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6章 归墟迷途(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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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墟之海的雾总带着咸涩的冷意,将泥空空的船帆染得发潮。他蹲在船头,指尖摩挲着掌心那道淡金色纹路——自天都城一战关闭鲛珠后,这纹路就没再熄灭过,今夜尤其灼手,像是在呼应海底某个躁动的存在。船尾的赫力正用布擦拭镇虎司的腰牌,铜牌上的虎纹被海雾浸得发暗,“这鬼地方的水流邪门得很,罗盘转得比你偷东西时的手还快。”

  “少废话。”泥空空抛给赫力个水囊,目光扫过远处雾中若隐若现的黑影,“老猿人说归墟深处有‘定海珠’,能稳得住任何洋流,拿到它,下次偷宛州官窑的青瓷就不怕翻船了。”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颠簸,仿佛被巨手攥住狠狠摇晃,赫力踉跄着抓住船舷,看见船底涌出无数淡蓝的光点,像被惊扰的萤火虫般四散。

  “是鲛人泪凝结的磷光。”黑羽的声音从船舱传来,她刚检查完羽族古籍,瞳孔中淡紫的光晕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自灵翼山觉醒羽翅后,她对鲛族的气息格外敏感,此刻正盯着雾中黑影,指尖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短刃——那是用羽族残翼骨打磨的,能斩断普通铁器斩不断的鲛绡。

  黑影渐渐靠近,竟是艘残破的鲛舟,船身覆着半透明的鲛绡,被海水泡得发白,舟上躺着个蜷缩的身影,银色鱼尾上布满狰狞的伤口,鳞片剥落处渗着淡蓝的血。黑羽纵身跃出船舷,羽翅在雾中展开道淡紫弧光,将那鲛人轻轻托上船。

  “是汐族的鲛人。”黑羽指尖拂过对方眉心的月牙印记,“古籍记载,汐族是鲛族中最擅长控水的分支,世代守护归墟海眼。”她话音刚落,那鲛人突然睁开眼,碧绿色的瞳孔里满是惊恐,抓住泥空空的手腕,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海眼……开了……‘浊珠’要出来了……”

  泥空空掌心的金纹骤然发烫,疼得他抽回手,只见鲛人伤口处的蓝光突然变暗,化作缕缕黑烟消散。赫力突然指向船外,雾中浮现出成片的黑影,竟是无数被浊气污染的鱼群,眼珠泛着死灰,疯狂地撞向船身,“是飞獏的浊气!但怎么会出现在海里?”

  天都城一战的记忆瞬间涌来——雪烈用鲛珠打开天空之眼时,那些吞噬生灵的飞獏正是裹着这样的黑烟。黑羽展开羽翅冲上半空,看清了雾后的景象:归墟海面上裂开道巨大的缺口,海水像被无形的嘴吞噬,缺口中央悬浮着颗泛着墨绿光芒的珠子,正是鲛人所说的浊珠,无数黑烟从珠中涌出,所过之处,海水瞬间变得浑浊,鱼虾翻着白肚浮上水面。

  “那不是定海珠。”泥空空摸出老猿人给的兽皮地图,图上用红砂画的归墟海眼旁,标注着“鲛珠之源,清浊分界”八个字,“老东西骗我!这根本是鲛珠的邪祟变种。”他掌心金纹突然亮起,与海中浊珠的绿光遥相呼应,船身下方的海水开始旋转,形成道巨大的漩涡,将船往海眼方向拖去。

  鲛人挣扎着爬起来,咬破舌尖吐出颗淡蓝的珠子,珠子在半空炸开,化作道水幕挡住漩涡的吸力。“那是汐族的‘护海珠’。”黑羽认出这是鲛族的本命珠,“他在燃烧自己的生机!”果然,鲛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银色鱼尾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浊珠是上古鲛珠被飞獏浊气污染所化,当年人皇封印鲛珠时,有颗残珠坠入归墟,吸收了千年浊气才成了现在这样……只有真正的‘鲛珠守护者’能毁掉它。”

  “守护者?”赫力摸出腰间的腰牌,“镇虎司卷宗里说,当年封印鲛珠的勇士,右手有金色纹路,能与鲛珠共鸣。”他看向泥空空的掌心,金纹正亮得刺眼,“不会就是你吧?”

  泥空空刚要反驳,海眼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浊珠射出道绿光,击中鲛人抛出的水幕,水幕瞬间碎裂,鲛人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船板上,吐出口蓝血。漩涡的吸力陡然增强,赫力死死抓住船舷,眼看船就要被拖进海眼,黑羽突然纵身跃向浊珠,羽翅扇动间洒下无数淡紫光点,“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们想办法毁掉它!”

  “疯了吗!”泥空空大喊着扑出去,却被赫力拉住。只见黑羽的羽翅在绿光中剧烈震颤,鳞片开始剥落,她却毫不在意,将短刃刺入浊珠表面的裂缝,“当年雪烈能操控鲛珠,我是羽族后裔,也能暂时牵制它!”浊珠发出刺耳的尖鸣,绿光暴涨,将黑羽死死缠住,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羽翅的光芒也渐渐暗淡。

  泥空空掌心金纹突然灼热难忍,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身披铠甲的勇士手持鲛珠,站在归墟海眼旁,身后是跪拜的鲛人和羽人;天空之眼大开,飞獏遮天蔽日;勇士将鲛珠按入海眼,自己也随之沉入海底。这些记忆陌生又熟悉,像是刻在血脉里的烙印。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挣脱赫力的手,纵身跃入海中,掌心金纹与浊珠的绿光碰撞,激起漫天水花。

  “是血脉共鸣!”鲛人虚弱地喊道,“他是当年守护者的后人,金纹是鲛珠留下的印记!”

  泥空空在水中如履平地,掌心金纹的光芒越来越盛,竟将浊珠射出的绿光全部挡住。他靠近被缠住的黑羽,指尖金纹触碰到绿光,绿光瞬间消散,黑羽失去支撑,朝着海底坠去,泥空空赶紧抱住她,羽翅在他怀中轻轻颤动,带着淡淡的暖意。“逞什么强。”他低声骂道,却将她护得更紧。

  浊珠见绿光被破,突然膨胀数倍,表面裂开无数缝隙,涌出更多黑烟,化作无数小型飞獏,朝着两人扑来。这些海生飞獏长着鱼鳍般的翅膀,尖牙上滴着毒液,咬在船板上瞬间留下黑洞。赫力举起镇虎司的连弩,箭雨射向飞獏,却被黑烟轻易挡住,“这些东西不怕普通兵器!”

  鲛人挣扎着爬到船边,吐出最后颗护海珠,珠子在空中化作无数水箭,射向飞獏,水箭触碰到黑烟,发出“滋滋”的声响,飞獏瞬间化作脓水。“但护海珠快用完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银色鱼尾开始变得透明,“毁掉浊珠的方法,藏在汐族的‘鲛绡秘卷’里,秘卷在归墟的鲛人族圣地……”话音未落,他便化作无数蓝点,消散在海雾中。

  泥空空抱着黑羽回到船上,黑羽已经昏迷过去,羽翅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将掌心金纹贴在她的伤口上,淡金光流入手臂,伤口竟开始缓慢愈合。赫力递来块干粮:“鲛人说的圣地在哪?这雾浓得连方向都分不清。”

  “跟着金纹走。”泥空空指着掌心,金纹正朝着雾更浓的方向跳动,“它在引我们过去。”

  船行约莫半个时辰,雾中突然出现片发光的珊瑚林,珊瑚枝上挂满半透明的鲛绡,在海风中轻轻飘荡,绡上用银线绣着古老的图案,正是鲛人所说的鲛绡秘卷。最粗的珊瑚树下,立着尊鲛人雕像,手中捧着个空贝壳,像是在等待什么。

  泥空空刚要靠近,珊瑚林突然亮起无数蓝光,射出无数水箭,赫力赶紧举起盾牌挡住,“有机关!”黑羽此时悠悠转醒,看着鲛绡上的图案,瞳孔微微收缩:“这是羽族的星流花图腾,当年人羽鲛三族曾联手守护归墟,这些机关需要三族的信物才能打开。”

  她摘下颈间的星流花玉佩——那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羽族皇室的象征,轻轻放在雕像手中的贝壳里。贝壳瞬间亮起蓝光,珊瑚林的水箭停止发射,鲛绡秘卷缓缓展开,露出里面的文字:“浊珠生于鲛珠之残,长于飞獏之浊,需以守护者金纹为引,融羽族星流花之力、鲛族护海珠之精,方能净化。然净化之时,海眼将短暂洞开,需以三族之力稳住归墟洋流,否则九州之水将倒灌而入。”

  “护海珠已经没有了。”赫力皱起眉头,“刚才那鲛人是最后个汐族族人了吧?”

  “不。”泥空空突然指向船外,雾中浮现出无数淡蓝光点,越来越多,渐渐汇聚成鲛人的形状,“这些是历代汐族鲛人的残魂,他们的护海珠之力还在。”他掌心金纹亮起,朝着光点伸出手,光点纷纷涌向他的掌心,融入金纹之中,金纹的光芒变得更加柔和,却也更加坚定。

  黑羽握紧星流花玉佩,羽翅在身后展开,淡紫光芒与金纹的蓝光交织,射向鲛绡秘卷。秘卷突然化作道光带,缠绕在泥空空和黑羽身上,珊瑚林的珊瑚枝开始发光,射出无数光柱,将归墟海眼团团围住。“赫力,你带船退到安全区域,用镇虎司的信号弹通知附近的渔民撤离!”黑羽喊道,羽翅扇动间,她和泥空空已经朝着海眼中央的浊珠飞去。

  赫力咬咬牙,转身操控渔船后退,同时点燃信号弹,红色的火光在雾中格外醒目。他看着那两道身影渐渐靠近浊珠,突然想起天都城一战时,泥空空也是这样,明明是个偷鸡摸狗的飞贼,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

  泥空空和黑羽停在浊珠面前,金纹与星流花玉佩的光芒同时暴涨,融入浊珠表面的裂缝。浊珠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尖鸣,黑烟疯狂涌出,却被珊瑚林射出的光柱挡住,无法扩散。“集中精神!”黑羽喊道,将星流花玉佩按在浊珠上,淡紫光芒顺着裂缝渗入,浊珠的绿光开始暗淡。

  泥空空也将掌心金纹贴在浊珠上,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些破碎的记忆,这次更加清晰:守护者将鲛珠按入海眼时,曾对身边的鲛人和羽人说,归墟是九州水脉的源头,守住这里,才能守住三界。他突然明白,所谓的守护者,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三族共同的信念。

  “以鲛珠守护者之名,引汐族残魂之力!”泥空空大喊着,掌心金纹射出无数蓝光,那些汇聚在掌心的鲛魂光点纷纷融入浊珠,浊珠的绿光瞬间被蓝光覆盖,表面的裂缝越来越多。黑羽也加大了星流花之力的输出,羽翅的光芒越来越亮,甚至盖过了雾中的冷光。

  就在浊珠即将碎裂的瞬间,归墟海眼突然剧烈震动,海水开始倒灌,珊瑚林的光柱也开始闪烁。“不好!洋流要乱了!”黑羽喊道,羽翅的光芒开始不稳定,“我们稳住不了海眼!”

  泥空空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赫力操控着渔船冲了过来,船舷边站满了渔民,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火把,“这些是附近渔港的渔民,他们看到信号弹就赶来了!”渔民们将手中的渔网抛向海眼,渔网在空中展开,竟化作道巨大的屏障,暂时挡住了倒灌的海水。

  更远处,雾中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无数羽人从雾中飞出,为首的是羽族长老,他手持羽族圣物星流花杖,“黑羽殿下,羽族子民前来相助!”星流花杖射出无数光点,融入珊瑚林的光柱,光柱瞬间变得稳定。

  鲛魂光点也开始躁动,纷纷飞向海眼,化作道蓝色水幕,与渔网、光柱交织,形成三道屏障,将倒灌的海水死死挡住。泥空空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笑了——当年守护者独自一人沉入海底,而现在,他身边有伙伴,有三族的子民,有无数愿意守护归墟的人。

  “该结束了。”他对黑羽说,掌心金纹与星流花玉佩的光芒同时爆发,彻底融入浊珠。浊珠发出最后一声尖鸣,碎裂成无数光点,黑烟被光柱和水幕彻底净化,消散在空气中。归墟海眼的震动渐渐停止,倒灌的海水也开始退去,珊瑚林的光柱缓缓收回,露出清澈的海水,阳光透过雾层洒下,照在海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泥空空和黑羽落在渔船上,都累得瘫倒在地。赫力递来水囊,笑得合不拢嘴:“镇虎司这次立大功了,父皇肯定会封我为太子!”黑羽看着泥空空掌心渐渐暗淡的金纹,轻声问:“以后还偷东西吗?”

  泥空空翻身坐起,摸了摸鼻子,眼神却很认真:“偷啊,不过以后只偷那些危害九州的邪祟玩意儿。”他看向归墟海眼的方向,海水清澈见底,隐约能看到海底闪烁的蓝光,那是鲛魂回归的景象。

  就在这时,泥空空掌心的金纹突然又亮了起来,这次不是灼热,而是带着温润的暖意,海眼深处传来微弱的呼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等待被发现。黑羽也察觉到了,羽翅轻轻颤动:“海眼下面,好像有东西。”

  赫力凑过来,盯着海眼:“不会是又有什么邪祟吧?”

  泥空空站起身,眺望着归墟深处,掌心金纹的光芒指向雾更浓的地方,那里隐约能看到座水下宫殿的轮廓,被无数鲛绡包裹着,泛着淡淡的蓝光。“不管是什么,都得去看看。”他笑着说,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毕竟,归墟的秘密可不止这一个。”

  黑羽展开羽翅,淡紫光芒在雾中格外醒目;赫力握紧了镇虎司的腰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渔民们也纷纷举起渔叉,跟着渔船朝着水下宫殿的方向驶去。归墟的雾渐渐散开,露出更广阔的海面,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带着温暖的气息,仿佛在为这场新的冒险送行。

  渔船驶过清澈的海水,留下长长的航迹,水下宫殿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鲛绡上的图案在阳光下渐渐显现,竟是三族联手封印某物的场景,而那被封印的东西,隐隐泛着与当年鲛珠相似的光芒。泥空空掌心的金纹跳动得越来越快,他知道,这场关于归墟的迷途,才刚刚开始。

  渔船破开渐散的雾层,水下宫殿的轮廓愈发清晰。那不是寻常的珊瑚堆砌,而是由整块墨色玄铁铸就,表面覆着层半透明的鲛绡,绡下流转着淡蓝微光,像是凝固的海浪。最外层的玄铁墙上刻满细密纹路,凑近了看,竟是无数鲛文与羽族星图交织,偶尔有游鱼掠过,纹路便会泛起细碎的金光,与泥空空掌心的金纹遥相呼应。

  “这墙不对劲。”赫力用镇虎司的短刀敲了敲玄铁,刀刃反弹时竟带起一阵轻响,玄铁墙上的纹路突然亮起,射出无数道蓝光,在海面织成一张光网。黑羽立刻展开羽翅护住众人,指尖划过光网边缘,羽翅上的星流花纹路与光网产生共鸣:“是三族结界,需要人族、羽族、鲛族的信物同时激活才能打开。”

  泥空空摸出掌心的金纹,指尖刚贴上玄铁墙,金纹便化作一道光带融入纹路;黑羽摘下颈间的星流花玉佩,玉佩嵌入墙面上的凹槽,淡紫光芒顺着星图纹路蔓延;赫力正发愁人族信物,渔民中突然有人喊:“用这个!”一位老渔民递来块磨得光滑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人皇护海”四字,“这是祖上传的,说当年人皇封归墟时留下的物件。”

  青铜令牌刚触碰到墙面,三道光芒瞬间交织,玄铁墙上裂开一道丈宽的缺口,里面并非黑暗,而是泛着温润的蓝光,隐约能听见水流与编钟的共鸣声。“小心点,里头指不定有机关。”泥空空握紧腰间的开锁工具,率先跃入缺口,脚刚落地便察觉异样——地面竟是由无数细小的鲛珠铺成,踩上去软绵却不陷足,蓝光从珠缝中渗出,照亮了前方的甬道。

  甬道两侧的石壁上满是壁画,第一幅便画着九州初开的景象:滁潦海之滨的精灵树散发着光,胞子落入海中化作鲛人,飞上天空化作羽人,落在陆地化作人类 。往后的壁画渐渐生出戾气:羽皇手持鲛珠站在天空城上,下方是燃烧的鲛族部落,无数飞獏从天空之眼涌出,啃噬着逃亡的生灵。最末一幅画着身披铠甲的勇士,掌心有与泥空空相同的金纹,正将一颗半清半浊的珠子按入海眼,身边是跪拜的鲛人与羽人。

  “那珠子不是浊珠。”黑羽指尖拂过壁画,“古籍说鲛珠本是清浊共生,当年人皇封印的是‘元浊珠’——是鲛珠中最原始的浊气本源,浊珠只是它的残片。”话音刚落,甬道尽头的编钟声突然变得急促,地面的鲛珠开始震动,无数淡黑的影子从石壁中钻出,竟是些身披残破鲛甲的傀儡,眼珠泛着绿光,手持青铜三叉戟。

  “是古鲛傀儡!”赫力立刻举起连弩,箭雨射向傀儡,却被对方的鲛甲弹开。傀儡们嘶吼着扑来,三叉戟带着海水的寒意劈向众人,泥空空翻身躲过,掌心金纹突然亮起,一把抓住刺来的三叉戟,金光照处,傀儡的手臂瞬间化作飞灰。“金纹能克它们!”他大喊着冲向最前面的傀儡,金纹化作利刃,劈开了傀儡的胸膛——里面没有血肉,只有一团跳动的黑烟,正是飞獏浊气。

  黑羽展开羽翅冲上半空,羽翅扇动间洒下星流花的光粉,光粉落在黑烟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瞬间收缩;赫力趁机抛出镇虎司的火弹,火弹炸开的瞬间,傀儡们的动作迟滞了片刻,渔民们也举起渔叉,用沾了护海珠残光的叉尖刺向傀儡的关节。可傀儡越来越多,石壁上的影子源源不断地涌出,黑烟汇聚成雾,渐渐遮住了甬道的蓝光。

  “壁画上有字!”一位渔民突然喊道。泥空空抽空望去,壁画角落的鲛文正在发光,黑羽立刻翻译:“‘元浊珠封于正殿,傀儡守其门,需以三族灵血引共鸣’。”她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淡紫血液滴在地面的鲛珠上,鲛珠瞬间爆发出强光;泥空空也刺破掌心,金纹的光芒与血珠融合,射向石壁;赫力咬咬牙,将鲜血抹在青铜令牌上,令牌飞起,悬在甬道中央。

  三道血光交织成光柱,射向傀儡群,黑烟在光柱中剧烈翻滚,傀儡们纷纷倒地,化作滩滩黑水。甬道尽头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座宏伟的正殿,殿顶镶嵌着无数夜明珠,照亮了中央的玉台——玉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半白半黑,正是壁画中的元浊珠,珠子周围缠绕着九条玄铁链,链上刻满三族符文,此刻正泛着微弱的金光,显然封印已松动。

  “元浊珠的清浊二气快失衡了。”黑羽盯着珠子,“白色的清气越来越淡,黑色浊气快要把它完全包裹了。”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羽翅扇动的声音,羽族长老带着几名羽人闯入,手中的星流花杖指向元浊珠:“此珠乃羽族复兴的关键!当年羽皇没能掌控它,如今该由我们完成大业!”

  泥空空立刻挡在玉台前:“老东西疯了?没看见这珠子在冒浊气?当年飞獏就是这么来的!”长老冷笑一声,星流花杖射出紫光,击中地面的鲛珠,无数光链从地面升起,缠住了赫力和渔民们:“人族和贱民懂什么?只要掌控元浊珠,羽族就能重新建起天空城,再也不用看人族脸色!”

  黑羽怒喝着冲上去,羽翅与星流花杖碰撞,淡紫光芒四散:“长老你忘了羽族的誓言?三族联手封珠是为了守护九州,不是为了争夺力量!”长老却不答话,操控光链缠住黑羽的羽翅,将她拽向半空:“你个混血丫头懂什么正统?星流花的力量本该用来夺取元浊珠,不是浪费在守护上!”

  泥空空趁机冲向玉台,掌心金纹贴向元浊珠,却被玄铁链弹开。他看着链上的符文,突然想起壁画中勇士的动作,立刻喊道:“黑羽,用星流花光引清气!赫力,砸令牌引地气!”黑羽忍着疼痛,催动羽翅上的星流花纹,淡紫光芒注入元浊珠的白气中;赫力奋力挣脱光链,将青铜令牌砸向玄铁链,令牌炸开的金光顺着铁链蔓延;泥空空则将金纹的力量全部灌入元浊珠,大喊着:“以鲛珠守护者之名,清浊归位!”

  三道力量同时作用在元浊珠上,白色清气瞬间暴涨,压制住黑色浊气,玄铁链的符文重新亮起,发出清脆的编钟声。长老见状目眦欲裂,星流花杖全力催动,竟将自己的灵力注入浊气中:“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浊气突然反扑,缠住了长老的身体,他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被浊气吞噬,化作一道黑影扑向元浊珠。

  “不好!他成了浊气的容器!”黑羽挣脱光链,羽翅扇动着射出无数光刃,斩断黑影的手臂。泥空空抓起地上的青铜三叉戟,金纹裹住戟尖,刺向黑影的核心;赫力则抛出火弹,火弹在黑影周围炸开,形成一道火墙。黑影嘶吼着扑向泥空空,却被元浊珠的清气弹开,撞在石壁上,化作黑烟消散。

  殿内的浊气渐渐被玄铁链吸收,元浊珠重新恢复清浊平衡,悬在玉台上微微转动。黑羽扶着受伤的羽人,脸色苍白:“封印只是暂时稳住了,玄铁链的符文已经磨损,用不了多久还会松动。”她指向玉台旁的石柜,“那里有鲛族的古籍,或许有加固封印的方法。”

  泥空空打开石柜,里面放着一卷泛黄的鲛绡秘卷,上面用银线绣着文字,黑羽翻译道:“加固元浊珠需要三族本源信物——人族的人皇印碎片,藏在中州天都城的地宫;羽族的星流花芯,在宁州灵翼山的禁地;鲛族的深海灵核,在归墟的月鳞城遗址。只有这三样信物融入玄铁链,才能永久封印元浊珠。”

  “月鳞城?”赫力皱眉,“镇虎司卷宗里说,那是鲛族最古老的都城,几千年前沉入归墟深处,周围全是漩涡,根本进不去。”泥空空却笑了,掌心金纹指向殿外:“金纹能感应到鲛族的气息,它在给我们指路。”他看向黑羽和赫力,“看来得兵分两路,你们去灵翼山和天都城,我去月鳞城。”

  黑羽立刻摇头:“灵翼山禁地有羽族叛徒看守,我一个人不行。赫力跟我去灵翼山,天都城交给羽族的人,你去月鳞城太危险。”赫力也附和:“对啊,你那点偷鸡摸狗的本事,遇到鲛族遗迹的机关怎么办?”泥空空翻了个白眼,掏出老猿人给的兽皮地图:“别忘我是盗圣,破解机关是本行。再说,我这金纹可是鲛族给的‘通行证’。”

  争执间,殿外突然传来渔民的惊呼,众人冲出正殿,只见归墟海面上泛起无数淡蓝光点,渐渐汇聚成汐族鲛人的虚影,为首的正是之前牺牲的那名鲛人:“月鳞城的守护结界还在,只有守护者的金纹能打开。但城内生了‘浊藻’,会吞噬生灵的灵力,你们要小心。”虚影化作一道光带,缠在泥空空的手腕上,“这是汐族的护魂符,能挡浊藻的侵蚀。”

  羽族的人也传来消息,天都城地宫由镇虎司重兵看守,需要赫力的腰牌才能进入;灵翼山的叛徒正是当年追随雪烈的残余势力,他们也在找星流花芯,想复活飞獏。事不宜迟,众人立刻分头行动:黑羽带着几名羽人赶往灵翼山,赫力领着镇虎司的人手返回天都城,泥空空则带着两名熟悉归墟洋流的老渔民,驾着一艘小渔船驶向月鳞城的方向。

  临行前,黑羽将星流花玉佩交给泥空空:“这玉佩能感应到我的位置,遇到危险就捏碎它。”赫力也抛来一把镇虎司的连弩:“别死在里面,不然没人跟我抢太子之位。”泥空空笑着挥手,掌心金纹亮起,指引着渔船穿过层层漩涡。

  渔船驶入一片漆黑的海域,这里的海水像墨汁一样浓稠,连星光都透不进来。老渔民突然指着前方:“看!是月鳞城的结界!”远处泛起一道淡蓝的光罩,罩内隐约能看见宫殿的尖顶,光罩上长满了黑色的藻类,正是鲛人所说的浊藻,它们蠕动着吞噬着光罩的蓝光,留下一个个黑洞。

  泥空空戴上护魂符,纵身跃入海中,金纹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靠近光罩时,浊藻突然疯狂蠕动,伸出无数黑丝缠向他,护魂符立刻亮起蓝光,将黑丝弹开。他掌心金纹贴向光罩,光罩上的鲛文亮起,裂开一道缺口,里面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月鳞城并非沉入海底,而是悬浮在一片虚空之中,城内的宫殿由白玉筑成,却爬满了浊藻,无数鲛族骸骨躺在街道上,天灵盖都嵌着黑色的藻珠。

  “这些骸骨是被浊藻吸干了灵力。”泥空空小心翼翼地穿过街道,掌心金纹突然指向中央的宫殿,那里泛着微弱的蓝光,正是深海灵核的气息。宫殿门口立着两尊巨大的鲛族雕像,手中的三叉戟对准入口,雕像身上的浊藻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黑丝射向泥空空。

  他翻身躲过,金纹化作利刃斩断黑丝,却发现黑丝断口处又长出新的浊藻。“看来得先毁掉藻根。”泥空空盯着雕像底座,那里有个黑洞,浊藻正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他摸出腰间的火折子,点燃随身携带的油布,扔进黑洞,火焰瞬间窜起,浊藻发出刺耳的尖叫,渐渐化作灰烬。

  雕像的三叉戟不再动弹,泥空空推开门走进宫殿,中央的玉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蓝珠,正是深海灵核,周围的浊藻却形成一道厚厚的屏障,护魂符的蓝光在屏障前渐渐暗淡。他刚要动用金纹,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几名身披黑袍的人,为首的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掌心也有一道淡金纹路——只是纹路泛着黑气。

  “你是谁?”泥空空握紧三叉戟,对方却笑了,声音嘶哑:“我是上一任鲛珠守护者的后裔,可惜啊,我没能抵挡住浊气的诱惑。”那人举起手,黑气化作锁链缠住泥空空,“交出你的金纹,我们一起掌控元浊珠,成为九州的主人。”

  泥空空奋力挣扎,护魂符的蓝光突然暴涨,与金纹的光芒交织,斩断了黑气锁链:“守护不是为了权力,你根本不配当守护者!”他冲向对方,金纹化作光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那人难以置信地倒下,身体渐渐化作黑烟,只留下一块染血的鲛绡,上面绣着“清浊同源,守护为心”八个字。

  泥空空捡起鲛绡,走向玉台,金纹的光芒融入浊藻屏障,屏障瞬间消散。他握住深海灵核,灵核的蓝光与金纹交织,化作一道光带缠在他的手腕上。宫殿突然剧烈震动,浊藻的根须从地面钻出,泥空空立刻转身冲出宫殿,跃入海中,身后的月鳞城在震动中渐渐崩塌,化作无数碎片沉入海底。

  回到渔船上,老渔民递来水囊:“刚才灵翼山方向有紫光冲天,怕是黑羽姑娘遇到麻烦了。”泥空空握紧星流花玉佩,玉佩果然泛起微弱的紫光,还带着细微的震动。他立刻吩咐渔民:“快,去灵翼山!”

  渔船调转方向,朝着宁州的方向驶去。归墟的雾又开始变浓,海面泛起淡淡的黑气,泥空空望着远方的天际,掌心的深海灵核与金纹同时亮起。他知道,黑羽和赫力那边肯定遇到了危险,而天都城的人皇印碎片、灵翼山的星流花芯,还有随时可能松动的元浊珠封印,都在等着他们。这场关于归墟的迷途,才刚刚走到最关键的一步。

  渔船破开浓雾,灵翼山的轮廓在远处显现,山巅的禁地方向泛着浓烈的黑气,隐约能听见羽人的惨叫。泥空空纵身跃出渔船,金纹的光芒在身后拉出一道残影,朝着山巅冲去。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掌心的灵核与玉佩传来的暖意告诉他,伙伴们还在等着他,九州的安宁,还需要他们一起守护。

  灵翼山的雾气带着灼人的暖意,山巅禁地方向的黑气已凝成实质,像一团翻滚的墨汁吞噬着日光。泥空空足尖点过焦黑的树干,掌心金纹与腕间深海灵核同时发烫——前者感应着黑羽的星流花气息,后者则对浊气发出尖锐的共鸣。刚冲至禁地入口,便听见羽翅撕裂空气的脆响,数道紫影从黑气中坠落,正是之前随黑羽前来的羽族战士,翅膀上的鳞片已被浊气蚀成焦黑。

  “黑羽在哪?”泥空空接住一名濒死的羽人,对方指了指禁地深处的光罩,话未说完便化作光点消散。那光罩本是淡金色,此刻却爬满蛛网状的黑气,罩内隐约可见星流花树的轮廓,树干上缠着无数黑色锁链,黑羽正悬在半空,淡紫羽翅被锁链勒出深深的血痕,星流花玉佩在她颈间剧烈震颤,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得无法发光。

  “来得正好。”黑气中走出个身披黑袍的女人,面具上刻着残缺的星流花图腾,“把深海灵核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她抬手一挥,数条黑气化作毒蛇扑来,泥空空掌心金纹暴涨,深海灵核射出一道蓝光,将黑气冻成冰棱:“你就是雪烈的余孽?当年天都城没把你们赶尽杀绝,倒是留了祸患。”

  女人冷笑一声,扯下面具,露出一张与黑羽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瞳孔泛着灰雾:“我是羽族正统,黑羽那混血丫头凭什么继承星流花之力?”她指尖划过腰间短刃,刃上沾着星流花粉的淡金光粉,“这禁地的星流花芯早就该属于我,有了它,再融合元浊珠的浊气,我就能长出金翼,成为真正的羽皇!”

  这话让泥空空心头一震,他想起老猿人曾说过的羽族传说:“金翼现,女皇出”,但需以纯粹星流花之力催动,绝非浊气能染指。没等他开口,光罩内的黑羽突然咳出一口血,淡紫羽翅上竟泛起一缕金光,女人见状眼神一狠,催动锁链勒得更紧:“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现在就抽了你的灵脉,看这星流花芯还认不认主!”

  锁链刺入黑羽肩颈的瞬间,泥空空猛地将深海灵核掷向光罩,灵核撞在黑气蛛网处,蓝光迸发,竟硬生生烧出个缺口。他趁机冲进去,金纹化作利刃斩断缠向黑羽的锁链,刚将人护在身后,便见星流花树剧烈摇晃,树干上的花苞纷纷绽开,淡金色花粉如云般涌出,却在接触黑气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花粉能克浊气!”黑羽虚弱地喊道,催动残余灵力引动花粉,淡金光粉如暴雨般落下,黑气中传来女人的惨叫,“不可能!浊气怎么会怕星流花粉?”泥空空趁机看清,她黑袍下的翅膀已生出畸形的金色羽毛,却布满黑斑,显然是强行融合浊气所致,“你这根本不是金翼,是被浊气污染的怪物!”

  女人彻底暴怒,周身黑气化作巨型羽兽的轮廓,尖啸着扑来。泥空空将黑羽护在身后,掌心金纹与深海灵核同时发力,蓝光化作水墙挡住攻击,却被羽兽一爪拍碎。危急关头,黑羽颈间的星流花玉佩突然炸开,无数光粉融入她的羽翅,淡紫羽翼瞬间被金光覆盖——那是真正的金翼,羽毛如熔金般璀璨,扇动间竟将周围的浊气全部驱散。

  “金翼……怎么会是她!”女人的声音充满绝望。黑羽握住泥空空递来的深海灵核,金翼扇动着射出无数光刃,“羽族的力量从不是用来争夺权柄,是用来守护!”光刃刺穿羽兽的核心,黑气瞬间溃散,女人倒在地上,畸形的翅膀化作黑烟,只留下一块刻着“青鸢”二字的令牌。

  星流花树的锁链应声断裂,树顶最大的花苞缓缓绽开,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星流花芯,散发着温润的金光。黑羽伸手触碰花芯,花芯化作一道光流融入她的金翼,之前的伤口瞬间愈合。“现在该去帮赫力了。”她转头看向泥空空,金翼在阳光下泛着暖光,“人皇印碎片要是落入浊气之手,麻烦就大了。”

  两人刚冲出禁地,便见一名羽族信使驾着灵鸟赶来,递上赫力的令牌:“天都城地宫出事了!赫力殿下说有浊气感染的镇虎司士兵叛乱,人皇印碎片被他们困在幻境里!”泥空空指尖金纹跳动,感应到东北方向传来微弱的净化波动,“是人皇印的力量,他还撑得住。”

  天都城的护城河里飘着数具铠甲,镇虎司的旗帜倒在血泊中。赫力背靠地宫入口的石门,连弩的箭囊已空,腰间的腰牌磕出了缺口,掌心紧紧攥着半块青铜碎片——正是人皇印的残片,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金光,将周围的浊气逼退三尺。

  “你们可算来了!”赫力看见空中的金翼,差点哭出来,“这群叛徒早被浊气控了,见人就咬,地宫里面全是幻境,我进去三次都被绕了出来。”他指着石门上的符文,“需要人族血脉和镇虎司令牌同时激活,可我一靠近,里面就射出毒箭。”

  黑羽落在石门前,金翼扇动着洒下光粉,符文上的黑气渐渐消散:“这是羽族的迷踪符,当年雪烈就是用这个困住羽族长老的。”她示意泥空空拿出深海灵核,“用灵核的蓝光引动符文,赫力你把血抹在令牌上,我来破幻境。”

  三道力量同时作用在石门上,符文亮起刺眼的光芒,石门缓缓打开。地宫内部并非黑暗,而是泛着诡异的红光,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人族战士的浮雕,眼神却泛着绿光,像是在窥视闯入者。刚走几步,周围的景象突然变换,泥空空发现自己站在宛州官窑的库房里,满地都是他梦寐以求的青瓷,“不对劲,这是幻境!”

  他抬手一拳砸向青瓷,指尖金纹亮起,青瓷瞬间化作黑烟。身旁的赫力正对着幻象中的太子印玺傻笑,被泥空空一脚踹醒:“再做梦就成浊气的点心了!”黑羽的金翼始终亮着,光粉所及之处,幻境如潮水般退去,“前面就是主墓室,人皇印碎片应该在里面。”

  主墓室的穹顶镶嵌着夜明珠,中央的玉台上悬浮着另一半人皇印碎片,周围跪着数具镇虎司士兵的尸体,胸口都插着染血的短刀——显然是为了守护碎片自戕的。泥空空刚要伸手去拿,尸体突然睁开眼,绿光暴涨,化作浊气傀儡扑来。

  “这些是被浊气操控的尸傀儡!”黑羽金翼扇动,光刃斩断傀儡的手臂,却见断口处又生出黑气,“得毁掉他们体内的浊气核心!”赫力将人皇印碎片合二为一,金色光芒从碎片中涌出,所过之处,傀儡体内的黑气纷纷消散:“人皇印能净化浊气!”

  泥空空趁机将深海灵核按在玉台上,蓝光与金光交织,整个墓室的浊气瞬间被驱散。人皇印碎片在赫力手中发出嗡鸣,表面刻满了人族符文,与泥空空的金纹、黑羽的金翼产生共鸣。“现在三族信物都齐了。”黑羽看向窗外,归墟方向的天空已泛起黑雾,“元浊珠的封印撑不了多久了。”

  三人刚走出地宫,便见归墟方向飞来无数鲛魂虚影,为首的汐族鲛人喊道:“归墟海眼异动!玄铁链快断了,浊气已经开始溢出!”泥空空掌心金纹剧烈跳动,深海灵核、人皇印碎片、星流花芯同时亮起,三道光芒在空中汇成一道光柱,指向归墟的方向。

  赶回归墟时,海面已变成墨黑色,无数被浊气感染的海兽疯狂撞击珊瑚林的结界,之前的渔民和羽族战士正奋力抵抗,却节节败退。元浊珠悬在海眼中央,黑色浊气已彻底包裹珠子,九条玄铁链上的符文只剩零星光点,随时可能崩断。

  “快把信物按在玄铁链上!”泥空空纵身跃向海眼,深海灵核化作一道蓝光融入最粗的铁链;黑羽展开金翼,星流花芯的金光注入第二条铁链;赫力则将人皇印碎片按在第三条铁链上。三道光芒顺着铁链蔓延,符文重新亮起,浊气被强行逼回元浊珠内。

  可就在此时,元浊珠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表面裂开无数缝隙,一股比之前更浓郁的黑气喷涌而出,化作一个巨大的黑影,轮廓竟与当年的雪烈有几分相似。“是罗睺的残魂!”黑羽脸色惨白,羽族古籍记载,当年魔祖罗睺被封印前,曾将一缕残魂注入元浊珠,“他一直在等浊气足够强大,趁机夺舍重生!”

  黑影张开巨手抓向三人,泥空空掌心金纹暴涨,与深海灵核合力掀起巨浪;黑羽金翼扇动,光刃如暴雨般落下;赫力则将人皇印碎片抛向空中,金光化作盾牌挡住攻击。可黑影的力量太过强大,三人很快便被逼得节节败退,玄铁链的光芒也开始暗淡。

  “当年三族联手才能封印罗睺,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赫力咳出一口血,人皇印碎片的光芒越来越弱。泥空空突然想起月鳞城的鲛绡秘卷:“不是三个人,是三族的力量!”他大喊着催动金纹,鲛魂虚影纷纷汇入蓝光;黑羽引动星流花之力,无数羽人展开翅膀,将灵力注入金光;赫力举起人皇印碎片,地面的渔民和镇虎司士兵同时呐喊,人族的信念化作红光融入盾牌。

  三族之力汇成一道七彩光柱,狠狠撞向黑影,罗睺的残魂发出凄厉的惨叫,黑气在光柱中剧烈翻滚。元浊珠的清浊二气重新平衡,白色清气从裂缝中涌出,与光柱合力压制黑气。泥空空趁机冲向元浊珠,将金纹按在珠子上:“以鲛珠守护者之名,引三族之力,重封元浊珠!”

  黑羽和赫力立刻跟上,星流花芯与人皇印碎片同时贴在珠子上。三道力量彻底融入元浊珠,裂缝开始愈合,黑影在惨叫中化作黑烟,被珠子重新吸回内部。玄铁链的符文全部亮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元浊珠牢牢锁住,缓缓沉入海眼。

  海面渐渐恢复清澈,浊气消散,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在筋疲力尽的三人身上。鲛魂虚影和羽人、渔民们纷纷欢呼,珊瑚林的结界重新焕发出蓝光,守护着归墟海眼。泥空空瘫坐在渔船上,看着掌心渐渐暗淡的金纹,突然笑了:“这下归墟该太平了吧?”

  黑羽的金翼已恢复成淡紫色,她递来水囊:“难说,罗睺的残魂只是被暂时封印,元浊珠的清浊二气还是会有失衡的风险。”赫力把玩着人皇印碎片,得意地笑:“怕什么,以后镇虎司就常驻归墟,谁敢闹事就揍谁!”

  就在这时,海眼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玄铁链发出“咔咔”的声响,一道极淡的黑气从海眼溢出,瞬间被珊瑚林的结界挡住。泥空空掌心金纹再次亮起,这次却带着一丝不安的悸动。黑羽也察觉到了,羽翅轻轻颤动:“这股气息……不是罗睺的残魂。”

  赫力立刻握紧人皇印碎片,警惕地盯着海眼:“又来什么东西?”

  泥空空站起身,眺望着海眼深处,那里的海水泛着诡异的红光,隐约能听见古老的呼唤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元浊珠的封印惊动,正在缓缓苏醒。深海灵核、人皇印碎片、星流花芯同时发出微弱的共鸣,似乎在警示着新的危险。

  “看来归墟的秘密,比我们想的还要多。”泥空空摸了摸腰间的开锁工具,眼中又燃起冒险的光芒。黑羽展开羽翅,淡紫光芒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赫力则举起人皇印碎片,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远处的鲛魂虚影和羽人、渔民们也纷纷聚拢过来,眼神坚定地望着海眼的方向。

  海眼的震动越来越明显,玄铁链上的符文开始闪烁,那道淡红的光芒从海眼深处缓缓升起,轮廓越来越清晰,竟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了古老的符文,与元浊珠的纹路隐隐呼应。泥空空掌心金纹的悸动越来越强烈,他知道,这场关于归墟的迷途,还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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