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大和特攻！

　　“可恶！波兰那帮家伙都已经甩我们一条街了，我们却还在这儿磨磨蹭蹭，成什么样子！”

　　同一时刻，从博克那里勉强得了句“先缓一口气，慢慢推进”的图哈切夫斯基，正满腔怒火地嘶吼着。

　　当然，他并非不明白博克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但只要一想到波兰军，尤其是那个罗科索夫斯基居然走在自己前头，他胸腔里的怒火就压都压不住。

　　“我们不能再犹豫下去。现在就该像佩伦的雷电般凌厉，像斯特里博格的风一样迅疾前进。”

　　“可也不能把博克司令的话当耳旁风吧？说实话，我们确实前进得过于仓促了。”

　　“马利诺夫斯基，你到底听谁的？”

　　“当然是听您的，所以才敢说这些不中听的话。”

　　“好好好。有个敢直言相劝的属下，真是我的福气啊。”

　　图哈切夫斯基闷着一口气，把目光从若无其事嚼着肉干的马利诺夫斯基身上移开，转向切尔尼亚霍夫斯基。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你怎么看？”

　　“确实，我们推进得太快。但依我个人看来，这并不是大问题。补给没有被打乱，更重要的是那些苏军......说实话连稻草人都不如吧？”

　　“你的轻敌过了头，伊万。”

　　“我只是陈述事实，罗季翁。老实讲，进攻开始到现在，有哪一次苏联军人像样地抵抗过？”

　　“那倒是......”

　　还真没有。

　　若是朱可夫在，攻势倒还有些锋芒；可如今嘛，完全不值一提。

　　“你太高估敌人了。德军也是一样。小心固然重要，但太过谨慎，连米粥都煮不熟。”

　　“可战争这东西，总是在顺风顺水的时候突然变天......”

　　“图哈切夫斯基元帅！”

　　就在马利诺夫斯基准备好好敲醒这位因连战连捷而过分乐观的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时，一名军官急匆匆冲进来打断了话头。

　　“苏联军开始后撤了！”

　　“什么？！”

　　“往哪儿撤？”

　　“疑似斯大林诺戈尔斯克（cтaлnhoгopck）方向！”

　　那是后来在二十一世纪被称为新莫斯科夫斯克的城市，靠近图拉，自俄帝国时代起便是着名的军工产地。名字里带着“斯大林”的痕迹，与“斯大林格勒”一样，是苏联时代政治崇拜的典型产物。

　　“司令官，我们必须立刻追击，直接冲向斯大林诺戈尔斯克。那是通往最重要目标之一图拉的要道，距离莫斯科也不到两百公里。如果成功占领，我们能立刻追上波兰那帮家伙！”

　　“慢着，伊万！从我们所在的叶列茨到斯大林诺戈尔斯克足足有一百五十公里！我们才刚被告诫不要冒进，你又想来一次危险猛进吗？！”

　　“那是敌军后撤之前的判断！要是现在不赶紧动手，不就等着让他们换气重整吗？您说对不对，司令官？”

　　在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火力压制下，马利诺夫斯基看向图哈切夫斯基。

　　图哈切夫斯基抿着嘴，一副深陷思索的神情。良久，他终于开口。

　　“立即恢复进攻。”

　　“司令官！”

　　“情况变化了，正如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所说。该大胆时必须大胆，现在正是那个时候。博克司令也会理解的......大概。”

　　这显然只是图哈切夫斯基个人的想法。

　　“别担心，马利诺夫斯基。我们只是去刺穿那些吓破胆逃命的苏联佬的后背。不会出事的。这一战我们还会赢，顺便再让罗科索夫斯基那家伙也紧张得直冒汗！”

　　“但愿如此......”

　　哪怕图哈切夫斯基信心满满，马利诺夫斯基那份不安却丝毫没有散去。

　　“休整结束，全员上车！”

　　“去收拾苏联佬！”

　　然而不等马利诺夫斯基再阻止，xxx军的坦克发动机已经轰然点火。

　　钢铁巨兽咆哮着，再次向前方驶去。

　　......

　　“敌舰的影子仍未出现。水上侦察机那边也毫无回报？”

　　“是的，将军。了望手们同样一无所获。”

　　身为大和号的首任、也是最后一任舰长的宫里秀德如此汇报，山本只默默点头。

　　这一切，都是无视雷达、盲目信赖肉眼的代价。

　　联合舰队此刻大概早已被敌人锁定。

　　如今不仅是雷达，甚至连德军深海里潜伏的U艇，都有可能正在追踪他们。

　　战斗尚未打响，己方却早早暴露，这样的愚蠢，实在令人无地自容。

　　他心中清楚，日本一开始就错了——

　　以为美国因为珍珠港而元气大伤，以为德国与英国被太子的叛乱拖住手脚，以为这是日本赢下战争的良机，这全都是妄念。

　　美国虽然被点燃了珍珠港，却并未丧失斗志。

　　英国虽在叛乱中摇摆，却在德国支援下迅速平乱，重整旗鼓。

　　至于德国......那是一个早在多年前就为这一刻磨刀霍霍的国家。

　　他们不知从何时起便预见与日本的冲突，开始大规模训练xx士兵，并将辛普森港彻底堡垒化，并全力扩张东亚舰队的实力。

　　辛普松港位于德属东亚的重要节点，自俾斯麦时代起就是德国在远东的军港核心，在大战时更是扼守太平洋航路的关键，而如今，它成了日本噩梦的起点。

　　这一切，都出自那个被称为“怪物”的谋士之手。

　　日本自与他为敌之日起，其灭亡便已写在命运的底稿上。

　　尤其是当那人偏偏出生于xx，又恰好被极度厌恶日本的皇帝威廉二世收为亲信时,日本的结局便已注定。

　　若汉斯知道山本此刻的心思，大概只会冷笑一句：

　　“别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你们从一开始就烂透了。”

　　就在山本沉入回忆的瞬间，一阵熟悉的嗡鸣钻进他的耳中。

　　“右舷三点方向发现敌机！是斯图卡！”

　　“七点方向也有！”

　　紧接着，了望手们几乎惨叫般的吼声撕裂甲板上的空气。

　　“来了。”

　　东亚舰队，抵达战场。

　　“舰长，准备战斗。”

　　“是！全员，一号战斗部署！”

　　“全员一号战斗部署！立刻前往指定位置！”

　　当当当当——

　　刺耳的警铃骤然响起。

　　为了压下昨日明知必死仍被迫出击的恐惧，大和号上的许多水兵灌下烈酒，如今踉跄着奔向自己的战位。

　　“那就是大和吗？”

　　“果然能被称为终极战舰。”

　　与此同时，卡尔斯上将率领的德国东亚舰队也抵达了战区。

　　“诸君，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今日，我们将掐断大和的咽喉，以那艘巨舰的火焰，点燃日本联合舰队的终焉。”

　　日本海军或许仍会存在，但失去大海的海军，不值一提。

　　今日之后，他们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玩弄可笑的神风特攻，等待终末降临。

　　“我方航空队接近大和！”

　　“无需怜悯。用炸弹、鱼雷、火箭清清楚楚告诉他们，那些自杀狂徒的疯狂，不过是徒劳无益的痴心妄想！”

　　“遵令！”

　　回声在巴伐利亚号的舰桥内轰然回荡。

　　与此同时，将被载入史册的——

　　日本海军最后的海战：菲律宾海海战，

　　正式爆发。

　　......

　　“攻击！”

　　“把那艘蠢笨的战舰给我轰成碎片！”

　　低沉的号笛声在海上拖曳而过。

　　首轮攻势，理所当然地由德意志海军航空兵率先展开。

　　曾在哈马黑拉海战中大放异彩的约翰内斯·施坦因霍夫等飞行员死死握住操纵杆，像一束束灼烈的钢光直扑巨舰大和而来，四面八方的炸弹、鱼雷、火箭如暴雨般倾泻。

　　“来了──！！”

　　“开火！全舰对空火网展开！！”

　　密集的炮声在甲板周围绽放。

　　来袭机群的总数多达四百架之巨，而以大和的对空能力，应对这般规模的围攻实在过于强迫。

　　防空炮数量不足，炮座布局混乱，运用方式更是停留在旧式时代。

　　这样的缺陷，自大和完工之初便被许多见识过现代海战雏形的军官暗中诟病，但庞大的国力投入与军部的固执，让这一切难以回头。

　　巨震一声又一声。

　　“山本长官，您也清楚，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住的！”

　　“加速前进，舰长。今日我们必死，但至少不会孤身赴死。”

　　“是！全速前进准备──！”

　　“全速前进！！”

　　然而山本并未打算在无所作为的情况下迎来死亡。他目睹炸弹与鱼雷在巨舰周身怒放，却仍坚信大和的装甲能支撑片刻，于是下令突击。

　　那是近乎狂热的特攻。

　　不考虑生还，只盯着眼前的敌人猛扑而上的死亡冲锋。历史上，特攻原多见于航空兵，如神风特攻队；而此刻，山本却让一艘六万多吨的超弩级战列舰亲自扮演这样的角色。

　　“荒唐......居然连战舰本体都要用来神风特攻？！”

　　在卡尔斯舰队司令眼中，这情景仿佛北马里亚纳战役的恶梦重现，那场战役中，日本的拼死式攻击方式让许多德军观察员至今记忆犹新。

　　而如今，这恶梦正再次扑面而来，令他既愤怒又厌恶。

　　“全舰主炮锁定！让那个蠢货山本知道什么叫现实！”

　　“全舰主炮锁定目标！”

　　机械的转动声在舰队中一齐响起。以旗舰巴伐利亚号为首的德意志战列舰们纷纷将主炮缓缓压向独自突进的大和。

　　“主炮发射！”

　　“主炮开火──！”

　　轰鸣如天地塌落，德舰的齐射化作火焰洪流奔向大和。

　　“发射──！”

　　大和亦毫不示弱，倾泻出象征帝国威信的四十六公分巨炮，那是当时世界上口径最大的舰炮，象征着“以火力压倒一切”的昭和军事神话。

　　然而巨炮的后坐力与冲击波也随之反噬自身。周围的防空兵与水兵被震得血肉横飞，倒地不起。但山本的眼中没有这些，他只看见前方的敌舰，仿佛那才是他生命最后的归宿。

　　另一轮巨响。

　　“敌弹偏离！未命中！”

　　“见鬼......长官，那玩意儿要是砸上我们，连骨头渣都不会剩吧？！”

　　“十八寸炮就是十八寸炮。但那种口径的炮塔转速必然迟缓。别与它正面碰撞，分散包抄，从侧翼撕开它！”

　　“遵命！”

　　德舰纷纷变向，如群狼绕猎物而行。

　　“大和开始减速了。”

　　“继续前进。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个。”

　　然而大和却无法像德军战舰那样灵活转向。德、美等国舰艇早已普及利用陀螺仪稳定炮口的先进系统，即便在急转或风浪颠簸中也能保持火力锁定。大和却不具备这样的设备，它的主炮一旦偏离，就要用笨重的机件重新校准。

　　它只能一味向前。

　　可它的速度，正随着燃油舱的破损、动力舱的进水而急速下降。

　　“第三炮塔毁坏！”

　　“多枚鱼雷命中！出现大量进水！”

　　“动力舱受损，航速不断下降！”

　　四方皆是噩耗。德军飞行队如仲夏的毒蚊般穷追不舍，而德舰的炮火则从远、中、近各个射界不断落下。

　　大和的水兵们意识到——要撑不住了。

　　“撑住！哪怕只有一发！哪怕只要一发击中德棍的战舰也好！撑到那一刻！！”

　　但山本不肯放弃。

　　即便甲板烈焰翻滚，水兵死伤遍地，动力系统支离破碎，他仍命令继续战斗。这一幕颇似历史上的莱特湾海战，当时的日本舰队也曾在绝望中向美军发出最后的咆哮。

　　“长官。”

　　“好，林德曼。最后一击，准备。”

　　可任何终末都不会迟到。

　　随着卡尔斯的命令，巴伐利亚号所有十六寸主炮齐齐锁定大和。

　　“开火──！”

　　巨炮怒吼，大海翻卷。

　　“九点方向来袭弹！会被直击！”

　　“规避！快规避！”

　　“无法规避！动力完全停止！”

　　“到此为止了吗......”

　　山本终于闭上了眼，接受了终局。

　　“大日本帝国万岁──！！”

　　随他最后的呐喊，大和被彻底撕裂，火光冲天。

　　“敌舰击沉！”

　　这是见证日本海军荣光亦见证其崩塌的老将之死。也是大和，这艘命运多舛、始终在特攻阴影下挣扎的巨舰的最终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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