,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你已经接近真相。‘镜屋’只是一个实验场,真正的项目叫‘群像’。他们的目标不是造一个复制体,而是建一个全由复制体组成的平行社会。在这个社会里,规则、法律、道德都是假的,只为服务更高层的控制者。”
“而你,是最后一个没被替换的原体。你是唯一的‘真实’。”
视频结束前,他深深看了镜头一眼:“记住,当你开始怀疑所有人时,也要学会怀疑自己。因为你可能,早已不是原来的你。”
画面黑了。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赵勇开口:“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站起来,走向服务器主机。手里拿着物理销毁器——插进去,所有数据都会永久清除。
“我把这些交给谁?”我问,“国安?军队?还是媒体?”
“总得有人知道真相。”他说。
“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他们’?”我反问,“谁能证明你自己不是复制体?谁能证明我不是?”
他不说话了。
我按下销毁键。
蓝光一闪,服务器停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李悦问。
我看向远方的地平线。
“去找‘回声频率’。”我说,“那是唯一能分辨真假的东西。它在每个人的脑波里,只有原体能听见。只要我还听得见它,我就还是我。”
风起来了。
北方的天空,渐渐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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