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开庭,震撼的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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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走了。”

  安涛带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走进房间。

  他身后的士兵身姿挺拔如松,枪口朝下斜指地面,却依旧透着一股肃杀之气,黑色的作战服衬得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丝毫温度。

  安涛的目光落在陈树和林欣紧扣的手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两人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如此“执迷不悟”,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随即他恢复平静,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冷漠

  “陈树,既然你不服从命令,还当众脱下军装,那就该接受审判。”

  “纵子行凶、包庇纵容,这些罪名,你们夫妇俩跑不了,总要付出代价。”

  安涛刻意顿了顿,目光在陈树脸上停留了三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他心里盘算着,陈树戎马半生,从底层士兵一步步走到现在,总该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只要对方稍微服个软,哪怕只是说一句“愿意配合调查”,他都能顺着台阶,把“监管不力”的轻罪坐实,既完成龙老的命令,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绝。

  毕竟,陈家的根基还在,那些骑兵连的老兵对陈家忠心耿耿,真逼急了,他们未必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麻烦只会更大。

  可陈树只是缓缓抬起头,眼底没有丝毫慌乱,更没有他预想中的服软,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像黑夜中燃着的星火,虽微弱却顽固,不肯熄灭。

  他反手握紧林欣的手,指尖的力道带着安抚,也带着一种“生死与共”的决绝,声音低沉却有力。

  “走。”

  一个字,简洁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像一把利刃,划破了房间里的凝滞空气。

  林欣也跟着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迎风而立的青松,哪怕经历风霜,也不肯弯腰。

  她的眼眶还带着哭过的红痕,眼尾挂着未干的泪珠,却丝毫不影响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倔强,反而让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决绝。

  她直视着安涛的眼睛,眼神里满是不屑与嘲讽,声音清亮得像撞钟。

  “代价?我们凭什么付出代价?”

  “我儿子陈榕,八岁替父从军,硬生生凭着自己的本事杀了七个毒枭、两个雇佣兵,立了天大的功劳!”

  林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悲愤,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他在情人岛抱着生物炸弹冲向高空,救了整整一岛人的命,这些你们看不到吗?那些被救的人难道都忘了吗?”

  “你们抢他的军功,把他的功劳安在战狼头上,转头就污蔑他是‘魔童’,全国通缉他,让他东躲西藏,现在还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头上——要说代价,也该是那些颠倒黑白、践踏正义的人付出代价!”

  林欣的胸口剧烈起伏,情绪激动到极致,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安部长,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榕榕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个想让父母团聚、想为国家出力的孩子!”

  安涛的脸色沉了沉,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他预想过无数种情况,唯独没料到这两人会如此“冥顽不灵”。

  明明已经是待宰的羔羊,却还摆出一副正义在握的姿态,仿佛他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反派。

  这种感觉,让他格外不爽,甚至隐隐有些心虚。

  他当然知道陈榕没做错什么,可在“大局”面前,个人的清白又算得了什么?

  “作为母亲,我必须为他辩护到底。”

  林欣的声音软了几分,却更显坚定,眼底闪着泪光,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他一个八岁的孩子,在边境吃尽苦头不喊累,被污蔑追杀不低头,连他都没放弃,我们做父母的,又有什么资格放弃?”

  “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他被钉在耻辱柱上,背负一辈子的骂名吗?不可能!”

  林欣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个母亲的底线和强硬。

  “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在审判庭上,把真相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儿子陈榕是英雄,不是罪犯!”

  陈树站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指尖的温度传递着力量。

  “我不理解你们口中的‘大格局’。”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彻底醒悟后的清明,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只有纯粹的坚定。

  “牺牲一个孩子的清白,牺牲一个家族的荣誉,换来的所谓‘稳定’,在我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大局,而是怯懦,是不公!”

  “我当兵多年,服从了无数次命令,放弃了无数次个人诉求,以为这就是‘大局为重’。”

  陈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一丝压抑多年的愤怒。

  “上级压下我的军功,我忍了;有人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我让了;欣儿跟着我受委屈,我认了。可到头来,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连他用命换来的清白都守不住,这样的‘大局’,我不认!”

  安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被陈树的眼神堵了回去。

  那眼神太坚定了,没有丝毫动摇,让他那些准备好的“大道理”,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跟一个“拎不清”的人,多说无益。

  “带走。”

  安涛懒得再废话,挥了挥手,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做出“请”的手势。

  他们看着陈树夫妇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有敬畏,有同情,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两人都听说陈榕在情人岛救人的事情,也隐约知道军功被战狼抢走的传闻,心里清楚这对夫妇是被冤枉的。

  只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他们别无选择。

  陈树和林欣手牵着手,并肩走出房间,没有回头。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士兵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沉重。

  可两人刚走到走廊尽头,靠近审判庭的方向,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突然涌了进来,像潮水般撞进耳膜,瞬间打破了走廊的死寂。

  “小萝卜头无罪!他是英雄!”

  “停止迫害陈老的后人!还陈家公道!”

  “归还军功!严惩抢功者!”

  “陈家世代忠良,不能被污蔑!”

  呐喊声此起彼伏,有苍老沙哑的,像历经风霜的古钟,有年轻洪亮的,像初生的朝阳。

  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脚下的地板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陈树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一震,眼眶瞬间红了。

  他下意识地握紧林欣的手,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颤抖。

  “欣儿,你听!你听啊!”

  林欣也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两人紧扣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触感。

  那些声音,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她的全身,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和无助。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记得陈家,记得陈老当年带着骑兵连浴血奋战的功绩,记得榕榕在边境和情人岛的牺牲。

  原来,他们并不是孤军奋战。

  “他们没有忘记我们……”

  陈树的喉结狠狠滚动,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完整一句话。

  “他们都来了……是为我们陈家,为榕榕而来的!”

  他转头看向林欣,眼神里满是释然和决绝,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犹豫。

  “不管今天审判的结果是什么,这次,我不会再妥协了。”

  “以前,我总想着‘服从命令’‘大局为重’,一次次退让,一次次忍耐,结果呢?”

  陈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悔恨,也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坚定。

  “我们退得越远,他们就逼得越紧,从压下军功,到污蔑榕榕,再到现在把我们抓起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给陈家留活路——这次,我不退了!”

  “儿子的命,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扛。”

  陈树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带着一个父亲的责任和担当。

  “为人父母,我们生他养他,就该护他周全。他已经替我们扛了太多,这次,该我们替他扛了,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还他一个清白!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不能让他背负一辈子的骂名!”

  林欣用力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却坚定。

  “嗯!我们一起扛!你去哪,我去哪!就算审判庭是龙潭虎穴,我们也一起闯!榕榕是好孩子,他不能被这么冤枉!”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带着悲壮,却也带着一丝久违的希望。

  他们重新迈开脚步,手牵着手,步伐坚定地朝着审判庭走去。

  越靠近审判庭,呐喊声就越响亮,甚至能听到战马的嘶鸣声,混杂着人群的呼喊,形成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刚走到审判庭门口,陈树和林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瞬间停住了脚步,呼吸都漏了半拍。

  审判庭门口的空地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一眼望不到头,乌泱泱一片,像潮水般涌动。

  最前面,十几匹战马昂首嘶鸣,马鬃飞扬,鼻孔喷出股股白气,眼神里透着不屈的野性。

  马背上坐着穿着破旧军装的老兵,他们大多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和深浅不一的伤疤。

  那是枪林弹雨留下的印记,是岁月无法磨灭的荣耀。

  他们手持泛着冷光的铁血战剑,剑身虽有些氧化,却依旧锋利。

  而在人群中央,一块暗红色的牌匾被四个老兵合力高高举起,“国家柱石”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哪怕有些斑驳脱落,边角也有些磨损,却依旧透着一股庄严而厚重的气息。

  那是陈家世代传承的荣耀,是陈老带着独立团骑兵连,在雪山草原里浴血奋战,硬生生从敌人手里拼出来的;是无数陈家先辈,用生命、用鲜血、用残缺的肢体换来的至高荣誉!

  旁边,几个人合力捧着一把同样泛着冷光的铁血战剑,剑身刻着的“铁血”二字苍劲有力,边缘还带着细微的缺口,那是当年砍杀敌人留下的痕迹,仿佛还能看到当年饮血沙场的锋芒,闻到硝烟的味道。

  “你看……”

  陈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那块牌匾,嘴唇哆嗦着,眼神里满是敬畏和感动。

  “陈家的国家柱石,他们带来了……还有战剑,都是陈家的荣耀……”

  他的眼眶越来越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混杂着激动、感激和委屈,几乎要冲出来。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陈家祠堂,指着祖辈的牌位,告诉他“国家柱石”这四个字的重量

  “儿子,这四个字不是用来炫耀的,是用来担当的。陈家的人,活着就要扛起责任,死了也要守住荣誉。”

  他想起父亲说,陈家的人,可以流血,可以牺牲,但不能丢了荣誉,不能受了委屈不吭声。

  以前他总觉得,这些话是父亲对他的期许,是沉甸甸的压力。

  可此刻,看到这些老兵,这些父亲当年的战友,带着陈家的荣耀,冒着风险来为他们撑腰,他才明白,陈家的荣誉,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所有骑兵连后人的信仰,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执念。

  “看来,我们会迎来一场公正的审判了。”

  陈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笃定。

  有这么多人为他们作证,为儿子发声,就算审判庭背后有再多猫腻,就算安涛和龙老再怎么颠倒黑白,也总该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看到真相。

  就算今天不能沉冤得雪,至少他们让更多人知道了陈家的冤屈,知道了榕榕的牺牲。

  林欣也看得热泪盈眶,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的力量。

  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却带着希望。

  “嗯!一定能!榕榕是英雄,我们陈家是忠良,总有公道在人间!这些老兵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帮我们,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

  两人手牵着手,正要迈步走进审判庭,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相机快门“咔嚓咔嚓”的声响,密集得像爆豆一样,打破了之前的呐喊,带着一种刻意的亢奋。

  “让一让!让一让!记者采访!大家注意安全,不要拥挤!”

  一连串的呼喊声传来,说话的人语气急促,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场的气势。

  陈树和林欣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一大群人从外面涌了进来,朝着审判庭的方向走来。

  而在这群人中间,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走在最前面,手里举着话筒,正是京城来的记者卓清秋。

  卓清秋手里的话筒举得高高的,对着胸前的摄像头侃侃而谈,声音通过扩音器放大,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审判庭门口,瞬间压过了之前的呐喊声。

  “大家好!我是京城记者卓清秋,现在正在情人岛临时审判庭现场为大家实时报道!”

  卓清秋把话筒举到自己嘴边,语气变得更加义正辞严。

  “今天,我们将一起走进审判庭,见证正义的降临!现在被审判的‘少年魔童’的父母,他们就在我们前面,在我的身边,都是受害群众……”

  顿时,陈树整个人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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