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付紫珏练剑

　　春日的阳光洒满庭院，几株桃树正开得绚烂。付紫珏身着藕荷色短打，足蹬软底锦鞋，手中一柄小巧的木剑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她的脸颊因跑动而泛着健康的粉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时而蹙起眉头，似乎在回忆剑谱的招式，时而又漾起笑意，显然是为自己的进步而高兴。

　　木剑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咻咻”声。她小小的身子灵活地转动、跳跃，一招一式虽带着稚气，却也有模有样。偶尔用力过猛，会踉跄一下，但她总能很快站稳，吐了吐舌头，继续练习。桃花瓣被剑风拂落，有的飘在她的发间，有的落在她的肩头，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宛如画中走出的小仙子。

　　练到兴起时，她会模仿着记忆中大人的模样，大喝一声，将木剑向前刺出，剑穗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小的身影在庭院中跳跃、旋转，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精灵，用木剑描绘着成长的轨迹。院角的石桌上，还放着她喝了一半的酸梅汤，此刻正冒着袅袅的热气，与这充满活力的景象相映成趣。

　　晨露未曦，付家后院的空地上，付紫珏正握着一柄比她身形略矮的木剑，跟着吴剑一招一式地比划。她握剑的手还很稚嫩，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黏在泛红的脸颊上。

　　吴剑负手立在她对面，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他并未拔剑，只以竹枝轻点地面，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手腕再沉些，剑招不在形，在势。”

　　付紫珏咬着下唇，努力调整姿势。她尚未引气入体，每一次挥剑都全凭蛮力，虎口震得发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知道父亲为何要请吴先生来教她——付家祠堂里那一排排落满灰尘的剑谱，早已昭示着这个家族在剑道上的没落。父亲说，剑心先于剑技，纵使她现在无法修炼，也要先磨出一颗耐得住寂寞的剑心。

　　吴剑的目光如古井般深邃，掠过她微微颤抖却依旧不肯放下木剑的手臂，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不再多言，只亲自示范起基础的劈砍动作。竹枝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锐响，简单的动作里却藏着千锤百炼的韵味。

　　付天站在游廊下，青衫被晨风吹得微动。他望着女儿单薄却挺拔的背影，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吴剑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剑客，能请动他已是天大的情面。他不求女儿将来能在剑道上有何等成就，只求这日复一日的挥剑，能让她在未来的风雨中，多一分不屈，多一分坚韧。

　　日头渐渐升高，付紫珏的动作越来越慢，却始终没有停下。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当吴剑终于说出“今日便到这里”时，她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上，却仍紧紧抱着那柄木剑，像抱着一块稀世珍宝。

　　吴剑走到她面前，弯腰，用竹枝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明日卯时，不许迟到。”

　　付紫珏用力点头，汗水模糊了视线，却清晰地看到吴剑转身时，竹枝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清越的弧线。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掌心触到发烫的木剑柄，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名为“坚持”的东西，像破土的新芽，在日复一日的挥剑中，悄然生长。

　　暮色浸染的练功场上，吴剑负手立在银杏树下，望着场中腾挪的紫珏，眼中满是欣慰。少女身形如蝶穿花，指尖凝结的灵气光华比三月流萤更剔透，不过三招便将他昨日所授的"流云九式"拆解出新意。

　　"此处腕力当松，借风势旋身。"他出声指点时，袖间银链随动作轻响。紫珏闻言旋身变式，果然见灵气流转更圆融无碍，收势时额角沁出薄汗，却难掩眸中跃动的光彩。

　　吴剑走上前，拾起地上木剑演示起关键转折："你根骨奇佳，这点比当年的我强上太多。"他手腕翻转间，剑影层层叠叠如落雪，"上月与青语在江南游历，见钱塘潮起，忽悟'以柔克刚'并非一味退让。"

　　紫珏凝神细看，忽然接口："是要如潮水般蓄力，待势而发？"

　　"正是。"吴剑抚须而笑，将剑谱递过去，"这是我早年参悟的《听风诀》，你且拿去细看。青语常说，修行如行舟，需有同辈砥砺方能破风前行。"他望着天边归雁，想起青语临行前塞给他的那包桂花糕，喉头微微发暖——那场游历不仅让他突破了桎梏多年的境界，更让他懂得了传承二字的分量。

　　紫珏接过泛黄的剑谱，指尖触到纸页上细密的批注，忽然屈膝行礼："师父。"

　　吴剑一怔，随即朗声大笑："好，好。明日卯时，我们再练新招。"晚风卷起他青色袍角，月光落在两人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丹青。

　　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院子，青石板铺就的庭院里，吴剑正手把手教付紫珏练剑。他身形沉稳，一遍遍示范着流云十三式，付紫珏学得认真，额角已沁出细密汗珠，一招一式还有些生涩，眼神却专注得很。

　　青语就搬了张竹椅坐在廊下，手里摇着蒲扇，目光始终落在付紫珏身上。见小姑娘练得久了，她便起身从桌上端过茶盘，青瓷茶杯里泡着解暑的荷叶茶，旁边碟子里码着几样精致的绿豆糕、桂花糕。

　　"紫珏快歇歇，喝口茶吃块桂花糕。"青语温温柔柔地喊了一声，待付紫珏收剑跑过来，她连忙用帕子给孩子擦了擦汗。阳光照在青语鬓边的银丝上，她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看着付紫珏小口咬着糕点，又转头对吴剑说："吴大哥也歇会儿，看把孩子累的。"

　　吴剑摆摆手，看着付紫珏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赞许："这孩子悟性高，就是耐力还得练。"

　　青语笑了，给吴剑也递过一杯茶："不急，咱们慢慢教。"她心里清楚，紫珏这孩子自小没了爹娘，性子难免敏感，如今能这样放开了练剑，她打心眼儿里高兴。廊下的紫藤花悄悄开了几朵，香气混着茶香，在院子里轻轻弥漫开来。

　　月华如水，倾泻在青石山道上。青语凭栏而立，衣袂在山风中微微飘动，眸光清澈如洗，较之数月前更多了几分沉静内敛。她身旁的吴剑负手而立，腰间长剑似乎也比往日更显古朴，周身散发出的剑意不再锋芒毕露，反而如深潭般凝练。

　　两人静静望着远处层峦叠嶂，谁都没有说话，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自离开宗门游历，他们一同闯过迷雾森林，并肩抵御过妖兽袭击，也曾在破庙中伴着篝火探讨功法心得。那些共同经历的日夜，如同细水长流，在不知不觉间浸润了彼此的心。

　　“这里的月色，倒比宗门后山更清透些。”青语忽然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吴剑转头看她，月光下少女的侧脸轮廓柔和，往日里清冷的气质中多了几分人气。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或许是心境不同了。”

　　青语回眸，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初见时的疏离，反而盛满了星辉，以及一份她能读懂的关切。她微微颔首，唇边漾开一抹浅笑，宛如寒梅初绽，清冷中带着暖意。

　　一路行来，不仅修为精进，更难得的是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吴剑抬手，将一件备好的披风轻轻搭在青语肩上，动作自然流畅。青语微微一怔，随即轻声道：“多谢。”

　　“夜里风凉。”吴剑的声音低沉温和，目光落在她被月光照亮的发梢，“明日还要翻越前面那座断魂崖，早些歇息吧。”

　　青语点头，望着他转身的背影，心中一片安宁。游历之路还长，但此刻有他在身旁，便觉得前路漫漫，亦无所畏惧。山风吹过，带来草木的清香，也吹动了两颗渐渐靠近的心。

　　喜欢为家族崛起而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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