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全府发配边关

　　皇上对于北定侯府，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老侯爷洛远山谋反证据确凿，斩立决。铁离及其余孽全部处斩。

　　而侯府其余人等，包括洛老夫人、洛城东、丁姨娘全部发配边关。

　　对于到底要怎样处置柳青青，这个侯府的当家主母，皇上还在斟酌中。

　　与此同时，官府发布公告，全国通缉洛城安，让他尽快归案，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消息传到北定侯府时，洛老夫人正坐在佛堂捻着佛珠。

　　檀香袅袅中，她指尖的紫檀木珠子已被摩挲得发亮，一如她守了四十载的侯府荣光。

　　当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全府上下所有人，皆来到前院接圣旨。

　　当洛老夫人听到宣旨公公，读到那句：“洛远山斩立决”的时候，她感觉像有一支淬了冰的钢针，直直刺进她心口。

　　“不可能……”老夫人枯瘦的手猛地一颤，腕上的佛珠散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她望着太监明黄的衣角，浑浊的眼睛里先是茫然，随即涌上血色，“我家侯爷怎么会谋反？是你们弄错了！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传旨太监面无表情地继续宣读着圣谕，字字句句都像重锤砸在青砖地上。

　　当听到“全府发配边关”时，老夫人喉头一阵腥甜涌上，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她死死攥住身边李嬷嬷的手，指节泛白如枯骨：“边关……那是人去的地方吗？我这么大年纪的老婆子，竟然还要忍受边关之苦吗？”

　　洛城东跪爬半步，来到洛老夫人身边，沉声道：“祖母，这都是报应，所有的结果都是报应不爽！皇上能够留下我们的性命，已经是无比的恩德了。”

　　洛老夫人抬眸看向身后，“青青呢？青青怎么不在？青青可是我侯府的当家主母，抄家流放怎么没有柳青青？城东，让柳青青救侯府......”

　　老夫人死死抓住洛城东的手腕，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洛城东眸色沉沉：“祖母，我已经和柳青青和离了，柳青青已经不是侯府的人了。”

　　“和离了？你疯了吗？老天爷……”洛老夫人眼前一黑，登时就晕厥了过去。李嬷嬷惊呼着扶住她，却见她双目紧闭，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痕......

　　前院大门外，丫鬟仆妇们，都已经收拾好了简陋的行囊，都被打发出了侯府。

　　洛城东想起半个时辰前，他去了醇香阁。

　　柳青青并不在院中，春华、秋实在收拾衣物。

　　他把事先写好的和离书放到了桌上，对春华说道：“告诉你家小姐，让她离开侯府。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而且已经签字、按手印了。

　　她只需要签上名字，按个手印，再去官府盖章就可以了。从现在开始，她已经不是侯府的人了！没必要跟着我们去边关受苦！

　　还有丁姨娘，她也是青青带回来的。就让她也跟着青青吧！以后，她们和侯府都没有任何关系了。看到她就告诉她，尽快离开侯府吧。”

　　说完，他满眼留恋的四处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远处，午时三刻的梆子声闷闷传来。

　　刑场的方向隐隐飘来一阵风，卷着尘土掠过侯府的飞檐。

　　今日，是洛远山和铁离等人，被处斩的日子......

　　李嬷嬷掐着老夫人的人中，急得满头是汗。半晌，老夫人终于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

　　只是那双眼睛里再无往日的威严，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像是燃尽的灰烬，连最后一点火星都灭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唯有两行浊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青砖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水……”老夫人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字，李嬷嬷慌忙端来茶水，却被她抬手打翻。

　　青瓷碗在地上裂成两半，褐色的茶汁溅湿了她素色的裙裾。

　　“都走了，我们侯府算是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我要去看看老侯爷……”她抓住李嬷嬷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刚昏厥过的人，“我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李嬷嬷含泪摇头：“老夫人，宫门已经下了禁令，侯府上下不得出府半步……”

　　“禁……令……”老夫人喃喃重复着，忽然凄厉地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猛地推开李嬷嬷，踉跄着想要奔向大门，她想去到刑场上，再看老侯爷一眼。

　　却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尘埃里......

　　她忽然捂住脸，趴在地上恸哭起来，哭声里混杂着呜咽与咳嗽，听得在场的人无不垂泪。

　　洛城东只是默默转身，目光呆滞，神情落寞，官差为他戴上了镣铐。

　　他反倒觉得心里非常平静：【乱臣贼子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吧！这就是老侯爷帮助睿王爷谋反的下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该得的，怨不得别人......】

　　暮色四合时，侯府的灯笼一盏盏亮起，却照不亮人心的寒凉。

　　老夫人坐在梳妆台前，让李嬷嬷为她绾发。她卸了钗环，换上一身素衣。

　　望着镜中白发苍苍的自己，忽然道：“把那支银簪拿来。”

　　那是她刚嫁入侯府时，老侯爷送的见面礼，样式早已陈旧。

　　她攥着银簪，指腹摩挲着上面模糊的缠枝纹，轻声道：“老侯爷，老侯爷就这么走了吗？”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押送的官差大声叱道：“别磨磨蹭蹭的了，该上路了！”

　　粗粝的锁链声撞在朱红的廊柱上，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鹭。

　　如今，发配的人，只有洛城东和老夫人，还有愿意跟随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

　　老夫人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佛堂里的观音像，缓缓闭上眼。

　　“走吧。”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只是要去赴一场寻常的家宴。

　　只是转身时，那支银簪从袖中滑落，掉进砖缝里，在昏暗中闪着一点微弱的光......

　　喜欢敢宠妾灭妻？活得不耐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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