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留给你去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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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错最后稀里糊涂和他去皇陵祭拜父皇母后。

  两个人的牌位都是挨在一起放的。

  皇陵有人悉心打理,上面没有积一点灰尘,薛错颤抖着手指,抚摸刻着名姓的凹槽。

  母亲。

  她有几年都是在外面的衣冠冢对她祭拜的,纸钱焚烧后的灰烬飘飘扬扬,也不知有没有捎到她那里去。

  她记得父皇在母亲口中放置了玉蝉,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保尸身千年不腐。

  父皇又何尝不可怜呢?

  明明寿数未尽,却甘愿躺进棺椁,紧抱着一具尸体赴死,那些腐败的气息或许尽在咫尺,都被封棺的钉子锁住,然后活埋。

  这么做的人,当真是一个疯子,对自己狠绝到了极致。

  薛错对着他们的名字,无声泪下,流淌成线。

  “阿姐,没有什么想和父皇母后说的吗?”褚彧守在她身边。

  她摇头。

  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带走。

  *

  嘉禾八年,褚洄还政于褚彧,不再任摄政王,卸下兵权等一切,抹去对皇权的所有威胁。

  “叔父,朕……朕往后就要独当一面了吗?”多年相处,褚彧非常信任褚洄。

  他这一撒手,让小皇帝无措。

  是不是连叔父也要离开了?

  褚洄不再摸他的头,像哄小时候的他那样,他很快就会从少年,长成青年,不怒自威。

  褚洄欣慰道:“陛下已经能处理得很好了,即便没有我的点拨,你也已经能够决断。叔父不是要弃你而去,只是把不应握在我手中的权力彻底归还给你。”

  他还继续点拨:“不过你可不能像你父皇那样,六宫虚设。否则连一个继承大统的人都挑不出来,那就只能江山旁落了。”

  褚彧下意识看向他,他身边不也是空空如也吗?

  说来,也真是佩服母后。

  这些话褚彧憋在嘴里,没有明说。

  “叔父也没留个什么侄儿给朕,万一……万一真是那样,朕也没有法子。”

  褚洄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叱了他一顿。

  话归正题,褚洄便劝他该立后了。

  “立后……”

  这对褚洄来说,实在是太犯难。

  他的父皇、祖父都是在当太子时娶妻的,可怜他没当几天太子,连学都没上完就硬被推上了皇位,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事!

  褚洄交给他厚厚的名册、画册,都是他认为合适的皇后人选,可褚彧看得十分头疼。

  “叔父!叔父朕还小!朕觉得应该专心于国事……”

  “立后也是大事!”褚洄一句话压死了他。

  绝望的少帝在生无可恋时遇见了惑乱他一生的女郎,长相不算太美,与褚彧这样的天之宠儿相比,更显寡淡,却生得贞静柔婉。

  他体会到了父皇当年的一见钟情和执着。

  褚洄告诉他,那是裴家的女儿,褚昭曾经的太子妃人选——裴鹭的侄女。

  缘分都成了轮回。

  同年,周施升迁,官至四品。

  有世族贵女倾心于他,逼周施休妻另娶,周施不从,故而得罪世族,朝堂上屡遭针对。

  臣子们不知周施发妻是早夭的长公主,而周施也不可能将这秘密捅出去,只能默默忍气。

  反正他也曾平步青云,未留什么遗憾,便也不执着于加官进爵。

  反正在哪里都能够报于天下。

  褚彧自是见不得阿姐与姐夫被那些老匹夫欺负,原想替二人敲打敲打,可薛错被召入宫后,却拒绝了褚彧的好意。

  “阿彧,其实这些年,我也知道,周施的性子太刚正,不适合立足朝堂。”薛错笑道,“我和他已经商量过了,他愿意辞官归乡。”

  褚彧一惊:“阿姐,你的意思是,你们要离开京城了?”

  薛错颔首,虽然这个答案会让他难以接受,可褚彧不能阻止亲人奔向更幸福的明日。

  褚彧挽留了三两句,最终无奈放行。

  他赠与了薛错一枚令牌。

  “阿姐,不论去何处,倘若是不能摆平的事,记得朕能够庇护你们。”

  他长大了,薛错很欣慰。

  她笑着笑着,泪流而不自知,拥抱住褚彧。

  “陛下,你一定,会成为明君。”

  “而阿彧,永远是我的亲人。”

  他们,注定一别经年。

  很快,周施便乞骸骨,几名臣子还沾沾自得,以为周施是输了,迫于无奈才放弃仕途。

  褚彧才不会向这些愚昧之人解释,人各有志,天高任鸟飞。

  ……

  迁家之前,薛错在杂物中翻找出一本手札,因为封面朴素,从前一直没有被注意到,上面早已积满厚厚灰尘。

  薛错本想随意处置掉,是周施阻止了她的动作。

  周施谨慎道:“万一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要不要先打开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带走?”

  她沉吟片刻,拍去积灰,被那些尘粉呛得咳嗽,嫌弃地挥手拂散。

  “也不晓得是谁放在这里的。”她一边翻着,一边嘟囔。

  而手札里的浓墨没有半点褪色,笔挟风涛,是父亲的字迹,且应是下山之后所记录的回忆。

  薛错拿到了这些年薛疏的笔记,零零碎碎,将那些过往读完后,她蓦然感到一种抽离和迷茫。

  她踉跄一步,周施扶住她,问:“怎么了?”

  薛错胸口一阵窒息,她惘然地摇头。

  “我……我不知道。”

  父亲笔下,写她母亲是墨家钜子,极擅机巧,精通偃甲。

  据说,父皇和母亲斗了十数年,母亲多少次反抗出逃都无用。

  曾经火烧宫殿,被父皇戳破是金蝉脱壳、假死出逃,后来在南方过了一段安生日子,也是在那时与父亲相爱,才有了她。之后父皇以姨母和父亲的性命威胁,迫使母亲妥协。

  这就是她年幼时见母亲时美时丑的原因。

  因为母亲顶替的是那个毁容的姨母!

  每一次,似乎都是母亲失败,每一次都没有逃过父皇的掌控。

  发生在母亲身上的一切,水落石出,可薛错却因此愈发读不透母亲了,母亲是怎么想的,是爱是恨还是怀着别的情绪?

  看完手札之后,薛错捂着嘴,脑中思绪混沌。

  薛疏最后一句,竟是写给她的。

  “参商,阿爹没有猜明白的结尾,就留给你去猜了。”

  那么……

  那么最后一次,棺椁中的母亲,是墨家钜子,还是钜子手中的血肉偃甲呢?

  ——正文终

  (oe向在这里结束,明天是if线he向,接245章的内容)

  oe的几种可能:1.言攸真死,双死he;2.言攸假死,最后一场算计,并未原谅,be;3.言攸假死逃脱,奔向他人,得到真正的幸福,买股买错,be

  当然,还有很多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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