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困兽之斗

　　清晨的阳光格外刺眼，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点燃。

　　光线并非直接来自太阳，而是经由周围无数冰川的棱镜效应反复折射，将桑尼号笼罩在一片炫目的苍白光芒中。

　　山治握着桑尼号的方向舵，眉头紧锁，困惑地左右张望。

　　“开什么玩笑……仅仅过了一夜，这是把我亲爱的桑尼号带到什么鬼地方了？”

　　他喃喃自语。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片大海吗？”

　　“阿——嚏！好、好冷！”

　　乌索布紧紧裹着加厚的棉服，哆哆嗦嗦地来到船舷边。

　　他用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视野清晰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失声尖叫：

　　“这、这是哪儿啊？”

　　“我们昨晚不是在一片开阔水域抛锚的吗？”

　　“奇怪，太奇怪了……”

　　娜美打量着四周，敏锐的航海直觉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安。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话音未落，船尾方向猛地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如同山崩。

　　“啊！发生了什么？”

　　三人齐刷刷回头望去，只见桑尼号刚刚驶过的地方，两座巨大的冰山毫无征兆地轰然对撞，激起漫天冰晶，如同钻石尘雾般纷纷扬扬。

　　“好险！好险！”山治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小心，山治君！看前面！”娜美的惊呼声再次响起。

　　不知何时，原本空旷的前方水道，赫然矗立起一座巍峨的巨型冰山，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城墙。

　　“啧！这又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开阔的水路吗？”

　　山治咋舌，双手飞快地转动方向舵。

　　桑尼号以一个惊险的弧度堪堪避开冰山，船体微微倾斜，引得甲板上一阵轻晃。

　　“虽然说出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总感觉这些冰山……像是有意识地在移动。”娜美转向山治，语气凝重。

　　“看来我和娜美小姐，心意相通了，这就是爱情吗？”山治全身都冒着桃心，在这危险的境地还犯起花痴。

　　“别犯病！冰川完全限制了我们的航线，接下来必须万分小心，特别是那些……看起来会‘主动’挡路的冰川。”

　　“明白，娜美小姐！包在我身上！”

　　山治眼神锐利起来，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周围任何细微的变化。

　　船只又谨慎地航行了一段，伙伴们也陆续来到甲板。

　　“冰山随着海流移动，有什么好奇怪的？”索隆抱着双臂，不以为然地发表看法。

　　“娜美小姐指的，恐怕并非自然现象。”

　　罗宾轻声说道，一片雪花从她棉衣的衣领上滑落。

　　她已在甲板观察了片刻。

　　“我也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轨迹。”

　　“没错，”

　　娜美带着看透一切的睿智神情。

　　“它们的移动并非随波逐流，而是……带有明确目的性的，像是在把我们引向某个特定方向。”

　　“有意识？”乌索布歪着头，更加困惑了。

　　“会不会是……雪精灵？”

　　梅丽穿着一身可爱的粉色兔子连体睡衣，作为船精灵，她首先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雪精灵吗？还真有可能！”

　　乌索布把梅丽抱到自己肩膀上坐着。“毕竟我们家梅丽就是最棒的精灵！”

　　“喂！喂！一大清早的说什么梦话呢！”弗兰奇对此表示难以相信。

　　娜美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光用说的不行……让你们亲眼看看吧！”

　　她右手猛地一挥，抬起俊美的脸颊，像一位发号施令的傲娇女王。

　　“山治君！拜托你了，向右前方那片开阔水域试试！”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山治带着幸福的但依旧专注的笑容，猛地向右打满方向舵。

　　桑尼号刚驶出一小段距离，一座小丘般的冰川竟真的瞬间横向移动，再次严严实实地堵在了正前方！

　　这一幕，让甲板上的全员目瞪口呆。

　　“还、还真的在移动！”梅丽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那到底是什么啊？”乌索布瞠目结舌。

　　“冰川也会迷路吗？”索隆摸着下巴，认真回答。

　　“不不不！”乌索布，梅丽弗兰奇三人整齐的挥手。

　　眼看又要撞上冰川，山治一咬牙：

　　“再试一次！”

　　他猛向左打方向，果不其然，冰川再次同步左移，死死封住去路！

　　“这冰山也太自以为是了！Super——不爽！”

　　弗兰奇推开墨镜，手臂机械结构作响，准备用武力清除障碍。

　　但索隆比他更快！

　　只见他几个轻盈的跳跃便来到船头，足底发力，身形高高跃起。

　　“锵——”

　　和道一文字应声出鞘，一道冰冷的寒光如同新月，从天而降，瞬间贯穿了整座冰川！

　　索隆稳稳落在冰川被平整切开的顶部。

　　随着他收刀入鞘，刀鞘轻轻在冰面上一磕——

　　“嘎啦——咔咔咔——！”

　　巨大的冰川沿着平滑的切面轰然裂开，冰雾弥漫，发出震耳的崩裂声。

　　“不过是一块大点的冰而已。”

　　索隆不屑地站在分离后的半边冰川上，看着冰块在海流推动下缓缓移开，形成一条新的通道。

　　海浪翻涌片刻后恢复平静。

　　甲板上没有欢呼，也没有惊叹，对于索隆的实力，这不过是常规操作。

　　乌索布猛吸一口凉气：

　　“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些冰川，确实是在根据我们的航向进行封锁！”

　　当桑尼号通过裂缝时，罗宾仔细观察了冰川断面：

　　“冰体本身……只是普通的冰川。”

　　“结合昨晚敌人试图引诱我们进入某个区域的行为……”

　　娜美若有所思地看向船底深邃的海水。

　　“或许冰川的异常移动，和我们一夜间被转移到这片陌生海域，是同一种能力在作祟。”

　　“管他是谁，想干架的话就放马过来吧！Super——！”

　　弗兰奇摆出招牌姿势，斗志昂扬。

　　桑尼号在索隆开辟出的狭窄冰河道中缓慢前行，索隆则在旁边的冰川上轻松地同步行走。

　　“首先，我们得知道敌人是谁。”

　　山治淡淡说道，随即想起什么，看向后方。

　　“对了，路飞和墨星那两个白痴，昨晚没回来吗？”

　　“嗯嗯，”

　　梅丽回想了一下。

　　“路飞说后面的破船有‘风车号’的感觉，我不太懂……”

　　“墨星则是乔巴让他帮忙清理病房，说那样有助于病人恢复。”

　　“‘风车号’吗……”

　　娜美闻言，脸上浮现怀念的微笑，想起了当年在橘子镇，与路飞、索隆、墨星四人初次集结出海的时光。

　　“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凤凰海贼团病房内

　　乔巴靠着病床边缘，低着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路飞在几个堆叠的木箱上摆成“大”字形，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口水，鼻子吹着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墨星变成了篮球大小的史莱姆形态，裹着洁白的羊毛毯，在路飞软弹的肚子上找到了舒适的窝，睡得正香。

　　“比…比加拉……”

　　病床上的帕哲鲁突然无意识地伸出手，手指痛苦地扭曲着，发出模糊而痛苦的呓语。

　　“比加拉……快跑……”

　　这痛苦的呻吟惊醒了趴在桌上睡着的吉罗。

　　昨晚，他在墨星面前感激涕零、五体投地地道了歉，直到墨星勉强点头，他才敢安心睡去。

　　吉罗揉着惺忪睡眼：

　　“船长？”

　　“帕哲鲁船长！”

　　他瞬间清醒，惊喜地扑到床边。

　　脚步声和动静吵醒了所有人。

　　“啪！”

　　路飞的鼻涕泡破了。

　　“开饭了吗？”

　　他猛地坐起，顺手抱起肚皮上的墨星史莱姆，迷迷糊糊地四处张望。

　　“怎么了？”

　　乔巴用小蹄子揉着眼睛，就看到吉罗一脸狂喜地看着他。

　　“是帕哲鲁！帕哲鲁船长他……！”

　　“咚！”

　　“好疼！！”

　　帕哲鲁猛地想坐起身，结果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上铺的床板。

　　他吃痛地捂住脑袋，茫然地环顾四周。

　　“我这是……？”

　　视线下移，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吉罗！”

　　“帕哲鲁船长！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吉罗激动得转身一把抱住乔巴，开始原地转圈。

　　“医生！太好了！乔巴医生！您不愧是传说中的名医啊！”

　　“名医？就算你叫我名医……”

　　乔巴先是懵逼，随即切换成标志性的扭捏姿态，小脸通红。

　　“我也不会高兴的，你这混蛋~！”

　　“吉罗，我怎么会在这里？”

　　帕哲鲁的声音还带着重伤初愈的虚弱。

　　“您还记得吗？船长！在新世界，我们遭遇了那个强大的敌人，被袭击……”

　　接着，吉罗将他们如何惨败、帕哲鲁如何重伤，以及他昏迷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一旁的墨星听得直打哈欠，史莱姆身体微微抖动。

　　“旗帜……猎人？”

　　帕哲鲁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困惑。

　　吉罗继续解释：

　　“他们确实很强……但我们的失败，更多是因为从新世界归来后身心俱疲……”

　　“我们败了，连我们凤凰海贼团的荣耀——我们的海贼旗，也被夺走了。”

　　他的眼神随即燃起希望的火花。

　　“不过从今天起，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的‘不死鸟’，帕哲鲁船长，复活了！”

　　然而，听到这番话语的帕哲鲁，却深深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起身。

　　“帕哲鲁船长！”

　　吉罗赶紧上前搀扶。

　　“你还不能乱动！”

　　乔巴急得跳脚。

　　“没事……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帕哲鲁轻轻拍了拍吉罗搀扶他的手，声音低沉却带着某种决断。

　　“通知所有船员，甲板集合。”

　　破船甲板上

　　“听说船长醒过来了？是真的吗？”

　　维京头盔小哥眼中往日的颓废一扫而空，充满了希冀的光芒。

　　“真的吗？我们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

　　“太好了！我们凤凰海贼团终于要复活了！”

　　船员们兴高采烈地聚集在一起，欢呼声甚至传到了不远处的桑尼号上。

　　“嘎吱——”

　　帕哲鲁推开沉重的舱门，走了出来。

　　路飞抱着墨星史莱姆，和乔巴一起跟在他身后，默契地绕到一旁，将舞台中心留给凤凰海贼团。

　　“帕哲鲁船长！”

　　船员们眼含热泪，激动地围拢上去。

　　帕哲鲁缓缓扫视了一圈他的伙伴们，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欣喜，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眼神空洞得可怕。

　　“大家……让你们受累了。”

　　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点苦不算什么啦！”

　　“就是！只要帕哲鲁船长您能回来，比什么都好！”

　　“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船员们依旧沉浸在狂喜中，并未立刻察觉船长的异常。

　　路飞瞥了一眼脚下破旧的甲板，语气平淡：

　　“我们走吧。”

　　“嗯！”

　　乔巴开心地点点头。

　　他丝毫没有因为病人醒来后未向他道谢而失落，对他而言，能治好病人，本身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哗啦啦——”

　　吉罗费力地拖着一条沉重的铁链来到甲板上，那是他们船长惯用的武器。

　　看到路飞一行人准备离开，吉罗立刻高声喊道：

　　“乔巴医生！路飞先生！墨星先生！非常感谢你们！”

　　路飞转过头，脸上是温和而爽朗的笑容：

　　“别在意啦！”

　　“我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事情！”

　　乔巴高兴得手舞足蹈，身体又不自觉地扭动起来。

　　墨星则在毛毯里蠕动了一下，继续呼呼大睡，对凤凰海贼团，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你们的恩情，我们凤凰海贼团铭记于心！将来一定会报答的！”

　　吉罗也露出自信的笑容回应。

　　“嘿嘿，下次见面，我们就在新世界了！”

　　路飞嘴角勾起，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不服输的劲头。

　　“是啊……你们也要去新世界……”

　　胖子船员感慨道。

　　“那……下次见面，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维京头盔小哥露出一个充满战意的挑衅笑容。

　　“哦！我已经等不及了！船长，我们也尽快恢复力量，再次前往新世界吧！”

　　凯伊尔满是期待地看向帕哲鲁。

　　然而，后者只是沉默地低着头，牙关紧咬，拳头在身侧微微颤抖。

　　“船长……”

　　凯伊尔轻轻叹息。

　　这一刻，所有船员都清晰地感觉到了，他们的船长，不对劲。

　　“船长？”

　　“帕哲鲁船长！”

　　帕哲鲁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望向远方的冰川，说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决定：

　　“我们……再也不去新世界了。”

　　“唉？？？？！！！”

　　“哐当！”

　　吉罗手中的铁链滑落在甲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会这样……”

　　所有船员都如同被冰水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不死鸟”。

　　帕哲鲁转过头，看向一直靠在舱壁上的史丹森：

　　“史丹森之前的决断……是正确的。”

　　“今后，我们就作为旗帜猎人的同伴……活下去吧。”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船员们失神地低语，眼中的欣喜和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路飞一行人也停下了登梯的脚步，站在阶梯上，想听听缘由。

　　终于，情绪激动的凯伊尔第一个爆发了：

　　“你疯了吗？！船长？！”

　　“我们都做好了为您赴死的准备！就像比加拉副船长那样！”

　　胖子船员也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帕哲鲁低着头，声音沙哑：

　　“是啊……比加拉死了……为了我。”

　　“就算如此，我们还有您啊！帕哲鲁船长！”

　　“我们一直在等待啊！等待不死鸟的复活！”

　　“我们那个无所畏惧的不死鸟船长，到底去哪儿了？！”

　　船员们的不满和绝望彻底爆发出来，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巨大落差，让他们难以承受。

　　面对伙伴们的质问，帕哲鲁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不死鸟……只是童话罢了。”

　　“连同伴都无法保护的我……已经失去了前往那片地狱的资格。”

　　吉罗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冰冷的铁链上。

　　他双手捧起那沉重的锁链，迈着如同灌了铅的脚步，走到帕哲鲁面前：

　　“我绝不认同！那我们的旗帜呢？被夺走的旗帜该怎么办？！”

　　他昂起头，任由滚烫的泪水划过年轻的脸颊。

　　帕哲鲁望向光秃秃的桅杆顶端：

　　“这样啊……旗帜被夺走了吗？”

　　“正好……我们不再需要海贼旗了。”

　　“哐当！”

　　吉罗将铁链狠狠摔在帕哲鲁脚前。

　　“连我们最后的骄傲……都要舍弃吗？！”

　　他绝望地跪倒在地。

　　帕哲鲁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最终，依旧一言不发。

　　路飞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地转身。

　　“路飞！”

　　乔巴急忙跟上。

　　“等等！”

　　帕哲鲁平静（或者说麻木）地看向路飞。

　　“虽然……我很想感谢你们治好了我。”

　　“但是，我在新世界……失去了一切。”

　　他低头看着脚边的武器。

　　“新世界，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路飞停下脚步，嘴角上扬：

　　“没事，去了就知道了。”

　　他转过头，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无比耀眼。

　　“而且，我们很强！”

　　他看向怀里的史莱姆。

　　“对吧？墨星！”

　　史莱姆形态的墨星伸出一个小触手，像人一样拍了拍嘴（如果那算嘴的话），打了个哈欠：

　　“跟废柴有什么好说的，浪费我们乔巴宝贝的医术。”

　　“随你们喜欢！”

　　帕哲鲁像是被刺痛，生气地转身，径直走向船舱。

　　吉罗还想伸手去抓帕哲鲁的衣角，却被地上的铁链绊倒，重重摔在甲板上。

　　乔巴看着吉罗不断颤抖的瘦小背影，心疼地呼唤：

　　“吉罗……”

　　“走吧，乔巴。”

　　路飞的声音传来，他一步一步踏上台梯。

　　伴随着他沉稳的脚步，一股无形的王者之气悄然扩散，周围船体上本就松动的木板和碎屑，竟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微爆裂声。

　　“放弃了海贼的荣耀，他们……已经不能算是海贼了。”

　　路飞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桑尼号主桅杆上，那面迎着寒风猎猎作响的草帽海贼旗，眼神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毅与骄傲。

　　就在他们即将登上桑尼号的瞬间，异变陡生！

　　“轰隆隆——！”

　　船体周围的海面突然炸开，无数大小不一、尖锐无比的冰柱如同巨兽的獠牙，破水而出！

　　“啪！”的一声，连接桑尼号与破船的那根粗重缆绳，被一道锋利的冰棱瞬间割断！

　　剧烈的摇晃让路飞手一滑，怀里的墨星史莱姆被抛向空中，眼看就要掉进冰冷的海水里！

　　千钧一发之际，墨星瞬间恢复人形，在空中灵巧地翻转，而路飞也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回破船的甲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路飞死死抓住破旧不堪的船舷护栏，稳住身形。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墨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搞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发青。

　　“桑尼号！不好了，桑尼号！”

　　乔巴惊恐地看着周围不断冒起、合拢的冰柱与冰川，如同快速生长的篱笆，彻底将他们与桑尼号隔绝开来。

　　“危、危、危——险！！！”

　　乌索布被这景象惊得舌头伸得老长，像旗帜一样高速颤动！

　　“乔巴！墨星！路飞！”

　　山治在桑尼号上焦急地望向后方。

　　“山治！掌好舵！他们不会有事的！现在第一要务是保护好我们的船！”

　　娜美只看了一眼被冰墙吞没的破船方向，立刻做出决断。

　　“右满舵！”

　　“好嘞！”

　　山治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

　　桑尼号的甲板上，伙伴们被剧烈的转向甩得滚作一团。

　　乌索布不幸成了娜美保持平衡的“垫脚石”。

　　罗宾及时发动能力，长出无数手臂固定住伙伴和甲板上的重要物品。

　　“不行！山治，掉头！快！”

　　娜美刚喊完，前方海面又猛地崛起一座更加庞大的冰山，堵死了去路！

　　山治猛打方向，船身剧烈倾斜，主桅杆的侧支索几乎是擦着冰川边缘掠过，刮下漫天冰屑，如同下了一场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在甲板上。

　　乌索布用力甩了甩头，抖掉满头的冰渣，望着这片诡异的、仿佛活过来的冰川迷宫，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天空发出悲鸣般的呼喊：

　　“这他妈的到底是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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