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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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在城中心,是座有些年头的四间平房:一排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两侧各一间卧室,堂屋后面连着个小厨房,墙皮有些斑驳,门口晒着几捆干柴,透着股过日子的踏实劲儿 。鹿青和许丙其到的时候,杨父杨母刚吃完饭,正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歇气,杨父手里摇着蒲扇,杨母则低头择着一篮子青菜 。见有人进屋,杨父抬起头,打量着鹿青问:“同志,你找谁?”
“伯父,请问杨从先杨大哥在家吗?”鹿青知道杨父不认识自己,语气格外客气。
“从先,有人找你。”杨父朝着厨房方向喊了一声。
“谁啊?我在洗碗,马上就好!”厨房里传来杨从先的声音,伴随着“哗哗”的水声。
过了一会儿,杨从先洗完碗,擦干手从厨房出来,一见到鹿青,明白了是咋回事——准是刘正茂让他送酒来了。他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快步迎了上来:“鹿兄弟,辛苦你跑一趟。”
“客气啥,东西在外面车上呢。”鹿青也笑着回了一句。
杨从先跟着鹿青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自行车尾座上绑着的那箱酒,伸手就要去解带子。
鹿青却拦住了他,问:“杨哥,你会骑自行车不?”
杨从先挺了挺胸脯,带着股侦察兵的自豪说:“那可不,我不光会骑车,还会开车呢!”
“刘正茂说他这段时间不回城,家里地方小,想把这辆自行车寄放在你家。”鹿青这话是早就想好的——明着送辆新自行车,杨从先肯定不肯收,只能用这迂回的法子。
“我家地方倒是有,就是怕放久了不骑,上锈了可别怪我。”杨从先笑着应下(他也没多想,只当是帮朋友个小忙 。
“可不是嘛,太久不用真容易上锈。”鹿青顺着他的话头说,“那你就帮他时不时骑骑,总比放着上锈强。”
“行,我推进去。”杨从先说。鹿青顺势把车钥匙递到他手里,钥匙串上还挂着个小小的铁环,是鹿青特意加上的 。
“对了杨哥,刘正茂还让我给你带了十斤面条和五十片香干。”鹿青指了指许丙其手里拎着的布包。
他也太客气了,这些可都是要票才能买到的稀罕物。”杨从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许丙其见状,赶紧拎着东西跟着杨从先进了屋。
杨父家教严,刚才就瞥见儿子推着辆新自行车进来,这会儿见还搬进来不少东西,当下就沉下脸,厉声问:“从先,这是怎么回事?”
“爸,是一个下乡的知青朋友,家里小没地方放,把车寄咱这儿了。”杨从先连忙解释,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 。
“那这些东西呢?”杨父又盯着那包面条和香干问。
“是郭明雄让带来的,他现在是樟木大队的大队长了,这些都是他们大队自己生产的。”杨从先撒了个小谎,知道父亲认识郭明雄——两人都是因伤退伍的老兵,彼此还算敬重 。
果然,杨父听到郭明雄的名字,眉头舒展了些,没再追问。鹿青见杨父气场威严,也不敢多待,找了个“还有事要办”的借口,就拉着许丙其匆匆离开了。
剩下一辆自行车,许丙其骑着,鹿青坐在后座,两人往铁路汽修厂赶去。
老远就看到马腾在厂门口等着,手里夹着支烟,见他们来了,连忙掐灭烟头迎上来 :“可算来了,车在那边,你们去看看吧。”
他领着两人走到一个棚子下,掀开盖在上面的油布。夜色中,汽修厂昏暗的灯泡照着,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赫然出现在眼前(车身锃亮,在灯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连轮胎纹路里都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 。
那辆黑色轿车油光锃亮,车身足有六米长,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级感,线条流畅而沉稳,光是往那儿一站,就自带一种压场的气势。许丙其哪见过这阵仗,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惊喜,“蹭”地一下就冲到轿车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车身,像是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那光滑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眼神里满是痴迷 。
马腾转头对鹿青说:“你检查检查,看看有哪儿不满意的。”
“我哪懂车啊,看了也白看。”鹿青摆了摆手,语气实在,“你是老师傅,说修好了那指定没问题。后面要是有啥情况,我让刘正茂再找你。”在他眼里,车能开动就算是修好了,至于那些门道,他是一窍不通。
“那你们开出去试试?先跟你们说清楚,这车是三个前进档加一个倒档。特别注意,挂一档的时候,停车只要踩刹车就行,不用踩离合,再起步加油就能走。”马腾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档位,“这吉姆车带点自动挡的意思,比货车好开,但油耗也高,百公里得十五升油呢。”
一听能试车,许丙其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亮得像两盏灯,连忙抢着说:“我来试!我来试!”
“小子,开车可得当心点!”马腾看着他那猴急样,忍不住叮嘱道,“这车金贵着呢,随便蹭掉点漆,补一下就得百八十块,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关键是,还不一定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原色漆。”
鹿青自己开车技术一般,想着许丙其是刘正茂的亲戚,真要是不小心蹭了漆,那也是他们自家人的事,便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三人上了车,马腾坐在副驾驶座上,指挥着许丙其慢慢把车开出修理厂。刚一拐上大路,许丙其就按捺不住了,手忙脚乱地加档,车速“嗖”地一下就往上飙,仪表盘上的指针很快就指向了一百公里每小时。
这可是城市公路,虽说晚上没什么行人,但路边巷子里保不齐就突然跑出个人来,以这速度,许丙其根本没反应时间。马腾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脸色煞白,扯着嗓子大喊:“减速!快减速!”
鹿青平时开货车,在市区里大多时候也就跑四十公里左右,这会儿突然被拽到时速一百公里的车上,刺激是真刺激,可他心里清楚,真要出事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也跟着马腾急喊:“停车!快停车!”
许丙其被两人一吼,手忙脚乱地一脚踩下刹车。只听“哐当”一声,马腾的脸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前挡风玻璃上,坐在后排的鹿青也因为惯性,身体猛地往前冲,狠狠撞在了前面的座椅背上。
车厢里顿时一片手忙脚乱,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马腾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瞪着许丙其怒斥道:“你平时开货车也这么开?踩刹车没轻没重的?想把人撞死啊!”
“你开这么快干什么?真出了事,你负得起责任吗?”鹿青也火了,揉着被撞疼的后脑勺,语气严厉地问道。
许丙其知道自己刚才太莽撞,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却还是嘴硬地推卸责任:“不是你们喊我停车的吗?我哪知道这刹车这么灵,就轻轻踩了一下,谁想到是急刹啊。”
马腾撞在玻璃上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没好气地骂道:“这是试车,又不是让你去救火,跑那么快逞什么能?就用一、二挡慢慢开,先熟悉熟悉车况,等摸透了再挂三挡。你们自己试吧,我下去了。”说罢,他“砰”地一声推开车门就下了车——是真怕了,想多活几年,可不想再陪着这俩愣头青玩命。
鹿青也想下车,可刘正茂特意交代了要把车收好,他又是个做事负责的性子,只能硬着头皮留在车上,陪着许丙其继续“疯”。
有了这次教训,许丙其不敢再造次,先挂着慢档慢慢开,等开到没人的路段,才敢稍微提速试试。前后折腾了半小时,他才把车开回修理厂。
这高档轿车确实比没助力的货车好开太多,方向盘轻,档位也顺,许丙其摸了摸方向盘,简直有些爱不释手,眼里满是不舍,恨不得把这车据为己有 。
鹿青下车,马腾迎了上来,揉着还在疼的额头问:“没什么问题吧?”
“反正没听到什么异响,跑得也快,应该……没问题吧?”鹿青实在不会验车,只能含糊地应付着。
马腾让许丙其打开引擎开关,自己则忍着引擎的热气,伸手掀起引擎盖,一股热浪“呼”地一下扑面而来。他指着里面的部件给鹿青介绍:“这是加水的地方,这是加机油的,你都记好了。你再看看这机舱,我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点灰都没有。”
盖好引擎盖,他又让许丙其打开后备箱。后备箱空间着实不小,马腾接着说:“备胎、随车工具、油布、牵引绳,该有的都在这儿了。你再围着车转一圈,看看油漆有没有磕碰的地方。”
鹿青依言围着车转了一圈,又弯腰看了看四个轮胎的气压,最后说:“都没事。”
“你验收了,那就开走吧。”马腾说道。
“修理费我带来了,麻烦你写张收条,我好回去交差。”鹿青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掏钱。
马腾一听要写收条,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迟疑,眼神闪烁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 。帮刘正茂修车本就是私活,真要是写了收条,那不就等于留下了证据?厂里虽说不少人知道这事,到时候也少不了要分点钱,但这责任,可就全落在写收条的人身上了。他连忙说:“以前小刘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车,从没写过收条。要不,你等几天,让小刘自己来送修理费?”
“他那边不要收条吗?”鹿青有些愣,随即老实说道,“我这钱可是写了收条才从赵明慧那儿领到的。我现在把钱给你,你就给刘正茂证明一下钱已经付了就行。”
“你们俩不都在这儿吗?这小伙子就能作证。”马腾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马腾不是那种人,绝对不会再找刘正茂要第二次钱。”
鹿青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五扎“大团结”递给马腾,说:“你数数。”
“不用数,我信你。”马腾接过钱揣好,又叮嘱道,“你们回去后,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停车,这车油漆是真不禁蹭,补起来太麻烦。还有,这轿车太扎眼,最好别在市区里开,万一有人问起来,不好解释。”
这吉姆车刚进中国的时候,只有大军区副职以上的领导才有资格配备。后来苏联专家来国内支援,又带来了几十辆,十九厂的这辆吉姆,就是这么来的。两国关系闹僵后,专家撤走了,车却留了下来。十九厂的领导用了一段时间,车出了故障,又找不到配件,就这么在露天里闲置了十来年。如今落到刘正茂手里,经马腾这修车高手一打理,才算重新焕发了新生。
近十年来,吉姆车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在这个年代,别说吉姆车了,就是一般的轿车,也得是副市长级别才能坐。这吉姆车要是大摇大摆地开在街上,警察指定会特殊“关照”,真要是因此惹出麻烦,马腾估摸着刘正茂也不好收场。所以,他才特意反复叮嘱。
“谢了啊,我们开回去有安全的地方放,没事肯定不会开它乱跑。”鹿青坐上副驾驶,笑着冲马腾摆了摆手。
“往哪儿开?”许丙其发动了车子,扭头问鹿青。
“先开到八号仓门口停一晚,明天再开到阴家村你姑父买的那院子里去。”鹿青说道。
汽车稳稳停在八号仓门口,两人锁好车门,便各自回家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辆车,竟让南站的保卫人员在外面冻了一整夜。
南站仓库区域每晚都有保卫人员按时巡逻。当天上半夜,一组值班人员巡逻到八号仓时,突然发现门口多了一辆轿车,顿时吓了一跳,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可是南站仓库,平时最多也就停几辆货车,哪见过这么高级的轿车?。
他们私下嘀咕,莫不是哪位大领导吃完饭没事干,跑到南站来暗访了?商议了半天,觉得这事非同小可,赶紧报告给了当晚的值班领导。
当晚的值班干部恰好是袁俊的父亲袁浔江。他接到值班人员的报告,听说有大领导来暗访南站,顿时精神一振,先是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办公室的卫生,见没什么问题,才让人把住在南站的所有领导都叫到办公室来。
铁道部门以前就发生过领导暗访的事,无非是想看看基层单位的备勤情况。没过多久,能赶来的干部就都聚到了办公室。
“袁调度,领导在哪儿呢?”有人急着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和好奇 。
“我也不知道人在哪儿,但那辆轿车就停在八号仓门口。”袁浔江解释道,眉头微微皱着,心里也犯嘀咕 。
另一个干部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袁调度,要不您在办公室坐镇,我们出去找找?万一大领导看到什么不好的情况,咱们也好提前做准备不是?”
袁浔江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想出去侦察一下,看看大领导到底在什么位置。他点了点头:“行,你们去巡逻吧,有什么消息赶紧通知我。”
过了半个小时,出去找的人都回来了,一个个累得够呛,却连根领导的毛都没见到。
“真是奇了怪了,车明明停在那儿,怎么就没看到人呢?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气说道。
袁浔江沉思了片刻,说:“不管他们想干什么,咱们的工作没出岔子就行。这样,派两个人去守着那辆车,等车主露面了再说。”
翌日早上八点,晨光刚漫过仓库的屋顶,赵明慧和刘德秀就像往常一样,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耿丽萍来上班了。刚走到八号仓门口,三人都愣住了——一辆锃亮的黑色高级轿车赫然挡在仓库大门前,车身几乎占满了入口的宽度,害得库房大门根本打不开。
赵明慧皱着眉,围着轿车转了一圈,那流畅的线条和显眼的军牌让她心里咯噔一下,但更多的是被挡路的恼火 ,刚要发作,从仓库后面“噔噔噔”跑过来两位穿着军大衣的保卫人员。他们脸上还带着熬夜的倦容,鼻尖冻得通红,见了赵明慧便解释道:“小赵,门打不开吧?这是领导的车,你先别急,估计等会儿就有人来开走了。”
为了看护这辆车,南站昨晚特意派了四位保安轮班守在这里。三月末的江南,夜里寒气还重得很,风一吹跟刀子似的,保安们裹着军大衣在露天里站着,冻得实在扛不住了,就只能靠来回踱步、原地小跑取暖,脚底板都快冻僵了,喉咙也干得发紧 。他们刚跑到仓库拐角暖和了没两分钟,就瞥见赵明慧几人来了。
听了值班人员的话,赵明慧知道此刻发脾气也没用,只能先想办法进门。她和刘德秀合力,借着轿车和墙壁之间那点有限的空隙,硬是把仓库大门推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在值班人员的搭手下,刘德秀小心翼翼地背起耿丽萍,侧着身子挤了进去,赵明慧紧随其后,总算进了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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