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替她守着这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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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几年前是她算时疏忽将那物遗漏在了侯府。

  然,俞繇轻扣上她手臂,略垂首在她耳边喃声:“很早了,你还没‘死’的时候,它就在我手上了,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索要啊。”

  从父亲大费周折将府上翻个彻底,只为寻找那一份册子时起,俞繇就怀疑到了她身上。

  他也想知道、也好奇,从雍州上京的四妹揣着什么秘密。

  秘密,早就揭开了,可俞繇对她的了解只到一半,不够。

  言攸抽身侧避,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对我有疑,你拿走名册却没有交给你父亲……你觉得我迟早会发现它丢失的事,然后不断寻找,最后找到你帮忙,你会问我、会质问我原因,得到你想要的真相?”

  迟了,真是迟了。

  俞繇没有反驳或是辩解,事实如此。

  她疑:“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他答:“只有我知道,不过……父亲一直在怀疑你,怀疑过去的你,也怀疑现在的你。”

  一语双关。

  言攸蓦地一惊,忙与他擦身而过走向门边,耳朵贴近了聆听,外头的雪风吹得更甚,如泣如诉。

  没有,幸好没有别人跟来。

  俞繇拉她转身,“不会有人来的,你也不要在里面久待。”

  “为什么?”

  一座好端端的楼怎么会这样荒废着,纵使是府中人恨她,也不至于……

  俞繇稍稍抬头,提灯照清,梁木上挂着一根白绫,早已因时间久远而发灰,深褐色的斑污像是干涸的血垢。

  这里吊死过人。

  “你还记得丫鬟见春吗?”

  言攸说:“提俞澜的贴身丫鬟做什么?”

  俞繇缓钝地抚过她发顶,逐渐向额前滑动,最后遮盖住她上仰的双眸,“见春就是死在这里的。”

  因为死过人,且死状又极其惨烈,府中难免有迷信者解释不通见春缢死的原因,便渐渐传成了是四姑娘怨念不休,见春中邪之后就选择在小楼里上吊向四姑娘谢罪。

  言攸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完了俞繇无头无尾的讲述,见春仗着俞澜的势替主欺辱,说她极坏,至少对俞澜始终忠心不二,说她极好,她仅对主子一人好而已,没有多少府中奴的自觉,能踩到言攸头上去。

  言攸:“死就死了,能掀起什么动静,还白白荒了一座楼。”

  她重新拉开这道门,里面霉扑扑的气味实在是不好闻,她已经忍到头了。

  俞繇藏了话,未与谁人说。当初俞澜与见春硬闯这偏院命人打砸,连老树都砍断,他阻拦不得,后来府上便安排着要把小楼腾挪干净,给别人住……

  住宅最是忌讳死人。

  死了人,就再不会有人侵扰。

  他不敢让任何人替他做这种事,他没有人帮衬,只能自己来动手。

  那一次差一点就崩溃了。

  “长公子!长公子!为什么是奴婢啊!奴婢不想死……不想死……”

  见春磕头不停,每一次都砸得重,极力向他证明求生欲与谢罪的诚心,明明蔑视那个瘸子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只选中了她?她可是二姑娘的贴身侍女啊!

  俞繇出仕做了文官后,许久不曾舞刀弄剑了,更何况他的剑招从来只用在与同窗比试中,少有实战,杀人的动作格外生疏,见春走得不大轻松。

  他唏嘘一声。

  “可是,清和也不想死。”

  “你替她守着这院子吧,当是赎罪。”

  “会有方士来为你驱邪的。”

  见春悬梁,他俞繇只是清清白白的文官一个。

  ……

  俞繇翻阅过那名册无数次。

  东西的确保存得完好如初,能瞧出保管者的珍视与惜重。

  多余的俞繇也没问,好端端看着她检查其中是否有缺损、丢失,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受。

  “清和,这里面记下的是你的亲人吗?”

  言攸道:“我是孤女,没有血亲。”

  里面以“正”字记录去世者,一笔便是一人,那些道不出名姓的就缩略成这样简短的横竖,极尽讽刺。

  而对得上名字的,有义父、义母,还有秦嫽阿姐,可其中有错处,是人刻意捏造的错处,将秦嫽与她的生辰和年纪交换,记录在上。

  藏锋门已知杀错人,却不想事情败露,在俞煊一而再再而三索要计簿证明时,动了手脚。

  只可惜名册没送到他手中就被人截胡,那个人正是言攸。

  刚被屠家之时,她想死,可寄居在仇人檐下后,言攸整日都担惊受怕,格外怕死,她总要活着,有朝一日撼动这个世族。

  有太多人为那恶鬼卖命,且单单割他首级送他下黄泉不足以补偿他所犯杀业,要让他看重的都在他眼前倾覆,让沽名钓誉者身败名裂。

  俞煊的归宿是腰斩台,而非她袖中剑。

  她不爱权,却只能求权。

  “在你承认前,我以为是写名册的人誊抄有误,毕竟一家人中有两个女儿,信息混淆了也有可能。”

  “你猜错了。”言攸淡淡看去。

  秦嫽的生辰本来就是错的。

  实际上秦嫽是和她同岁的,差距不过三四月。

  这一点也是言攸入宫后,听了楚繁的讲述才推顺的,义母没留下那个意外得来的孩子,却以他/她大致的降生日作为秦嫽的生辰。

  丞容算的,是倘若有一日俞煊会找到她,她至少能诓骗过去,让秦嫽以侯府血脉的身份能得他放过。

  俞繇苦涩的抿唇:“我甚至痴傻地纠结过你是秦嫽还是言攸,但后来想,你都只是……”

  话尾掐断了,中间的两个名字也说得甚小声,他亦是担忧隔墙有耳。

  父亲尚在一日,这府中就不由他全权做主。

  “不论是谁,都不是。”言攸将册子收敛妥当,欲走,先问他,“你院中眼线多吗?外面有人夜巡吗?”

  俞繇摇头:“近日夜里雪大,除了府门那边有守卫轮班,里面的院子里无人值夜的。”

  若人多眼杂他也不便与她多见,还要被下人告状。

  并非畏惧,只担心给言攸招致祸患。

  言攸稍微宽心,“谢过长公子了,我这便回去歇下,明日好早些离去,不在侯府惹眼了。”

  俞繇凝向雪夜中的青衣,却有一抹看不清的鬼影在犹疑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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