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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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9章 静观其变

  六月初九。

  初始海天浩渺,微风浮动,浪轻抚桃岛;

  继而潮水渐急,波涛拍岸,桃林中水漫漫。

  至於白鱼跃於深渊,长鯨吞吐,触破玉殿琼楼。

  鸥鷺声里,轻舟扬归帆—

  “你在笑什么”钟蕙儿懒洋洋道。

  “悟出一首新曲,碧海潮生曲。”路平看著釵横鬢乱的小神医笑道。

  “去,跟你的魔教圣姑说去。”小神医慵懒地翻了个身,嘟道。

  路平静静地看了一会,便起身穿戴整齐。

  刚要离开,便听到钟蕙儿幽幽说道:“你若辜负我,我会给你配一副好药。”

  路平回头见她斜倚床头,双颊红晕,不胜娇羞的模样,不禁心中一动。

  口中却笑道:“你知道,我服过五宝蜜酒。”

  小神医一呆,顿时想起几次要咬到路平,却被他阻止的情形,顿时羞恼不已。

  一个枕头便向路平袭来。

  朱仙镇。

  路平果真去见了魔教圣姑。

  福建建阳双峰堂余孟和堂主也赶到朱仙镇。

  “词曲旷世难寻。”余孟和猛地一拍桌案,神情甚是激动。

  他很快就开始摇头,“可惜,可惜,就是话本故事差了一些。”

  帘后某位光明少女不禁眼神一暗。

  路平却知道,这是余孟和的手法,就任大小姐的这本书,比起双峰堂至少一半胡编滥造的话本都要强。

  “司李可要双峰堂刊印”余孟和接著说道。

  路平朝著帘內看了一眼,淡淡道:“余先生开个价”

  余孟和思索许久,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看在司李的面子上,还是上次的规矩,先付定金。”

  路平收起银票,摇头嘆道:“可惜不能去倭国售书。”

  余孟和一,隨即问道:“司李此话何意”

  “玩笑!”路平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先生此番来河南所为何事”

  “司李可知道有一兰台阁郑阁主致函於我,要谈一笔生意,我觉得她的主意甚好,

  便匆匆赶到。”

  真正的写信人路平,只是淡淡一笑:“祝先生马到成功。”

  余孟和頜首致谢,当下和路平閒聊几句,留下契约,带著书稿,便匆匆离去。

  一出门,余孟和便兴奋地有些手舞足蹈:“此《绿竹梦》虽然文笔一般,不过故事尚可,况且词曲绝世,这一回,须是发了。”

  “只是不知道作者何人难不成真是那位女子”想到帘幕后的女子,余孟和好奇之心大起。

  他无心探听这些,转瞬间便將好奇心收起,加快脚步,向开封走去。

  书的作者,江湖上第一位文青,女作家,正喜滋滋看著银票。

  “三百两!”任盈盈目光有一些激动。

  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自己赚的钱,比起计可施给她送来几万两都值得高兴。

  这些日子为了写好《绿竹梦》,她付出了很大的辛苦。

  得照顾脾气不好的爹爹,偶尔去千秋宫得应付娘亲的叻,什么教自己爭宠,还得处理江湖上的事情

  她第一次觉得身心俱疲。

  哪怕如此,她都不曾放弃《绿竹梦》。

  此刻只觉得,一切辛苦还是有收穫的。

  “你爹爹在千秋宫”

  任盈盈摇摇头。

  “他还想在江湖中称雄”

  任盈盈感眉轻嘆。

  嵩山盟约一出,她已经知道,江湖大大不同。

  但愿左冷禪放逐之事,能够让他清醒一些。

  她此刻心中很明白。

  在路平心目中,排名前三的依次是东方不败、任我行、左冷禪。

  左冷禪放逐长白山,仅仅只是开始。

  接下来就轮到父亲,父亲却还谋划如何返回黑木崖。

  任盈盈注视著路平,微微有些出神。

  路平对爹爹的安排,极有可能就是倭国,这是他在將群豪发配倭国的时候就想到的吗

  还有,他对东方不败的安排,很有可能是那座有著日湖和月湖的大岛,听说那里海盗丛生,还有倭人、红夷盘踞,他又要怎么做到呢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嵩山一会,爹爹都说他要做武林盟主,称霸武林,自己却说不会,可像爹爹那样的想法,不才是武林中人正常的想法吗

  听说倭国极乱,任盈盈都觉得,让爹爹去倭国,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他在那里,一定会如鱼得水的。

  只是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会立即被他掐灭。

  太不孝了。

  二人便论起琴来,这是每一次两人遇到难题时共同的选择。

  “这是什么曲子”

  “碧海潮声曲!射鵰话本所说的东邪黄药师所创。”

  “哦,我怎么听到其中有靡靡之声—.好似—.不正经——”

  任大小姐满面通红,却还是耐著性子,听完路司李这套新创之曲。

  一艘船送走了魔教圣姑。

  路平在朱仙镇,又去见了莫大先生、定閒师太。

  二位即刻就要返回衡州。

  莫大先生的小师妹,已经被送回衡山。

  莫大说她恢復的不错,言辞既有些嘘晞,也有些欣慰。

  “便宜左冷禪了。”这位衡山派掌门,曾经一度反对路平的处理方式,却最终还是接受下来。

  “长白山一地苦寒,又有女直人在侧,左先生要是能够经营好长白山,那也算他的能为,將来武林未必不能承认长白派。”路平解释道。

  “阿弥陀佛。”定閒师太道,“路司李这一番在嵩山的所为,倒是让老尼极为佩服。”

  路平忙道:“不敢。”

  “《五岳药典》。”定閒师太頜首道,“定逸师妹来信,说初稿已经编撰完成。只等司李南下。”

  路平迟疑片刻道:“嵩山汤先生说,左冷禪尚且留下一部分药学,神尼南下之前,当亲自往嵩山一趟,取回药典,然后南下。將之一併编入。”

  定閒师太笑道:“老尼也正有此意。”

  路平心中一动,这老尼姑是在又一次试探自己,看看自己在平息嵩山之后,是否也如同往日一般,如今看起来,她对答案还是比较满意的。

  隨即回到开封,到华山派驻地。

  华山派笼罩著一股愁绪,即便是岳灵珊也变得愁眉不展。

  令狐冲的婚期,相隔不过一月。

  日期还是岳不群定下来的,如今,岳不群却不见踪影。

  婚礼的流程是:

  刘正风在衡州操办,宴请金盆洗手旧客,尤其是为二人证婚的嘉宾。

  隨即迎接刘菁北上华山。

  华山另外操办一次。

  江湖上跨省婚姻,本不少见。

  但这般相隔数千里,並不算多。

  目前,可供参考的礼仪有二:

  其一就是某华山耆宿江南结婚,两人就在女方家中,隨意摆点酒席拜个堂,送入洞房。

  其实跟入赘无异。

  其二就是洛阳金刀王家和福州福威鏢局的结亲。

  一送一迎,两家都是极尽奢华。

  令狐冲和刘菁的婚事,参考的就是后者。

  “要以我之见,两人直接在玉女峰拜个堂也就可以了,他刘正风爱怎么请就怎么请。

  关华山派屁事!”

  风清扬忍不住说道。

  寧中则苦笑,她当时也是那么想的,可是岳不群的想法却迥然不同。

  华山首徒的婚事,岂能含糊

  某华山女侠瞪了一眼路平,忽然想起若是路平迎娶自己,华山派上下该是何等风光。

  可是岳女侠不禁轻咬下唇,狠狠想道,这混蛋断然不会的。

  在京城的时候就让自己安心,可是自己的心现在却越发慌乱起来。

  “路大哥,你说怎么办”岳女侠勉强压著火气问道。

  “路司李,你有什么主意”寧女侠的眉宇间带著一丝希冀的眼神。

  路平沉吟再三,也是无计可施,

  岳不群现在人都不见,信也不回,你能怎么办

  此事若是泄露,华山派的內部矛盾极有可能向江湖暴露,岳先生在厂卫的情况,向冯保卑躬屈膝的丑態,也可能很快就要被人探知。

  路平预想的华山派麻烦立即便会接钟而至。

  四人计议许久,终究只是定下四个字:静观其变。

  开封之事將了,却还没来得及与魏多见几次面。

  路平最后一个拜访的就是魏。

  “云积,江南有变。”

  路平一证,他下意识都以为是黑白子的新日月教有什么变故。

  “屠长卿丟官了。”

  路平又是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最近不曾在江湖和官场中频繁切换,又或者是昨夜受嵩山“派”的影响,以至於反应都有些迟钝。

  “这与咱们何干”

  路平喝了口茶,不紧不慢说道。

  他对屠隆,原来是没有印象,后来是没有好感。

  去年为了金道土,到处拉人修仙,还试图拉自己下水。

  不对!

  路平这时候才想起来,在京中的时候,张嗣修就告诉过自己,屠隆已经被免官,这么短时间,还能够再免一次

  “他不是早被免官了吗”

  “这一次要下狱。”

  “什么缘故”

  “云积当真没有听说”魏睿异起来。

  他从案上翻出一份最新的邸报。

  路平见他神色凝重,不由得也重视起来。

  接过来一看,也不禁然。

  王太仓倒台。

  邸报上说,王锡爵女儿曇阳子,偽称在未婚夫徐景韶死后,即开始辟穀修道。

  故作高深豁达之语,语义皆附和大多数人的认知,多在两可之间。

  实际全是作偽,真正的曇阳子,早已经出嫁。

  其丈夫,寧波府娄氏。

  不仅仅如此,二人甚至育有一子。

  厂卫南下,已经將娄氏夫妻尽数控制。

  此事传出,朝中登时譁然。

  仅仅这份邸报上,就登载了御史的弹劾十多份。

  皇帝和太后,也是勃然大怒。

  在去年的时候,太后就对曇阳子的升仙极其关注,如今听说果然是骗局,如何愤怒可想而知。

  发邸报的时候,厂卫正在抓捕王锡爵的路上。

  “这跟屠长卿有何关係”路平皱眉问道。

  “云积。”魏看看退思堂门外,焦急地说,“外相这是要起大狱的徵兆啊。”

  路平一愜,不由得沉思起来。

  如今的外相,身体康復,按照平一指的说法,还有十年寿命。

  各地的清丈工作如火如茶,一时之间,讚誉如潮。

  而王锡爵这一次,是真的有些做的过火。

  差一点点骗尽天下人。

  因此,外相此时,有能力,有心情,有机会来开展他的报復。

  而机缘,其实就是路司李在衡州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登仙会。

  “云积。这事情,你不能不问。”魏急道。

  路平回过神来,奇道:“我记得屠长卿跟你,好似也没有什么往来吧”

  魏溶苦笑:“同年不少都在纷纷营救,找不到你,皆写信与我,托我告诉你,你甚得外相器重,救人之事,发一言即可。”

  路平沉吟片刻,立即拒绝:“这是在救屠长卿吗明明是在害他。”

  “云积此话何意”

  “曇阳子一事,外相厌恶的不是升仙,而是结党,原来假借升仙之名,让外相无法反对。现在升仙——”路平冷笑道,“升仙已成演戏,外相才从容对付结党。屠长卿一介青浦知县,外相那会把他放在眼里,原本確实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一群人写信上书来救他,外相会怎么看”

  魏从一个匣中找出一大堆信函。

  “你说怎么办”他苦笑道。

  “你就说路平游於江湖之上,没见到他,无法转告。”路平笑道。

  魏嘴角微微抽搐,笑骂道:“你倒是躲得清净。”

  离开理刑馆,路平犹一路沉思。

  外相的手法当真的厉害。

  他这一次,恐怕只有两个目標,王锡爵、王世贞。

  王锡爵—-其实有些可惜,根据对后世零零星星的一些了解,王锡爵在抗倭中,还是有功之臣。

  外相真正畏惧的,是王世贞。

  在曇阳子一案中,王锡爵无论如何不能说是受骗者,但王世贞可以。

  拿下屠隆,就是为对付王世贞打开一道缺口。

  內相不以为屠长卿骨头有多硬。

  其实,路平也这样以为。

  曾经支持曇阳子的人实在太多,名头太大,王世贞则是其中的领袖。

  外相是打算重点打击王锡爵、王世贞,还是打算一网打尽。

  路平也决定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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