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潜伏

　　常尽欢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亲身入虎穴，乔装打扮潜伏在皇后身边，只有这样或许才能有机会找到突破口。

　　谢徽知道这个方法是目前最佳选择，也知道常尽欢执着无畏的个性，便也答应了，只是再三叮嘱万事不要逞强。

　　于是，常尽欢易容扮成侍女无芳待在皇后身边。

　　“你是新来的？春霜呢？”

　　“回娘娘，春霜前几日感染风寒。张总管怕她传染给娘娘，遂派奴婢来顶替春霜伺候娘娘。”

　　常尽欢这番说辞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好。给本宫更衣，然后去御膳房将给圣上的汤药端过来。”

　　常尽欢将皇后伺候好，便去取药。

　　她将汤药盛了一点放在瓷瓶里，留着回去让崔悦看看。

　　之后，常尽欢便随着皇后去往赵决寝宫。

　　“来，给本宫吧。”

　　皇后从常尽欢手中端过汤药便进屋了。

　　常尽欢在门外候着，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皇后端着空碗从屋里出来，期间没听到异常的声响。

　　这个流程一直都没变，一连几天都一模一样。

　　常尽欢心中开始怀疑，难道赵决跟他老爹失踪的事情真的没关系？

　　这么想着，常尽欢便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就将甜汤洒在了皇后的衣袖上。

　　糟糕！

　　常尽欢连忙跪下：“奴婢一时疏忽，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皱着眉，拿着锦帕急急擦拭着。

　　而此时常尽欢却发现皇后的胳膊上有几道新鲜的伤痕。

　　“请娘娘恕罪！”

　　皇后看了一眼常尽欢，倒是也没呵斥，“以后多加小心，不许再犯。”

　　“是。”常尽欢想了想继续说道：“娘娘，甜汤黏腻，奴婢看您裙角也湿了，不如让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一来是让您舒爽，二来是奴婢也想将功补过。”

　　皇后看了眼自己的裙角，也没多说什么便应允了。

　　一切准备就绪，常尽欢本想帮皇后脱衣，却被拦住。

　　“你出去吧，剩下的本宫自己来。”

　　常尽欢以现在的身份没法拒绝，于是退了出去。

　　但是，她才没那么容易放弃。

　　常尽欢隐匿于窗边，从窗缝里看着里面情况。

　　皇后将衣衫褪尽，身上竟然满是伤疤，有些看起来是旧伤，而有的应该是前几日留下的新伤。

　　一国之后，又没跟人打架，怎么会满身伤痕？

　　而且，满身伤痕与她日日同眠的赵决不会知道吗？

　　常尽欢心中疑惑是越来越多，她轻轻放下窗子离去。

　　夜里，常尽欢回到流芳宫，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崔悦，让她辨别瓷瓶里的药物。

　　崔悦闻了闻，又尝了尝，“这个不过就是治疗风寒的药物，固本培元、祛风除寒，没有什么不对的。怎么了？”

　　常尽欢更加想不通，“这是皇后给赵决每天喝的药，我原以为里面有什么慢性毒药，但是现在看来她确实在好好伺候赵决。”

　　“啊！好烦啊！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联系！”常尽欢不耐烦地说道。

　　“我记得某人说过，心烦的时候就不要想事情，要休息。”谢徽走进来。

　　崔悦很识趣地离开。

　　谢徽摸了摸常尽欢的脸，“别烦了，你再这么烦下去，你这张艳若桃李的脸可就不美了。”

　　常尽欢叹口气，“事情那么多，我静不下来。”

　　“那这样会不会让你心静一些？”

　　话音一落，谢徽便在常尽欢唇上落下一吻。

　　常尽欢看着谢徽那双满是柔情的眼睛，点头甜笑：“心静了。”

　　第二天，常尽欢照常顶着“无芳”的身份伺候皇后。

　　“今日你陪我去个地方，带上锄头和篮子。”

　　“是。”

　　之后，常尽欢便跟随着皇后来到宫中一处偏僻之地。

　　眼前是一片不大的花圃，里面只种着绿牡丹。

　　常尽欢偷偷打量着周围，这里似乎距离那个地下室很近。

　　“你去给这些花松松土，然后挑三朵好看的给本宫摘过来。”

　　常尽欢按照皇后的吩咐做完这些。

　　皇后拿着绿牡丹，左看右看，“这绿牡丹着实好看，也难怪圣上会如此钟爱。只是，这花总有凋零的时候。为了一朵凋败的花浪费时间就很不好。”

　　说着，皇后就冷笑着将两朵绿牡丹一点一点撕碎。

　　常尽欢见状，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

　　一番破坏之后，皇后手上只剩下一朵完整的绿牡丹。

　　“走吧，回宫。”皇后起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常尽欢，“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无芳。”

　　“无……芳。”皇后嘴里细细咂摸着这两个字，接着笑了起来。

　　“好名字！好名字！无芳，无芳，这世上本就不该有她！”

　　皇后笑得似乎非常开心，拿着那朵绿牡丹快步向前。

　　此时，一个猜想在常尽欢心中油然而生。

　　就在常尽欢还在琢磨着皇后和赵决的故事时，谢徽这头却遇到了麻烦。

　　“乔一，事情怎么样了？”

　　“回殿下，情况不太妙。百姓们挖出那块写着‘长琴空空，需以绳系；大周之败，易姓可得’的石碑，这句话已经被他们争相传诵。而且，这些日子各处频繁有灾害，又是饥荒又是干旱，还有些地方有山匪闹事抢夺，百姓们都说……”

　　“说什么？”

　　“都说是您害的！说那石碑上的话是在提醒当今天子要防范您，是在预示您是老天爷派下来的灾星。”

　　谢徽笑了笑，“赵行川这招可真是厉害，若是寻常，这块石碑被百姓看到，可能当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就散了。但赵行川却借着这个，在百姓中闹出事端，联系灾害，再找几个人传言这些灾害是我带来的，百姓饱受天灾人祸的痛苦，有了这么一个原因让他们发泄，自然就会相信。而我也会失去民心。”

　　“殿下，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天灾比较难解决，就先解决人祸。你带一队人马去那些山匪集中的地方进行围剿。”

　　乔一想了想，“好，那属下就把殿下的旗号打出来，帮殿下正名。”

　　“不可。”谢徽说道，“我们在明，赵行川在暗，你明着去做，他总有办法破坏。你先为百姓解决山匪之困为重。至于旗号……”

　　谢徽想了想，笑道：“就以邱家寨的名义去做。赵行川不知道我跟邱家寨的关系，他不会阻拦，再之后若是有机会，我也能洗脱污名。”

　　“好，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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