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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鬼才的“园艺”,阿芷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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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章:鬼才的“园艺”,阿芷的药香

  拂晓之前,许都的风还带着铁与血的余温。宫城最里侧有一方小圃,背山面水,篱笆用榆皮绳结成,结的末端坠着几枚细小的铜叶。铜叶极薄,风一来,便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频率颤动。颤动之处,地脉的呼吸被牵引,化作看不见的一缕暖气,从土里悠悠升起,像暗火。

  这方小圃不是寻常的御苑花池。篱笆内分九畦:柴胡与黄芩为西畦,艾与川芎在北畦,南畦是芷与白芷同根共生的伴栽,中间一畦空着,只有一只半埋的银壶,壶口朝东,沿口绕了三圈“天蚕丝”。九畦之间埋着神工绘制的暗槽,暗槽里嵌铜线,与城心的“许都是鼎”相连。夜里杀气太重,铜线便以微热回流,替这片土“和气”。这叫“药圃安息阵”。

  篱门半掩,一身青布短褂的少女正蹲在芷草前,用鹿骨小刀修除叶尖的枯梢。她的动作很慢,也很准,像在给每一片叶子留最后一口气。少女生得干净,眉眼之间带着江南的清,指腹却是带茧的。她把修下的枯梢装入一只青瓷盂中,又以药杵轻轻一捣,末了用清水调开,滴入半滴蜂蜡,放在温石上。温石底下嵌着一缕细火,一直没灭。

  “阿芷,”背后有人唤她,声音压得极低,“壶热了。”

  阿芷应了一声,把温石上那盂药液提起,倒入银壶,半盖不合,待气,待香。壶嘴顿时吐出一线极淡的白。白气不直上,先略略贴地,沿着九畦之间的暗槽回流,又慢慢升起。阿芷侧过脸,嗅了一下,轻声道:“不辛了。还能再收一点白芷皮。”

  她说话的时候,篱外的脚步停住。脚步声不重,却每一步都扣在土上。阿芷没有回头,只把手心的刀收起,绾了绾袖口。篱门被人以极小的角度推开,吱呀声细若蚊鸣。

  来人披着猎色斗篷,肩上还挂着未擦净的露与尘。斗篷边绣着极浅的银线,近看是叶脉。郭嘉把斗篷解下,搭在篱笆角上。他没戴冠,发以一根玉簪随意束起。眉下有两痕倦意,像熬了一夜的灯留下的影。

  “药气压住了,”他说,“城心今晚的怒气,才不会反噬。”

  阿芷点头,把银壶盖合上又启开一线:“要压,不要盖死。怒气压尽,人心会空,空了便容易被下一股风卷走。”她说着,又以竹夹子夹起两片晒软的艾叶,挪至壶口,任它们在蒸气里略略回潮。

  郭嘉看她,眼里那道倦意被药香轻轻抚平了一指。他捡起篱脚边一把短剪,对着一丛柴胡的旁枝“喀嚓”一声剪下。旁枝斜斜地插入空着的中畦。他笑道:“剪枝,嫁接,疏密,护根。治城与治圃一样。留得住主干,才谈得上开花。”

  “可也要预备霜与虫。”阿芷道,“霜冷伤叶,虫蚀伤心。霜来了,火要早生;虫来了,药要先到。”

  “所以,”郭嘉把短剪递给她,“我来学园艺,你来定药。”他顿了顿,又道,“昨夜的血,已经压低了。可人心的火还在往上窜。寅正一刻,鼓要三下,朝要开。壶里的这炉香,得走在鼓前。”

  阿芷“嗯”了一声,把短剪插回腰侧布袋。她抬头看天,天色从黑的深处慢慢泛出一点湿白。她看见白里漂浮着极小的灰,那灰就是昨夜许多不眠者的呼吸。她把壶盖又轻轻掀开一点:“香走廊下,先入牙兵,再入内侍,最后穿过御道上方的‘龙脉孔’。这是神工先生画的走向。”

  “月英画的?”郭嘉问。

  “是。”阿芷点头,“她说,香不是迷人的。香是知道该提醒谁该安谁的。”

  郭嘉低低笑了一声:“她的画,总能替我多走半步。”他伸手弹了弹壶身。壶里“叮”的一声极轻,像昨夜那声把许多人捉住命的“叮”。他压住它,又把手放开。声息被药气吞没,化作更稳的一息。

  篱门外的阴影里,一抹更深的黑无声滑入。那黑的脚步轻到像羽毛落地。阿芷没抬头,却把一枚裹着药膏的细布包向那处影一抛。影伸手接住。薄布入掌,带着温石的暖。她淡淡道:“刀把要擦。血腥味挂久了,容易引虫。”

  影略略停了一息,才开口:“谢。”声音像刀脊擦过水石,冷而干净。是“鸩”。

  阿芷这才抬眼。鸩的衣角仍带着露,却无血痕。她的额角有一道几不可见的细划,像被风从发丝间刮过的痕。她把薄布摊在手心,把药膏推开,顺着刀柄一点点抹净,最后在刀首按了一下,按住某一丝看不见的气。

  “疼吗?”阿芷问。

  “疼。”鸩答,“但今晚,比疼更需要手稳。”

  她转首望向郭嘉。昨夜国舅府一役,她收刀回鞘时,看见堂上那枚被按深一分的“董”字印,闪过一瞬的犹豫。犹豫是一种罪。她知道。可她也知道,有些犹豫,是活人的证据。

  郭嘉看了看她的额角,没问伤,也没问犹豫。他只道:“你留在内西院。香起时,走檐。不必再杀。你要做的,是把可能溢出的恐慌,折回到廊下。让它们不走到阶前。”

  “折回?”鸩不解。

  “用影。”郭嘉道,“人害怕的时候,只要在他前面墙上多一层影,他就会慢半步。慢半步,朝上的刀便能先落在该落的地方。”

  鸩点头。她懂刀,也懂影。她把刀重新插回袖里。刀入袖,药香贴上了木柄。她忽然问:“那不该落的地方呢?”

  “留给荀文若,”郭嘉笑,“他会在‘度’与‘节’之间,替不该落的人留出一个空。”

  他转向阿芷:“壶再加一味。”

  阿芷早已准备好,把一小枚青皮放在舌下温了一温,才投进壶中。壶内的气味立刻变得沉稳。她解释:“青皮提神,不躁。闻之不甘,且不腻。适合朝前半个时辰。”

  郭嘉点点头。目光从药圃移向篱外那面洁白的墙。墙面光滑,昨夜风把灰都吹到墙根。墙根有一丛极普通的蒿草。蒿草边,有一只刚醒的蝉壳。空壳轻,仿佛一句话刚刚离开它的身体。

  “你昨夜没睡?”阿芷问。

  “睡了半盏香。”郭嘉说,“是这壶催的。”

  “就当我为许都熬一锅‘不做噩梦’。”阿芷半开玩笑,声音还是很轻,“可真到开朝,噩梦还是要有人做的。”

  “有人做,也要有人醒。”郭嘉道。他伸手,从柴胡畦里折下一小枝,把它的尖稍摘去,又在茎节处轻轻一划,让汁液微微外渗。“这枝活,下月能嫁接到宫墙根的冷土上。冷土不藏蛇,适合栽‘清议’。”他说得轻,像在讲园艺的诀窍,事实上也确实是。他看着那一滴汁缓慢冒出,像一个重字在纸上被人按深了一笔。

  远处有轻微的脚步,是靴底磨石的声。荀彧从廊下来,披一件浅玄的短襴,袖口整洁,鬓角还有未散的露。他远远看见这片圃,停了一瞬,又加快半步。走近时,他先向阿芷点头,再向郭嘉稽首:“昨夜多赖‘香’压血。文若以谢。”

  “谢她。”郭嘉抬了抬下巴。

  荀彧向阿芷一揖:“太医署今后恐多借重。”

  阿芷忙还礼:“不敢。只是草木的事,能懂一点。”

  “草木有情。”荀彧垂目,指腹有意无意地在衣襟内贴着的那方小印上摩挲了一下。那小印刻着“度”与“节”,昨夜被他压在胸口,像把心的跳敲出了章法。他抬眼,转向郭嘉,“竹牌已排。‘宴’在前,‘留’随后,‘斩’列短而狠。文若请——止于‘清席’,开于‘正名’。”

  “程仲德也来?”郭嘉问。

  “在路上。”荀彧应,“他说‘借’,借命一息,明日偿两息。”

  郭嘉轻笑:“立国如种树。借来的水,浇在主干,才会让旁支自己枯下去。”他侧身,从篱外拾起一块薄石片,在空白的中畦上摆成一条小路。薄石片并不直,它们弯着,像一条蟠绕的脉。他指尖沿着石片挪动,在第七块石上停住。“王子服坐末列左二。此石便是他。今朝若敢开口,自证其‘不与’,可移至侧廊,归‘宴’。若不敢,留在末列,他便是这块石上的苔——不去也不来,晚些再扫。”

  “种劭呢?”荀彧问。

  “随我手。”郭嘉把第二块石挪至路侧,“此人短时可借。借他‘旧案愿陈’,让清议有一个‘不血腥’的书,但这本书不能他来读。”他抬眼看荀彧,“你去读。”

  荀彧沉吟:读,是把自己送到刀口上。他看了看阿芷正在温壶的侧影,又把目光落回郭嘉脸上。那张脸在晨色里不再冰,只留一层清。荀彧点头:“我读。只是读时须有‘度’。”

  “我给你。”郭嘉在第五块石上点了一下,“程仲德会以‘刑须有节’收口,刀往后退半寸。你读的那一页,要让刀退而不失其威。让人知道——礼不是对刀的束缚,是刀的鞘。”

  阿芷把银壶移至暗槽的中央。壶嘴对着东方的缝隙。她抬腕看了看腕上细线缠的时刻,寅正将至。她柔声开口:“香能走了。”

  “等等。”郭嘉伸手在壶嘴上方抓了一把空气,像把什么东西从无形中摘出来,又轻轻握住,“还少一味——‘怜悯’。”他把指尖放在壶嘴上方一息,再放开,“怜悯不是软。怜悯是刀上留的一圈温。没有它,刀碰到骨,会崩。”

  荀彧看他一眼。那一眼里有理解,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疼。阿芷没问,只把壶盖稳稳合上,合得既不严也不松。壶内的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它要去的方向,沿着九畦之间的暗槽,顺篱而上,从瓦当间最细的一道缝,化作一缕看不见的雾,贴着御道,先往军,后往内,再往座。

  “鸩,”郭嘉对阴影里那双冷眼道,“你再去看一眼内西院。夫人的香炉若未点,替她点上。”

  “遵命。”鸩答。她迈步上墙,身形薄得像一片被风挪动的纸。她的影在墙上掠过,落在宫灯尾端,把那点灯花拖成一根细线。灯花不灭,却不再跳。阿芷的药香顺着那线滑开,偷偷按住了许多人心口那一阵要往上冲的火。

  郭嘉拾起篱角的斗篷,甩去露水,披上。他对荀彧道:“让铜槌等壶响。”荀彧颔首:“会。”

  他转身才走出三步,篱门外又有脚步。脚步更重,像山在转身。许褚抱拳入圃:“城里已定。吴子兰押至殿前,未作梗。宗室旁支二人列‘宴’,司寇府偏房留二‘斩’。王子服已坐末列。”他报完,自请:“臣肩甲磨伤,不碍事。天亮后换新甲,不误殿前执事。”

  郭嘉打量他肩上的那条浅痕,笑了笑:“你这株‘黑松’,风再大也不倒。不用说这些‘换甲’的细节。你只需再给我两件事——御道两侧的‘铁’要稳,廊下的‘影’要净。”

  “明白。”许褚应。他目光扫过那九畦药圃,粗心大意的他也能看出来:这片小小的土,藏着今晨的局。他朝阿芷略一点头:“多谢香气压兵心。”

  “将军过誉。”阿芷回礼,“我只是烧水的人。”

  许褚笑,笑得像大风里的松把。他转身去了。靴底踏过青石,像把夜亲手推开了一层。

  天终于在东方的缝隙里破开。不是一刀,是有人用指腹在黑布上慢慢抹出的一笔白。白极细,却稳。鼓楼上的铜槌举起又放下。第一下鼓声落在御道上,回响沿瓦当之间的暗槽绕了一圈,进入那只银壶,壶身轻轻一颤,把一缕药香吐得更直。第二下鼓声落在宫门。宫门上的金钉映出一丝尚未褪去的血色,随之又被晨光换成了光。第三下鼓声落在殿前白绫。白绫轻轻一抖,像一条压了一夜的河终于抖开了身。

  “开朝。”荀彧低声。

  郭嘉抬步出圃。他不急。他在篱门处停了一瞬,把指尖在门柱上轻轻点了一点。那一点落在眼看不见的“阵眼”上。阵眼里的铜丝应指轻鸣,像有人在琴上一挑。阿芷听见,回首。她看见他转身,朝她举了一下手。举手不高。像一朵未开的花对另一朵微微倾身。

  “阿芷,”他忽然道,“若朝上有人心气崩,香不够压,就把‘胆南星’的粉末再添半钱,藏在殿檐的钩里。钩会慢慢落灰,灰会慢慢落到人头顶的那圈帽上,帽会轻一点,头也会轻一点。”

  阿芷笑:“你这‘园艺’兼做了‘风媒’。”

  “我只会借风。”郭嘉答,“人,终究要自己站。”他顿了顿,又道,“若你有时间,把东畦里那株长得不好的白芷移到墙根。墙根冷。冷能逼它的根更扎。根扎得深,来年便能当药引。”

  “好。”阿芷应,“那你呢?”

  郭嘉看着她,眼里有一瞬的空。他没有答“我”,他答“许都”:“这座城今日要移栽的,不止一株。”他把斗篷压了压,从篱门踏出去。脚掌落地时,药圃里的银壶“叮”的一声清响,恰好与殿前某一口钟在远处应和。

  鸩的影从檐上掠过,落在殿前的柱影下。许褚的甲在御道上肃而不动,像两排直立的松。荀彧走在郭嘉左侧,袖中那方刻着“度、节”的小印抵着胸口,把他的心稳住。程昱在更远的东回廊出现,衣袍简素,眼神沉静。四个人,四股不同的气,沿着御道汇入殿门。

  他们走着,药香沿着暗槽与瓦缝,顺顺地跟在身后,像一条看不见的白色河。河不宽,却很长。河面上有风。风里隐隐有琴声。那琴声不是来自殿内,是来自宫墙另一边的一间小屋。屋中,一位女子轻轻调弦。她按住了第三弦,放开了第五弦。她似乎在对某人说:今晚弦不断。明夜再断。

  “蔡文姬,”郭嘉心里唤了一声,没有回头,“弦,且别断。”

  他跨进殿门。殿内白绫铺开,灯焰稳,座次已定。天子在帘后。帘下的影与人声,像在夜与日之间的薄处相互试探,再一点点靠近。

  郭嘉在最后一步收了收气,像园丁在剪去一丛枝叶之前,先把剪刀贴在枝上,感受它的纹理。他对自己说:现在,不是杀。是修整。是把这一园子里的病枝剪掉,留下一圈貌似不起眼却会在夏天开花的枝。

  他把手背在身后,指尖轻轻掐了一下——不是掐人,是掐醒自己。他走向席间,目光不去看谁的眼睛,只看每一条白绫之间的空。空才是要写字的地方。

  殿外,阿芷把银壶挪回一寸,取下壶盖,露出一线香。她把壶旁边的青瓷盂推近温石。盂里是她在黑夜里一遍又一遍研好的药粉,名曰“定心”。药粉的一角上,被她用细针写了一句很小很小的话——

  “药不止治身,亦治心。”

  她把青瓷盂放稳,站在药圃的九畦之间,听殿内第一声言辞起落,听第二声分辩折回,再听第三声刀锋入鞘。她看不见那些言与刀。她只看见叶,还在呼吸。她想起昨夜那位内西院的夫人灭香的手法,又想起一名少年抱着孩子过废桥时抿紧的嘴唇,忽然觉得这座城像一株被移栽的树,根被挖开,又重重埋下,正等第一瓢水。

  她把那瓢水稳稳浇下去。药香从壶嘴涌出,穿篱,绕柱,入廊,过檐,最后安安静静地落在每一个人的发丝上。

  “开园。”阿芷在心里轻轻说。

  而殿中,郭嘉把一幅以薄石片排成的小路在脑海里推了一遍,又收起。他望向末列左二,王子服的眼底红已经退去,像决定把自己往更窄的缝里塞一塞求生。又望向第二列靠后,种劭的袖口收齐,案前那枚“旧案愿陈”的小札仅露一角,像一片被雨水压住的叶,暂不抬头。再望向帘侧,那道“董”字的刻痕今晨不会被看见,却会在每个人心里留下一圈冷。冷才记得住。

  他低声:“园艺,开始。”

  药香恰在此刻铺到席前,像一阵看不见的春风把白绫边缘轻轻一翻。鼓声收束,钟声长长一记,落在许都的额头上。长夜已被铁蹄踏破,拂晓之白像一枚要落下的烙印。谁的名会被烙上,谁的命会被抹去,不在壶里,在人心里。

  阿芷在圃里抬头,天已见青。她轻轻把鹿骨小刀插回腰侧,呼出一口气。气里全是药香。她望向殿门,隔着层层廊与瓦,隔着一城昨夜留下的沉默,仿佛看见那位披猎色斗篷的男子,在白绫与人心之间,举起园丁的剪,落下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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