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3章 归墟迷途(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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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船驶入归墟范围时,海面的颜色渐渐从碧蓝变成墨黑,连阳光都像是被吞噬了——只有小鲛人的浊海珠泛着淡蓝的光,在前方撑起片小小的安全区。刚过归墟与东海的界碑,船身突然被层灰白色的雾裹住,雾里没有风,却能听到细碎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耳边低语,说的都是众人心里最在意的事。

  “是执念雾!”水婆猛地捂住心口,水心镜在掌心剧烈震动,镜中映出她的幻象:水神宫彻底崩塌,她的祖辈们站在废墟里,眼神失望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没守住水神的传承”。“这雾能引动心里的执念,千万别信里面的声音!”

  沈砚刚想提醒众人,脚下的船板突然变成《东海渔民俗志》的书页,书页正被黑色的浊火慢慢焚烧,他伸手去抓,指尖却穿过书页——幻象里,他毕生记录的民俗故事、守护经历,正一点点化为灰烬,连渔民们的笑脸都变得模糊。“不……”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掌心的妈祖符突然发烫,符面的金光穿透幻象,让他瞬间清醒:“这是假的!我们的故事记在心里,烧不掉!”

  苏晚娘也陷入了幻象:听潮楼的木梁断成两截,她珍藏的桃木剑、照海木散落在地上,被浊浪卷走。耳边传来个声音:“你守不住听潮楼,也守不住东海的渔民……”她刚要低头,腰间的盐神玉突然亮起,映出她之前救三娃子、封黑海巨兽的画面:“我守住过,以后也能守住!”她举起盐神玉,金光射向幻象,听潮楼的残影瞬间消散。

  阿娜的幻象是月牙绿洲的沙井泛着黑,阿依古倒在祭台前,沙阳玉碎成几块。她哭喊着跑过去,却被沙浪挡住,耳边的低语变成阿依古的声音:“你没资格当守脉人……”就在这时,她怀里的沙母经卷掉在地上,书页自动翻到阿依古教她祭沙母的那页,娟秀的字迹写着“守脉不是靠资格,是靠信念”。阿娜擦干眼泪,捡起经卷:“我能守住!”

  青禾的幻象最直接:岷山的山神洞被瘴气填满,李老道躺在地上,手里还握着没做完的山神灯。他想冲进去,却被瘴气挡住,耳边的声音说“你连师父都救不了,还当什么守脉人”。青禾的眼泪掉在松脂朱砂匣上,匣里的融冰石突然发烫,映出李老道之前说的话:“守脉不是非要自己扛,伙伴们会帮你。”他抬起头,看到小鲛人的浊海珠正对着他闪烁,蓝光穿透瘴气,幻象渐渐淡去。

  众人陆续清醒时,执念雾变得更浓,雾里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影子——是“执念影”,每个影子都对应着众人的执念:烧书的影、毁楼的影、塌绿洲的影、伤师父的影,它们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指甲泛着黑,像是要把众人拖回幻象里。

  “用守脉信物的光!”卓青大喊,她手里的《汉时守脉札记》泛着淡金的光,是之前收集的九州守脉知识在共鸣。沈砚掏出沙阳符、冰阳符、妈祖符,三枚符同时亮起,金光在船周围形成道光盾;水婆用水心镜引光,将执念影暂时逼退;海桩翁敲响潮音鼓,鼓音里混着九州守脉人的祈祷声,雾里的低语瞬间消失。

  小鲛人突然跳进雾里,浊海珠的蓝光暴涨,像颗小太阳,照亮了雾中的路——远处的归墟底渊中央,有座用黑色石料砌成的“守脉古坛”,坛顶泛着淡黑的光,正是执念种的位置,坛身上刻着无数古老的符文,是之前在镇西台、冰脉古殿见过的守脉符文,只是更复杂。

  “古坛是化解执念种的关键!”卓青翻着札记,手指划过“守脉古坛”条目,“札记里写着,古坛是上古守脉人立下的‘信念坛’,需集齐九州守脉信物(沙阳符、冰阳符、泽阳符、瘴阳符、核阳符、鲛阳符、火阳符、妈祖符、地脉玉符),再用‘执念灯’引动守脉人的信念,才能净化执念种。执念灯的灯芯要取每个守脉人的一根头发,灯油要混九州地脉的阳气,也就是信物磨的粉。”

  众人立刻分工:

  - 苏晚娘、阿娜、青禾负责做执念灯:苏晚娘从行囊里找出个青铜灯盏,是之前在沉城盐工墓找到的古物;阿娜剪下自己的一根头发,青禾也跟着剪,众人纷纷效仿,将头发拧成灯芯;青禾将九州守脉信物各磨出些粉末,混进灵泉带来的水里,做成灯油,灌进灯盏。

  - 沈砚、水婆、卓青去古坛周围清理执念影:沈砚举着青铜箭,箭身的金光射向靠近的影子;水婆用水心镜照出影子的弱点——每个影子的胸口都有个淡黑的点,是执念的核心;卓青用桃木剑挑着执念灯的灯芯,未点燃的灯芯就泛着淡光,影子一碰到光就后退。

  - 海桩翁、陈阿公、施伯带着渔民们守住渔船:海桩翁敲着潮音鼓,鼓音稳住众人的心神;陈阿公和施伯用渔网拦住漏网的执念影,渔网沾了盐神玉的粉末,影子一碰到就冒烟。

  执念灯做好时,古坛周围的执念影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沈砚小心翼翼地将灯盏放在古坛中央,灯芯一碰到坛顶的光,就自动点燃,淡金的火焰映着坛身的符文,符文瞬间亮起,像是活了过来。众人将九州守脉信物按方位摆放在古坛周围,信物的光顺着符文蔓延,在坛顶形成个圆形的光阵,将执念种包裹在中央。

  执念种突然剧烈震动,淡黑的光变得刺眼,雾里的执念影再次涌来,这次的影子更凝实,甚至能发出声音。最前面的是个穿着上古守脉人服饰的影子,手里握着块破碎的“守脉契约”,对着众人嘶吼:“守脉人都会被执念困住!你们也一样!”

  “我们不一样!”沈砚举起《东海渔民俗志》,书页上的字迹在光阵中变得清晰,“我们的执念不是负担,是守护的动力!”他念起书中记录的守护故事:从归墟封浊眼,到黑海除巨兽,从西域守绿洲,到雾岛净妈祖,每个字都带着信念,光阵的金光瞬间变强。

  众人也跟着开口:阿娜念起沙母经卷里的守脉誓言,青禾说起李老道教他的“守脉先守心”,水婆念着水神宫的传承训诫,苏晚娘说起听潮楼里渔民们送的平安符……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执念灯的火焰越来越旺,古坛符文的光也越来越亮,执念种的淡黑光开始消散。

  执念影们发出凄厉的尖叫,一个个化作淡烟,只有那个上古守脉人的影子还在挣扎,他手里的守脉契约碎片泛着光,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卓青突然指着碎片:“那是上古守脉契约的一部分!札记里说,契约是上古守脉人立下的,约定代代守护九州地脉,碎片里藏着他们的信念,只要集齐碎片,就能彻底稳固地脉!”

  沈砚慢慢走向影子,伸出手:“你的信念我们收到了,契约的碎片,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完成你们未竟的守护。”影子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慢慢松开手,契约碎片飘到沈砚掌心,影子化作光粒,融入执念灯的火焰中。

  执念种的淡黑光彻底消散,露出里面的淡金光点——是历代守脉人的信念凝聚而成,光点顺着古坛的符文,蔓延到九州各地的地脉节点,之前被污染的节点重新变得明亮,归墟底渊的地脉基石也泛着温暖的光,界隙的光带比之前更稳固。

  众人瘫坐在古坛旁,执念灯的火焰还在燃烧,映着每个人的笑脸。小鲛人跳进沈砚怀里,浊海珠的蓝光与执念灯的金光交织,像是在庆祝这场胜利。阿娜摸着怀里的沙母经卷,笑着说:“以后我要把今天的事写进经卷里,让后代知道,守脉人的信念能战胜一切。”

  可就在这时,沈砚掌心的守脉契约碎片突然发烫,碎片上的符文与古坛的符文相互呼应,映出幅新的景象:九州的中心,有座“地脉中枢殿”,殿内藏着守脉契约的另外几块碎片,殿门被“中枢浊障”封住,浊障泛着黑的光,像是由所有未化解的执念凝聚而成。水婆的水心镜也亮起,镜中映出中枢殿的位置:在中原的“嵩山深处”,之前他们去嵩山取核阳符时,没发现殿的入口,因为入口被地脉阳气隐藏了。

  卓青翻遍《汉时守脉札记》和《九州地脉考》,在两本书的最后一页找到相同的记载:“地脉中枢殿乃九州地脉之核心,藏守脉契约全貌,集齐碎片,可激活‘九州守脉大阵’,永久稳固地脉,然中枢浊障需‘全守脉人之心’方可破,心者,非一人之心,乃九州所有守脉人信念之集合。”

  沈砚握紧守脉契约碎片,看着嵩山的方向,归墟的风带着中原的气息,像是在召唤他们。他翻开《东海渔民俗志》,在空白页上写下:“归墟底渊执念种化,得守脉契约碎片;然九州中心嵩山有地脉中枢殿,藏契约余片,殿门封于中枢浊障,需全守脉人之心破之;需往嵩山,寻中枢殿入口,集契约碎片,激活九州守脉大阵,永久固地脉……”

  阿娜和青禾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我们跟你们去!月牙绿洲和岷山的守脉人也会支持我们,全守脉人之心,我们能集齐!”渔民们也围过来,陈阿公拍着胸脯:“嵩山离渔港不远,我们驾船送你们去,路上有什么危险,我们一起扛!”

  海桩翁敲响潮音鼓,鼓音传遍归墟底渊,古坛的符文和执念灯的火焰同时亮起,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小鲛人跳进水里,浊海珠的蓝光映出嵩山的路线,归墟的地脉基石在身后泛着光,界隙的光带稳固如初。

  众人收拾好执念灯和守脉契约碎片,驾着渔船离开归墟底渊,往中原嵩山的方向驶去。归墟的海水渐渐恢复碧蓝,东海的阳光重新洒在船帆上,九州各地的守脉人仿佛都感应到了什么,他们的信念化作淡金的光,顺着地脉连线往嵩山方向汇聚,像是在为这场最后的守护,凝聚力量。

  渔船驶进东海时,远处的渔港已经能看到轮廓,渔民们在码头挥手,妈祖庙的香火缭绕,像是在保佑他们一路平安。沈砚站在船头,看着手中的守脉契约碎片,碎片上的符文泛着光,与远处嵩山的地脉阳气呼应。他知道,这场跨越九州的守护,即将迎来最关键的时刻,而他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写下去,直到九州地脉永久稳固,直到所有的执念都化为守护的力量。

  渔船靠近中原海岸时,嵩山的轮廓在远处云雾中若隐若现,像块青黑色的屏障横亘在天地间。之前去嵩山取核阳符时,众人只到过山脚的灵核洞,从未深入山腹——此刻顺着山径往上走,古柏遮天蔽日,树干上缠着淡绿的“脉灵丝”,是嵩山守脉人留下的标记,丝上泛着微光,像是在指引方向。

  “前面就是嵩山守脉人的‘脉灯观’了!”青禾突然指着前方的道观,观顶挂着盏巨大的青铜灯,灯芯泛着淡金的光,正是“嵩山脉灯”,是守脉人用来监测地脉的法器。观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钟声,却不见人影,只有庭院里的“脉灯菊”开得正盛,花瓣上沾着些淡黑的粉末,是浊气的痕迹。

  “有人在吗?”沈砚轻轻推开观门,庭院中央的石桌上摆着本翻开的《嵩山守脉录》,书页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最后一行写着“中枢浊障异动,往山腹寻入口”。桌旁的石凳倒在地上,像是有人匆忙离开时碰倒的。

  水婆举起水心镜,镜光穿透道观的墙壁,映出后山的景象:个身着青布道袍的老者正往山腹跑,身后跟着几只“执念兽”——兽身由淡黑的浊气组成,像团流动的影子,正追着老者扑去。“是嵩山守脉人!”水婆喊道,“我们快去帮他!”

  众人跟着水心镜的指引往后山跑,山腹处有个隐蔽的洞口,洞口的藤蔓上缠着脉灵丝,老者正靠在洞壁上喘气,手里握着块淡金的“嵩山脉符”,符面泛着微弱的光,挡住了执念兽的攻击。“你们是……九州守脉人?”老者看到沈砚手中的守脉契约碎片,眼睛突然亮了,“我是嵩山守脉人玄清,等你们好久了!”

  玄清道长说,三日前中枢浊障突然变强,山腹的地脉开始震动,执念兽从浊障中钻出来,攻击脉灯观,他只能带着脉符往中枢殿入口跑,想提前激活入口的“脉阵”,却被执念兽困住。“中枢殿的入口在洞底的‘脉灵潭’下,”玄清指着洞口,“需用嵩山脉符、守脉契约碎片、还有你们带来的九州守脉信物,三者共鸣才能打开,只是洞底的执念兽更多,还有‘执念藤’,会缠人的阳气。”

  小鲛人跳进洞底的脉灵潭,浊海珠的蓝光映出潭下的景象:潭底有块巨大的青石板,板上刻着中枢殿的符文,周围缠着无数黑色的执念藤,藤上挂着些半透明的“执念茧”,里面裹着之前被缠的山民,气息微弱。“得先救他们!”阿娜掏出沙母经卷,里面夹着张“解缠符”,是白驼族守脉人传下来的,“这符能暂时解开执念藤,我们得快点,不然他们的阳气会被吸光。”

  众人分工:

  - 苏晚娘、水婆、玄清负责救山民:苏晚娘用桃木剑挑开执念藤,水婆用水心镜的光护住山民,玄清用嵩山脉符的光化解茧上的浊气,阿娜则将解缠符贴在茧上,茧壳渐渐透明,山民们慢慢苏醒,被扶到洞外休息。

  - 沈砚、卓青、青禾负责激活入口:沈砚将守脉契约碎片放在青石板中央,卓青按方位摆好九州守脉信物,青禾用融冰灯的火烤着石板,让符文受热苏醒。小鲛人则在潭中释放蓝光,驱散周围的执念兽,防止它们干扰。

  当最后一枚守脉信物——妈祖符放在石板上时,青石板突然震动,符文亮起淡金的光,与守脉契约碎片、嵩山脉符的光交织,潭水开始旋转,形成道漩涡,漩涡底部泛着蓝的光,正是中枢殿的入口。“快进去!入口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玄清大喊,率先跳进漩涡,众人紧随其后。

  中枢殿比想象中宏大,殿内的石柱上刻满了上古守脉符文,中央的“契约台”上,摆着另外三块守脉契约碎片,碎片周围泛着黑的光,正是中枢浊障的核心。浊障像团巨大的黑雾,笼罩着契约台,无数执念兽从浊障中钻出来,对着众人扑来,殿顶的“脉灵灯”也闪烁不定,随时可能熄灭。

  “激活守脉大阵需要集齐四块契约碎片,放在契约台上,再用‘全守脉人之心’的信念引动,”玄清指着契约台,“可浊障会放大我们的执念,让我们自相残杀,之前有守脉人试图激活,都被自己的执念困住,变成了执念兽。”

  话音刚落,浊障中突然映出众人的执念幻象:沈砚看到《东海渔民俗志》被玄清道长烧毁,说是“守脉不需要记录,只需要力量”;苏晚娘看到听潮楼被雾岛渔民拆了,说是“守脉人不该有牵挂”;阿娜看到月牙绿洲的沙井干涸,阿依古对她说“你根本不是合格的守脉人”;青禾看到李老道变成执念兽,对着他扑来,说是“你早就该放弃了”……

  “别信!这是浊障的诡计!”卓青突然大喊,她手里的《汉时守脉札记》泛着光,书页自动翻到记载“全守脉人之心”的那页:“心者,信也,信伙伴,信传承,信守护之意义,非信己之执念。”她举起札记,光射向沈砚的幻象,幻象中的玄清道长突然变回执念兽的模样,嘶吼着扑来,被沈砚用青铜箭刺穿。

  沈砚清醒后,立刻去帮苏晚娘:“听潮楼的牵挂不是负担,是我们守护的动力!”他将妈祖符的光射向苏晚娘的幻象,渔民们的身影变成真实的模样,对着苏晚娘点头,幻象消散。阿娜也在玄清的提醒下清醒,沙母经卷的光驱散了她的执念,青禾则靠着融冰灯的光,认出幻象中的李老道是执念兽变的,用松脂粉将其烧成黑烟。

  当所有人都清醒时,浊障变得更加狂暴,无数执念兽汇聚成只巨大的“执念巨兽”,兽身由所有未化解的执念组成,对着契约台扑来,想毁掉碎片。“用九州守脉信物的光!”水婆大喊,九枚信物同时亮起,形成道光盾,挡住巨兽的攻击。小鲛人吐出浊海珠,蓝光与光盾交织,在巨兽身上打出个缺口。

  玄清道长举起嵩山脉符,符光射向契约台的碎片:“该集齐碎片了!沈先生,你是第一个化解执念种的人,只有你能拿起碎片,放在契约台上!”沈砚纵身跃起,避开巨兽的攻击,将手中的碎片与台上的三块碎片拼在一起——当最后一块碎片落下时,契约台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光穿透浊障,射向殿顶的脉灵灯,灯芯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照亮了整个大殿。

  “快汇聚全守脉人之心!”卓青对着水心镜大喊,镜光连接着九州各地的守脉人:西域的阿依古在沙井旁念着守脉誓言,岷山的李老道在山神洞点燃山神灯,雾岛的渔民在妈祖古祠祈祷,北冥的雪卫在冰脉殿举起冰脉符……他们的信念化作淡金的光,顺着水心镜的光,涌入中枢殿,与契约台的光交织,形成道巨大的光柱,射向执念巨兽。

  巨兽发出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开始融化,无数细小的执念从它体内钻出来,却被光柱彻底净化。中枢浊障的黑雾渐渐消散,露出殿顶的“九州地脉图”,图上的地脉连线泛着淡金的光,从嵩山中枢殿延伸到九州各地,归墟、黑海、西域、北冥、雾岛……所有之前被污染的地脉节点,此刻都亮着温暖的光,九州地脉终于连成一片。

  契约台的守脉契约彻底激活,泛着淡金的光,在空中形成道巨大的“守脉大阵”,阵纹覆盖整个九州,地脉的阳气顺着阵纹流动,比之前更加强盛。玄清道长松了口气,坐在地上:“终于……完成了上古守脉人的约定……”

  众人瘫坐在契约台旁,小鲛人欢快地在殿内跳跃,浊海珠的蓝光与大阵的金光交织,格外明亮。阿娜摸着怀里的沙母经卷,笑着说:“以后我要把中枢殿的故事写进去,让所有守脉人都知道,我们完成了多大的事。”青禾也点点头:“回去我要跟李道长学更多守脉的知识,像玄清道长一样,守护好岷山的地脉。”

  可就在这时,契约台的守脉契约突然泛起淡黑的光,阵纹中出现道极细的裂缝,裂缝里渗出丝极淡的浊气,像是从“地脉之外”钻进来的。水心镜的光也变得不安,镜中映出九州之外的“混沌海”,海面上泛着黑的光,隐约能看到个巨大的影子在海中游动,影子的气息比之前的万浊之源更陌生,更危险。

  玄清道长皱起眉,翻开《嵩山守脉录》的最后一页,上面有行模糊的上古文字,卓青辨认了许久,才读出声:“九州地脉之外,有混沌海,海藏‘混沌浊灵’,非万浊之源所属,乃天地初开之浊气所化,待守脉大阵松动,便会入侵九州……”

  沈砚握紧手中的守脉契约碎片,碎片上的符文与裂缝中的浊气相互感应,像是在预警。他翻开《东海渔民俗志》,在空白页上写下:“嵩山中枢殿集守脉契约,激活九州守脉大阵,九州地脉连成一片;然九州之外混沌海现混沌浊灵,气息陌生,非万浊之源所属,阵纹现裂缝,浊气初渗;需寻‘混沌镇符’,镇符藏于混沌海边缘的‘界海岛’,需全守脉人之心与九州地脉大阵之力共鸣,方可获取,以防浊灵入侵……”

  玄清道长站起身,握着嵩山脉符:“我会留在中枢殿,监测阵纹的裂缝,一旦有异动,就用水心镜传讯给你们。”西域的阿依古、岷山的李老道也通过水心镜传来消息,说会加强各地的地脉监测,随时准备支援。

  渔民们在洞外喊道:“沈先生,我们准备好了!不管是混沌海还是界海岛,我们都跟你们一起去!”陈阿公的声音格外响亮,带着东海渔民特有的爽朗。施伯也跟着喊:“我的高脚罾还能挡执念兽,这次也能挡混沌浊灵!”

  小鲛人跳进沈砚怀里,浊海珠的蓝光映出混沌海的方向,界海岛的轮廓在海雾中隐约可见,岛上泛着淡蓝的光,像是有守脉人留下的痕迹。沈砚看着身边的伙伴,看着水心镜中各地守脉人的笑脸,心里充满了坚定——即使面对新的未知危险,只要全守脉人的心连在一起,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众人跟着玄清道长走出中枢殿,嵩山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山脚下的脉灯观里,之前被救的山民正在帮忙打扫庭院,脉灯菊的花瓣上不再有浊气,泛着健康的淡绿。玄清道长将嵩山脉符交给沈砚:“带着它,去界海岛时或许能帮上忙,中枢殿有我,你们放心。”

  渔船驶离中原海岸时,嵩山的轮廓渐渐变小,中枢殿的守脉大阵在阳光下泛着淡金的光,笼罩着九州大地。沈砚站在船头,手里的守脉契约碎片与嵩山脉符、九州守脉信物的光相互呼应,形成道彩色的光带,在海面上开辟出通路。小鲛人在船舷边跳跃,浊海珠的蓝光映着混沌海的方向,界海岛的光越来越亮,一场新的、关于守护九州之外的冒险,即将在混沌海的浪涛中展开。

  渔船驶入混沌海范围时,海水的颜色彻底变了——不再是东海的碧蓝,也不是归墟的墨黑,而是泛着种难以形容的灰紫色,像被揉碎的暮色混了墨。海风裹着股陌生的寒气,吹在脸上不是刺骨的冷,而是像有细针往骨头缝里钻,小鲛人往沈砚怀里缩了缩,浊海珠的蓝光比之前亮了三倍,才勉强在船周围撑起层能抵寒的光罩。

  “这混沌海的气不对劲,”水婆举起水心镜,镜面上蒙着层淡灰的雾,连界海岛的方向都看不清楚,“之前的雾是绕着人走,这雾是跟着人跑,像是有知觉似的。”她用指腹擦了擦镜面,灰雾竟顺着指尖往她手腕上爬,形成道淡黑的印子,苏晚娘赶紧撒了把盐神玉粉,印子才化作白烟消散。

  青禾从松脂朱砂匣里掏出块“融冰石”,又混了些嵩山脉符磨的粉,捏成个小丸子递给众人:“李道长说过,混沌气怕地脉阳气,这丸子能暂时挡着,就是维持不了多久,得尽快找到界海岛。”阿娜也从沙母经卷里翻出张泛黄的《界海图》,图上用古西域文标注着“界海有雾,需以守脉三信共鸣引航”——三信指的是守脉契约碎片、嵩山脉符、妈祖符。

  沈砚将三枚信物放在船头,三者的光交织成道淡金的光柱,射向灰雾。奇迹般地,雾中裂开条通路,路两旁的灰雾像被无形的墙挡住,露出远处隐约的岛影——界海岛的轮廓泛着淡蓝的光,像是被层灵气裹着,岛周围的海面上飘着无数半透明的海贝,贝壳里泛着微光,正是界海鲛人的“引航贝”。

  “是界海鲛人!”小鲛人突然从沈砚怀里跳出来,尾巴拍着水面,对着岛的方向发出声清亮的鸣叫。很快,海面上浮起十几个半人半鲛的身影,他们的鳞片是淡蓝色的,与小鲛人的银白不同,手里握着用珊瑚做的长笛,吹着段舒缓的调子,灰雾又散了些。

  领头的界海鲛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鳞片泛着淡金,手里握着块破碎的蓝色玉牌:“我是界海鲛人的族长海老,等你们好久了。混沌浊灵的气息越来越近,界海岛的镇符阵快撑不住了,你们再不来,这混沌海的雾就要漫进九州了。”

  海老领着众人往岛上走,界海岛的地面是淡蓝色的珊瑚沙,踩上去软得像海绵,路边长着些能发光的“界海草”,草叶泛着蓝绿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混沌镇符藏在岛中央的‘镇符殿’里,”海老边走边说,“殿外有‘混沌石阵’,是上古守脉人设的,需要用九州守脉信物的光按顺序激活,每个石柱对应一个九州地脉节点,激活错了,就会引动混沌气,变成执念幻象。”

  果然,走到岛中央时,片巨大的石阵出现在眼前,十二根石柱围成圈,每根柱子上刻着不同的地脉符文,分别对应流沙脉、极北冰原、云梦泽、岭南瘴地、嵩山、琅琊台、衡山、月牙绿洲、北冥冰渊、雾岛、中枢殿,还有最中央的一根,刻着混沌海的符文,正是镇符阵的核心。

  “激活顺序得按地脉连接的先后,”海老指着石柱,“从流沙脉开始,然后是极北冰原、云梦泽……最后到中枢殿,再激活中央的混沌柱,这样才能引动镇符殿的入口。”阿娜掏出《界海图》,图上的标注果然和海老说的一致,她指着流沙脉的石柱:“我来激活第一个,流沙脉的守脉知识我熟。”

  阿娜将沙阳符放在流沙脉石柱前,符的光与石柱的符文呼应,石柱亮起淡绿的光,周围的灰雾散了些。可就在这时,石柱旁突然映出个幻象——月牙绿洲的沙井干涸,阿依古倒在祭台前,沙母经卷被烧得只剩残页,个声音在阿娜耳边说:“你根本守不住绿洲,还当什么守脉人?”

  “这是混沌气引的幻象!”沈砚大喊,“想想我们一起守护的经历,这不是真的!”阿娜握紧沙母经卷,想起之前和众人一起修复沙井、安抚安延浊影的场景,掌心沁出心盐,盐粒落在幻象上,幻象瞬间消散,石柱的光变得更亮。

  接下来,青禾激活极北冰原的石柱,他将冰阳符放在柱前,却看到李老道变成执念兽,对着他扑来,嘴里喊着“你放弃吧”。青禾想起李老道说的“守脉不是一个人的事”,举起融冰灯,灯的光射向幻象,幻象中的李老道变回执念兽的真身,被灯火烧成黑烟;陈阿公激活云梦泽的石柱,看到渔港被浊浪淹没,他咬着牙喊“我们守住过一次,就能守住第二次”,泽阳符的光驱散了幻象……

  当最后一根中枢殿的石柱亮起时,中央的混沌柱突然震动,柱顶泛着淡蓝的光,镇符殿的入口在柱后缓缓打开,殿内泛着蓝的光,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三块破碎的混沌镇符,碎片周围泛着淡黑的混沌气,像是在守护它们。

  “快拿碎片!混沌浊灵要来了!”海老突然大喊,岛外的灰雾变得更浓,隐约能听到“轰隆”的声响,像是有巨大的东西在雾中移动。沈砚刚要去拿碎片,殿内的混沌气突然凝聚成几只“浊灵分身”,它们长得像团黑色的雾气,没有固定的形状,一碰到光就会分裂成更小的分身,对着众人扑来。

  小鲛人吐出浊海珠,蓝光在殿内形成光网,挡住浊灵分身。苏晚娘撒出盐神玉粉,粉落在分身身上,分身发出“滋滋”的声响,却没有消散,反而吸收了粉的阳气,变得更大。“混沌浊灵不怕普通的阳气!”海老喊道,“要用界海的‘清浊露’混合守脉契约的光才能除!清浊露在殿后的清浊泉里,我去取,你们挡住它们!”

  海老转身往后殿跑,沈砚和卓青负责挡住分身:沈砚用青铜箭的光暂时困住它们,卓青则翻着《汉时守脉札记》,寻找对付混沌浊灵的方法,札记里写着“混沌浊灵乃天地初开浊气所化,需以‘初生阳气’克之,初生阳气藏于界海鲛人的‘灵珠’中”。

  “小鲛人!用你的灵珠!”卓青大喊,小鲛人点点头,从嘴里吐出颗淡蓝的灵珠,珠的光与浊海珠的蓝光交织,射向浊灵分身,分身瞬间停止分裂,开始融化。这时,海老提着个陶罐跑回来,罐里装着清浊露,他将露倒在守脉契约碎片上,契约的光与清浊露、灵珠的光汇聚成道光柱,射向殿内的分身,分身纷纷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众人赶紧拿起三块混沌镇符碎片,碎片刚碰到一起,就自动拼合成半块完整的镇符,另一半的痕迹指向九州守脉大阵的方向。“混沌镇符需要和九州守脉大阵共鸣才能彻底激活,”海老说,“现在只拼了一半,另一半藏在混沌海的‘清浊岛’上,那里是混沌浊灵的老巢,比界海岛危险十倍,岛上的‘混沌核心’能不断制造浊灵,不除了它,镇符永远拼不完整。”

  水婆举起水心镜,镜中映出清浊岛的景象:岛中央有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里泛着浓黑的混沌气,无数浊灵从漩涡中钻出来,岛周围的海面上,飘着无数破碎的船骸,都是之前试图靠近的守脉人留下的。“清浊岛的混沌核心有‘混沌屏障’,”水婆沉声道,“屏障需要用全守脉人之心的信念才能破,我们现在的信念还不够,得回九州集结所有守脉人,才能去清浊岛。”

  沈砚握紧半块混沌镇符,符面的光与水心镜的光呼应,镜中突然映出九州守脉大阵的景象:阵纹上的裂缝又变大了些,混沌气正顺着裂缝往九州蔓延,嵩山的玄清道长正用嵩山脉符的光暂时堵住裂缝,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我们得尽快回去,”沈砚说,“大阵撑不了多久,要是混沌气漫进九州,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海老从怀里掏出个海贝,递给沈砚:“这是界海鲛人的‘传讯贝’,能直接联系我,等你们集结了守脉人,就用它传讯,我们会去清浊岛接应你们。”小鲛人也对着海老鸣叫,像是在约定下次见面,海老笑着点头,用珊瑚笛吹起段告别的调子,界海鲛人们在船周围游动,为他们引路,灰雾再次裂开通路。

  渔船驶离界海岛时,岛的轮廓渐渐消失在灰雾中,海老的笛声还隐约能听到,像是在为他们祝福。青禾握着融冰灯,灯的光比之前更亮,里面混了清浊露和灵珠的光,能暂时驱散周围的混沌气:“回去后,我要让李道长教我做能抗混沌气的灯,下次去清浊岛就能派上用场了。”阿娜也摸着沙母经卷,上面多了几行她写的界海笔记:“以后我要把界海鲛人的故事写进去,让更多守脉人知道,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渔船驶入九州海域时,混沌海的灰雾渐渐退去,东海的碧蓝重新映入眼帘,远处的嵩山方向泛着淡金的光,是九州守脉大阵的光还在支撑。沈砚站在船头,手里的半块混沌镇符泛着淡蓝的光,与守脉契约碎片、九州守脉信物的光相互呼应,形成道彩色的光带,在海面上延伸,像是在为回九州的路指引方向。

  可就在这时,水心镜突然剧烈震动,镜中映出嵩山的紧急景象:玄清道长倒在中枢殿的契约台前,嵩山脉符的光变得微弱,阵纹上的裂缝已经能容人通过,无数混沌浊灵的分身从裂缝中钻出来,朝着中原的地脉节点蔓延,云梦泽的泽阳符、岭南的瘴阳符都开始闪烁,像是随时会熄灭。

  “玄清道长!”沈砚对着水心镜大喊,镜中传来玄清道长虚弱的声音:“快……集结守脉人……清浊岛……混沌核心……”话音未落,镜光突然变暗,像是被混沌气挡住。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苏晚娘握紧桃木剑:“我们得快点回嵩山,玄清道长有危险!”

  陈阿公立刻加快船速,渔船在东海的浪中疾驰,船头的守脉信物光带变得更亮,驱散了沿途的混沌气。小鲛人趴在船舷边,浊海珠的蓝光射向嵩山的方向,像是在感应玄清道长的气息。沈砚翻开《东海渔民俗志》,在空白页上写下:“界海岛得半块混沌镇符,清浊岛藏另一半与混沌核心;九州守脉大阵裂缝扩大,玄清道长遇险,混沌浊灵分身入侵中原地脉;需火速回嵩山救玄清,集结九州守脉人,备清浊露与灵珠,再往清浊岛破核心、拼镇符,阻混沌气漫九州……”

  渔船渐渐靠近中原海岸,嵩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阵纹上的裂缝泛着黑的光,隐约能看到混沌浊灵的分身在山脚下游动。沈砚握紧半块混沌镇符,对着众人喊道:“准备战斗!我们要先救玄清道长,再守住大阵!”

  苏晚娘举起盐神玉,光在船头形成光盾;卓青翻开《汉时守脉札记》,寻找暂时压制混沌浊灵的方法;阿娜和青禾准备好解缠符和融冰灯;海桩翁敲响潮音鼓,鼓音里混着九州守脉人的信念,传到嵩山的方向,像是在给玄清道长打气。

  渔船靠岸时,嵩山脚下的混沌浊灵已经开始攻击山径,守脉人的弟子们拿着武器抵抗,却渐渐体力不支。沈砚纵身跳下船,举起青铜箭,箭身的光射向浊灵分身,喊道:“我们来了!守住地脉!”众人紧随其后,一场守护九州守脉大阵、营救玄清道长的战斗,在嵩山的山风中,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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