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给朕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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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熙九年,冬十一月。凛冽的北风掠过长江,裹挟着刺骨的湿寒,席卷了金陵城(应天府)。这座六朝古都,大明开国定鼎之地,如今却笼罩在一片肃杀与诡异的寂静之中。街市萧条,行人匆匆,商铺大多关门歇业,唯有粮店前排着蜿蜒的长队,气氛压抑。不时有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缇骑呼啸而过,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更添几分惶怖。
宫城之内,谨身殿的炭火烧得极旺,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朱允炆裹着厚重的貂裘,蜷缩在龙椅上,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只有偶尔抬起的眼眸中,闪烁着病态而偏执的光芒。他几乎不再临朝,所有政务,无论巨细,皆由司礼监掌印太监与齐泰、黄子澄等人“票拟”后,直接“批红”发出。朝廷中枢,实际上已被这个极端狭隘和恐慌的小圈子完全把控。
“陛下,‘净街’计划所需之物,已通过‘永丰仓’密道,运抵预定七十二处。”一名面容阴鸷、声音尖细的东厂大珰,正跪在御前,低声禀报着那项被称为“净街”的绝密焦土计划进展,“火药、桐油、砒霜、以及染疫之物,皆已分置妥当。相关人手,皆选用家小在握、绝无二心之死士,并已服下定期发作之毒药,以确保万无一失。”
朱允炆木然地听着,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扶手,仿佛在欣赏一段无关紧要的乐曲。良久,他才幽幽开口,声音干涩如破旧风箱:“很好……那些墙头草,那些叛徒,都记下了吗?名单……一个都不能少。”
“奴婢已会同齐大人、黄大人,拟定名单三册,凡有动摇、通伪、怨望嫌疑之勋贵、文武官员及其亲族,共计一千三百二十七户,皆在‘净街’之时,优先‘关照’。”大珰语气平淡,仿佛在说清理垃圾。
“优先?”朱允炆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声音陡然尖厉,“是必须!朕要让他们知道,背叛朕,背叛大明,是何下场!朕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金陵……呵呵,就让这座城,给朕,也给伪明,陪葬吧!”
疯狂,已如同瘟疫,在这深宫最核心处彻底蔓延。为了毁灭而毁灭,为了报复想象中的背叛,朱允炆和他的核心集团,正将这座百万人口的巨城,以及城中无数无辜生灵,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疯狂的铁幕之下,并非密不透风。
新明通过空中飞艇(经过多次改进,已有数艘可执行远程侦察任务)的高空持续侦察,结合江南安抚使司从各个渠道汇总的情报,尤其是那些秘密投诚者提供的零星信息,逐渐拼凑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景:金陵城内,正在进行某种大规模、有组织的危险物资秘密调动和储存,地点分散且隐蔽,行为反常。结合朱允炆集团近期愈发极端的表现,一个可怕的推论逐渐浮出水面。
“他们要毁掉金陵!” 启明城皇宫内,吴峻看着情报汇总和分析报告,脸色凝重如铁。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对手的丧心病狂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不仅仅是玉石俱焚,他们是要拉着整座城市陪葬!瘟疫……他们竟然敢动用瘟疫!”
“陛下,必须阻止他们!”周安急声道,“若让此等惨剧发生,无论最终胜负,我新明都将背负千古骂名!且疫情若控制不住,蔓延开来,江南新定之地亦将遭殃!”
“飞艇能否进行精确打击,摧毁这些储存点?”石猛(已从江南前线短暂回京述职)提出军事解决方案。
墨衍立刻摇头:“难!目标太分散,且多位于人口稠密区或地下,飞艇投弹精度不足,极易造成大量平民伤亡,且无法确保完全清除,尤其是那些染疫之物。”
吴峻站起身,在殿内缓缓踱步。他继承的不仅是皇位,更是皇祖父吴铭那份超越时代的责任感与对生命的敬畏。“军事强攻,时间上来不及,也会逼狗跳墙。必须从内部瓦解,精准清除。”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我们在金陵城内,还有多少可靠的力量?那些暗中联络的勋贵、官员,关键时刻,能否动用?”
负责情报的官员立刻回道:“陛下,直接受我们控制的内线不多,且层级不高。但有几家暗中投诚的勋贵,如诚意伯刘承佑(刘基之后,对现状不满)、以及部分与徐家有旧的中级武官,或许可以一用。此外,徐钦(魏国公)本人虽未明确表态,但其家族已与我们有所接触,其堂弟目前就在苏州。或许……可以施压,或诱使其在最后关头做出选择。”
“刘承佑……”吴峻沉吟。刘基(伯温)在大明开国过程中的特殊地位及其后代的处境,或许是个突破口。“还有,太医院呢?朱允炆要弄瘟疫,太医院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其中必有良知未泯者。”
一条条指令从吴峻口中发出,一项项针对金陵城内末日计划的破坏与反制行动,在绝密状态下紧急部署。新明的情报网、策反的力量、乃至格物院紧急配置的消毒防疫药剂和防护装备,开始通过各种隐秘渠道,向金陵城渗透。
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暗战。目标不是占领城池,而是拯救生灵,挫败一场空前的人道灾难。
金陵城内,表面上依旧死寂。但在那高墙深院、暗巷密室之中,忠诚与背叛、良知与疯狂、求生与毁灭,正在每一个相关的个体心中激烈交锋。
徐钦在府中密室,再次收到了来自江南的密信,这次的信笺上,除了隐晦的承诺,还附上了一小包无色无味的粉末——据称是缓解其独子某种隐疾的特效药(其子之病状,新明通过内线早已掌握)。信使带来的口信更加直白:“国公爷,悬崖勒马,犹未晚也。令郎之康健,新明之诚意,尽在于此。若待烽烟起于萧墙,瘟疫发于街巷,则玉石俱焚,悔之何及?”
看着那包药粉,想到儿子苍白的脸,再想到宫中日益疯狂的气氛和东厂无孔不入的监视,徐钦握信的手,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与此同时,诚意伯府。刘承佑屏退左右,独自面对着一幅祖父刘基的画像,画像上的刘伯温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时空。刘承佑低声自语:“祖父,您当年辅佐太祖,为的是天下安定,百姓康乐。如今……孙儿该如何做?是坐视这江山社稷、百万黎庶随狂人一同沉沦,还是……行非常之事?”
画像无言,唯有烛火摇曳,将刘承佑的身影拉长,映在墙上,仿佛一个即将做出重大抉择的孤独巨人。
风,起于青萍之末,终将撼动参天大树。
而金陵城这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风暴,已在最黑暗处,悄然凝聚。
洪熙九年,冬十一月廿七,子时。
金陵城被浓重的夜色和刺骨的寒气包裹,万籁俱寂,唯有更夫敲打梆子的单调声响,在空旷的街巷间回荡,更添几分凄清。宵禁早已开始,除了偶尔巡逻而过的兵丁脚步声,整座城市仿佛陷入了沉睡。
然而,在这死寂的表象之下,暗流正以前所未有的汹涌态势,冲向最后的堤坝。
城南,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深处。这里灯火通明,与城外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腐臭和焦糊的混合气味。几名负责执行“净街”计划中“特殊清理”任务的东厂档头,正在最后核对名单,检查装备——不仅仅是刀剑,还有浸了砒霜液的布条和密封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陶罐。
“丑时三刻,各队准时出发,按甲、乙、丙三册名单,同时动手!记住,要快,要干净,鸡犬不留!完事后,按预定路线撤至集结点,自有船只接应出海!”为首的档头面目狰狞,压低声音训话。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诏狱外墙阴影下,几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正通过格物院特制的、带有简易夜视功能(利用凸透镜和磷光材料)的潜望镜,监视着出口。这是新明秘密潜入金陵的“夜枭”特战小队之一,他们的任务,就是阻止这场针对特定名单的大屠杀。
城西,魏国公府。书房内烛火通明,徐钦独自一人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着那封来自江南的密信和那包“药粉”。他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在挣扎与决绝之间反复切换。窗外传来几声压抑的、不寻常的夜鸟啼叫——这是约定的信号。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书架旁,挪动一处机关,露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造型古朴的青铜虎符。这是他祖父徐达留下的旧物,虽已无调兵实权,但在徐家旧部乃至部分京城守军中,仍具有非凡的象征意义。他颤抖着手拿起虎符,冰凉坚硬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噤。
“父亲……”一个虚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徐钦猛地回头,只见他面色苍白的独子,披着外袍,倚在门框上,眼神清澈地看着他。“无论您做什么决定,孩儿……都跟您一起。”
看着儿子眼中那份超越年龄的平静与信任,徐钦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如同冰雪消融。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虎符紧紧攥在手心。
几乎在同一时间,诚意伯府。刘承佑没有再看祖父的画像,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腰间佩剑。数名同样装扮、眼神精悍的家将护院肃立在他身后,这些都是刘家世代蓄养、忠心不二的死士。
“伯爷,各城门、水关我们的人已经就位,只等信号。”一名家将低声道。
刘承佑深吸一口气:“不是为了改朝换代,是为了阻止滔天大祸,拯救满城生灵。今夜过后,无论成败,我等皆无愧于刘氏门风,无愧于天地良心。出发!”
他推开密室另一侧的暗门,一条通往府外偏僻小巷的密道显露出来。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到极致的时刻,也是黑暗最为浓重的时刻。
“动手!”
几乎在城内各处预定的杀戮行动即将展开的同一瞬间,数点火星在金陵城不同角落骤然亮起,随即化作冲天而起的焰火信号!赤红、明黄、湛蓝……并非节日庆典的绚烂,而是代表着不同行动指令的死亡宣告!
“夜枭”小队率先发难!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了诏狱出口和几处东厂秘密据点,弩箭、燧发短铳、淬毒匕首,无声而高效地清除着外围警戒。与此同时,预先潜伏在目标宅邸附近的特战队员和内应,也同时暴起,阻止东厂番子的屠杀行动。寂静的夜空下,骤然响起了短促而激烈的金铁交击声、闷哼声和零星的铳响!
“有诈!计划泄露了!”
“挡住他们!”
混乱在黑暗中迅速蔓延。
西华门附近,一支由徐家旧部暗中串联起来的巡城兵马,在见到约定的焰火信号后,带队军官一咬牙,拔刀高呼:“奉魏国公令,清君侧,诛国贼!开城门!” 部下虽然惊疑,但多数早对朝廷不满,且徐达余威尚在,当即有人响应,奋力砍倒了试图阻止的守门军官,沉重的城门在令人牙酸的声响中,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
几乎在城门开启的同时,城外黑暗中,响起了低沉而整齐的踏步声!一队队身着蓝灰色新式军装、装备精良的新明陆军精锐,如同幽灵般从夜幕中显现,迅速而有序地通过城门,涌入金陵城内!他们并非大军主力,而是石猛亲自挑选、由海路潜入长江、再于城外潜伏多日的突击先遣营,人数不过千余,但皆是百战精锐,目标明确——直扑皇城和几个关键的“净街”计划物资储存点!
“新明……新明打进来了!”
“快跑啊!”
骤然而起的喊杀声、铳炮声(新明突击队携带了少量轻型火炮)彻底打破了金陵城的宁静,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街头巷尾炸开。无数百姓惊慌失措地躲回家中,紧闭门户,瑟瑟发抖。
皇城,此时已乱作一团。宫门紧闭,侍卫惊慌失措。朱允炆被外面的喧哗惊醒,赤着脚跑到殿外,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和越来越近的铳声,脸上毫无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护驾!护驾!挡住!给朕挡住!”他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齐泰、黄子澄连滚爬爬地跑来,衣衫不整,同样面无人色。“陛下!有叛徒!城门已开,伪明……伪明军队入城了!‘净街’计划多处受阻!”
“那就点火!立刻点火!把那些东西都点起来!扔出去!朕要他们统统陪葬!”朱允炆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声音尖利得变形。
然而,已经太晚了。新明突击营在刘承佑等人提供的情报和内应指引下,行动极其迅速。他们分兵数路,一路直扑皇宫,控制各门,阻止任何人逃脱;另一路则扑向那些储存火药、瘟疫物的秘密仓库和埋设点。
一场争分夺秒的竞赛在金陵城的街巷间展开。一方是疯狂试图引爆毁灭的东厂死士和太监,另一方是坚决阻止灾难的新明精锐和反正的城内力量。
火光在几处地点零星燃起,但很快就被扑灭。格物院特制的、用于吸附和初步中和毒物的粉末被紧急喷洒。激烈的搏杀在仓库内外、宫墙上下展开。
当第一缕惨白的晨光勉强穿透冬日的阴云,照亮这座千年古都时,城内的喊杀声和零星的爆炸声已基本平息。
皇城大门被新明士兵用炸药炸开,突击营蜂拥而入。朱允炆试图在几名死忠太监的护卫下逃往玄武湖方向,被及时赶到的徐钦(他最终还是带领部分家丁参与了行动,并指引了新明部队)指认拦截。
看着用刀剑指着自己、眼神冰冷的新明士兵,以及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的徐钦,朱允炆瘫倒在地,忽然发出嘶哑而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你们赢了?你们以为你们赢了?这座城……这座城早就该死了!朕……朕是天子!天子!”
他的疯狂呓语无人理会,被士兵粗暴地拖走。
齐泰、黄子澄于混乱中被杀。大部分东厂执行“净街”计划的核心成员被击毙或俘虏。几处关键的瘟疫物储存点被成功控制并隔离,虽然仍有少数死士造成了小范围的破坏和个别地点的火药爆炸,但大规模的、毁灭性的灾难,被奇迹般地遏制在了爆发前夜。
旭日,终究还是升起来了,尽管光芒微弱。
它照亮了金陵城墙上新竖起的红底金日旗,照亮了街巷间尚未散尽的硝烟和血迹,也照亮了无数劫后余生、惶惑不安的百姓的脸。
子夜惊雷,撕破了旧时代最黑暗的帷幕。
一个混乱、血腥、却蕴含着崭新希望的黎明,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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