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上古萨满，意图不明！

　　幽州城外，近百里外！

　　一支装备精良、人数约在数万的漠北骑兵，并未参与攻城之战，自然也未随溃兵一同逃亡。

　　他们在耶律尧光的指挥下，保持着严整的队形，有序地向后方撤退。

　　此刻，耶律尧光骑于战马之上，脸上满是沉郁。

　　他的甲胄沾满了尘土，却掩不住其一身气度。

　　只是此刻，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中军大营的方向，那里，是他母后述里朵马车所在之处。

　　只是如今却散发着令他心悸的诡异气息。

　　“大元帅，”一名身着暗色皮甲、行动迅速的亲信策马靠近，压低声音，正是他此前派去暗中关注母亲动向的心腹。

　　“确认了，王后…已返回马车。但…情况很不对。”

　　耶律尧光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说。”

　　“王后周身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气息…冰冷得不似活人。多阔霍圣者…不，那妖人多阔霍，始终紧随左右，寸步不离。”

　　“他们退回时，附近残留的诡异气息，令靠近的士兵都感到头晕目眩。”亲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而且…王后似乎受了重创，步履虚浮，是被多阔霍半扶半拖着进入马车的。”

　　耶律尧光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缰绳，骨节发白。

　　果然如此！连日来母亲的异常——那份不顾伤亡的疯狂、眼神中闪过的冰冷、以及对多阔霍近乎言听计从的态度，此刻都有了答案。

　　什么漠北圣者，根本就是蛊惑人心、操纵母亲的妖邪！

　　今日这场惨败，这数万漠北儿郎的鲜血，大半都要算在这多阔霍的头上！

　　想到这里，一阵怒火从他心中升腾而起，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但他深知，此刻冲动不得。那多阔霍既能操纵母亲，施展出那般惊天动地的邪术，其力量绝非寻常武力可以抗衡。

　　但自己也绝不能再让麾下儿郎，白白送死！

　　“传令，后军变前军，保持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耶律尧光语气冰冷，带着决断。

　　随后，他亲自领着一队数百精锐骑兵移动，最终在那架华丽马车外停下。

　　耶律尧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再度策马缓缓前行。

　　越是靠近，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便越是强烈。

　　而马车周围却是静悄悄的，原本应该守卫在此的王庭亲卫不见踪影，只有几个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般的侍女静立一旁，对耶律尧光等人的到来毫无反应。

　　耶律尧光勒住马，目光落在紧闭的车门上。

　　他翻身下马，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一步步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那股阴寒的气息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

　　就在他距离马车不足五步时，车旁，多阔霍的身影突然显现出来。

　　“大元帅，”多阔霍声音平淡，却满是冷意，“战事方歇，不去收拢溃兵，稳定军心，来此何事？”

　　耶律尧光感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他迎上多阔霍的目光，沉声道：“我来探望母后。今日之战，母后似乎…身体不适？”

　　多阔霍闻言笑了起来：“王后为了漠北大业，耗神过度，需要静养。大元帅还是请回吧，待王后恢复，自会召见你。”

　　“耗神过度？”耶律尧光踏前一步，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还是被你那邪术反噬所致？！多阔霍，你究竟对我母后做了什么？！”

　　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一股磅礴的威压骤然降临，狠狠压在耶律尧光和他的亲兵身上。

　　靠前的几名亲兵闷哼一声，几乎要跪倒在地，耶律尧光也是身形一晃，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才勉强站稳，额头上青筋暴起。

　　“大元帅，”多阔霍的声音依旧平淡，“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王后的意志，便是漠北的意志。你，只需遵从。”

　　耶律尧光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

　　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对方那毫不掩饰的威胁与蔑视。

　　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他这大元帅的身份，也显得苍白无力。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质疑甚至稍有异动，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暴毙”。

　　他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马车，心中充满了无力。母后就在里面，生死未卜，被这妖邪控制，而自己却连见她一面都做不到。

　　僵持了片刻，耶律尧光知道，此刻绝不能硬拼。

　　他必须忍耐，必须等待时机。

　　他缓缓松开了紧握刀柄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既然如此，便有劳圣者照顾好母后。”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本帅…先去整顿兵马。”

　　多阔霍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耶律尧光见状猛得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亲兵队伍中，翻身上马。

　　“我们走！”他低喝一声，调转马头，率领亲兵离开。

　　直到远离了马车，那股如影随形的阴寒才渐渐消散。

　　耶律尧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内心的怒火却始终都在。

　　“大元帅，我们……”身旁的心腹将领欲言又止。

　　耶律尧光望着远处正在收拢的、垂头丧气的溃兵，又回头看了一眼马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传令下去，全力收拢溃兵，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同时，挑选绝对忠诚、身手敏捷的探子，给我盯死马车的一举一动，但有异动，立刻来报！”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仅容身边几名心腹听见：

　　“另，派人以最快速度，秘密前往王庭，联络留守的叔父和几位忠于我耶律家族的老臣。”

　　“将此地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多阔霍操控母后、导致大军惨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他们。让他们暗中准备，以防…不测。”

　　“大元帅，您的意思是？”心腹一惊。

　　耶律尧光目光幽深：“多阔霍此獠，所图甚大。”

　　“他今日能操控母后，明日未必不能颠覆我耶律氏的江山。今日之败，我漠北元气大伤，内部恐生变乱。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他抬起头，望向南方，眼中情绪复杂。

　　“乾军是敌人，但此刻，那操控母亲的妖邪，才是漠北乃至整个草原最大的威胁！”

　　“还有，”他补充道，“派人潜入乾国境内，散播消息，就说…漠北圣者多阔霍，实乃上古萨满，重现世间，意图不明。”

　　心腹愕然：“大元帅，这……”

　　耶律尧光冷笑一声：“他们中原人自古以来对此类邪魔最为忌惮。让他们知道多阔霍的真面目，或许能给我们创造一些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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