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大军挺进百越边境，遭遇首次丛林伏击

　　楚地的春意已漫过青枫岭，赵信率领的征南大军终于踏上了百越地界。先锋营的士兵穿着崭新的藤甲，背着短刀与藤盾，行进在遮天蔽日的丛林里，脚下的落叶积了半尺厚，踩上去簌簌作响。赵信勒住马缰，望着前方雾气弥漫的山谷——这里就是百越与楚地的交界，地图上标注为“野狼谷”，据说常有狼群出没，更有百越部落在此设卡。

　　“将军，前面谷口有异动。”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属下看到树影里有反光，像是金属，还闻到了硝烟味——不是咱们的火折子味，是百越人用的土硝。”

　　赵信点头，抬手示意大军停下。他翻身下马，接过亲兵递来的藤甲披在身上，甲片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啦”声，比铁甲的声响小了太多。“飞虎营在前，藤甲兵居左，弓弩手居右，结成圆阵。”他低声下令，“记住，别追，守住阵脚就行。”

　　话音刚落，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雾气，紧接着，数十支箭矢从两侧的树丛里射来，带着呼啸声直奔阵中。“举盾！”陈武校尉大喝一声，飞虎营的士兵齐刷刷举起藤盾，箭矢撞在盾面上，发出“笃笃”的闷响，大多被弹开，少数穿透盾缝的，也被藤甲挡住——箭头深深嵌在藤篾之间，却没伤到皮肉。

　　“就这力道？还不如楚地的山鸡有劲！”石勇笑着扯下嵌在肩头的箭矢，藤甲上只留下一个浅痕。他身旁的士兵也纷纷效仿，抖落身上的箭支，个个毫发无伤。

　　树丛里的百越人显然没料到藤甲如此结实，哨声再响时，一群手持短矛、头插羽毛的部落勇士冲了出来，他们赤裸着上身，皮肤黝黑，嗷嗷叫着扑向阵脚。“放箭！”赵信下令，弓弩手射出的箭矢带着破空声，精准地落在冲锋的人群前，逼得他们放慢了脚步。

　　“飞虎营，左翼包抄！”陈武拔出短刀，率先冲了出去。石勇紧随其后，他像只敏捷的猴子，踩着倾斜的山坡向上攀爬，手里的短刀劈砍着拦路的荆棘，转眼就绕到了百越人身后。“缴械不杀！”他用刚学的百越语大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百越人没想到汉军能从这么陡峭的坡上绕过来，顿时乱了阵脚。一个手持骨刀的首领怒吼着转身，挥刀劈向石勇，却被他用藤盾一架，刀身卡在盾面的藤篾里。石勇顺势一脚踹在对方膝盖上，首领惨叫着跪倒，被随后赶来的士兵按住。

　　另一侧的战斗也很快平息。百越人的短矛刺在藤甲上，只能留下浅浅的凹痕；他们的陷阱在飞虎营眼里如同儿戏——石勇甚至笑着踩碎了一个伪装成落叶堆的绳套，“这玩意儿，俺家后山的兔子都不上当。”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伏击的百余人就被制服了大半，剩下的钻进树丛逃得无影无踪。陈武让人清点战果：己方只有三人被土硝炸伤了胳膊，包扎后就能行动；而百越人被缴了二十多支短矛、五十多支箭矢，还有五个被活捉的俘虏，个个瞪着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将军，这藤甲是真管用！”李木根举着一面被砍得乱七八糟的藤盾，盾面虽有破损，却没裂开，“您看，这土硝炸在盾上，也就烧黑了点藤皮，换了铁甲，这会儿早变形了。”

　　赵信翻看俘虏的伤口，大多是被短刀划伤的皮肉伤，没有致命伤。他让人取来伤药，亲自给一个年幼的俘虏包扎，用生硬的百越语说：“我们不是来抢东西的，只要你们不拦路，我们就不伤人。”

　　那俘虏瞪着眼睛，看着赵信身上的藤甲，又看了看自己被缴的骨刀，忽然说了句什么。懂百越语的斥候翻译：“他说，你们的‘树甲’比黑岩寨的铜甲还硬，问是用什么树做的。”

　　赵信笑了，指着旁边的黄藤：“就用这玩意儿，泡了石灰，煮了桐油，你们山里多的是。”他让人解开俘虏的绳索，“回去告诉你们首领，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只是借路去黑风寨，找他们首领谈谈。”

　　俘虏们互相看了看，撒腿跑进了树丛，转眼就没了踪影。陈武有些担心：“将军，放他们回去，岂不是让后面的部落有了准备？”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赵信拍了拍身上的藤甲，“让他们看看，咱们的装备不怕箭、不怕矛，再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滥杀，这样才能分化他们。”他看向山谷深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隐约的寨门轮廓，“继续前进，天黑前赶到黑风寨外围。”

　　大军重新启程时，士兵们的脚步轻快了许多。石勇和几个飞虎营的士兵甚至哼起了楚地的小调，藤甲在走动时发出的轻响，与歌声、脚步声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校尉，您看这藤甲，”一个新兵摸着肩头的甲片，“刚才那下要是穿铁甲，我这胳膊怕是得断。”

　　陈武笑着点头：“这就是将军让咱们穿藤甲的道理。百越的山林里，灵活比结实更重要——你看石勇，穿藤甲能爬那么陡的坡，穿铁甲试试？”

　　赵信走在队伍中间，听着士兵们的议论，心里愈发笃定。他抬头望向雾气渐散的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藤甲上，泛着温暖的光泽。这场伏击，不仅验证了藤甲的坚固，更让士兵们有了底气——原来百越的伏击，也不过如此。

　　而在远处的树丛里，逃回去的百越俘虏正对着首领比划着，他们形容着那种不怕刀箭的“树甲”，形容着汉军士兵在陡坡上如履平地的身手，首领的眉头越皱越紧，手里的骨刀在石桌上刻下深深的痕迹。

　　夜幕降临时，大军抵达黑风寨外围的一处平地。赵信让人升起篝火，士兵们围着火焰取暖，有的擦拭藤甲上的污渍，有的打磨短刀，石勇则带着几个士兵在附近设下警戒的陷阱——用的正是从百越人那里学来的法子，只是更隐蔽、更精巧。

　　“将军，”陈武递来一块烤熟的野猪肉，“您说，黑风寨会不会像野狼谷这样，也搞伏击？”

　　赵信咬了一口肉，肉香混着桐油的气息在嘴里散开。“会，但他们看到野狼谷的败绩，会更谨慎。”他望向黑风寨的方向，那里只有零星的灯火，“不过没关系，他们越谨慎，咱们越从容。”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藤甲，在火光下，藤篾的纹路清晰可见，每一根藤条都来自楚地的山林，此刻却成了守护士兵的铠甲。赵信忽然觉得，这场仗，他们未必会输——因为他们带着楚地的草木，带着楚地人的韧劲，更带着那份“稳扎稳打”的底气，足以在这片陌生的丛林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夜深时，岗哨传来轻微的动静，却是一只被陷阱困住的山鸡。石勇笑着拎起山鸡：“看来百越的山神都在帮咱们，明天加个菜！”士兵们的笑声在营地响起，驱散了夜的寒意，也驱散了初入百越的紧张。

　　远处的黑风寨里，部落首领正听着逃回的勇士描述战况，当听到“树甲不怕箭，汉军会爬崖”时，他沉默了许久，最终下令：“撤掉前山的陷阱，让他们进来——咱们在寨里等他们，用‘地火’招待。”

　　而赵信对此早有预料，他让士兵们睡前检查藤甲的缝隙，往里面塞了些湿润的麻布：“明天要是遇着火攻，就往甲上泼水，藤子浸了水，烧不起来。”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转弱，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的虫鸣交织在一起，预示着明天的硬仗，也见证着藤甲与山地战术的首次胜利——这场伏击，不仅没让大军受挫，反而让楚地的士兵们真正相信：百越的丛林，他们能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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