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唯一认定的男人

　　京都，华夏商会所属别院，幽静的后花园

　　园中草木葱茏，几株石榴花开得正艳,两名女子正对坐烹茶。

　　与城中许多因为“征妃”消息而或兴奋的闺阁女子不同，这里的氛围宁静而笃定。

　　身着绛红色劲装、眉宇间自带一股飒爽英气的，正是原来江州府华夏商会会长，朱雀。

　　她如今执掌着庞大的商业网络，为新朝的物资流通、财富积累立下汗马功劳，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萧无病从泥沼中拉出的落魄女子。

　　她动作熟练地温壶、置茶、冲泡，袅袅茶香伴着水汽升腾。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名穿着淡雅藕荷色衣裙的少女，正是柳婉柠。

　　当年的“菜人”小女孩，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容貌清丽标致，尤其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却比同龄少女多了几分沉静与历经磨难后的坚韧。

　　她安静地看着朱雀行云流水的动作，嘴角噙着一丝恬淡的笑意。

　　关于“全国征询王妃”的消息，早已通过商会的渠道和市井流言，传到了她们耳中。

　　朱雀将一盏清茶推到柳婉柠面前，自己端起另一盏，轻轻吹了吹，语气平静无波：“外头为了那‘征妃’之事，倒是热闹得很。听说连前朝那位小公主，都自愿应选了。” 她说着，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是感慨还是别的什么。

　　柳婉柠端起茶盏，指尖感受着瓷器的温润，声音轻柔却清晰：“姐姐不觉得意外，不是吗？主人那般人物，天下女子，但凡有见识的，谁不心生向往？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她们口中的“主人”，自然是萧无病。

　　早在江州初遇，命运轨迹被强行扭转的那一刻，更在后来被烙下“忠诚印记”之时，她们的身心便已全然归属于那个男人。

　　这印记绝非简单的控制，而是在灵魂深处根植了绝对的崇敬、依赖与爱慕。对她们而言，萧无病所做的一切，无论征伐、建国，还是如今遴选妃嫔，都是正确且应当支持的。

　　她们的立场，从始至终，坚定不移。

　　朱雀啜饮一口香茗，英气的眉眼舒展开来，露出一抹带着追忆和了然的微笑：“是啊，不意外。从主人买下你，救下我，带我们走出那片泥潭开始，我就知道，他非池中之物。这天下，迟早是他的。而我们……” 她看向柳婉柠，目光柔和，“能一路跟随，看着他走到今日，已是莫大的幸运。至于名分，早晚而已。”

　　柳婉柠白皙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她重重点头：“婉柠的命是主人给的，心……自然也早就是主人的了。从江州到京都，从商会到……我心里，从未想过会有第二个男子。”

　　她的话语朴素，却掷地有声，那是经历过最黑暗绝望后，对唯一光芒的死死抓住与全然奉献。

　　她们都清楚，自己与那些为了家族利益、政治考量或单纯仰慕权力而想要接近萧无病的女子不同。

　　她们是萧无病最早的追随者、事业的基石，是与他共同经历过微末与崛起的人。这份羁绊，早已超越了寻常的男女之情，融入了忠诚、信仰与共同的理想。

　　“孙将军负责此事，”朱雀放下茶盏，语气笃定，“以她对主人的忠诚，以及对旧部的情分，你我之名，必在征询之列。甚至，可能都不需要那繁琐的‘征询’过程。” 她太了解孙尚香的行事风格了，对于她们这些“自己人”，必然会有妥当安排。

　　柳婉柠轻轻“嗯”了一声，并无太多激动，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望向亭外灿烂的石榴花，声音带着梦幻般的憧憬：“不知道主人……还记不记得在江州时，我那么小，那么脏……他总是很忙，但偶尔看向我的眼神，很温和。” 那是她灰暗人生中最初、也是最珍贵的一点暖色，多年来不断反刍，早已酿成了最醇厚的情慕。

　　朱雀伸手，轻轻拍了拍柳婉柠的手背，语气既像姐姐，又像是战友：“他当然记得。主人心思深，但念旧。我们是他事业的一部分，也是他过往的一部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与自信，“至于以后……这深宫之内，少不了争斗倾轧。但无论如何，我们只需记住一点：我们的根底，是主人，是华夏商会，是我们自己一路走来的功绩与情分。这比任何家世、任何算计都来得牢靠。”

　　柳婉柠回握住朱雀的手，用力点头：“我明白，姐姐。我们不争不抢，但该是我们的，谁也拿不走。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继续帮主人打理好商会，打理好他交代的一切，然后……安静地等着他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她们早已不是需要依靠争宠来获得生存资本的女人，她们本身，就是萧无病权力体系中的重要一环。

　　成为他的女人，是情感的水到渠成，也是地位的最终确认。她们对此深信不疑，且耐心十足。

　　凉亭外，夏风拂过，石榴花瓣轻轻摇曳。

　　京都的喧嚣似乎远离了这处别院。对于朱雀和柳婉柠而言，“王妃”之名并非追逐的目标，而是命运早已为她们和她们唯一认定的男人，是写好的、必然交汇的终章。她们只需沿着既定的路，从容走去便是。

　　就在这时，别院前庭传来一阵沉稳而不失韵律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女恭敬的问候。那脚步声坚定有力，与寻常访客或商会管事截然不同。

　　朱雀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与柳婉柠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柳婉柠则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清澈的眼眸望向凉亭入口。

　　来人并未让侍女通传，径直穿过月亮门，步入后园。

　　一身便于行动的轻甲未除，外罩玄色披风，眉目英朗，神色端肃，正是如今权柄日重，负责此次遴选事宜的孙尚香。

　　“孙将军。”朱雀放下茶盏，率先起身，微笑着拱手为礼，态度熟稔中带着应有的敬重。柳婉柠也连忙跟着起身，敛衽行礼，轻声唤道：“孙将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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