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玄渊清瘴，两界归宁

　　玄渊黑森林的晨雾裹着细碎的暗幽戾气，像化不开的墨，黏在苍劲的古木枝干上。林砚立在森林边缘的崖畔，指尖拂过腕间嵌着玄晶的护符，护符表面泛着一层淡金的微光，将周遭丝丝缕缕的阴翳尽数驱散。身侧的苏清媛正低头核对手中的晶石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后，终于定格在黑森林腹地的方向，她抬眸时，鬓边的碎发被山风吹起，眼底映着晨雾后的天光：“暗幽能量的浓度比预估的高三成，暗影会残余应该是借着黑森林的地脉，在强行催动最后的暗幽阵眼。”

　　林砚颔首，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密林。此前数月，他与苏清媛循着商道上的蛛丝马迹——暗幽势力渗透的跨境贸易账户、被篡改的物流单据、隐匿在都市商圈里的暗桩据点，一步步剥丝抽茧，终于锁定暗影会最后一批残余的踪迹。这群人从京华商圈的暗网里抽身，舍弃了所有明面上的商业布局，躲进玄渊黑森林这处连接人界与玄界的交界地带，妄图以暗幽戾气侵染地脉，重新撕开两界的缝隙。

　　“他们断了所有后路，只剩这最后一搏。”林砚的声音沉稳，掌心缓缓凝起一缕银白色的内息，那是融合了武道修为与玄界灵力的力量，“清媛，你带玄境卫的后队守住地脉节点，防止戾气外溢，前队随我深入核心区，破阵的关键在阵眼，我去解决。”

　　苏清媛抬手按住他的小臂，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我与你同去。暗幽阵眼的破解需要阴阳灵力相济，你的阳刚之力破阵，我的阴柔之力镇住戾气，少了一方，都容易出纰漏。”她顿了顿，将一枚刻着静心纹的玉佩塞进林砚掌心，“这是我用玄界冰晶磨的，能抵御暗幽戾气的侵蚀，别逞强。”

　　林砚看着掌心的玉佩，纹路细腻，是苏清媛亲手雕琢的痕迹。此前在京华的商战里，她以精准的商业预判，冻结了暗影会关联的数十个海外账户，断了他们的资金链；在官场的暗线博弈中，她又借着法务合规的名义，揪出了被暗影会收买的商事监管人员，让这群残余彻底失去了都市里的庇护。如今到了玄渊黑森林，她依旧是最稳妥的依靠。他握紧玉佩，指尖与她的相触：“好，同去。”

　　两人率玄境卫的精锐踏入黑森林，古木的枝干扭曲如鬼爪，地面的腐叶下藏着暗幽戾气凝成的陷阱。刚行至三里处，两侧的密林里突然窜出数道黑色身影，皆是暗影会的死士，他们周身裹着浓郁的暗幽之气，手中的短刃泛着青黑色的光，直扑队伍核心。

　　“小心！”苏清媛低喝一声，抬手甩出数道冰蓝色的灵力丝，灵力丝如蛛网般缠住最前的三名死士，冰寒之气瞬间冻结了他们周身的暗幽戾气。林砚身形一闪，如清风掠过，掌风裹挟着银白色的内息，落在死士的护身戾气上，只听“嗤”的一声，暗幽之气如破布般散开，死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周身的戾气消散后，露出了原本的模样——皆是被暗幽控制的玄界散修。

　　“这些人被暗幽侵蚀已久，意识已经模糊了。”苏清媛蹲下身，检查其中一名死士的脉搏，眉头微蹙，“阵眼的戾气在不断强化，再往里走，恐怕会遇到更强的禁制。”

　　林砚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块刻着诡异纹路的巨石上，纹路的走向与他此前在京华暗桩处找到的暗幽阵图碎片吻合：“这是阵眼的外围禁制，顺着纹路走，就能找到核心。”他抬手示意队伍放慢脚步，自己则与苏清媛并肩在前，循着纹路的指引，一步步向森林腹地推进。

　　沿途的暗幽戾气越来越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古木的叶子开始枯萎，地面裂开细密的缝隙，缝隙里翻涌着黑色的雾气。苏清媛的晶石罗盘开始发烫，指针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霜：“阵眼就在前方百丈处，他们应该把暗幽核心藏在了地脉泉眼上。”

　　话音未落，前方的密林突然炸开，一道黑色的气浪卷着碎石袭来。林砚立刻将苏清媛护在身后，掌心的玄晶护符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硬生生挡下气浪。气浪散去后，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空地上，他是暗影会最后一任堂主，墨尘。

　　墨尘的半边脸被暗幽戾气覆盖，露出森白的骨茬，他桀桀冷笑：“林砚，苏清媛，你们追了我们这么久，真以为能断了暗影会的根？玄渊黑森林的地脉泉眼，早已被暗幽之力浸染，今日我便引地脉戾气，让两界都沦为暗幽的温床！”

　　“你以为凭这点伎俩，就能撼动两界的屏障？”林砚缓步上前，周身的银白色内息如流水般涌动，“你们借着商道走私暗幽晶石，操控都市的资本流向，妄图以财富为饵，腐蚀人心，又勾结玄界的败类，想撕开两界的缝隙，可从始至终，你们算漏了一点——人心所向，不是暗幽戾气能撼动的。”

　　苏清媛站在林砚身侧，指尖划过晶石罗盘，罗盘上的纹路与地脉的走向呼应，她轻声道：“墨尘，你藏在京华的三十七个暗幽贸易据点，已被全部清缴；你转移到海外的资金，也被我们通过跨境合规审查冻结。你如今不过是困兽之斗，何必执迷不悟？”

　　墨尘的脸色骤然狰狞，抬手一挥，身后的暗幽阵眼突然亮起，黑色的戾气如潮水般涌出，化作数十道狰狞的兽形，扑向林砚与苏清媛。林砚身形腾起，武道修为催动到极致，掌风如刀，每一次落下，都能劈开一道兽形戾气；苏清媛则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冰蓝色的灵力如溪流般渗入地脉，试图压制泉眼处的暗幽之力。

　　“苏清媛，你敢断我的阵眼！”墨尘怒吼着扑向苏清媛，手中凝聚出一柄暗幽长枪，枪尖带着蚀骨的戾气，直刺她的后心。林砚见状，顾不得清理周身的兽形戾气，闪身挡在苏清媛身前，抬手握住枪尖，银白色的内息与暗幽戾气相撞，发出刺耳的嘶鸣。他的掌心被戾气灼伤，渗出黑红色的血珠，但他死死攥着枪尖，不肯后退半步。

　　“林砚！”苏清媛心头一紧，结印的速度陡然加快，冰蓝色的灵力形成一道屏障，将墨尘困在其中。她起身时，指尖凝聚出一枚冰晶刃，刃身泛着冷光，直逼墨尘的面门。墨尘被逼得节节后退，暗幽长枪的戾气不断消散，他看着林砚掌心的伤，又看着苏清媛眼中的决绝，歇斯底里地嘶吼：“我不甘心！暗影会经营百年，岂能毁在你们手里！”

　　“百年的邪祟，本就该烟消云散。”林砚抽出腰间的玄铁剑，剑身裹着金白相间的光芒，一剑劈向墨尘的护身戾气。这一剑凝聚了他全部的武道修为与玄界灵力，如破晓的晨光，劈开了浓重的黑暗。墨尘的护体戾气瞬间溃散，玄铁剑的锋芒落在他肩头，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周身的暗幽戾气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了苍老而颓败的面容。

　　阵眼处的暗幽之力失去了操控，开始疯狂翻涌。林砚与苏清媛对视一眼，同时运起灵力，林砚的阳刚之力注入阵眼的核心，苏清媛的阴柔之力则顺着地脉游走，将溢出的戾气尽数收拢。两人的灵力在阵眼处交汇，形成一道金蓝相间的光罩，光罩不断收缩，将暗幽核心牢牢包裹。

　　半个时辰后，光罩彻底融入地脉，玄渊黑森林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密林，落在恢复生机的古木上。暗幽戾气消失殆尽，地面的缝隙愈合，枯萎的叶子重新抽出新芽。玄境卫的队员们清理着残余的暗影会死士，那些被暗幽控制的散修，在戾气消散后，渐渐恢复了意识。

　　林砚走到苏清媛身边，抬手替她拂去鬓边的草屑，她的额角沁着薄汗，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笑着看向他：“结束了。”

　　“嗯，结束了。”林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伤已经结痂，他看着远处的天光，“京华的商道会恢复平静，玄界与人界的交界也会稳固，暗幽的威胁，再也不会出现了。”

　　苏清媛靠在他身侧，听着森林里恢复的鸟鸣，轻声道：“其实我一直怕，怕我们追不上，怕阵眼失控，怕……”

　　“怕我出事？”林砚低头看她，眼底满是温柔，“有你在，我不会出事。就像在京华的商战里，你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找到破局的关键；在玄界的周旋中，你总能稳住阵脚。清媛，这一路，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玄渊黑森林外，玄境卫的队员们已经开始清点战果，暗影会最后残余的势力被尽数剿灭，没有一人逃脱。两界的使者闻讯赶来，站在崖畔看着恢复清明的黑森林，向林砚与苏清媛躬身行礼：“多谢二位，护两界周全。”

　　林砚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京华的方向，那里有繁华的都市，有安稳的人间，有他们守护的一切。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商道需要重建秩序，玄界与人界的往来需要规范，而他与苏清媛，会一直并肩走下去，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夕阳落进玄渊黑森林的深处，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苏清媛挽着林砚的手臂，脚步轻快地走在林间的小路上，晚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回去之后，我想把京华的商事规则重新梳理一遍，杜绝暗幽势力再钻空子。”

　　“好，我陪你。”林砚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在。”

　　玄渊清瘴，戾气尽散，两界归宁。京华的灯火，终将在无虞的天地里，长明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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