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依旧沉浸在那种玄奥的状态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屈辱和……悲哀，瞬间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体内的星髓之力不受控制地微微波动，洞窟内的光芒也随之明暗闪烁。

　　“周存！”吴邪担忧地喊道。

　　神女看着周存的反应，轻轻叹了口气：“不必愤怒，也不必自弃。‘容器’并非贬义。你是西王母对抗归墟的希望，是维系此界平衡的关键。你的力量，源自星海，纯净而浩瀚。张启山觊觎它，是因为他已被归墟的混乱腐蚀，迷失了本心。”

　　她抬起手，指向祭坛顶端的星云漩涡。“你体内的力量，与这‘星髓源核’同源。它认可了你，方才助你驱散诅咒，唤醒了我。这……就是宿命。”

　　“宿命……”周存低声重复，眼神复杂。他看向张起灵，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深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理解？或者……同病相怜？张家血脉的宿命，麒麟血的诅咒……似乎也如影随形。

　　“那……小哥呢？”吴邪忍不住问道，“张启山是小哥的祖父，那小哥他……”

　　“他不同。”神女的目光落在张起灵身上，带着一丝赞许，“麒麟血脉，至阳至刚，焚尽邪祟，是守护封印的天然屏障。张家……世代都是‘守门人’！守护归墟之门，守护……星髓源核，守护……容器！”

　　守门人！守护容器！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张起灵的血脉对诅咒有天然的压制力！难怪他能在归墟意志的冲击下坚持到最后！这是刻在血脉里的职责！

　　“张启山……他背叛了血脉的誓言。”神女的声音冰冷，“他妄图颠覆守护，成为新的混乱之源。如今……他已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了代价。”

　　洞窟内一片寂静。真相太过沉重，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张启山的背叛与疯狂，西王母的宏大布局，周存和张起灵背负的宿命……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终极目标——对抗归墟！

　　“归墟……到底是什么？”周存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它……真的能被彻底关闭吗？”

　　神女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归墟……”她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在讲述一个宇宙的噩梦，“它不是一处地方，也不是一个意志……它是一种……状态。是宇宙熵增的终点，是万物寂灭的归宿，是……绝对的混乱与虚无。西王母发现的，只是它在无尽维度中的一个……投影节点。一个……正在不断扩张、试图吞噬此界的……‘伤口’！”

　　“我们封印的，只是这个投影节点。但归墟本身……无法被关闭，无法被消灭。它如同宇宙的癌症，不断扩散。我们所做的，只是延缓它吞噬此界的时间。”

　　她看向周存和张起灵，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西王母的封印，并非永久。星髓之力会消耗，守护者的血脉会衰竭。张启山的背叛，更是加速了封印的松动。如今……归墟的投影虽然被暂时压制，但其核心的混乱意志……已经苏醒了！它正在积蓄力量，寻找新的突破口！下一次的冲击……将远超以往！可能……就在不久之后！”

　　“什么？！”众人脸色剧变！刚刚经历生死大战，以为解决了危机，没想到只是延缓了毁灭的倒计时？！

　　“那……那怎么办？”王胖子声音发颤，“难道……只能等死吗？”

　　“不。”神女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周存身上，眼神变得无比锐利，“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吴邪急切地问。

　　“彻底……融合！”神女的声音斩钉截铁，“周存，你体内的星髓之力，虽已新生，但尚未达到西王母预想的完美状态。你需要……彻底融合‘星髓源核’！”她指向祭坛顶端的星云漩涡！

　　“融合源核？！”周存心头一震！他能感受到那漩涡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那是星髓之力的源头！融合它？自己……能承受吗？

　　“融合源核，你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足以……暂时压制甚至重创归墟的投影意志！为这个世界……争取更多的时间！”神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但……代价巨大！你的身体和灵魂，将彻底与星髓之力同化！你将……不再是你！你的意识可能被浩瀚的星海意志淹没，成为……力量的载体！甚至……彻底消散！”

　　“这……”吴邪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几乎是……自杀式的献祭！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张起灵的声音响起，冰冷而沉重。

　　神女沉默片刻，缓缓摇头：“这是西王母留下的……最终方案。也是……唯一的希望。融合源核，你或许能成为新的‘锚点’，暂时稳固封印。否则……当归墟的下一次冲击降临，此界……无人能挡！”

　　洞窟内，死寂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存身上。

　　融合源核，获得无上力量，成为救世主，但可能失去自我，甚至湮灭。

　　或者……等待归墟降临，世界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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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残酷的、没有选择的选择。

　　周存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吴邪眼中的担忧和急切，王胖子的恐惧与茫然，龙一的坚毅与忠诚，霍秀秀的关切与悲伤……还有张起灵那双深邃眼眸中，复杂难辨的情绪——有理解，有沉重，甚至……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悲悯？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祭坛顶端那缓缓旋转的星云漩涡上。浩瀚、纯净、冰冷……那是力量的源头，也是……吞噬自我的深渊。

　　他想起了裘德考实验室的冰冷，想起了阿宁注射药剂时的痛苦，想起了古格地宫的冰寒，想起了魔鬼城的厮杀，想起了解雨臣最后燃烧生命的守护……一路走来，他从未真正掌控过自己的命运。他被追逐，被利用，被当成容器，被卷入这席卷一切的漩涡。

　　现在，命运终于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用自己的意志，去决定未来走向的机会。哪怕这个选择，通向的可能是永恒的黑暗。

　　他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温顺流淌的星髓之力。这股力量，曾带给他无尽的痛苦和迷茫，也曾在他濒死时守护他，在关键时刻救下同伴。它……是诅咒？还是……馈赠？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星髓的微香，沁入肺腑。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倒映着星芒的眼眸中，所有的迷茫、恐惧、愤怒……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决绝。

　　“我……”周存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窟中响起，清晰而坚定，“选择融合。”

　　“周存！”吴邪失声惊呼，想要阻止。

　　“天真！”王胖子一把拉住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周存，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黑金古刀，刀身之上，金红光芒微微闪烁，仿佛在无声地回应。

　　神女看着周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还有……一丝深藏的悲伤？她缓缓抬起手，星髓玉璧从她掌心飞出，悬浮在周存面前。

　　“握住它。”神女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它会引导你，连接源核。记住……守住本心！你的意志……是驾驭力量的关键！也是……你存在的证明！”

　　周存伸出手，没有丝毫犹豫，握住了悬浮的星髓玉璧。入手温润，一股浩瀚而熟悉的暖流瞬间涌入体内，与他的力量完美交融。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洞窟，仿佛看到了那浩瀚无垠的星海，看到了那隐藏在宇宙深处的、冰冷的归墟之眼。

　　“开始吧。”周存的声音平静无波。

　　神女微微颔首。她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着古老晦涩的音节。祭坛顶端的星云漩涡骤然加速旋转！浩瀚的星髓之力如同被唤醒的巨龙，发出低沉的咆哮！整个洞窟剧烈震动！纯净的白光瞬间将周存彻底淹没！

　　“周存——！”吴邪等人的呼喊被淹没在能量的轰鸣中！

　　周存悬浮在祭坛前方的半空中，双目紧闭，身体被一层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白金色光晕笼罩着。他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星髓玉璧安静地悬浮在他眉心前方，缓缓旋转，与他的呼吸保持着一致的韵律，丝丝缕缕的白金色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持续注入他的体内。

　　融合……似乎完成了？但又似乎……并未完全结束？

　　“周存？”吴邪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洞窟中显得格外清晰。

　　周存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浸在那种玄奥的状态中。

　　“他……没事吧？”王胖子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着悬浮的周存。

　　“生命体征稳定，能量波动平稳且持续增强。”龙一手中的便携式监测仪发出轻微的嘀嗒声，屏幕上显示的数据让众人稍稍安心，“融合过程似乎很顺利，但他需要时间消化和适应这股力量。”

　　张起灵默默走到周存下方，抬头凝视着他。麒麟血脉的感知告诉他，周存体内的星髓之力正在发生一种微妙的内化蜕变，变得更加精纯、凝练，与他的灵魂本源深度结合。那种狂暴、易失控的特性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圆融自如的浩瀚感。但张起灵也敏锐地察觉到，周存的意识似乎沉入了一个极其深邃的层面，与外界暂时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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