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齿痕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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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地板塌陷的失重感还没褪去,苏辞的后背已撞上片温热的木质——是梅子树的树干。傅沉的机械臂还挂在树杈上,银线缠着青梅垂在她眼前,那颗果子上,两排齿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相融,像被晨露泡软的糖。“这棵树……”苏辞伸手抚过树干,指腹触到处凹陷,形状恰好是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轮廓。树皮下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呼吸,顺着指尖爬上来的暖意,竟和戒指发烫时的温度一模一样。
傅沉正解着银线,机械指勾住线端轻轻一挑,青梅“咚”地落在苏辞掌心。果子刚离开树枝,树身突然抖了抖,落下阵花瓣雨——明明不是花季,那些粉白的花瓣却沾着晨露,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凑近一闻,混着淡淡的机油味,是傅沉机械臂常用的润滑剂味道。
“花瓣里有东西。”傅沉接住片飘到他肩头的花瓣,指尖碾开,里面裹着粒银色的细沙,沙粒在阳光下折射出齿轮的纹路,“是‘时砂’,老守钟人日记里提过,能用来校准齿痕罗盘。”
苏辞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那个铁皮盒——刚才下坠时居然没丢。打开一看,那半副假牙的牙床上,不知何时嵌满了这种时砂,细小的齿轮纹路在盒底拼出个微型罗盘,指针正围着枚青梅核转动,核上的齿痕就是刻度。
“指针指向西边。”傅沉的机械眼闪过红光,“那边是钟楼的方向。”他话音刚落,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时砂顺着齿痕缝隙漏出来,在掌心堆成个小沙丘,沙丘顶端慢慢隆起,长成个迷你的钟楼模型,塔尖正好对着西边的天空。
往钟楼走的路上,苏辞发现脚下的石板路很特别——每块石板的边缘都有圈细密的牙印,像被无数人用牙齿啃过。傅沉说这是“啃路石”,老守钟人带着学徒修路时,会让每个人在石板边缘留下齿痕,“这样路就记得住谁走过,下雨时不会打滑”。果然,刚才还湿漉漉的石板,只要他们踩上去,齿痕里的积水就会顺着纹路流走,留下干燥的脚印。
钟楼底层的大门是青铜做的,门环是两颗咬合的齿轮,齿牙上布满细小的凹痕。苏辞试着用戒指碰了碰,门环突然转动起来,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像有无数小齿轮在里面苏醒。傅沉的机械臂搭上另一颗齿轮,两人同时用力——门开的瞬间,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涌出来,吹得时砂罗盘的指针疯狂打转。
“小心。”傅沉将苏辞往身后拉了拉。大厅中央立着座巨大的黄铜罗盘,直径足有三米,盘面刻满了交错的齿痕,有些地方还留着牙齿形状的凹槽。罗盘中心没有指针,只有个拳头大的孔洞,边缘的刻度用的是守钟人的暗语:“三啃为时,五咬为位,七合为门。”
“三啃为时……”苏辞摸了摸掌心的时砂,突然明白过来,将刚才那颗青梅往孔洞里一放。果子刚落进去,罗盘就“嗡”地一声启动了,齿痕纹路里渗出银光,顺着刻度蔓延。她和傅沉对视一眼,同时俯下身,用牙齿咬住罗盘边缘的凹槽——苏辞咬的是第三个凹槽,傅沉咬的是第五个,齿尖刚触到黄铜表面,罗盘突然剧烈转动,时砂从苏辞口袋里飞出来,像条银线缠上指针的位置。
“七合为门!”傅沉的机械齿与黄铜摩擦出火花,“还差两个齿痕!”
苏辞突然想起铁皮盒里的假牙,摸出来往盘面上一扣,那半副假牙正好嵌进第七个凹槽,瓷质牙面与黄铜摩擦的声音尖锐又清脆。就在这时,罗盘中心的青梅裂开了,果核蹦出来落在苏辞手心,上面新长出七个小孔,正好对应七道齿痕。
“咔——咔——”罗盘的刻度开始重组,齿痕纹路像活过来似的互相咬合、转动,最后拼成扇门的形状,门后黑漆漆的,只能看到无数光点在浮动,像被关在里面的星星。傅沉的机械臂探进去试了试,光点立刻围了上来,在金属表面留下细密的牙印,像是在“品尝”这陌生的材质。
“这些光点……”苏辞凑近了些,发现光点其实是细小的飞虫,翅膀上都带着齿痕,“是‘咬光虫’!日记里说它们以金属齿痕为食!”
话音刚落,飞虫突然躁动起来,成群结队地往门后飞,翅膀扇动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齿轮在转动。傅沉拽着苏辞跟了进去,身后的罗盘门正在慢慢闭合,最后一刻,苏辞回头望了眼,看见铁皮盒里的假牙正对着她们的方向,牙床上的时砂亮得像在眨眼。
门后的空间像是倒置的星空,脚下是透明的玻璃,能看到下方层层叠叠的齿轮组,转动时发出的声音比教堂的管风琴还恢宏。飞虫们在前方引路,光点连成条银色的线,尽头有座悬浮的平台,平台上摆着架老式座钟,钟面上没有数字,只有两圈齿痕,内圈是尖牙形状,外圈是臼齿形状,指针是两根银色的獠牙,正卡在三点十七分的位置。
“座钟的齿轮该上油了。”傅沉的机械臂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他伸手去碰钟摆,指尖刚触到,钟面突然弹出个小抽屉,里面躺着张泛黄的纸条,是老守钟人的字迹:“当獠牙指针指向‘三咬七合’,就把时砂撒进钟摆的齿轮箱,记得让他用机械齿,让她用真牙,这样钟才能走准。”
苏辞立刻明白过来,抓了把时砂在手心,傅沉则将机械指插进钟摆的缝隙里。当座钟的齿轮再次转动时,她对着钟面的齿痕狠狠咬了下去——时砂顺着齿缝渗进齿轮箱,傅沉的机械齿同时发力,只听“咔嗒”一声,獠牙指针开始倒转,经过的刻度上,齿痕纷纷亮起,像在数着什么。
倒转到零点时,座钟突然剧烈摇晃,玻璃地面下的齿轮组开始上升,渐渐与座钟的底座咬合在一起。飞虫们突然炸开,化作漫天时砂,落在齿轮组的每个齿牙上,原本锈迹斑斑的金属瞬间变得银光闪闪。苏辞感觉无名指的戒指烫得厉害,低头一看,戒面的齿痕正在脱落,变成细小的银粉,融入时砂里。
“快看!”傅沉指向座钟的背面,那里原本是实心的木质背板,此刻竟透出光亮,隐约能看到后面有扇门,门上的锁孔是个完整的齿痕形状——正是苏辞和傅沉的齿痕拼在一起的样子。
座钟的报时声突然响起,不是清脆的钟声,而是无数牙齿啃咬金属的声响,密集又整齐。每响一声,门锁就亮一下,直到第七声落下,傅沉的机械臂和苏辞的手指同时放在锁孔上——齿痕与锁孔完美契合,门开的瞬间,股带着梅香的暖风涌出来,吹得两人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门后没有想象中的通道,只有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的他们还站在原地,只是穿着老守钟人和他妻子的衣服,苏辞手里的铁皮盒变成了个针线包,傅沉的机械臂则成了把黄铜钥匙。镜子里的傅沉正低头对她说着什么,嘴唇动得很慢,苏辞看懂了,他在说:“齿痕记着时间呢,跑不了。”
现实中的傅沉突然握住她的手,机械指抚过她嘴角的牙印——刚才咬罗盘时不小心咬破了点皮。“镜子里的时间,好像比我们慢半拍。”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微颤,“你看他们的座钟,指针还在三点十七分。”
苏辞突然注意到,镜子里的铁皮盒针线包上,绣着朵梅花,花瓣的边缘有圈细密的牙印,和她们刚才经过的啃路石上的牙印一模一样。而镜子外的座钟,獠牙指针已经停在了零点,钟面的齿痕里渗出红色的汁液,像梅子酒顺着玻璃往下淌。
就在这时,镜子里的傅沉突然抬起头,目光穿过镜面,精准地对上了现实中傅沉的机械眼。两个傅沉同时抬手,对着镜面里的自己比了个咬合的动作,镜子突然“嗡”地一声,表面浮现出无数流动的齿痕,像条正在消化食物的蛇。
苏辞感觉脚下的玻璃在震动,低头一看,齿轮组已经完全升起,将座钟托到了与视线平齐的高度,钟摆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每次摆动都溅起些时砂,落在她和傅沉交握的手上,烫得像细小的火星。
“要转起来了。”傅沉的机械臂与座钟的齿轮产生了共鸣,金属表面泛起涟漪状的波纹,“老守钟人说‘钟走准的时候,过去和现在会咬在一起’,你怕吗?”
苏辞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旧时代衣服的自己,又看了看掌心正在融化的时砂,突然笑了——嘴角的伤口碰到唾液,有点疼,却带着股梅子的涩甜。她用力回握住傅沉的手,看着獠牙指针在钟面上划出银亮的弧线,感觉那些流动的齿痕正顺着指尖往上爬,像要在皮肤里刻下永不褪色的刻度。
座钟的轰鸣声中,镜子里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现实中的齿轮组却越来越清晰,齿牙上的时砂凝成了坚固的银,将每道咬合的痕迹都冻成了永恒。苏辞突然想起那颗青梅核,摸出来一看,上面的七个小孔里,正冒出七根银色的细丝,顺着她的手腕往上长,像是在编织什么看不见的网。
而镜子里的最后一幕,停留在苏辞和傅沉转身的瞬间——他们身后的座钟指针,终于和现实中的指针重合了,只是指针的尖端,多了个新鲜的牙印,像是刚被谁狠狠咬过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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