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整军经武，厉兵秣马

　　楚地的冬阳带着疏淡的暖意，却驱不散校场上凛冽的杀气。赵信一身玄色铠甲，立在高台上，望着台下排列整齐的士兵——他们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甲胄碰撞的脆响与整齐的呼吸声交织，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

　　“将士们！”赵信的声音透过寒风，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南疆百越蠢蠢欲动，朝廷有意平定，我楚地将士，当为先锋！从今日起，整军经武，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出征！”

　　一、兵源整饬：去芜存菁铸锐旅

　　校场东侧的空地上，军医正逐一检查士兵的体能与伤势。一个左臂带伤的老兵伸直胳膊时，伤口处的结痂裂开，渗出细密的血珠。“你这伤是旧伤，抬不了重物，拉不了弓，”军医在名册上画了个圈，“去后勤营报到，负责粮草押运。”

　　老兵攥紧拳头，喉结滚动：“将军，俺还能打仗！去年平叛时，俺一刀劈了两个乱党……”

　　“战场不只靠勇力。”赵信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勤是大军的命脉，押运粮草、看护伤员，同样是大功。你熟悉楚地地形，去后勤营能发挥更大作用。”

　　这场筛选持续了三日，共甄别出伤残士兵一百二十人，全部转入后勤营，负责军械维护、粮草运输、营地守卫等事务。与此同时，楚地青壮年的招募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告示贴出当日，就有三百余名农户、工匠前来报名，其中不乏曾在战乱中失去家园的流民。

　　“俺爹被百越人杀了，俺要参军报仇！”一个脸上带着疤的青年攥着拳头，把身份证明拍在案上。他叫石勇，原是岭南农户，家乡遭百越劫掠后逃难到楚地，听闻招募士兵，连夜从田里赶来。

　　赵信看着报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对负责招募的校尉说：“优先选熟悉山地、会水性的，南方作战，这些是保命的本事。”他特意让人在营中设了“识字班”，由文书教士兵认方位、识地图，“将来入百越山地，看不懂地图，认不清路标，就是睁眼瞎。”

　　新老士兵混编后，训练即刻展开。队列训练中，老兵喊着号子带新兵踢正步，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格斗场上，甲胄碰撞声、呼喝声此起彼伏，石勇凭着一股狠劲，竟在切磋中放倒了两个老兵；射箭场更热闹，新兵拉不开弓，老兵就手把手教，弓弦崩断的声音与“再用点劲”的鼓励声交织成一片。

　　“三个月后，你们要做到——听到号角能列阵，拿起兵器能格斗，看到旗帜能冲锋！”赵信站在高台上，望着校场上蒸腾的热气，知道这支由楚地子弟组成的军队，终将成为守护南疆的利刃。

　　二、军备升级：因地制宜造利器

　　军械坊的炉火日夜不熄，工匠们抡着锤子，将烧红的铁块锻打成枪头、箭头，火星溅在地上，像散落的星子。赵信走进坊内时，铁匠张师傅正拿着一把新打造的长枪端详：“将军您看，这枪杆用的是楚地的硬木，裹了层铜皮，轻便又结实，在山地里挥着不费劲。”

　　南方湿热，铁器易锈，铠甲过重则行动不便。赵信让人将旧铠甲拆开，去除冗余甲片，只保留胸甲、背甲和肩甲，重量减轻三成；头盔也改成了带透气孔的样式，内衬垫上防潮的麻布。“百越多山地丛林，笨重的铠甲跑不快，反而成累赘。”他拿起一顶新头盔，戴在石勇头上，“试试，能听清声音，转头不卡脖子，才算合格。”

　　针对百越的蛇虫瘴气，军中医官更是下足了功夫。他们带着药农进山采药，将雄黄、艾草、薄荷等药材按比例混合，炼制出防蛇虫的药膏，装在小陶罐里分发给士兵；又备下大量解瘴毒的草药，用烈酒浸泡成药液，装入竹筒，方便携带。

　　“这药膏涂在身上，蚊子不叮，蛇虫不靠近。”医官给士兵演示用法，指着罐底的刻度，“每日辰时、酉时各涂一次，别省着，命比药膏金贵。”

　　最费心的是攻城器械的改造。赵信让人将笨重的投石机拆解成可拆卸的部件，用硬木替换部分铁件，既能保证威力，又便于在山地运输；还仿制了岭南的“飞梯”，用韧性极好的藤条编织踏板，重量仅为普通云梯的一半，却能承受三人同时攀爬。

　　“百越多山寨，建在悬崖峭壁上，寻常器械根本用不上。”赵信指着沙盘上的山寨模型，对工匠们说，“你们造的不是死物件，是能跟着大军翻山越岭的利器。”

　　军备清点时，账册上的数字令人振奋：新造长枪三百支、短刀五百把、轻便铠甲两百副，储备防蛇药膏三百罐、解瘴药液五百筒，修复投石机、弩车等重型器械十余件。张师傅擦着汗笑道：“就是把家底掏空了也值！咱楚地的兵，不能输在家伙什上。”

　　三、军纪强化：令行禁止铸军魂

　　校场边的高杆上，新挂起的军法条例随风作响，上面用朱砂写着“十七斩”——临阵退缩者斩、克扣军饷者斩、骚扰百姓者斩……每一条都触目惊心。赵信让人将条例抄成小册子，人手一本，由队正逐字逐句讲解。

　　“这不是吓唬人，是保命的规矩。”赵信站在条例下，目光扫过士兵，“去年平叛时，有个伍长抢了百姓的鸡，看似是小事，却寒了民心。大军出征，靠的是百姓支持，失了民心，就是孤军奋战。”

　　话音刚落，军法官就押着两个士兵过来——他们昨夜偷溜出营，在附近村落调戏民女，被巡夜的乡勇逮住。“按军法，调戏民女者，杖四十，罚去看守军械库三个月。”军法官宣读判决时，两个士兵羞愧地低下头，连声道“认罚”。

　　杖刑在营前执行，围观的士兵鸦雀无声。赵信看着这一幕，对众人说：“今日从轻发落，是给你们一个警醒。他日入了百越，若敢犯军法，休怪军法无情！”

　　除了严明法纪，“忠义”宣讲也从未间断。赵信请来了曾在百越遭难的流民，让他们在营中讲述亲人被劫掠、家园被烧毁的惨状；又让人讲述历代将士戍守边疆的故事，从“张骞通西域”讲到“班超定南疆”，听得士兵们热血沸腾。

　　“俺不光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不让楚地百姓再遭罪！”石勇在宣讲会后，把“保家卫国”四个字刻在了枪杆上，“百越不平，俺绝不卸甲！”

　　将士们的斗志日益高涨，连后勤营的老兵都主动要求加练。负责粮草的老兵王福，将粮草入库、出库的流程编成了口诀，教给新兵：“粮草无差错，大军才能安心打仗，这也是咱的忠义！”

　　四、将星列阵：沙盘推演练谋略

　　中军大帐内，沙盘上插满了小旗，代表着百越的部落、山地、河流。赵信与提拔的五名校尉围站沙盘旁，正在推演山地作战的战术。

　　“百越的黑风寨建在半山腰，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寨门，易守难攻。”新晋校尉陈武指着沙盘，他在平叛中因善用伏击战被提拔，“属下认为，可派一支小队从后山的悬崖攀爬上去，放火制造混乱，主力再从正面强攻。”

　　“不行，”另一位校尉李锐摇头，“后山多瘴气，攀爬时容易中毒，而且百越人熟悉地形，怕会中埋伏。不如先派细作混入寨中，摸清守卫换班的规律，再趁夜突袭。”

　　赵信听着他们的争论，不时在沙盘上移动小旗：“都有道理，但忽略了一点——百越各部落互不统属，黑风寨与邻近的白狼寨素有嫌隙，我们可以派人去白狼寨，许以好处，让他们袭扰黑风寨的后路，我军再趁机拿下寨门。”

　　这场沙盘推演持续了整整一日，从山地攻防到丛林伏击，从粮草运输到伤员救治，每个细节都反复推敲。校尉们时而争执，时而点头，原本模糊的战术渐渐清晰——以分化瓦解为主，军事打击为辅，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推演结束时，赵信将五面令旗分发给校尉：“陈武带先锋营，负责侦查开路；李锐带主力营，承担主攻；王勇带弓弩营，远程支援；赵刚带辎重营，保障后勤；孙毅带预备队，随时待命。”

　　校尉们接过令旗，单膝跪地：“定不负将军所托！”

　　帐外的寒风卷起积雪，帐内的烛火却越烧越旺。赵信望着沙盘上代表楚地的旗帜，又看向南方的空白处，知道整军经武不是目的，厉兵秣马也不是终点——这支在楚地成长起来的军队，终将跨过边境的山峦，用忠诚与利刃，为南疆的安宁劈开一条血路。

　　夜色渐深，校场上的训练声早已停歇，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营中回荡，与远处军械坊的锤声遥相呼应。赵信站在帐外，望着满天星斗，忽然想起楚地稻田里的金浪——那片安宁的土地，正是将士们此刻磨砺锋芒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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