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楚地治理根基初固

　　楚地的秋收带着沉甸甸的喜悦，压弯了稻穗，也压实了百姓心里的底气。赵信站在县衙的晒谷场上，看着农户们用木叉翻晒新收的稻谷，金黄的谷粒在阳光下闪着光，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特有的清香。他手里捏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封面写着“楚地治理百日志”，这是三个月来楚地一点一滴变化的见证。

　　一、新政落地：从纸面到田间的蜕变

　　“大人，这是新政落地的汇总表。”文书将一份清单递到赵信面前，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项政策的推进情况。

　　户籍核查已完成九成，共清查出隐户三百二十一户，流民回迁六百余人，都已登记造册，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以前总觉得‘户’是官府的事，现在才知道，有了册子，咱才算楚地真正的人。”领到户籍文书的老农王福全，把纸小心地折成方块，塞进贴身的布袋里，那郑重的模样，像是捧着传家宝。

　　赋税改革也初见成效。赵信推行的“按亩计赋、多收多缴、少收减免”政策，让农户们没了往年的顾虑。收成好的李家庄，主动多缴了两成粮，里正说：“政策公道，咱不能让官府吃亏。”而遭了虫害的张村，经查验后减免了三成赋税，村民们提着自家种的蔬菜送到县衙，说：“多谢大人体恤，明年定好好种，把今年的补上。”

　　最让百姓称道的是“乡规民约”的推行。各村选出德高望重的乡老组成“评理会”，邻里纠纷、田埂争执，先由评理会调解，实在解决不了再报官府。三个月来，县衙受理的民事案件比往年同期少了六成。“以前为了一尺地，能吵到县衙，现在乡老几句话，就把理说清了。”彭城的张婶笑着说，她家和邻居因宅基地起的矛盾，就是评理会三天就调解妥当的。

　　赵信翻看着清单，在“户籍”“赋税”“乡规”几栏后面都画了个红圈。这些曾让他彻夜难眠的难题，如今在百姓的配合下，正一点点化解。“新政不是写在纸上的字，是要让百姓觉得‘有用’。”他对文书说，“比如这评理会，得给乡老们立个规矩，不能偏袒，不能徇私，每月还得抽时间来县衙学学律法，不然时间长了，怕走了样。”

　　二、生产恢复：仓廪实而知礼节

　　晒谷场的另一头，几个孩童围着新造的水车打闹。那是赵信让人照着农书改良的，比旧水车省力三成，一天能多浇两亩地。“这物件真神！”负责灌溉的李老汉，每天天不亮就来守着水车，看着清水顺着渠道流进田里，眼里的笑就没断过。

　　农业生产的恢复数据，在账册上格外亮眼：

　　- 复耕荒地一千二百亩，其中水稻田七百亩，麦田五百亩；

　　- 新修水渠二十二条，覆盖农田八千亩，比去年多灌溉三成土地；

　　- 引进的淮南稻种试种成功，亩产比本地稻种多收一石二斗；

　　- 畜牧养殖也有起色，新增猪栏三十个，鸡舍五十间，农户家里的禽畜多了，集市上的肉蛋也便宜了。

　　“大人您看，这是秋收的预估产量。”农官拿着算盘赶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全县预计收粮四万三千石，比去年翻了一番还多！”

　　赵信接过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遍，算出来的数字和农官说的分毫不差。他走到粮仓前，看着仓役们将新粮一袋袋扛进去，粮袋堆叠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像是在为楚地的复苏敲打着节拍。“粮仓得再加固，防潮、防鼠、防火，一样都不能少。”他对仓官说，“另外，得留足明年的种子，再按人头留够口粮，剩下的才能外运。”

　　手工业和商业也慢慢活了过来。彭城的铁匠铺重新开张，打制的农具又快又好，订单排到了年底；萧县的布庄招了五个绣娘，绣出的帕子上，第一次出现了楚地特有的稻穗图案，在州府的集市上很受欢迎；就连街头的货郎，担子上的货物也多了起来，有外地的糖块，也有本地的新米。

　　“前儿有个外地商人来，说想在楚地开个绸缎铺。”商会的会长找到赵信，笑得合不拢嘴，“他说咱这儿路通了，治安好了，做生意踏实。”

　　赵信点点头：“欢迎啊，但得立规矩，不能欺行霸市，不能缺斤少两。让文书拟个‘商户守则’，明天给他们送去。”

　　三、治安稳定：从夜不闭户到路不拾遗

　　“大人，这是三个月的治安记录。”捕头拿着卷宗来汇报，脸上带着自豪，“共抓获小偷小摸七人，处理邻里斗殴十二起，没有重大案件。最近半个月，报案的都没有了。”

　　赵信翻开卷宗，里面记录着每一起案件的处理结果：偷鸡的张三，被送去修了三天路，还了鸡钱，邻里说他后来见了谁都低着头；因赌钱打架的李四和王五，被评理会罚着给村里扫了一个月的大街，现在见了面还互相递烟。

　　更让赵信欣慰的是“夜巡队”的成效。由农户、商户组成的志愿巡夜队，每晚提着灯笼在村里、街上巡逻，遇着晚归的人送一程，见着可疑的人盘问一番。“以前黑天不敢出门，现在巡夜队的灯笼一亮，心里就踏实。”住在巷尾的陈寡妇说，她丈夫早逝，以前总怕有人欺负，现在巡夜队经过她家时，还会特意敲敲窗户问声好。

　　为了让治安更稳固，赵信让人在各村路口设了“了望台”，村里有什么动静，了望台上的人能第一时间发现。他还让人把律法条文编成了通俗易懂的歌谣，教孩童们传唱：“偷人财，要赔偿；伤人命，法难容；邻里和，家道兴……”

　　“治安不是靠抓多少人，是让百姓觉得‘安全’。”赵信对捕头说，“巡夜队要坚持，但不能扰民；了望台要有人守，但不能借机刁难百姓。过几日，让评理会和乡老们也参与进来，给治安提提意见，看看还有啥要改进的。”

　　四、优化细节：让治理像稻穗一样饱满

　　夕阳西下，晒谷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农户在收拾农具。赵信坐在谷堆旁，翻看着账册，在“待优化”一栏写下：

　　1. 户籍虽核，但流动人口登记还不细致，需在驿站设“临时户籍点”，方便往来商人、工匠登记；

　　2. 水渠灌溉不均，东边的田水量足，西边的稍显不足，得再修两条支渠；

　　3. 乡老评理会缺书面记录，时间长了容易扯皮，得让他们学着记账，每月交县衙备案；

　　4. 商户增多，集市秩序有些乱，需划定摊位，设“市管员”维持秩序；

　　5. 孩童上学的问题得提上日程，秋收后，要把旧学堂修起来，找个先生来教书。

　　这些细节，像是稻穗上的秕谷，不显眼，却影响着整体的饱满。赵信知道，治理楚地就像种庄稼，不仅要施好肥、浇足水，还得时时留意有没有杂草，有没有虫害，一点都马虎不得。

　　“大人，天黑了，回衙吧。”侍从轻声提醒。

　　赵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谷粒，望着远处村落里亮起的灯火，那灯光星星点点，在夜色中连成一片，温暖而安宁。他想起三个月前刚到楚地时，这里还是一片凋敝，百姓眼里满是惶恐。而现在，田埂上有了欢笑，集市上有了喧闹，夜晚的街道有了灯笼的光。

　　“根基算是扎下了。”赵信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也像是在对这片土地承诺，“但这只是开始，日子还长着呢。”

　　他转身往县衙走去，脚步沉稳。账册上的红圈和待优化的条目，在他心里渐渐清晰。楚地的治理，就像这秋收后的土地，既要珍惜眼前的成果，也要为来年的耕种做好准备。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让这根基越来越牢，让楚地的日子，像那饱满的稻穗，越来越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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