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是人的脸

　　十一月，怀柔影视基地已经冷得能冻掉下巴。搭景的工人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薄得像饼干似的胶合板钉成室内布景。

　　——这要放在建筑行业，负责人早就被拉去祭天了。但在影视圈，这种"纸糊的豪宅"却是常态。

　　李慕阳和一群演员缩在临时搭的棚子里，围着个小火炉搓手哈气。他如今顶着"新人"头衔，不能搞特殊，只能跟着大伙儿一起抖腿取暖。

　　导演裹着军大衣开始讲戏，顺便宣布剧本第三稿又双叒改了。

　　不过，这次拍摄倒是有点底气了

　　——制片方换成了强盛集团在香江的子公司，资金走外币渠道，主打个"环大陆播放"模式。

　　这些年不少网剧都栽在审核上，制作方也学聪明了：我先在外网播出，火了再返销内地。

　　演员们听得一头雾水，只能互相使眼色：「咱们干活就完事了！」

　　李慕阳拿到的是男二"双一"的角色，原型是伊藤润二漫画里那个整天叼钉子的阴郁少年。

　　本土化改编后——

　　其他角色都换了接地气的名字，唯独他这个"双一"这个中二名号被原封不动保留下来。

　　他偷瞄了一眼饰演哥哥的男一号于梦胧，对方眼神干净得像矿泉水。再对比自己这个看谁都像欠个八百万的阴鸷少年，李慕阳努力眯起眼睛，试图挤出点"社会边缘人"的气质

　　——结果因为太用力，看起来都像便秘了。

　　对比李慕阳这边一个人体验角色的行为。远处的众人有别于他，都学会苦中作乐的。就看男主演于梦胧还拿个铁锅，泡上一盘涮羊肉的，说要给大家煮着吃。

　　角色的性质吧。

　　别看李幕府当了10多年演员了，他本人还是经验派的那一套。角色情绪一染上，他很难放下的，这是默默离去……蹲开房门口外面。

　　衣服穿的挺单薄的他，看上去……好像没有刚才屋里那么冷的……。

　　就看他掏出裤子里面的钉子，开始放到嘴里面含着。露出很怪异的变态笑容。

　　就看他人，瞬间恶心的好些。

　　感觉他是种妖异，做出的表情，不是人该有的感觉。

　　哦，忘了，他本来就是妖怪的。

　　门口走来不断。搬卸工具的各种场务人员，瞅见这么个小演员提前进入角色的心里，最多说他一句:敬业。

　　当然，他这副阴郁扭曲的表演状态，很快就被现场一个人盯上了。

　　只见一个女生突然蹲到他面前，眼睛亮得像探照灯：“哇！你这演技可以啊！一点都不比你哥差呢！”

　　说话的女孩皮肤白得反光，五官透着股书卷气的聪明劲儿，一笑起来…就像撒了把阳光。

　　——正是李慕阳在湖南认识的鹤九月。

　　有个“双一表姐桐绘”的小配角，戏份不多但关键。李慕阳顺手向导演推荐了她，想看看这非科班姑娘能不能接住戏。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要是这轮“环大陆播放”的邪典单元剧爆了，制作方铁定会接着拍伊藤润二的其他系列剧。而桐绘可是《漩涡》的绝对女主——万一走运，鹤九月说不定能白捡个天降大饼！

　　此刻，鹤九月还懵懂地歪头研究李幕府脸上的“肌肉控制”，她试着做出模仿。

　　看着姑娘咋学都不对的，嘴角都有点抽抽的样儿。李慕阳憋着笑敲她脑门：“好好演，下次说不定……你就能当女主角了，呵呵！”

　　此刻李幕府脸上挂着的笑，早已褪去了从前那种让姑娘们心跳加速的清爽俊朗。

　　他的嘴角以一种不自然的弧度咧开，眼底泛着幽暗的光，整张脸的肌肉像是被无形的手……强行扭曲了。

　　「这张脸，拼凑出来的？」

　　有这想法的，鹤九月瞬间脊背发凉了。

　　再看李慕阳这活脱脱的人，像个从地狱裂缝里钻出的小鬼，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胃里一阵翻涌——总感觉……刚刚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笑容，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李慕阳的皮囊下。

　　（这个章没写完，明天会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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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大陆播放”这操作，近几年在国内影视圈简直成了门玄学。说白了，就是国产剧团队拍了一堆题材敏感——比如同性暧昧、暴力美学、政治隐喻之类的作品，知道在内地肯定过不了审，干脆心一横，直接扔到海外平台先播为敬。

　　等在外网炒热了，再悄悄把资源“出口转内销”引流回国内。……就是制造稀缺感，吸引观众主动寻找资源。

　　这种“墙外开花墙内香”的套路，反而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比如BL剧《逆爱》，才播了几集就冲了热门电视剧，相似的《星轨》《紫陌红尘》播的也不差。

　　你都忍不住纳闷：国内哪来这么多腐女和基佬？这市场规模也太离谱了吧！

　　咱有时候真怀疑，是不是大家都憋着股劲儿，专门找点“禁播款”来解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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