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渗透

　　随着一个教廷国与天明帝国建立外交关系消息传遍德玛拉大陆，德玛拉各国再次为天国的能力震惊，教廷国居然能够接受一个异教徒国家的建交，并且还宣布互派使臣，这简直让德玛拉各国的统治者大跌眼镜。

　　天明帝国派遣黄仁蛟为驻节使，担任驻教廷国大使职务，教皇腓特烈三世委托红衣主教奥尔芭多进行隆重接待，并今后负责双方沟通事务。

　　“尊贵的黄仁蛟大人，我代表教皇霓下欢迎您的来到，希望今后我们能为两国的友谊而共同努力！”红衣主教奥尔芭多一身红衣端坐在长桌的主位之上，满面春风的看着对面的黄仁蛟热情笑道。

　　黄仁蛟一身大红蟒袍，头上带着黑色的乌纱，魁梧的身材，一张国字脸，两道蚕眉，一双细长的眼睛闪动精光，略显微胖的脸上，带着满脸的和蔼笑意，颌下的短须梳理的一丝不乱，此人正是天明帝国派驻教廷国的大使黄仁蛟。

　　听到红衣主教奥尔芭多的话语，黄仁蛟一脸憨笑的在座位上略欠身形，开口说道：“多谢教皇霓下和奥尔芭多阁下的诚意和款待，我代表我天国女皇陛下表示最为真诚的问候！但愿我们两国今后能够和睦共处，在德玛拉事务中发挥各自的作用，互惠互利！”

　　由于李患之的战略目标已经锁定在德玛拉大陆，故而很早之前便开始在帝国学院开设了外语学科，凡是被选中的官员，一律提前进入帝国学院的外语学系进行进修学习，经过一两年的学习，德玛拉大陆的官方用语已经是非常精熟的基本技能，故而黄仁蛟这些驻德玛拉的大使们，使用德玛拉大陆的语言沟通，已经完全不是问题。

　　红衣主教奥尔芭多听闻黄仁蛟的话语，不由哈哈大笑的说道：“也希望大使阁下能够代表我向贵国的女皇陛下问好，我听闻贵国的女皇陛下乃是千年不出的绝世女杰，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够与陛下见上一面，当面表达我的敬意，这将是我的不胜荣幸！”

　　黄仁蛟听闻奥尔芭多的话，脸上虽然依然保持的笑意，但是眉角不由跳动了一下，心中暗想“久闻教廷国乃是以信仰建国，全国上下对宗教的领袖教皇都是无比的尊崇，为何这厮提出单独面见女皇陛下，却将教皇抛在一边，难不成有什么异样的心思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由不动声色的问道：“奥尔芭多阁下，您的问候我会向女皇陛下奏闻的，我们也希望在您的主导下，我们两国能够在众多领域达成一致！”

　　奥尔芭多见黄仁蛟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大喜，这话中的暗示他已经听得十分明白，但现在人多眼杂，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只能是举杯敬酒，打了个哈哈，便闲聊起来。

　　双方的第一场外交活动一直持续了两三个时辰，直到夜半时分，黄仁蛟才起身告辞，返回教廷国特意为自己修建的大使馆休息。

　　看着黄仁蛟逐渐远去的马车，红衣主教奥尔芭多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意，野心仿佛春雨催生的野草一般逐渐蔓延开来。

　　此后两年的时间之内，德玛拉大陆那些与天明帝国建立了商贸合作的国家逐渐富足起来，加上教廷国这个德玛拉诸国的信仰国度与天明帝国的和睦共处，德玛拉大陆诸国纷纷加入天明帝国建立的商贸体系之中。

　　德玛拉诸国中的几大强国，诸如基尔夫帝国、神圣雄狮帝国、多兰王国、费尔德联合王国等国，最大的商贸伙伴均是天明帝国。更别提其余那些碌碌之辈的小国。

　　一个庞大的商贸体系建立起来，好似一张大网，将整个德玛拉大陆笼罩其中。

　　“陛下，这两年来德玛拉大陆的商贸事务十分的顺利，诸国与我们的交易额不断上升，经贸利益已经牢牢的绑定一处，我们的国力更胜从前，下一步的计划应该可以实施了！”施梅婵一身黑色长裙，一头乌黑的秀发高盘头顶，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的曲线身姿，精致的五官依然美丽动人，只是高挺的鼻梁上多了一副小巧的金丝眼镜，显出一股知性美。

　　施梅婵身前，站立一名女子，一身白衣似雪，貌似天仙，身姿婀娜，有倾城之色，正是天明帝国的女皇帝李患之。

　　李患之静立在御花园的湖边廊庭之内，望着远处的湖面出神。此时已经是天明帝国历“焮元”四年的四月初春时节，距离她带兵击败基尔夫帝国及阿卧尔帝国联军已经整整过去两年多的时间了，这两年多来，天明帝国陆续与德玛拉各国发展商贸关系，不仅是自己国家国力大增，也使得天明帝国在德玛拉大陆的影响力大为增强。

　　听到施梅婵的话，李患之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廊下的石桌上。桌上摊着一张德玛拉大陆舆图，舆图上用红线标注着天明与各国的商贸路线，用蓝点标记着已设立的商栈、使馆，密密麻麻，如蛛网般覆盖整个大陆。

　　“商贸只是第一步。” 李患之的声音平静却有分量，“我们要的不是短暂的利益绑定，而是长远的渗透 —— 经济是根基，文化、政治才是枝叶。”

　　施梅婵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上前一步，指着舆图上的教廷国：“陛下是想从文化入手？教廷国掌控德玛拉的信仰，若能在文化上打开缺口，对其余国家的辐射作用不可小觑。”

　　“不错。” 李患之颔首，指尖轻轻点在教廷国的位置，“奥尔芭多的野心不小，黄仁蛟这两年陆续传回了不少情报 —— 他暗中联络教廷贵族，试图架空教皇，想借与我国的合作积累势力。这是我们的机会。”

　　她顿了顿，继续道：“传旨给黄仁蛟，让他以‘促进两国文化交流’为由，向奥尔芭多提议在教廷国设立‘天明帝国最高学府德玛拉分院’，教授天明的文字、历法、律法、历史等知识。奥尔芭多想借我们帝国的势力巩固地位，定然不会拒绝；而我们的学院，便是文化渗透的窗口。”

　　施梅婵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微笑说道：“臣明白。此外，基尔夫帝国那边需多加留意 —— 他们虽依赖我国的丝绸、瓷器贸易，但前几日我方情报人员传回消息，基尔夫帝国暗中会晤神圣雄狮帝国的高层，似在密谋减少对我国的商贸依赖，甚至想联合其他国家‘制衡’我国。”

　　提到基尔夫帝国，李患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两年前基尔夫帝国在西玛共和国境内与天明帝国的大战中惨败，却始终心有不甘，如今见天明帝国在德玛拉大陆势力日盛，便想暗中搞小动作，倒也在她意料之中。

　　“制衡？” 李患之轻笑一声，指尖划过舆图上基尔夫帝国边界上的几个小国家说道：“基尔夫帝国周边的几个小国，主要收入来自与我国的茶叶贸易，去年他们的茶叶进出口贸易可是在国内的财政收入中占比很高，传旨给商贸部，即刻推出‘茶叶贸易优惠政策’—— 凡这几个国家与我天明帝国的茶叶等贸易，关税再降一成，但仅限与我国直接贸易的商户。”

　　施梅婵立刻领会：“陛下是想分化基尔夫企图建立的联盟？这些国家若是受此恩惠，定然不愿因基尔夫的密谋得罪我国。”

　　“不止如此。” 李患之补充道，“让孟雷军情报局那边加大对基尔夫帝国的渗透，重点监控其军方动向。若他们敢有实质性动作，便将其密谋泄露给教廷国 —— 奥尔芭多正想找机会彰显自己的‘主导权’，定会出面打压基尔夫帝国，我们坐收渔利即可。”

　　廊外的风渐渐大了些，吹得柳枝轻摆。李患之走到廊边，望着远处的宫殿群，目光深邃：“德玛拉大陆的水，还得再搅一搅。商贸是网，文化是线，情报是针，三者交织，才能将整个的，德玛拉大陆牢牢攥在手里。”

　　她转过身，看向施梅婵：“明日早朝，召集商贸部、情报局、外交部等官员，详细商议‘帝国学院德玛拉分院’的设立细则与各国的贸易政策。另外，给黄仁蛟发密信，让他密切关注奥尔芭多的动向，若其有架空教皇的实质性动作，可酌情提供‘帮助’—— 但切记，不可暴露我方意图。”

　　“臣遵旨。” 施梅婵躬身应下，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李患之忽然开口：“梅婵，你觉得…… 奥尔芭多多久会动手？”

　　施梅婵脚步一顿，思索片刻后答道：“奥尔芭多已掌控教廷国的外交与部分财政，若‘帝国学院德玛拉分院’顺利设立，他借天明之势巩固地位后，不出半年，定会对教皇出手。”

　　李患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她望着湖面，心中清楚 —— 奥尔芭多的野心，只是天明帝国渗透德玛拉的第一步。待教廷国内部生乱，德玛拉诸国因利益分化、互相猜忌，便是天明真正掌控这片大陆的时候。

　　初春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湖面上，泛起金色的光。一场无声的渗透战，已在德玛拉大陆悄然拉开序幕。

　　几日之后，教廷国都城，天明帝国大使馆内，黄仁蛟接到了李患之的密旨。展开绢帛看完，他指尖捻着胡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 女皇的布局，比他预想的更为周密。当日午后，他便以 “回访” 为由，前往奥尔芭多的红衣主教府。

　　不出半月，“天明帝国学院德玛拉分院” 的设立便获 “教廷批准”—— 实则是奥尔芭多绕过教皇，直接以 “外交事务” 名义敲定。学院选在教廷国都城的繁华地段，占地广阔，楼阁雅致，很快便传出招收学员的消息。

　　消息一出，德玛拉各国震动。多兰王国、费尔德联合王国等德玛拉国家的贵族率先派人报名 —— 他们在最近两年内享受到天明帝国通商带来的好处，自然想进一步攀附天明；费尔德联合王国的工匠也争相申请，只因学馆承诺教授 “天明新式纺织术”，能大幅提高布匹产量。就连基尔夫帝国，也有不少贵族子弟瞒着朝廷偷偷报名，毕竟天明的丝绸、瓷器早已成为德玛拉上层社会的 “身份象征”，懂天明文字、历法，已成了新的潮流。

　　短短一个月，学馆便招收了三百余名学员，涵盖德玛拉十余个国家。开院当日，奥尔芭多亲自主持仪式，黄仁蛟作为 “天明代表” 致辞，场面盛大。而远在天明帝国都城的李患之，收到奏报后，只是淡淡吩咐施梅婵：“让学院的学士们记住，授课要‘润物无声’，不可急功近利。重点是让他们明白，天明帝国的强大，不止在商贸，更在制度与技术。”

　　与此同时，基尔夫帝国与周边各国密谋联盟的事情也在加紧进行，但让基尔夫帝国女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每一次密谋都被天明帝国情报部门的密探快速呈送到李患之的御案之上，而同样得到情报的黄仁蛟将这些东西又秘密送给红衣主教奥尔芭多。

　　“基尔夫帝国妄图破坏大陆和平，挑起商贸争端，此等行为，违背教廷‘济世安民’的宗旨！” 奥尔芭多拍着桌子，声色俱厉，“若基尔夫不停止密谋，教廷将号召各国断绝与基尔夫的贸易往来！”

　　奥尔芭多的最大靠山就是现在的天明帝国，若是天国的利益被基尔夫帝国破坏，甚至在德玛拉的势力受到影响，他利用天国势力掌控教廷的计划便会宣告破产，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岂能容忍基尔夫帝国这样的做法。

　　于是教廷利用庞大的影响力组织了一次德玛拉大陆的国际会议，奥尔芭多在会议上强烈谴责基尔夫帝国拉拢周边国家，想要加高过境税金，并将天明帝国视为敌对国家的行为，参会的各国代表面面相觑。多兰王国率先表态支持教廷 —— 他们刚得了天明的好处，自然站在天明这边；费尔德联合王国、神圣雄狮帝国的其他贵族也纷纷附和，毕竟他们的经济早已依赖天明。基尔夫代表脸色惨白，却无力反驳，只能在一片谴责声中狼狈离席。

　　经此一事，奥尔芭多在德玛拉诸国中的威望大涨，而教皇腓特烈三世的存在感愈发微弱。教皇察觉到危机，试图联合教廷中的老派贵族收回权力，却发现奥尔芭多早已通过 “天明学馆” 拉拢了年轻贵族，甚至用天明提供的 “通商红利” 收买了教廷的财政官员。最终，教皇的反击沦为空谈，只能静待时机而已。

　　时间一晃，又是半年。焮元四年年末，黄仁蛟传回的奏报显示，天明学馆的首批学员已结业 —— 其中半数进入了本国的政府部门或贵族府邸任职，还有不少工匠将天明的新式农具、纺织术带回了家乡。

　　德玛拉大陆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使用天明的历法记录日期，用天明的文字书写信件；基尔夫帝国因孤立无援，不得不取消 “过境税” 计划，重新向天明示好；多兰王国、神圣雄狮帝国、费尔德联合王国等大国的茶叶、纺织等精加工工坊建成投产，利润节节攀升，彻底成了天明的 “铁杆盟友”。

　　御花园的雪景中，李患之再次站在那张德玛拉舆图前。此时的舆图上，红线与蓝点早已密集得看不清底色，甚至多了几处用紫线标注的 “天明学馆” 分支 —— 分别设在多兰、费尔德等国的都城。

　　施梅婵捧着一份奏折，轻声道：“陛下，奥尔芭多派人来密商，想让教廷国与我国签订‘永久同盟条约’，还提议由天明帝国‘协助’教廷整编军队。”

　　李患之指尖抚过舆图上的教廷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永久同盟？整编军队？奥尔芭多想借我们的手彻底掌控教廷，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我们的棋子。” 她转过身，望着漫天飞雪，声音清冷却坚定：“告诉黄仁蛟，可暂许同盟，但‘军队整编’需由天明派遣‘军事顾问’主导。另外，让商贸部准备推出‘天明银元’，作为德玛拉商贸的通用货币 —— 经济、文化、军事，三管齐下，德玛拉大陆，该真正纳入天明的版图了。”

　　雪花落在李患之的白衣上，转瞬即逝。远处的宫殿群在雪景中巍峨矗立，一如天明帝国的野心，正一步步吞噬着德玛拉的每一寸土地。这场无声的渗透战，已悄然走向了最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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