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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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章他的笑容几乎吓破了王蟾的胆子,若不是被铁链铐着,他相信王蟾绝对会满地滚爬。只见王蟾急遽地颤抖着,抽抽噎噎道:“进忠公公,求您让奴才死得痛快些吧。”
敢情王蟾听不懂人话,又或者他外显的云淡风轻在王蟾看来就是阴狠无情。他心服口服,也着实懒得辩解,斜睨着抖如筛糠的王蟾道:“那你都不肯吐真言,咱家会让你死得痛快么?”
“奴才已经把知道的都招了,其他奴才不知道的…奴才也不能信口胡言啊!”王蟾哭喊得更厉害了,他越发想笑了。
甚至王蟾身上的秽物还随其颤栗扑簌簌而下,他虽觉着令人作呕,但到底也适应了不少。莫名回想起澜翠那一身粪水,他如今倒是觉着王蟾和她挺有共同语言,合该坐一桌去。
其实公主的宫人们之间关系若能紧密也足够了,他自己反倒是最无所谓的,顶多不过未来他们同仇敌忾一致最厌恶他。
“你招了什么,与咱家说说。”他勾起唇角盯着王蟾道。
“奴才就实话实说,送膳时踏入余常在的房门就见她捂着腚满面痛苦地随地泻肚,奴才被吓晕了,直接栽在了桌边。后来有太医来给奴才掐了穴,奴才一醒即见铺天盖地黄澄澄的稀粪,没忍住当场惨叫,余常在还抓了未消化完的粪便投进了奴才口中泄愤。于是奴才再度被吓得昏过去,醒来就见自己已躺在他坦中。整个过程奴才分毫不知发生了什么,也绝对没有在送膳的路上给饭菜动手脚,而且最让奴才不解的是余常在分明是在奴才到之前就已经泻得不省人事了,这怎么能扯上奴才捧去的午膳?非但与奴才送膳无关,就连膳房里制作膳食的大师傅也不该与此事有任何关系啊!”王蟾潜意识里有着相当足的底气,毕竟他到底是绝无半句造假的,因此说着说着声音也大了不少。
这下他相信了,王蟾所谓的一会儿醒转一会儿昏迷还真是情有可原。他的思绪被王蟾那句粪便投入口中绞缠住了,无可抑制地想象出那令人哭笑不得又恶心欲吐的场面,甚至真正有几分怜悯起王蟾简直非人的遭遇。
“那你回他坦之后呢?发高烧说胡话了?”他以虎口抵着上唇,忍着反酸,勉强正色问。
“奴才烧得厉害,还一直哕,根本就不记得事。今儿将近晌午才恢复了神志,睁眼一看自己满头满身连带床脚下都是呕吐物,揩都没法揩,也没力气去擦洗。强撑着稍微拾掇了下,慎刑司的人就来了,后来的事儿您也看到了。”王蟾恳切地说着,他闻此嘶了一声,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他们还逼问奴才是不是佯装昏倒,可奴才都已经很怕那一地的污秽了,怎的还能故意栽倒在黄汤里?还吃一口带着豆角残渣的大粪?余常在她根本不是人啊!进忠公公您能想象不?她抓了自己泻出来的稀屎兜头泼脸地砸奴才!奴才身上都浸满了粪!她是疯子,不是主子!”说到兴头上,王蟾就差声泪俱下地求得进忠的共情了,他挣扎着,裸露的皮肤间渗出的血珠混合着呕吐物险些溅到进忠身上。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进忠只恨自己寻不出趁手物件塞紧王蟾的嘴或是堵上自己的耳朵,他后退一大步,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想着来这一趟真是自讨苦吃,精疲力竭道:“我信你还不成嘛…他们这么问你,你就反复这么说,他们不会真要你命的,这本来就是毫无实据的事。”
“那进忠公公您这一趟来是为了…”王蟾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呆怔住了,有些不确定地喃喃问道。
“莫非你还觉得咱家是想宰了你不成?”见王蟾睁圆了眼睛微张着口,活像只被人捏在了手心的蛤蟆,他不由得忍着笑眼神一瞟,又端起了权宦的架子。
“进忠公公,求您救命啊,”王蟾喜出望外,差点又要落下眼泪,颤声道:“您的大恩大德,奴才会尽力报答的!”
自己兜了一圈,又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不过这回他倒是相当满意。眼见着王蟾眼中流露的万般真挚,他嗤笑一声道:“咱家不求你报答,只要不忘恩负义就成了。记得逻辑要自洽,不能被他们牵着走,你就说你目前已说过的这些,不管想不想得起来,都千万不能再添话术了,否则就成了推翻前论。尽力撑上两日,他们若还是不放,咱家就来替你求情。”
王蟾脑仁晕晕乎乎的,想到自己先前看进忠面色阴沉误以为他真正心狠手辣就愧疚得很,如今见识了这般和煦的善意才知他的美誉是名副其实的。他感动地连连颔首,声音哽咽道:“您与奴才素不相识,但您是这宫里对奴才最好的人了,遇上您是奴才的幸运。”
他本就不喜煽情,尤其是面对前世勒他脖颈的王蟾,更有些额外的说不上来的怪异,加之腐臭气萦绕在他鼻间不散,到底也令他头痛不已,遂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随口道:“行了,你慢慢儿熬着吧。”
眼见着进忠要走,王蟾心急忙慌地回忆了一遍,突然又想起了些自己嚷出口的胡话,凄然喊道:“进忠公公!”
这小蟾蜍叫唤得简直跟追魂索命似的,他没有防备,故到底是心头一惊,紧接着便有些恼了,甩开衣袍猛然回转身对王蟾阴阳怪气道:“您又怎么了?”
“进忠公公,奴才想起来了,奴才回他坦后烧得糊涂了,对同伴一个劲儿地胡言乱语…那时虽不知余常在之名,但提到了一句‘谁给她吃错东西了’。您说他们不会抓与奴才同屋的人过来审问吧?那说不准会揭发出这句…叫奴才背上知晓何人害她的锅啊!”王蟾面色煞白地和盘托出。
“那你咬死是胡话不就成了?你总不至于真正胡乱揣测了是谁还叫出来了吧?”他被气笑了,暗想王蟾还真够谨慎的,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奴才哪敢凭主观臆断去攀咬别人呐,奴才只是被那四处飞溅的粪吓迷了心智,接着乱喊了几句‘杀千刀的’‘千刀万剐啊’…”王蟾见进忠“眉开眼笑”,还以为他在与自己调侃,不由得稍稍放松了些,尽可能语气乖巧地道出。
合着王蟾是误打误撞酝酿好了骂他的言辞就待他上钩呢,自己多嘴一问根本就是意外地自取其辱。进忠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咬牙切齿道:“是,的确是杀千刀的,咱家也这么觉着呢。”
王蟾饿了两天又发了高热,还经受了半日的断断续续的拷打,现如今脑子一星一星地跳着疼,晕头转向的也辨不清进忠如今拧着嗓子阴阳他是为了什么,只得讨饶道:“进忠公公,奴才错了,奴才不该嘴里头不干不净,污了您金尊玉贵的耳朵…”
他再度被王蟾气得啼笑皆非,不待他开口,王蟾就灵光一现得了个更合理的因由,慌忙道:“进忠公公,奴才想起来了,他们都说您最正直端方还特别清廉,一定是听不得粗话也不喜欢他人说您尊贵的,奴才错上加错,太对不起您了!您的教诲奴才会时刻牢记的,奴才再也不说粗鄙之语了!”
对于此刻憨厚得喜人的王蟾他还能说什么,实在忍不住转首面向墙壁笑了片刻,对其仅剩的一点气怒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可惜王蟾身上腌臜得过分可怖,否则他定会下意识地伸手扇打他的肩胛,或者抬腿踹他一脚,也算是只有他一人所知的一“揍”泯恩仇。
“无事了吧?无事我就走了。”他瞟了王蟾一眼,悠悠说道。
“奴才…”王蟾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正当此时,他的肚子“咕咕”了几声,一声比一声更响,替他接完了未出口的话。
“饿了?”小蟾蜍饿成了干蟾?可不好,他一壁露着戏谑之色一壁故作惊讶地问。
“是,奴才…饿了。”王蟾窘迫不已,但还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承认了。
“肚里本就没有油水,又关了半日,要不要吃点儿东西?”他忽而想起了前世那一茬,笑得眼下卧蚕更深,玩味地把此问抛给了王蟾。
“不了不了,”王蟾已被他吓得一惊一乍了,加之到底也不十分熟悉他的秉性,不由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低声道:“出…出去要紧,奴才不…不急着吃。”
“也是,出去要紧,这我能理解。”王蟾表现得越慌,他越是抑制不住地大笑不已,结果王蟾的肚子又恰巧在此时响个不停,犹似惊雷滚滚,为他伴奏起来。
“罢了,我还是弄点儿吃的给你吧,别真饿死了。”他无端地思虑起前世那个未打开的食盒里究竟放着什么,虽如今心知肚明那必是掺了毒的吃食,但对于品类他还是有些好奇的。
他匆匆出去,最后瞅得的那一眼见王蟾似乎又要被自己吓哭了,他暗自嘲笑其真没出息。
他直接大大方方地寻了吴仁,实事求是地告知了他王蟾本就两日滴水未进,再加上鞭挞拷问,一条小命快保不住了,也不拘拿些什么,只要可嚼咽的随意抓一样给他垫肚子就成。
“哦?进忠公公比咱家想的还要更仁慈些啊。”吴仁走去其他刑房拎了块不知搁了几日的硬馍馍塞给了他。
还真是逃不过的白面馍馍,他将笑意屏下去,神色平和又不失诚恳地说道:“我幼时饿怕了,见不得他人饿得哀叫,而且就算是死囚,好歹也得吃顿饱饭再上路吧。”
相当合乎他素日的形象,可谓滴水不漏,他见得吴仁虽略带揶揄地一哂,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挥手示意他去送餐。
他提着馍馍大步流星回到关押王蟾的刑房,正准备走去递给他,忽然想到他双手被铐着,根本没法自己吃。
“张嘴。”他微蹙着眉头向王蟾一昂首。
王蟾抿紧嘴唇呜呜地摇首,偏偏肚子又咕噜噜地连声抗议,实是滑稽得紧。进忠又想笑又想抽他,遂忍不住鄙夷地瞥着他道:“如果我想弄死你,应该会去寻根绳子勒断你的脖颈,而不是在这儿与你废话。”
说罢,他干脆利落地掰下一小块塞入自己口中吃下去,其实现如今他已格外喜爱白馍馍,无论如何干结僵硬他都甘之如饴。
王蟾自知胡乱揣度了进忠,顿感十成十的羞愧,红着脸张大了嘴等待他的投喂。
进忠也不客气,捏着馍馍边缘确保自己不会沾到王蟾的嘴唇后直接一把捅进去,噎得王蟾险些背气翻了白眼。
为了王蟾不就此死于非命,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馍馍又扯了出来,同样小心翼翼避免触碰到蟾嘴,待其嚼完再喂下一口。
莫名其妙地喂上了王蟾,进忠虽有些嫌弃那恼人的馊臭气,但见其嘴巴一张一合活像只乞食的雏鸟,还是暗自觉着十分有趣的,久而久之他唇角的窃笑就藏不住了。
“进忠公公,您笑什么?”王蟾其实看得出他是在笑自己,但为了讨好进忠,他仍是狗腿地眨巴着眼睛明知故问,就待他看了自己的憨样笑得更厉害。
“专心吃你的馍。”进忠面上的笑容立时消失,他下意识地将目光瞥开,正色道。
“噢。”王蟾悻悻地垂下了头。
王蟾使劲耷拉着嘴角的模样更是容易引他发笑,他刚把目光重新聚焦到王蟾面上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不太自然地无话寻话道:“王蟾,你见着余常在的宫女了么?”
“宫女?”王蟾咽下一口,皱着眉头费劲儿好好思量了一番,不太确定地开口:“好像…好像有一个宫女一直侍奉在余常在身边,看着挺尽心的,也没嫌弃她。”
王蟾这话显然是不掺假的,这下进忠分外放心了,颔首道:“行,还是那句话,他们再问你也别多嘴,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奴才晓得了。”一块馍馍吃完,王蟾咂巴着嘴郑重应下,进忠转身正要离去,又闻其急促大喊:“进忠公公!”
“你这小子又怎么了?”他被迫再度止了脚步,本能地一顿足,轻声笑骂道。
“奴才…奴才担心那个宫女…”王蟾一语把他吓了一跳,正要反问时,王蟾已战战兢兢道:“奴才担心她把罪名扣在奴才头上,她见得奴才送膳还恰好晕了会不会真怀疑是奴才下的药?这可怎么办,进忠公公您想想办法啊!”
“我哪知道怎么办?我又不在寿康宫里见着你们事发的全过程,凭空还能有什么法子冒出来?”王蟾居然还反过来怕起了澜翠,这已是出乎进忠意料的事了,结果没想到他还与她不约而同地问起了自己怎么办,一时简直令他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嗤了一声幽幽挖苦王蟾。
“进忠公公救命啊!求您了!”王蟾脸色白了少许,像捞着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对他直叫唤。
再逗下去王蟾怕是又要哭了,他无奈道:“行了,我替你摆平总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王蟾语无伦次道,又觉不对,忙不迭改口:“进忠公公,奴才太谢谢您了,您就是活佛转世…”
“溜须拍马。”他咬牙忍了一瞬,发觉根本忍不下去,掩面窃笑着走了。
夜风席席,吹散了他面上晕开的热意,他怔怔地静立思量了片刻,忽然想到自己对澜翠只执着于逼她道出事情经过其实是不对的,与此同样紧要的是必须确认好万一她被捉去审问的说辞。
他疾步往春禧殿赶,澜翠看似在殿前的院中闲逛着,实则也是生怕他或公主有事要再寻自己。
他一眼瞥去,澜翠就心领神会地走出来,匆匆随他去隐蔽处。
“我长话短说,”进忠一扬手止了她欲行的礼数,认真道:“我找过王蟾了,他没发现你的小动作,而且他反而怕你嫁祸于他。若真正不妙你被慎刑司的人带去审问了,记住千万不能瞒王蟾的事,你只顾略去你下药的部分讲全其他的,免得头一步就和王蟾的供词对不上,你俩都要挨拷问了。”
“所以王蟾他现在…”澜翠着实没想到进忠会留他一命,自她昨日归去后就一直猜测王蟾活不成了,于此她多少也有愧疚,而今日一闻不免出乎意料。
“在慎刑司里,你只当不知。”进忠顾不上研究她此刻的情绪,直接对她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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