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圈子

　　蔡蔡却并不觉得这是人情。她一直在拍长剧，多季长剧是很捆绑演员的，而且对演员的要求也会相对于那些单季剧要高很多，而且演员抗拒的压力更是大很多。

　　司尘到很高兴，这是他第一个可能是多季剧的项目。国内因为工作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关系，并不像外国似的总制作多季长剧，一般就是单季长剧，多部，续部等。而且国内的多季剧和国外也是不一样的，国外都是连贯的剧情，国内是独立剧情的设计，更像是两个剧。对演员的要求会更高一些，司尘真的很高兴能有这个挑战机会。

　　这个场合，也不方便多说，感激送到了，冯元就先走了。司尘和他打了招呼，就直接坐下了。他和仙君蔡蔡不一样，需要到处问候，还不能被冯元带着，都是靠他自己，真的是又累又渴。

　　灌口水，司尘才说，“要是没有这个项目，我也不会做到这里来......”因为项目过合同，他和万千的合约合同也加深了，万千现在把他当半个自己人，所以在他要过来万千这边坐的时候，才给他安排到这里。也是为了让他护着点蔡蔡.......

　　台上的表演其实一直在持续，但有大人物入场的时候，自然就会忽略台上，除了粉丝，也没有多少人认真在看表演。这也说不好尊不尊重表演者，因为重量级的表演者在台上的时候，华美就不会安排大人物入场影响表演。况且，大家的人情世故也会把尊重自动留给重量级的表演者。除了粉丝，也没多少人抗议。再加上好几个直播大屏幕，视线很容易就会被分走。

　　比如现在场内的直播大屏幕上，就在拍蔡蔡，已经拍了好久了。冯元出现的时候，镜头闪开了，冯元一走开，镜头又回来了。华美还是挺照顾蔡蔡的。

　　这才有更多人的意识到，蔡蔡已经进来了。不是不关注蔡蔡，实在是人太多了。

　　想过来打招呼的人很多，等着蔡蔡过来打招呼的人也不少。所以各自筹谋着。

　　但其实蔡蔡今天就直接被告知，不用和任何人打招呼，自己坐好了就行了。

　　仙君也没打算动。华美不是影视颁奖，人多杂乱，可能发生的问题太多了，没办法做到周全社交，所以仙君很早就不在华美里活动了，都是自己坐着，有人来就说几句，没人来也不会动弹。蔡蔡直接就被安排了这个路线。

　　因为华美场内是提供低度酒水的。往年也不是没出过问题，谁都不放心蔡蔡，索性就让她老实在位子上坐着就行了。社交的事，就交给万千和成名这些资本们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分量比蔡蔡重。

　　有想靠近的人，也被梅章他们拦下了。其中居然还有冒充工作人员的粉丝。工作证都是真的，要不是神色太激动被梅章认出来，就真的要扑过去了。这属于华美的失职，但这种事真的太寻常了，梅章都没说什么，华美这边道歉开除报警一条龙直接走完了。

　　蔡蔡正在看司尘的手机，他也大小算是个富家公子，他的社交圈就在帝都这边，今天就有他社交圈的人被邀请来参加华美，从商从政的都有。他们都在联系司尘，想和蔡蔡见见面，实在不行，签名照来一张也行啊。

　　“他们之前就跟我要过你的签名照，还不是一次。这给了又给的，给多少次都不够用啊.......到也不会送人情送礼了，我估计是显摆的时候，被人抢走了。”

　　蔡蔡本人不露面不社交，更没有任何商务，所以她这里官方的照片真的很稀少，还大部分都是剧照。粉丝到是弄了很多照片，但这些照片也不可能送到蔡蔡手里让她签名。万千会定时让蔡蔡签一堆照片，梅章也会让蔡蔡签一些，但都不够送的。网上炒蔡蔡的官方签名照，经典的那种，高达四位数，还极少有人出手。

　　司尘手里有一些，但也是存活，他自己都很省着送人呢。

　　蔡蔡知道自己照片被炒高价的事，但觉得这就是一种营销推手。多数都是那些手里有照片的人，在加价。粉丝群里一直都在呼吁不要加价买照片等这些明显不保值的明星类商品，效果还算不错。到也不是粉丝们听话，只是粉丝们都在攒钱，他们认为蔡蔡一旦官宣商务，就会是个大的。很贵，他们需要攒钱，帮蔡蔡堆销量。

　　想多了。

　　蔡蔡这辈子就不会赚到商务的钱的。

　　“梅章包里肯定有。你找他那几张送他们。”蔡蔡对司尘的朋友圈不熟悉，那些都是司尘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学校同学，补习班兴趣班竞赛班等同学，和蔡蔡这种不爱学习的人，太遥远。就算有几个是认识的，但帝都的圈子还挺排外的，不是那种家庭之间知根知底的或者同学关系，很难融入进去。其实所有圈子都排外.......

　　蔡蔡瞄着仙君，像仙君这种代表帝都顶级层次的人，自带屏蔽，直接自动的就排外了。说真的，仙君要不是做了演员，这般神仙美貌，世人根本就不会见到。他会成为传说中的传说，会成为很多帝都编剧的写作模版。甭说不够资格认识仙君，甚至知道他的存在，都有很高门槛。

　　仙君瞅了眼蔡蔡，读脸就知道她心里没在说他好话。

　　“你认识辰辰朋友圈的人吗？”司尘曾经参加过很多竞赛，具体比什么，蔡蔡都没关注，但仙君的家族历史让他自动就成为很多文化比赛的评审。因为他就属于那种看多了自然分得清楚好坏的天赋评审类型，就算仙君自己并不精通。

　　仙君摇头，“我要比他长两辈儿......”

　　“........”是的，家族太牛，就意味着地位高辈分儿大。

　　“你祖籍是不是也在南方？”蔡蔡记得家里人说过一句。

　　仙君点头，“往上捯的话，确实是在南方。后来祖坟在中原地区，战乱时候被刨了。”张家人经过好几次家族的灭门之灾，宁死不屈，祖坟被刨过好几次，现在的祖坟就在帝都郊区了，但那里已经成了张氏墓园，不单单是他们的家族墓地了，“说起来，你家祖坟没被刨过？”

　　“.......”你可真会聊天。

　　司尘默默低头看鞋带，今天系的真整齐啊。

　　蔡蔡摇头，“蔡家的祖坟其实基本都是空的.......”

　　怎么说呢，蔡家的女性在当地和很多地方，都很有名。然后死后，就算不风光大葬弄一堆随葬品，也有刨坟掘棺的。

　　“他们偷尸体，去买.......蔡家的女尸比活着的女人还值钱.......”

　　“........”你也是挺会聊天的。

　　司尘继续低头，看裤脚，熨烫的真整齐啊。

　　仙君干巴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家族发现之后，就都弄了空坟。早先没有火葬，也很讲究身后事，就会声东击西的下葬，再弄个图什么的，方便以后祭扫。后来还是被人发现了，就不敢再弄图，一时下葬了，后来都找不着了。还有过埋在别人坟地里的事.......再后来侵略战争，参军的死在外面，回来一块白布，就被家里老人系在祖坟的大树上.......”货真价实的挂白。

　　蔡蔡其实也没问过这些事，都是家里人随意聊起，她听了一耳朵。

　　“建国解放后，开荒耕田，哪块地里没挖出过棺材和骨头啊.......我家之前好几座山，伐木种树的时候，都挖出过祖宗们.......比不得你家里那么壮烈，就是在时光中，很普通的地上地下的出现.......后来被统一收拢起来，葬在了一起。也是差点被盗，我大姥姥，蔡春晴女士的母亲，蔡红川女士，直接都火化了，用那些骨灰和泥，修建了现在的蔡氏宗祠。”

　　“........”仙君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骨灰能和泥嘛？”火化不了那么细腻整齐吧？

　　“能啊。但就是坑坑洼洼的，所以表面刷了好几层.......还招来了警察叔叔，拿出了很多文件和许可，才没被拆除。”现在还每年都被警察叔叔家访......做检查。

　　“........”不招来警察才是奇怪呢。什么人会想出这么个主意啊......所以唐家后来被称为唐门，有一半多的原因，是被蔡家带起来的吧？

　　仙君真的理解不了，或者说，一般人都理解不了。所以，蔡蔡脑回路不正常，难道是蔡氏宗祠太不走寻常路？

　　果断换话题。仙君真的不想聊下去了。

　　“你在帝都没有什么圈子？”仙君知道蔡蔡有个发小儿邻居，那是个开国将军的后代，军烈属，这人的圈子可想而知了。

　　蔡蔡摇摇头，“我没有好好上学，和同学都不太熟......其他的，也没交到什么朋友.......主要是，蔡家有人，连续三代都在帝都这边做瘦马，后来虽然都死了，也没后代留下，但当初名气太大，现在还有百科能搜到黑白照片呢.......好多文艺创作里的角色原型，都有她们的影子.......最出名的，就是把末代皇族的后妃和她们结合到了一起，写了传奇女女支的故事.......”

　　因为那几个蔡家女子都是以美貌闻名的，来往的又都是历史名人，在很多人的作品和自传里都有她们的名字和故事，还留下很多不知名的诗文小说戏本子，也都是写她们的。就真的，挺有名的.......“她们的故事拍了好多次了，正面的负面的，正派反派，主角配角，电影版电视剧版，话剧版歌剧版，甚至漫画版，都有......”位卑还美貌的女性真的很容易被写来写去拍来拍去。

　　“明明蔡家也出了很多女英雄，战士，作家，什么的，他们都不拍，就拍那几个老祖宗.......”蔡蔡在族谱上见到过她们的名字，和做瘦马时候的名字不一样的，按照其他家族的作风，早就把她们除名了，但是，“我家祖宗们一直都很清楚女性在社会上存活的不容易，成了供人赏乐的玩意儿也不是她们的本意，更不是她们可以反抗的。人总要活着，活着才能有希望。真正做错的，是把她们当货物买卖的人.......”

　　仙君也知道蔡家这段历史，确实挺有名的，但他不知道蔡家居然一直这么尊重的对待那几位女士.......张家在历史上，也出过奸人，恶人和做错事的人，都被除名了.......历史是后人写的，后人不想往自己脸上抹黑，自然就会美化改写历史.......

　　“所以新社会真的太好了.......人民真正站起来，当家做主，做自己的主.......”蔡蔡很能理解蔡春晴女士对祖国的感情，无限的感激和热爱。因此当时为了家业，迫不得已南下迁到港城，她是真的很痛苦很遗憾的。也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可以回来，不然蔡家也不会再帝都这边置办产业了，姥姥和舅姥爷当时就是作为小先锋过来的，但随着蔡家和唐家的发展，再加上帝都的巨大变化，时代的进步，蔡家再也没办法回来了。

　　“我在帝都生活，也不是作为蔡家人.......”尽管也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但同学邻居并不知情，所以还挺好的。

　　这是蔡蔡第一次说起自己在帝都的生活，其实大部分都是美好的，包括在学校里。但只要亮出家族，就不一定会美好了。

　　“我前不久还亲耳听见，有人说我......”蔡蔡歪嘴学舌，“那个蔡蔡，下九流的后代干了下九流的行当，左右前后都不当人，有点破钱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吃几碗饭饱了.....还挺狂，约着见个面儿都不赏脸，真当自己个儿是个什么高贵玩意儿呢。一个女支女家族的小女支女，大爷出了钱就该乖乖给我跪到跟前儿来张开腿.......”

　　“别学了！！”仙君脸色都变了，“怎么会有人当面对你说这么难听的话！！！”

　　蔡蔡赶紧说不是，“是在一个半开放的地方......他们看不到我.......”怎么说呢，“我不能说地点，我也不能说时间。因为妈妈说要保护那里的人和他们的生意。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无辜的人。所以就算是对你，我也不能说。”保密就是真的要保密，不能把保密的事情说出去，指望别人帮着保密。那就不是保密，是泄密了。

　　梅章和顾胜这时候都过来了，因为直播大屏幕里都看见仙君在和蔡蔡生气，吵架。

　　【怎么又吵起来了？】

　　【蔡蔡又惹仙君生气了】

　　【怎么就是蔡蔡惹仙君呢？明显是仙君在冲蔡蔡发脾气】

　　【到底在吵什么？】

　　【大家都在社交自拍，就这俩一直吵架】

　　【怎么都不注意下场合】

　　“先别说了，都在看着呢。”虽然仙君和蔡蔡都有意不大动嘴唇说话，避免被读唇，但情绪是藏不住的啊.....

　　仙君吸口气，看着蔡蔡，“你是说，你听见了？你没打过去？”

　　蔡蔡让梅章他们回去，他们会注意的。摸摸头发，蔡蔡说没有，“当时确实很生气。但洪宏跟我在一起，我俩在吃饭。洪宏都没意识到是在说我，她在帝都也有圈子有朋友。我要是当时闹起来，对洪宏，对场地，都不太好。我就忍到自己坐上车，打给了我妈妈.......”

　　“这种事自然要找家长啊。他们家的家长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我妈妈后来跟我说，那几个人都被停了生活费，扔到外国锻炼去了.......”现在可不是外国月亮圆的时候了，享受过国内的方便，去了国外是真的会很崩溃的。毕竟他们没钱。

　　蔡蔡笑了下，“感觉帝都这边的所有圈子，都要脸面。港城那边就是个比个的脸皮厚。”

　　仙君没接话，因为帝都这边就算有些圈子会排外，但这么贬低蔡家，也不对劲的。这是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

　　“为什么蔡家在帝都这边，这么被非议呢？”仙君想问问蔡蔡，看她知道不知道，只是因为那几个蔡家的女性，是不应该这样的。

　　蔡蔡还真知道，“我姥姥姨姥姥她们跟我解释过。有商业上的缘故，毕竟是帝都，很多产品都以能在帝都展销为荣的，盘根在帝都的很多企业，都不想被分走市场。蔡家的有些产业还都是走高端路线，这部分市场一直都很闭锁，要不是靠着祖宗老本儿，蔡家的产品很难留存在帝都市场里。想进一步扩展，很难的。现在高奢行业竞争这么激烈.......”

　　“还有个原因，就是很多成功的男人们对蔡家女性们的爱而不得吧.......”

　　蔡蔡觉得，这才是主要原因。说起来，真的挺可笑的。男人轻飘飘一个妄念，就能给一个家族的女性都蒙上一层阴影。

　　“成功了的男人们，总觉得自己配得上世上最好的最美的。还会美化自己年轻时候的自卑和觊觎心态。把年轻时候的自己描绘成一个对心中白月光爱而不得的神情男人，迫不得已娶了好几个老婆，找了好几个情人，生了一堆孩子，然后大喊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是蔡家的一个女人而已.......然后这个男人的老婆们，孩子们，就会把不认识的蔡家女人，当成人生至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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