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四皇会晤

　　草帽一伙的盛大宴会，从烈日当空的正午，一直持续到星斗满天的深夜，乃至晨曦微露的黎明。

　　狂欢的规模远超预期，不仅是船工和弗兰奇一家，连许多七水之都的居民也深受感染，加入了这场通宵达旦的庆典。

　　乌索布搭建的舞台已然高耸入云，尽管他的声音早已沙哑，但在漫天绚烂烟花的映照下。

　　他依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嘶力竭地高唱着他自创的“狙击之王之歌”，将气氛一次次推向高潮。

　　泳池区域，可可罗婆婆展现出人鱼的优雅泳姿，与一群孩童嬉戏玩闹。

　　乔巴则骑着墨陨，与梅丽在水中追逐，溅起欢快的水花。

　　索隆、墨星，以及那位戴着半截面具的神秘客人，与豪爽的船工们围坐在一起，无需过多言语，只需举起酒杯，在清脆的碰撞声与心照不宣的笑容中，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够！还不够！都给我更热起来啊——！”

　　路飞与弗兰奇勾肩搭背，跳着古怪却又充满感染力的舞蹈，引领着全场的节奏。

　　直到东方既白，天光破晓，这场席卷了整个后院的狂欢才渐渐落下帷幕，留下满地的狼藉与沉睡的欢愉。

　　与此同时，世界权力的中心——圣地玛丽乔亚。

　　急促的电话虫响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此起彼伏。

　　“布鲁布鲁布鲁……”

　　“五老星大人！五老星大人！大事不好了！”

　　一名海军准将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权力之间，匍匐在光洁的地板上，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冷汗不断滴落。

　　“慌什么！说！”

　　“是……是前线急报！前几天派往新世界，旨在监视、威慑的舰队……全军覆没了！”

　　“而且……根据可靠情报，‘红发’香克斯与‘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他们的船队，已经正式接触了！”

　　“什么？”

　　五位世界最高权力者的脸上，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红发与白胡子的接触，其意义远超一支舰队的损失，这预示着新世界的平衡可能被彻底打破。

　　“立刻！”

　　金发老者猛地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

　　“将我们所能调动的全部精力与资源，优先投向新世界！”

　　“动用一切手段，密切监视事态发展！”

　　“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新世界，某片平静得异乎寻常的海域。

　　巨大的莫比迪克号，如同海上移动的城堡，静静停泊着。

　　桅杆了望台上的船员举起望远镜，紧张地注视着远方那艘越来越近、有着红色船身的雷德·佛斯号。

　　“老爹！老爹！”

　　一个牛仔打扮的队员快步跑到船头甲板，对着那个如同山岳般雄伟的背影报告。

　　“红发……红发香克斯说要见您！”

　　“咕啦啦啦……”

　　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缓缓转过头，他面前那足以装下常人的巨大酒桶，在他手中不过是个稍大的酒杯。

　　他仰头灌下一口烈酒，声音粗犷。

　　“让他过来吧！那小子……应该带了好酒来吧！”

　　雷德·佛斯号上。

　　“方向正确，收帆！”

　　随着一声令下，红发海贼团成员高效地忙碌起来。

　　船帆收起，铁锚抛下，雷德·佛斯号以一个完美的姿态，稳稳停靠在莫比迪克号那庞然大物般的船体旁。

　　两艘船甲板上的干部们隔空相望，眼神交汇间，无形的气势在空气中碰撞、激荡。

　　“红发海贼团船长——香克斯，登船拜访！”

　　一声宣告响起，厚重的木板迅速架通了两船。

　　“红发要上来了！”

　　三番队队长，“钻石”乔兹站起身，神情肃穆。

　　“喂，所有新人、实力不济的家伙，统统退到后面去！”

　　一番队队长，“不死鸟”马尔科慵懒地站起身，一边挖着耳朵，一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你们的身体和精神……是承受不住的。”

　　“身体承受不住？”

　　“是指什么？”

　　“别问了！快躲起来！”

　　马尔科话音刚落——

　　嘎吱…嘎吱…嘎吱…

　　一个沉稳有力，仿佛踏在每个人心脏上的脚步声，从连接两船的木板传来。

　　随着香克斯每一步踏出，莫比迪克号甲板上前排的那些年轻海贼，就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双眼翻白，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彻底失去意识。

　　嘭！嘭！嘭！

　　“喂！你们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明所以的船员发出惊骇的呼喊。

　　“唉~果然还是晚了。”马尔科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抚众人。

　　“别慌，他们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他的目光投向那个正拖着巨大酒坛，缓步走来的红发身影。

　　乔兹抱着双臂，沉声补充道。

　　“意志不够坚定、实力半吊子的家伙，连在那个男人面前保持清醒的资格都没有！”

　　“霸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啊，香克斯。”

　　白胡子稳坐于巨大的专属座椅上，眼神平静地注视着步步逼近的对手兼旧识。

　　香克斯一路走来，两旁的新人如同被收割的麦穗般纷纷倒下。

　　他径直走到白胡子面前，才终于抬起头。

　　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俊毅的脸上，带着从容而自信的微笑。

　　“失礼了。”

　　“初登敌船，就先给了个下马威。”他的语气轻松。

　　“一看到你这张脸，那个混蛋留给我的伤，就在隐隐作痛了。”

　　白胡子摸了摸胸口，那里是萨奇被害、黑胡子叛逃所留下的，不是身体上，更是心中的伤疤。

　　“所以我带了能疗伤的药酒来。”

　　香克斯将巨大的酒坛放在地上，语气变得认真。

　　“我此来，没有战斗的意思。”

　　“有重要的事情，必须与你商量。”

　　“哼！一个霸气都四溢的家伙，居然说出这种话？”

　　“真的是个白痴！”

　　“咕啦啦啦！”

　　白胡子发出一阵洪亮的大笑，震得空气都在颤动。

　　“喂！红发！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马尔科指着甲板上躺倒一片的同伴，对香克斯表达着不满。

　　“哦~是马尔科啊！”

　　香克斯仿佛才看到他，眼睛一亮，竟然当着白胡子的面，发出了诚挚且离谱的邀请。

　　“怎么样，要不要来我的船上？”

　　“白痴！怎么可能啊！”

　　马尔科直接被这猝不及防的挖墙脚搞得哭笑不得。

　　“老爹，我们……”

　　乔兹看向白胡子，等待指示。

　　“嗯……”

　　白胡子摆了摆手。

　　“你们都退下吧，让我们两个单独待会儿。”

　　“这家伙……今天不是来干架的。”

　　哗啦啦——

　　香克斯抱起酒坛，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大碗——虽然称之为碗，其容量却足以让普通十个人喝到饱。

　　随后，他将剩下的半坛酒，轻松地抛向白胡子。

　　白胡子接过酒坛，凑到鼻尖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西海的酒吧？”

　　“算不上什么顶级的货色。”

　　“我航行过世界所有的海洋。”

　　香克斯端起自己的酒碗，目光仿佛穿透了碗中清澈的液体，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但没有哪种酒，能超越这用能浸透皮肤的水，所酿成的滋味。”

　　他抬起头，脸上那份自信的笑容无比耀眼。

　　“这是我故乡的酒。”

　　“尝尝看吧，白胡子。”

　　“哼！”

　　白胡子不再多言，仰起头，如同长鲸饮水般，将坛中酒液大口灌入喉中。

　　“哈——！”

　　“还不赖！”

　　他巨大的眼眸看向香克斯，带着一丝感慨。

　　“罗杰、卡普、战国……当年那些在大海上驰骋、让人耳熟能详的家伙，越来越少了。”

　　“已经是22年前的往事了，这是理所当然的。”香克斯平静地回答。

　　“你这小鬼，也终于混出头了。”

　　白胡子打量着香克斯，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当时你不过是罗杰船上一个跑腿的实习小鬼！”

　　“那时候我们两船经常厮杀，不知不觉，就记住了你这张总是冲在前面的脸！”

　　“咕啦啦啦！”

　　他似乎想起了愉快的往事，再次开怀大笑。

　　“哈哈哈，对了，那个总嚷嚷着要把我胡子染成红色的红鼻子小鬼呢？”

　　“他死了吗？”

　　“巴基吗……”

　　香克斯低下头，望着酒碗中自己晃动的倒影，嘴角泛起一丝温暖的弧度。

　　“船长被处刑那天，我就和他分道扬镳了，之后再没见过。”

　　“听说……他还在当的海贼。”

　　“对我来说，那仿佛只是昨天。”白胡子晃动着手中巨大的酒坛。

　　“你和鹰眼那场惊天动地的决斗，也是最近才传到我的耳朵里。”

　　“真是没想到……像你这种级别的男人，去了一趟最弱的东海，居然丢掉了一条手臂。”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告诉我，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的目光落在香克斯空荡荡的左袖上。

　　“砍掉了你的左臂？”

　　香克斯抬起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左臂的断袖处，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遗憾或痛苦，反而像是抚摸着一枚荣耀的勋章。

　　他迎着白胡子审视的目光，无比自信地抬起头，声音清晰而有力，仿佛在宣告一个时代的到来。

　　“这个吗？”

　　“我把它……赌给了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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