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中秋夜的江湖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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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中秋夜的江湖悲欢

  桂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

  一轮明月之下。

  江湖的悲欢各不相同。

  贾布雇了一艘大船,船上满载了各种宝物。

  贾布鼓著椅角,喜滋滋坐在船上,和秦伟邦一道清点此次的採购:

  嵌著宝石的金戒指。

  那司李当时说道:“戒指在西洋各国,为权势之徵,东方教主既是一教之主,所镶嵌的宝石自然应当是最大的,听闻日月教有十名长老,也可一人佩戴一戒。这叫做『一戒统御十戒,十戒统御眾徒”。”

  在任我行的时代,日月教的长老和教主尚且能够坐在一起,尤其在端午节时,一起吃粽子,喝蒲酒更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东方不败早期也是如此,如今却端坐在成德殿高高在上的宝座之上,越来越神圣,和长老们越来越疏远。

  让日月教的尊卑上下更加明显一些。

  东方不败和杨莲亭一定会喜欢的。

  却听路平又道:“若是东方教主以为这是妇人之物,这戒指倒还有个说法,江南之地的女子,见到心仪的男子,或以戒指相赠,寄意成双成对之意。东方教主也可以此赠给心爱之.姬妾。”

  贾布合上盒子,回想起路平的话语,面色仍然有些尷尬。

  东方教主和杨总管那点不得不说事情,日月教人人想说,却只能一个个在肚子里。

  这一遭,倒是当真见了世面。

  二人又打开几个盒子,各种红宝石、蓝宝石、石榴石、绿松石和青金石的光芒四射,

  让二人都有瞬息的失神。

  贾布摩著一颗猫儿眼许久,又取起一颗祖母绿细细端详。

  “这批宝石若至黑木崖,少说也有一倍之利。”

  看看秦伟邦眉间的愁绪,贾布淡然道。

  日月教想升职给杨总管送礼的多了去了,仅仅宝石一项,就可以弥补江西的亏空。

  当然,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

  秦伟邦嘆息一声,看了一眼贾布道:“路司李所说天竺国钻石一事,是否要上覆杨总管。”

  贾布將祖母绿放在匣中,目中精光闪烁,沉思片刻道:“先抓个几个天竺胡僧问问。

  ”

  路平曾经隨口说起天竺国內盛產钻石,光华璀璨,更是坚固无比。

  尤其是一块光明之山,在人间发散著日月之光,价值无匹。

  可惜眼下却在天竺国一王手中,並不售卖。

  司李还道:人间之至情,当如钻石之坚。

  “若是东方教主得知,定然会是一番风波。”贾布暗思道。

  他又一次清点了船上的綾罗锦缎,还有大量的化妆品。

  胭脂口红自不必说,画眉石、蔷薇露、胡粉、珍珠粉-种种香袋、香囊。

  没办法,谁让自家东方教主就好这口。

  贾布悠悠嘆息一声,回头一想此行的收穫,却愈发志得意满。

  在贾布的大船身后,一叶小舟张一片风帆,去似星飞。

  不多时,就走在了贾布之前。

  冲虚老道坐在船头,唱的是三丰真人的著名道情《无根树》之一:

  【无根树,正幽,贪恋红尘谁肯修

  浮生事,苦海舟,盪去飘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长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几位武当道士纷纷唱和。

  水手们看看快乐的道士们,也来了兴致。

  【沧海一声啸,涛涛两岸潮—.】

  一句句熟悉的唱词此起彼伏,迴荡在湘水之上,

  “师兄,左冷禪自到衡州之后,似乎並没有什么异常。”

  清虚也来到船头,坐在冲虚身侧,淡淡说道。

  一阵江风扑面而来,吹动二道土白的鬚髮。

  冲虚脸孔一暗,理理鬍鬚沉吟道:“不要著急,左冷禪野心未熄,他如今愈不惹事,

  今后惹出的事端就会越大。”

  清虚点点头,看了一眼冲虚老道,语带不甘道:“衡州之事,就这般善罢甘休”

  “你还想跟路司李一较高下”冲虚笑道,“武当看似吃了一些亏,要是能够藉此脱身,那可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脱身”清虚苦笑起来,皇室捆缚武当的,可不仅仅是【幻人】和武当香火钱两道绳索,还有却不知道师兄从衡州看似毫无稀奇的小事中看出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妙计。

  武当是继续韜光养晦,还是打算如此时一般站立潮头,迎风而行。

  “此番回到武当之后,立即召集武当二代、三代弟子,开展武当『论剑』,我们也做个武当剑士榜出来。”

  一说起“剑士榜”,清虚不禁笑道:“师兄,那五岳剑士榜,前二名竟然如同儿戏一般,当真是好笑。”

  冲虚却面色清冷地看著他,淡淡道:“师弟看到的只是可笑吗”

  清虚一证,訥訥不语。

  冲虚嘆道:“剑士榜江湖所无,人人都当是五岳剑派的胡闹,没有人会將它当回事。

  可是,此事之后,还有人敢说五岳剑士榜的排名是儿戏吗”

  清虚心中一动,目中闪烁出一丝异,许久方道:“师兄所言甚是。”

  冲虚点点头,微微一笑道:“那个『令”的內功计量挺好玩,你回去传令给库头,让他採购製作鞠之物,我也要看看武当派的弟子,到底有几令之力。”

  “谨遵师兄法旨。”清虚想到路司李折腾出的內功计量,也笑出声来。

  他隨即想到,“令”若通行於五岳,少林、武当坚决不肯承认,江湖上也很难接受。

  如今,冲虚师兄不仅仅要参加“华山论剑”,还要率先接受“令”,这是—

  “师兄这是向路司李示好”清虚然道。

  冲虚摇摇头,看著浩渺湘水道:“隨波逐流罢了。”

  中秋佳节,衡州城中人人玩月,处处笙歌。

  华山別院中。

  岳夫人早带著女弟子们,做了不少月饼,分赠四岳各派。

  连数日不见的路司李,岳夫人也包了两盒,让罗衣带回去。

  刘正风派人给华山送来两筐螃蟹。

  夜间,岳夫人在小园中摆上月饼瓜果和美酒。

  让华山男女弟子们望月罗拜。

  这是流行的风俗,称为玩月。

  祭拜之后,便是家宴。

  华山派的气氛却异常凝重。

  岳不群不在场,岳夫人心不在焉,华山大弟子令狐冲一脸的苦涩。

  眾弟子们都若寒蝉。

  “珊儿呢”见岳灵珊还没有出现,岳夫人转头问道。

  一位女弟子小声道:“岳师妹一直在屋中哭,不肯出来。”

  岳夫人一听,便拿了一块月饼,吩咐弟子们赏月吃酒,自己则去了岳灵珊房中。

  眾弟子这才动起筷子,又三三两两小声议论起来。

  不觉又论起日间的比剑。

  大比连续数日,產生排名前四的弟子,中秋一战,就是这四人决出名次的时候。

  陆大有在令狐冲身边,不时为令狐冲打抱不平。

  “大师兄本该名列第一,那卑鄙无耻的小白脸这般做作,他什么东西,也对我五岳剑派比试指手画脚”

  令狐衝心中酸楚,苦笑道:“五师弟,此事本就是我有过在先,这件事咱们此后再也別提。”

  “是。”陆大有说著,却气咻咻道,“大师兄的第一,爱让谁让谁,他管得著吗自家不露面,还让一个衙门的狗腿子传话,这等小人,我不骂他骂谁”

  这话却给岳夫人听到了。

  刚刚被劝来的岳灵珊脸色苍白,了脚,又是掩面而去。

  岳夫人却勃然大怒:“大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看了一眼令狐冲,见这位大弟子面容憔悴,平日里的神采飞扬也荡然无存,心中甚是怜惜。但想起今日之事,却不由得愤然道:“冲儿,你自已说说,你平素称,大丈夫光明磊落,输便是输,贏便是贏,今日你的光明磊落到哪里去了这是在华山你们师兄们比剑吗”

  令狐冲想起今日一战,不由得苦笑起来。

  在前几日的比试后,前四位中,有华山二人,他和岳灵珊都在其中,衡山和嵩山各一人,王惟谦和史登达。

  嵩山派史登达,在前面一轮曾经败给岳灵珊,王惟谦也曾输给令狐冲。

  华山弟子极其兴奋,这可是莫大的荣誉。

  前几天一直板著脸的岳不群夫妇见到这般情形,也不免欣悦不已。

  一开始,两场比剑也非常顺利。

  他击败了史登达。

  岳灵珊击败了王惟谦。

  他和岳灵珊决出前二。

  令狐冲看到岳灵珊脸孔绷紧,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禁回想起华山时岳灵珊的一一笑心中竟然起了一个念头:既然小师妹一心想得这个第一,何不让给小师妹。

  在数百人的眾目之下,几派最顶尖的剑术高手都在观战的情况下。

  在激斗百招之后,不动声色地假做不敌,弃剑认输。

  计划是挺好的。

  但比剑一结束,不禁岳灵珊一脸的不可思议,就是华山其他弟子也齐齐然。

  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嵩山左师伯当时就看了出来。

  喝停了比剑,列举了多个与令狐冲此前战斗不相符合的细节。

  指称二人是在假打。

  岳不群自然也看出来了,他此前和左冷禪连番言语交锋不落下风。

  但眼下,他却无话可说。

  想到当时师父和师娘尷尬的样子,令狐冲又一次汗流瀆背。

  他连忙跪倒道:“这次都是弟子一时糊涂,肆意妄为,连累华山派,请师父和师娘责罚。”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般说了,自从回到华山別院之后,他就一直在不停请罪。

  但让令狐冲和华山弟子们不满的是,路平竟然一点点情面也不给华山派。

  各派和稀泥,本来是要二人再真打一次。

  谁知道,路平听说后派了沈周传话,直接取消二人名次。

  令狐冲还记得当时情形,眾位师弟师妹面面相,师父和师娘脸色铁青,岳灵珊“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扔下剑就跑下比剑台。

  嵩山派的史登达,仿佛被一大块金子砸中一般,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史登达,现在是五岳剑士榜单第一人。

  饶是岳不群修养极高,对二人都按捺不住愤怒。

  等到回別院之后,立即质问令狐冲怎么回事。

  令狐冲当时就这般请罪:“弟子知错了,此事全是弟子一人肆意妄为,与小师妹无关。”

  岳夫人苦笑道:“起来吧。本是华山派荣耀之时,一眨眼间,却丟尽了华山派的脸。

  冲儿,你—”

  看著令狐冲惶恐的样子,岳夫人也有些无语。

  回来之后,岳不群就怀疑这是岳灵珊和令狐冲串通好的,她却不以为然。

  可是,这位大弟子啊,难道这两天左冷禪一再对华山咄逼人,他没有看到吗左冷禪拼命找华山派的茬,他没有察觉吗

  岳不群一再跟他说:“盼你他日能为我们分任艰巨,光大华山一派。”

  这位大弟子,似乎全当耳旁风了。

  中秋夜的路司李也烦恼不已。

  田伯光处死后。

  衡州的市面上就开始出售一套书。

  《田伯光罪行录》。

  说的田伯光如何最大恶极,在牢狱中的情形是如何悽惨,临死前如何悔不当初。

  此书乃是余孟和所作,在田伯光死前就已经刊印完成,死后的第二天,就在衡州发行。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谁知道几天的工夫,另一套《採大盗艷史》忽然出现在衡州的书坊中。

  这套书的作者,取名什么瀟湘子,虽然书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叫“田光”的,但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这套艷情书,將田伯光採描写得极尽旖旎,只在结尾隱寓著劝惩之意。

  路平顿时有些恼火,他原本以为这跟余孟和断不了干係。

  谁知道一问之下,余孟和极力否认。

  胡三打行调查的结果,竟然就是衡州当地一家书坊的手笔。

  早在田伯光下狱的时候,这家书坊就勾连了牢子,提供一些酒食,套出了田伯光的採史,又僱佣一两个文人,润笔加工,硬生生凑成了一本艷情小说。

  自称“《金瓶梅》之后的江湖奇书”。

  这也未免太过恶劣,偏偏这混蛋还没有触犯任何一条大明律。

  “公子今夜中秋,是去看嵩山派那位钟姑娘,还是去看华山的岳师姐。”

  赏过月之后,罗衣仰头看看他问道。

  到底是华山派的,小姑娘不禁为她家岳师姐打抱不平道:“公子今天对岳师姐太过无情,她哭了很久了,我以为她一定盼望著你去看她,给她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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