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结束战斗

　　深海王是信心满满的从海里出来的。

　　它记得，自己踏浪上岸时，背鳍割开海面，像一柄蓝黑战刀划破绸缎，咸湿的风把它的狂笑吹得老远。

　　可现在，它只想回到海里去。

　　回到那幽暗、高压、充满荧光浮游生物的深处，回到没有“那个女人”的疆域。

　　“她……就是地表最强的人类吗？”

　　鳃裂开合，发出漏气风箱般的“嗬嗬”声。

　　“可恶！我不能死在这里！”

　　它拖着半残的尾鳍，在雨水里犁出一道猩红沟壑。

　　“只要能回到海里——只要能回到海里，就能重振旗鼓！”

　　它甚至开始幻想：深海带状涡流会替它舔舐伤口，磷虾群会替它掩盖血腥，洋壳裂缝会替它提供无穷能量——

　　下一秒，幻想被一道轻喝击碎。

　　“刀剑地狱。”

　　声音不大，却像冰做的手术刀，贴着耳膜划了一圈。

　　深海王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世界已被抽掉颜色。

　　雨声、雷声、硝烟、血腥味——统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黄荒野，天幕低垂，没有太阳，却整片都在发光，像被巨兽吞进胃袋，胃壁分泌出黯淡的磷光。

　　脚下，龟裂的土地上插满刀剑：

　　汉剑、环首刀、苏格兰阔剑、维京巨斧、日本太刀、甚至激光粒子光束军刀……

　　深海王原地转圈，尾鳍扫过剑丛，发出“铛啷啷”脆响。

　　“……这是哪？”

　　回答它的，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咚——”一声鼓点。

　　整片荒野像被巨人跺了一脚，所有刀剑同时弹跳半寸。

　　“咻！”

　　第一把长剑腾空，剑身拖出暗黄尾迹，不是刺，而是——

　　轰！

　　落地即爆，炸出直径五米的陨坑，冲击波把深海王掀得后滑三米。

　　紧接着，第二把、第三把……成千上万把刀剑像被无形投石机抛起，天空出现一条由锋刃组成的金属天河，倒悬而落。

　　深海王拔腿狂奔。

　　每一次脚掌踏地，都有新的陨坑在身后绽放，火球与土浪交织，像劣质战争片里的集数式喀秋莎连射。

　　“咻——轰！”

　　“咻咻——轰！！”

　　它左肩被一柄斩马刀擦过，鳞片瞬间削飞，刀身插入地面后二次爆炸，把它整条胳膊震得脱臼。

　　仅仅一个踉跄——

　　“噗嗤！”

　　一柄短剑贯穿右膝，剑尖从膝后透出，带出一串蓝血。

　　深海王跪倒，后续刀剑立即补上，把它钉成一只金属刺猬。

　　剑与剑之间留出缝隙，像刻意让它保留意识。

　　天空高处，四宫辉夜悬停。

　　长弓已化作暗金光束，弓弦上却空无一箭。

　　剩余刀剑停止轰击，集体发出“嗡嗡”蜂鸣，像收到召集令的士兵。

　　它们脱离地面，剑身碎成光屑，汇向弓弦，凝成一道炽白到发红的极光。

　　极光中心，有爱心形能量核心在跳动，像一颗被烧红的玻璃心脏。

　　辉夜微微气喘，额前碎发被热浪掀起，露出细汗黏住的鬓角。

　　“这次……我要你完全停止机能。”

　　她松开手指。

　　没有破空声。

　　光芒像被拉长的流星，垂直贯下。

　　深海王残破的身躯发出最后呐喊——

　　“不！不！我是深海王！支配这个世界的王者！不可能，不可能！！”

　　声波被光芒吞没，连回声都被蒸发。

　　命中点升起第二颗太阳，太阳核心温度瞬间攀升至十万度，细胞层面直接气化成等离子态。

　　当光芒散去，地上只剩一片琉璃质地的结晶，像被闪电犁过的沙地。

　　空间如碎镜剥落，荒野褪色，雨水重新灌入耳廓。

　　四宫辉夜回到现实，脚尖点在一片被刀雨削低的废墟上。

　　她轻按胸口，吐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白雾。

　　“……有些用力过头，能量控制还得练。”

　　“大小姐，结束了吗？”

　　早坂爱款款走来，女仆装一尘不染，鞋跟踏过水洼，溅起的泥点被无形屏障弹开，像撞上一块透明玻璃。

　　辉夜点头，回眸望向远处避难所。

　　那里，人群探头探脑，像一群刚出巢的雀鸟，只看到雨幕里空无一人，便以为“怪物被英雄打跑了”。

　　辉夜收回视线，笑得明媚：“走吧。我们不是英雄，就不和他们抢功劳了。”

　　她顿了顿，补上一句，“而且——小默的烧烤要抢光了。”

　　早坂爱轻笑应声：“是，大小姐。”

　　由于辉夜刻意隐去身形，所有目击镜头只拍到杰诺斯杵在废墟中央。

　　于是协会公告：

　　【鬼级怪人“深海王”被S级英雄杰诺斯独自击退。】

　　琦玉和无证骑士姗姗来迟，连镜头都没蹭到。

　　无证骑士扶着自行车，喘得像破风箱：“对、对不起……我来晚了……”

　　琦玉摸着光头，望向空无一怪的街道，眨眨眼：“哦，已经打完了啊。”

　　这次迟到也直接导致了他晋升b级无望。

　　不过，以他的本事，升b级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

　　大陆北方。

　　万里冰原，零下五十度。

　　冰层深处，一双琥珀色竖瞳猛地睁开，瞳孔收缩间，冰晶“咔啦”裂开蛛网纹。

　　轰——

　　山脊高的冰川被从内向外撑爆，碎冰像炮弹射向天空，落地时砸出直径百米的陨石坑。

　　一头酷似哥斯拉的巨兽抖落肩甲碎冰，背鳍亮起幽蓝辉光，每一次呼吸都在空气中凝成冰雾。

　　它仰天咆哮，声波震得极光滑雪层发生雪崩。

　　“哈哈哈哈——地底王、深海王相继陨落，也该是我古代王站在世界顶端的时候了！！”

　　它迈步，每一步都让地震仪画出剧烈锯齿。

　　短程导弹拖着橘焰飞来，撞在它胸甲，炸成几团无害烟花。

　　它打了个喷嚏，把导弹残骸吹成铁屑。

　　英雄协会临时指挥车。

　　屏幕里，代表古代王的红色光点正沿着无人区直线南下，像一柄插向人类聚居区的冰矛。

　　“诱导至指定区域，运输机已就位。”

　　高空，重型运输机底部舱门大开，狂风灌入机舱，吹得座椅安全带猎猎作响。

　　然而舱内却迟迟没有动作。

　　联络员不得已打开了机内通讯：“龙卷小姐！到坐标了！您再不下去——”

　　机舱角落，小小的绿色身影抱膝悬空发呆，发梢被风吹得乱糟糟，像一团被揉皱的菠菜。

　　“知道了知道了！”

　　龙卷猛地回神，声音从软糯瞬间切换成炸毛模式。

　　“别催！我……我只是在思考战略！”

　　她“嗖”地飞出舱门，尾音被无线电切成杂音。

　　没人看见，她耳尖还留着一点未褪的红——

　　那是想起某人时，下意识的气恼与走神。

　　龙卷从古代王眼前飞过。

　　绿色卷发被高空风拉成一条蓬松的彗尾，她在百米巨兽的瞳孔里倒映成一粒小绿点，却亮得刺目。

　　古代王下意识眯起琥珀色竖瞳——那小绿点已经“啪”地落在地上，溅起一圈直径不足半米的尘埃圈。

　　龙卷把下巴抬得更高。

　　不抬不行——

　　以她那萝莉体型，和普通人对话都要仰脖子，更别说这头近百米高的“哥斯拉plus”。

　　古代王歪头，巨大的竖瞳中闪过疑惑。

　　“会飞的小不点？”

　　它嗓子里滚出带着冰碴的低音，像冰川内部发生雪崩。

　　“你是谁？”

　　龙卷压根没听。

　　因为她电话响了。

　　“哈？！让我回去？！”

　　她一根手指堵住耳朵，另一手把终端举得老远，生怕声波震破自己耳膜。

　　“是你们说‘这里有奇怪的东西’才把我空投过来的吧！现在又让我回去？是你们飘了？还是我订的出场费太低了？！”

　　古代王愣住。

　　“奇怪的东西……是说我吗？”

　　它抬爪，指节比龙卷整个人还高，尖爪弹出一截，像给她现场表演“奇怪的东西”定义。

　　“听好了，我是古代王，君临这颗星球的新王者，生物界的顶点——”

　　“吵死了！”

　　龙卷终端往耳边一贴，绿眸翻成卫生球，“没看到我在打电话？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等我把电话打完吗？”

　　她拇指一划，挂断，终端往薄得看不见布料的小外套里一塞，天知道那口袋是四次元还是怎样。

　　“真是的，就知道使唤人，以为自己是谁啊？”

　　她还在骂骂咧咧，古代王的大脑袋已伸到她面前。

　　龙吻距她鼻尖不足两米，呼吸带出的冰晶粒子把空气都冻出白雾。

　　“打完了吗？”

　　龙卷被逼的后退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威慑我？”

　　她指尖一挑，绿光像电流窜过发梢，“别以为你长得大就能吓到我。”

　　古代王重新直起身，脊背板块“咔啦”错动，像老式货轮起锚。

　　“别得意，小矮子。想逞强就尽快，我不会给你太多机会。”

　　“你叫谁矮子啊！无礼的老古董！”

　　回应她的，是一只遮天蔽日的巨足。

　　轰隆——

　　脚部落点瞬间塌陷成陨石坑，冲击波把方圆五十米的碎石全掀到半空。

　　古代王却收回目光，像确认踩死一只蚂蚁，转而眺望远处——

　　那里，一点绿光正飘在它颧骨高度的地方。

　　龙卷浑身绿光暴涨，发梢反重力向上炸成海胆。

　　“有点本事嘛，但想要打败我，除非你能把陨石拉下来——”

　　古代王话音未落，龙卷面无表情的说道：“哦，是吗？那就这样做吧。”

　　天空骤然暗红。

　　一颗直径四十米的陨石，表面烧得亮橙，拖着长长电离尾迹，精准对准古代王脑门。

　　古代王大笑冻结在喉咙里，它猛地仰头，口腔里刚凝聚到一半的蓝白火球被吓得“噗嗤”一声熄灭，只剩几缕可怜青烟。

　　“哈哈哈……哈？”

　　轰——！！

　　陨石撞击点升起第二颗太阳，冲击波把冰原掀成环形山壁，古代王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颗不断在眼前放大的陨石上面。

　　龙卷看着只剩龙骨的陨坑，不屑的撇撇嘴：“哼！再睡3亿年吧。”

　　一会儿过后。

　　来接她的飞机姗姗来迟，龙卷刚想登机，突然想到一个严重问题——

　　“既然是召集所有S级的事件……那个家伙也会来吗？”

　　她脑内闪过一个男人的身影，连忙甩头。

　　“不对！他就是个b级，再怎么强也……怎么可能来，不可能的。”

　　她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想起那天那个男人深情的表白：你愿意吗？

　　她嘭的一下脸又红了。

　　直到机舱门口，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喊得嗓子劈叉：“龙卷小姐！快登机！！”

　　“啊！！听到了！催命呐！”

　　她“嗖”地钻进舱门，绿发尾梢“啪”地甩在门框，像表达不满。

　　—————

　　另一边，李默住所。

　　两辆黑色协会轿车停稳，车门同步“咔哒”一声，像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开场。

　　工作人员A按响门铃，回头小声：

　　“没想到两个新晋S级住一起，怪不得老拍到她们同框。”

　　工作人员b压低嗓子：

　　“你说她们会不会是那种关系啊？”

　　“你不要命了？这种事以后别再提！”

　　门内传来拖鞋“踢踏”声，随后——

　　“咔哒”门开。

　　平冢静站在门口。

　　白t恤被水汽蒸得微微透明，牛仔短裤低腰；脖子搭一条天蓝色毛巾，发梢滴水，顺着锁骨滑进领口。

　　她一手扒门，一手拿毛巾擦头发，腕骨线条利落，看上去既干练，又美丽。

　　看的两个工作人员都不由得一愣。

　　“嗯？协会的人？”

　　她尾音上扬，带着刚洗完澡的慵懒鼻音，“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工作人员A连忙鞠躬：

　　“实在抱歉打扰您！我们一直打不通电话，只好亲自过来请您，协会出了大事，已集结大部分S级英雄，希望您能参会。”

　　平冢静先是一愣，目光飘忽，耳尖微红：“电话啊……”

　　她侧过脸，声音含糊，“抱歉，刚才在洗澡，没注意到。”

　　屋里传来李默的声音，带着浴室回潮的嗡鸣：“怎么了？有人找吗？”

　　两个工作人员同时探头——

　　李默光着上身走了过来，牛仔裤扣子敞开，头上还顶着一张白色毛巾，水珠顺着人鱼线滑进裤腰。

　　平冢静瞬间炸毛，一把把他往屋里推：

　　“真是的！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快回去穿好！”

　　掌心贴在他胸口，触感滚烫，她指尖不争气地蜷了蜷。

　　李默被推着往里走，还不忘回头冲工作人员点头致意，毛巾“啪”地掉在地上，露出后背几道新鲜抓痕——红得晃眼。

　　她回道门口，快速的说道：“开会是吧，我知道了！”

　　刚要关门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补充道：“你们还找霞之丘诗羽吧，我会一并通知的，你们就呆在这里，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随即平冢静“唰”地把门合上，留两位工作人员在门外面面相觑。

　　A：“……刚才那是？”

　　b：“……后背的抓痕，是猫挠的吧？”

　　A：“……猫会挠出那么整齐的指距？”

　　两人对视，眼神里同时浮现一行加粗大字：【我们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门内，平冢静背抵门板，拍胸口顺气，冲楼上喊：“霞之丘——”

　　“别喊了，我下来了。”

　　霞之丘诗羽扶着楼梯扶手，黑丝长腿一阶一阶踩得优雅。

　　平冢静一愣：“你知道协会的人会来？”

　　她挑眉轻笑：“就在你和小默‘战斗’正酣的时候，我就知道协会会来人了。”

　　“毕竟某人叫声大到手机响了都听不见，不知道协会会来人也正常。”

　　平冢静噎住，耳尖红到滴血，最近霞之丘诗羽是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前老师放在眼里了。

　　她心里恶狠狠的想道：

　　下次把你按在下面，看你还怎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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