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话 从前种祸根,他日食其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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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任平生斥责起自己来,金乾戏谑道:“你有什么资格呵斥我?天上火烧御兽垣,只是为了阻止血瘟疫传出,而不是什么杀人灭口!”关于任平生已然散出谣言的事,古护法当然已经告诉金乾。一句话说中任平生痛处,他勃然大怒:“我从没说他是为了杀人灭口,我只是将我看到的说出去而已!”
金乾拿起桌布擦了擦油手:“那有什么区别?是你将你看到的说出去,这才会让这小小的疑点被无限放大,你能说出‘而已’二字,看来哪怕古护法当时就告诉你天上是九牧朋友的事实,你还是对你所犯的错心安理得。今时今日,无论你承认与否,其实你和我一样!”
“我从来没有心安理得,我一直自责!金乾,我岂会和你一样?!”任平生霎时语无伦次了。
“你我有什么区别吗?”金乾啜了口雍喈茶,淡淡道:“天魔已经放你离开,你为何还要散布出那些你本不会说出的话?天魔只是口头上的威胁,还是对你身处永牧州的亲人的威胁,你就犯下了如此大错,你还有脸指责我?你不是有南宫晴吗?她难道不了解你?她难道会认为你会为了活命做天魔走狗?还是你认为她猜不到天魔会用你亲人的性命威胁你?甚至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保护你的亲人?你不也不相信南宫晴?”
“我不是不相信,而是这件事本来就与她无关,就算她有心,我又怎能要求她未卜先知?何况天魔在暗,我在明,我怎敢冒险?”
“这么说你不也认为天魔有通天之能,能够时刻伤害到你的亲人或者保护亲人的人?”
“那我也是为了亲人朋友,而你是为了你自己!”
“那有什么区别?你的怎敢冒险,比起我的怎能拒绝,谁敢说我的错大于你的?任平生,我们本是一条船上的人!”
任平生真地怀疑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来,一时间方寸大乱了。
孽斥候听屋内争吵渐渐失控,诚恐闹出事端,连忙去请古护法。
不久后,古护法赶到,一脚踢开房门,只见任平生瘫坐地上,窗边的“荒土之墟”正在消逝,已明白几分,阴着脸问道:“你杀了金乾?”
“古护法,我杀金乾,只是不愿他与我同分功劳。”
“本护法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的生死将由尊上亲裁!跟我走吧!”
不多时,古护法已带任平生回到火晶宫,对宫外巡回者道:“烦请巡回者传达,本护法前来复命。”
“尊上正给蓝彩教授功法,古护法进去吧。”
古护法便令任平生在宫外等待,拿着栖霞剑、带着天傲遗骸,进宫向天魔尊复推波助澜之命、领寻回栖霞剑和得御兽门功法以及天傲遗骸三功、表金乾设计害死谢平庸和任平生杀死金乾二事。
天魔尊听罢讲述,神情无喜,只有沉重。
古辛忙捧上栖霞剑以及天傲遗骸:“尊上,请节哀。”
天魔尊颤巍巍接过,神情又增哀凄,目光更是久久难离手中的栖霞剑与儿子的遗骸。
蓝彩道:“师父,还是先安葬大殿下吧。”
天魔尊缓缓点头:“去把骄儿也喊过来吧。”
古辛连忙去了,等天下到来后,天魔尊带着他们以及几个巡回者将天傲安葬在火晶宫外,而后久久凝望新坟,泪水不觉纵横。
古辛十分不忍,想要劝慰,却不知该如何劝慰,本想请天下劝慰,可天下自到来此间后,也是一言未发,只好望向蓝彩,请她相劝。
蓝彩思虑一番,道:“师父,弟子能够体谅您的悲痛,你要是实在不能自已,就抱着栖霞剑放声大哭吧,或许能报杀妻杀子之仇,您要实在不好意思哭出来,就这样一直坐在这里悲伤也行,或许也能够坐等到九牧来降。”
古辛大惊且怒:“蓝彩,你胡说什么!”几个巡回者也都怒目而视。
“古护法,几位巡回者,我哪里在胡说?你们看尊上不就是这样打算的吗?”
“你……”古辛悄悄望了眼天魔尊,还真不知该怎么辩驳。
“哎……”天魔尊长叹一声:“蓝彩,你还不曾结婚生子,哪里能体会这样的悲痛?”
“弟子是不曾结婚生子,可也是爹娘生养的。”
天魔尊一时语塞。
“尊上,请回宫吧,将栖霞剑挂在墙壁,您日夜可见,足以安慰您思子之情,多少大事,还须您筹划啊。”蓝彩说罢,从天魔尊手里拿过栖霞剑,率先进宫去了。
古护法忙搀扶着天魔尊回宫坐下,自此,对蓝彩的态度渐渐有了不同。
蓝彩将栖霞剑挂在墙壁,来在下位:“古护法,我看您还带回来一人,赶紧让他进来吧。”
古辛便带任平生进来。
任平生进到火晶宫,望向上位,只见一把焦黑皮椅上正坐一位面色狼狈之人,虽然如此,他浑身散发的非凡气息,绝非他所见的任何一个人物可比,心中暗惊:“这人就是传言中的天魔尊?原以为是个大魔头,不想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再望向天魔尊下位的一男一女,男的穿蓝色衣衫,身材挺拔伟岸,面庞如雕如琢,只是神情透着许多深沉,让他不好再用“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来形容;女的穿着和天魔尊相似的漆黑衣甲,颇能显身材,亦见其行事果决,手拿笔状兵器,敛色屏气,笑比河清。他心中颇疑:“这两人是何身份?”
古辛喝道:“还不拜见尊上?”
任平生不能不从,撇过脸道:“任平生见过……见过尊上。”因为栖霞剑已经被古护法拿去奉给天魔尊,任平生的寒伤已然反扑,此时,已是摇摇晃晃。
“嗯。”天魔尊勉强回应一字。
蓝彩问道:“雪山之巅乃是极寒之地,你没有修为,去那做什么?”
任平生眼起愧疚,身心一同难受起来,半晌不知从何说起。还是古辛向天魔尊、天下、蓝彩说知原委。
听罢如此原委,天魔尊终于开口,叹息道:“难怪他如此心境,本尊当年也有过曾悔恨,这才得以领悟星辰云翳之力。”追溯一回过往云烟,他开口问任平生:“你可愿归顺魔域?”
“晚辈是九牧人,亲人老师朋友也都是九牧人,为何要归顺你们天魔域?”
天魔尊再次循循善诱:“你若答应,本尊可以帮你忘掉不开心的过往。”
“忘掉又能怎样,有些事已经改变不了。”
“起码这样你可以毫无负担地孝顺令堂,而不是见母落泪,终生郁郁。”
“尊上是要我欺骗自己吗?若是一个人连过往都背叛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古护法大生不悦:“任平生,尊上面前岂可无礼!”
天魔尊摆了摆手,他可不会和这样一个小角色计较:“你既不愿意,本尊并不强求,就请自便吧。”
古辛忙劝:“尊上,九牧正在谣传天上就是您,他已经见过您,一旦放回,恐会让谣言不再。”
天魔尊轻轻摆手:“本尊要的是和天上光明正大的一战,用阴谋诡计胜他,就算得报大仇,并无滋味。你去吧。”
任平生激动万分,转身正要离去,忽又想起荆木邦遭遇和金乾的话以及自己杀死金乾的事,顿时大生茫然,迟疑难动:“我该何去何从?”只觉往事萦绕于心,今生已成虚度。此念一起,寒伤立时窜上,几息之间,就让他晕倒过去。
古辛疑道:“尊上,他这是怎么了?”
“他身受寒伤,离了栖霞剑,自然压制不住伤势,又因为过往诸事备受煎熬,得知能够自便,心中矛盾立时冲上,当然自便不了。”
“那要不要救他?毕竟金乾已死,御兽功法只有他知道,若能写下,对大业甚有帮助。”
“金乾所写的御兽功法必然也能御兽,只是你们太过急躁,才会使异兽有所反抗。”
古辛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蓝彩问:“师父,我们虽已有御兽功法,可修道路漫途难,若能有任平生指点,最终受益的将是我们,难道真地任他自生自灭?”
“虽说他是靠着父亲的治病钱才能进入御兽门,可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改换门庭,并没有过错;虽说他杀了同门,杀的还是老师之子,也是形势所迫。蓝彩,有劳你将他救醒,再劝一番,若能让他归顺魔域,便可向世人证明,九牧子民和魔域子民能够安然相处。若他依旧执意回去,也就任由他吧。”
蓝彩应了一声:“是。”便拉着古辛、带着任平生出去了。
“还不好好去养伤思过,站这干什么?”显然,天魔尊仍对天下私自寻战天上的事余怒未消。
天下道:“孩儿擅自去寻战天上的确不对。”说罢,赔着笑道:“父尊,可是孩儿并没有事,大业未成,孩儿怎会有事呢?”
“哼,要不是为父还有些手段,你以为你真会没事?”天魔尊瞅了一眼天下,问道:“既然不想走,那就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日天魔尊得知天下寻战天上,很是愤怒,因此并未多问,就让天下好生养伤思过去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量,天下本来已经想好说出实情并询问披甲神将的事,可今日目睹父尊埋葬大哥的伤心,立时改变了主意:“孩儿那天引他去了九嵩山,和他小战了一场,我二人皆是负伤。”
“他为何情愿被你引去九嵩山?”
“如果我看到宿敌的儿子孤身出现,我也会追上去杀掉他。”
天魔尊气不打一出来:“那你怎么还好端端在这?”
“他本想偷袭孩儿,可孩儿岂能让他如愿,立刻连施‘尘影迷踪’、‘覆雨翻云’以及大无常术法‘风雨飘摇’,又有炽霄锁魂链在手,因此得以与他相互负伤,我用霍闪术法第九术‘轰雷掣电’将他打落悬崖,而他也伤到了我。”天下不但撒谎,没有说是披甲神将拦住了他痛下杀手,而且神情颇为自得,想要以此让天魔尊宽心——天上并不是不能被打败,父尊日后也不须太为孩儿担心。
天魔尊并未生疑,轻叹一声:“好了,回去歇着吧。”
“父尊明鉴,孩儿挂念前方形势,想去育芳郡了。”
“哼!你好好在这里待着!你看你出去短短几个月,先后弄出了多少事情,约战永牧州、寻战天上,还有……”
“还有什么?”
“你不要以为为父不知道你是想那个姑娘了,为父警告你,暮光女神乃是九牧那边的人,更拥有圣兽的生命之力,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你不是常说为父心狠手辣吗,为父要早知道你会有这段孽缘,早该除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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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笑着上前替天魔尊捶背捏肩:“父尊别生气了,当时孩儿昏迷刚醒,有些不懂事嘛。”
天魔尊享受了一会难得的父子温情,终究心软:“好了好了,只要你不要再做送死的蠢事,你们小儿女的事为父懒得管。去吧去吧!只是有一点,你现在伤势还没痊愈,要是见到那姑娘,她或许会比为父还要担心。”
听了这样一句话,天下的心险些化了,忙道:“孩儿会在育芳郡好好养伤,等伤好之后,再去找她。”说罢,急匆匆出了火晶宫,望育芳郡奔去,因为他要知道那三个披甲神将的来历!
蓝彩将任平生安顿在一处洞穴,以火之力替他压制寒毒,又以九牧九道的恢复功法替他恢复伤情,如此直到半夜,任平生才终于醒来。
蓝彩将饭菜端来,道:“过去的事,或是你年幼无知,或是你被逼无奈,你不用为此自责,或去或留,悉听尊便。”
任平生将蓝彩再度观望一回,见她容貌似是九牧人,却又穿着和天魔尊相似的漆黑衣甲,自然有疑:“姑娘怎么称呼,什么来历,怎会我九牧九道?”
“我和你一样,都是九牧人,也和你一样,有一些难以提及的过往。”
“你是九牧人?”
“是,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劝你留下,你也不用劝我回头。我虽然没能根治你的寒毒,可让你好端端回到九牧绰绰有余,你要想回去的话,我可以送你过了九嵩山。”
“我也想回去,可……”
“莫非是担心自己的寒毒?你可求助九牧高人,他化解你的寒毒不算太难。”
“不,不是,我只是没脸去见母亲,去见老师,去见同道。”
“我都说了,过去的事,不是你的过错,就算是你的过错,你也应该想的是怎么将功赎过,而不是一直自责啊愧疚啊,那有什么用!”
蓝彩的话让任平生燃起了希望,他心中暗道:“不错,我应该将功赎过。近来谣言四起,若我能调查清楚,或可弥补对九牧的愧歉,无愧父母养育,无愧恩师教诲。”虽然如此,可一时间也犯了难:“可是,我要从何着手?又要如何取得天魔的信任?”此时并无头绪,只好道:“容我好好想想。”
蓝彩神情顿冷:“任平生,我警告你,当叛徒没关系,可不要当两次叛徒!明早我会再来!”
任平生枯坐桌前,纵眼前饭菜可口飘香,纵是他前胸贴后背,却实难下咽,不由想起当日在父亲坟前也曾有过相似经历,霎时神情凄苦。这段时间以来,在天魔逼迫下,他不得不在多个地方讲述御兽垣所见,虽是讲述事实,但等同散布谣言,有人相信这是事实,对天上大加斥责,有人认为这是他散布的谣言,将他的身世翻了个底朝天,幼时舍父求道之事也为人所知,引得无数人骂他,看不起他。这一切终使九牧人心相杂,他怎能不日夜受良心谴责?他真地来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有时他也想,不如真地就做了天魔吧,可多年来亲长的教诲让他难以背叛;可无一人理解他,这样的处境让他生不如死,他又想一死了之,可尚有老母在堂、红颜知己在心,他难以割舍,就这样枯坐许久……
次日一早,蓝彩果然来问:“任平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经过昨夜一宿的思量,任平生终于有了抉择:“我已不能容于九牧,而御兽门中的争斗乃至四城五门的争斗我早已厌倦,我唯一挂念的母亲,业已安顿好,我回去只会让她再一次伤心而已,我只能留在天魔域,教授御兽功法,也好御兽功法能流传世间。可是有一条,你们不能用御兽功法伤及无辜百姓。”
“九牧百姓迟早也是魔域子民,尊上怎忍心伤害?等你教授御兽功法后,尊上会彻底去除你的寒毒,到时,你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魔域子民,当然也可像你老师一样,建立一个新的御兽门。”
“希望能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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