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最后的晚餐
推荐阅读:
龙王医婿全文免费阅读
吞噬古帝苏辰
道长别装了,我知道你会仙术
重生万岁爷秦昊苏容妃
绝世萌宝:天才娘亲帅炸了
快穿:在古早狗血文里兴风作浪
快穿101次:男神,帅炸天!
恐怖仙缘
唐俏儿沈惊觉
天眼仙医吴北
最新网址:http://www.yqzw5.cc
乌坎那斯与小奥古斯特交接的“马骨坡”,耀眼的太阳悬在天空,金色的光芒穿透大雨后的云层,将每一粒空气都染得透亮。地面的积水反射着阳光,像一滩滩金池,连远处枯树枝上残留的水珠,都闪烁着晶莹的光。身着银色胸甲、衣裤却破烂不堪的伯尼萨骑兵们,纷纷翻身上马——他们的甲胄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与泥浆,有的甲片歪斜脱落,露出底下擦伤的皮肤。骑兵们望着三面合围马骨坡的乌坎那斯骑兵,黑压压的队伍像潮水般涌来,眼神中既满是无奈,又透着历经百战的平静,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布雷?考尔骑在匹枣红色的重马上,声音低沉得像闷雷。他似乎有些迟钝地环顾着周围浑身伤痕的士兵——有人胳膊缠着渗血的布条,有人脸上划着长长的刀疤,却依旧挺直着脊背。布雷?考尔的灰蓝色眼睛里带着丝疲惫,却又藏着那种超脱般的沉稳坚定。
一阵凉风突然吹过,卷起地面的沙尘与草屑,骑兵们不禁打了个寒颤,却又迅速振作精神,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布雷?考尔——他比普通骑兵高出半截,枣红色的重马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像面移动的旗帜,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布雷?考尔用灰蓝色的眼睛逐一打量着士兵们的脸,似乎还带着几分未散的醉意,眼神有些涣散,却又在片刻后变得清明。他缓缓抬起头,洪亮沙哑的声音传遍整个营地:“咱们已经实现了目标,消耗了乌坎那斯足够多的人手——他们输了,再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深入帝国作恶。现在,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跟着我...回家!”
话音落下,布雷?考尔率先骑着那匹格外高大的重马走出帝国联军营寨。马靴踢在马腹上,发出“嗒嗒”的轻响,重马迈着沉稳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发颤。士兵们没有欢呼,也没有迟疑——他们早已习惯布雷?考尔平淡言语后接踵而至的残酷与血腥。众人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藏好的弓弦,手指熟练地将弓弦上好,又轻轻踢着马腹,迎着对面的乌坎那斯骑兵群而去,银色的胸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像道移动的金属屏障。
而包围着伯尼萨帝国联军的乌坎那斯骑兵群中,自信、愤怒与放弃克制的释怀交织在一起。三支队伍默契地加快速度,驱动战马向前冲锋,马蹄踏过地面,扬起漫天尘土。几轮掠近齐射的箭矢“嗖嗖”掠过空气,像黑色的暴雨,直逼伯尼萨联军骑兵。随后,乌坎那斯骑兵像三股黑色的洪流,迅速涌向齐声敲击盾牌的伯尼萨联军——“哐哐哐”的盾牌敲击声震耳欲聋,像战鼓在轰鸣,两军随即如同两股洪流撞击融合在一起。
双方士兵因连续征战而早已身心麻木,耳朵早已听不清怒吼与刀剑的碰撞声,双方只是本能地挥舞武器,向对方劈刺。杂乱无章的混战、混沌无序的冲杀中,双方的士兵渐渐搅在一起,银色与灰黄色的甲胄交织。战场中,布雷?考尔依旧是如此显眼——他挥舞着那把满是缺口的巨大阔剑,每一次劈砍都能击倒成片敌人,枣红色的重马在乱军中横冲直撞。他突然怒吼一声:“稳住,跟我来!”声音穿透混战的嘈杂,让人血脉偾张。随着这位联军指挥使挥剑开道,整个伯尼萨骑兵阵缓慢地向西移动,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像条暗红色的绸带。
“我他妈还没把我领地的名字改回去!”霍亨?巴赫左手持盾,右手挥剑,奋力砍向身前的乌坎那斯骑兵。盾牌“哐当”挡住对方的长矛,长剑顺势劈下,在敌人的甲胄上划出一道火花。他身边,维托姆?帕夏用长矛左挡右刺,长矛“噗嗤”“噗嗤”连续刺穿乌坎那斯骑兵的胸膛,忙回头喊道:“你说什么?战场太吵,我听不清!”
霍亨?巴赫挥剑劈倒名冲来的乌坎那斯骑兵,回头瞪着维托姆?帕夏,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愤怒:“我说,要把我的领地名字改回昆古斯塔!另外...咱们这次恐怕死定了!”
“呜呜呜——”突然,远处传来悠扬的乌坎那斯牛角号声,绵长而清晰,穿透了战场的混乱。霍亨?巴赫用剑挡开刺向自己的几支长矛,动作猛地一顿,呆愣片刻后,又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第二声乌坎那斯牛角号再次响起,调子是如此熟悉的撤退信号。他用剑拨开围攻自己的乌坎那斯骑兵的长矛,狂喜地怒骂道:“听不到让你们撤退的号令吗?还在这里送死!”说着挥剑将名走神的乌坎那斯骑兵砍落马下,剑刃咔嚓砍断对方锁骨,咬牙切齿道:“让你不听指挥,死了也是活该!”
悠扬的牛角号声不停响起,越来越急促。混战中的乌坎那斯骑兵纷纷不再恋战,开始向战场外撤离。灰黄色的身影像潮水般退去,而早已疲惫不堪的伯尼萨骑兵也忙收起刀枪——他们的手臂早已酸痛,连握剑的力气都快耗尽,谁也不想再刺激杀红眼的敌人,以免对方反身而来。
灰黄色的乌坎那斯骑兵们逐渐退出战场,聚集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紧紧聚集在一起的伯尼萨骑兵,眼神里满是不甘与警惕。
霍亨?巴赫慌忙扯动缰绳,策马来到布雷?考尔面前,气喘吁吁道:“老大,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乌坎那斯撤退了,咱们快跑,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再也走不了了!”说着就要扯马向远处逃窜,却发现布雷?考尔勒住了马,目光死死盯着西边的方向,眼神里满是诧异与凝重。霍亨?巴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群骑兵的身影——他们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快速向马骨坡赶来。
霍亨?巴赫眯起眼睛,手搭凉棚望向西边的骑兵队伍——尘雾中,萨宁骑兵标志性的灰黑色甲胄格外显眼,他刚压下的怒火又冒了上来,右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想要要催马上前,却又唉声叹气地狠狠扯住缰绳,调转马头回到布雷?考尔身边,语气带着几分不甘与愤恨道:“是那群混蛋萨宁骑兵!不过也算他们出现得及时,不然咱们还得跟乌坎那斯耗下去。”
布雷?考尔没有接话,而是回头望向重新聚集在山坡上的乌坎那斯骑兵——灰黄色的队伍像一大团乌云,却没了先前的杀气。这位帝国联军指挥使又转头看向霍亨?巴赫,眼神像慈父般温和,缓缓开口道:“他们撤退,不是因为萨宁骑兵。”
话音刚落,一名身着乌坎那斯服饰的佣兵策马而来。他的甲胄上沾着不少尘土,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显然也是刚从战场上脱身。他勒停战马,在布雷?考尔与霍亨?巴赫面前翻身下马,用那不流利的撒语急促道:“大人,斥不台要带着军队撤退了!”
霍亨?巴赫立刻皱紧眉头,眼神里满是警惕,手按在剑鞘上,死死盯着这名乌坎那斯佣兵威胁道:“你最好说实话,要是敢撒谎,我现在就宰了你!”
那名乌坎那斯佣兵慌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慌乱:“我没撒谎!刚才我听到他们的传令兵喊话,说...说沼泽朋友已经战败被杀,现在是时候回家了!”
霍亨?巴赫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转头死死盯着布雷?考尔,声音里满是震惊:“他们是在和尹更斯的沼泽人打配合?难怪之前咱们总被两面夹击!”
布雷?考尔却没有理会霍亨?巴赫的疑问,紧绷的肩膀突然放松下来,如释重负地低声嘟囔:“太好了...巨石城保住了!”他的灰蓝色眼睛里闪过丝欣慰,连日来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头发蓬乱、满脸血痂的年轻乌坎那斯人扯马走出整列,远远望着布雷?考尔,而这个乌坎那斯首领的脸上显然还带着几分稚气,却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沧桑。见布雷?考尔没有追击的意思,他微微点了点头,又用拳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甲。随后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并向身后胡乱地挥了挥手。漫山遍野的乌坎那斯骑兵们纷纷调转马头,跟着这位年轻首领向西而去,灰黄色的队伍像潮水般退去,很快便消失在地平线尽头,只留下扬起的漫天尘土......
大战结束后的三天漫长行军,“千疮百孔”的帝国联军终于安然退回到了大谷仓。被焚毁的驿站旁马厩内,一张长条餐桌摆在中央,桌上还残留着食物的残渣与酒渍。右边,布雷?考尔、霍亨?巴赫等人围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几分醉意——经历了无数场恶战的他们,此刻似乎终于放松下来,酒杯里的麦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对面,克偌克硫?伊弋和他的三个儿子,以及一众萨宁教徒贵族则面无表情地靠在椅子里,眼神里带着几分疏离,显然还在为之前的矛盾耿耿于怀。
布雷?考尔脸上泛着红晕,微醺地将手放在面前的油灯上方晃来晃去,发麻的指尖的影子在墙上跳动。他盯着油灯里红黄交织的微光,语气带着几分怀念道:“我的那棵树,你们没用来修营寨,真是千恩万谢!”
“你的心爱之物,谁敢动!”坐在他身后的大胖子戊姆酒足饭饱,靠在摇椅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里满是慵懒。他起身走到墙角的铁锅旁,将铁勺伸入还在翻滚的铁锅热油中,将个焦黑翻滚的甜面团捞出来扔在地上,回头环顾着众人道:“你们要是吃饱了,我就不炸了,这甜面团可是用精麦做的,浪费了多可惜!”
平日少言寡语的攸丘?克劳兹此刻也来了兴致,抬起满是疤痕的手,指着布雷?考尔醉笑道:“哈哈哈!别人在琢磨军功奖赏的时候,铁锤爵士还在想着他那棵歪脖子板栗树!”
“确实如此!”安克缇?仑尼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声音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掉落,“他不仅食古不化,还格外恋旧——庆功宴居然要选在这马厩里,那棵树明明就在外面,还非要絮絮叨叨问个不停,真是笑死我了!”
“君主都应该戍边,何况咱们,而且在营寨里熙攘会打扰别人!”布雷?考尔却毫不不介意地苦笑几声,随即俯身趴在结实的餐桌上,手指轻轻划过桌面的木纹,语气带着几分怅然:“可惜我的房子被烧了...那是我住了十几年的家,只有在那里,我才能睡安稳。对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那是棵板栗树?可它明明是棵老橡树!”
“管它是橡树还是板栗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坐在对面的克偌克硫?伊弋转动着手中的锡酒杯,杯壁上的酒渍顺着杯身滑落,“何必这样多愁善感,你能活下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布雷?考尔没有反驳,他抬手解开脖子上的亚麻绷带——绷带解开的瞬间,一道血肉外翻的伤口露了出来,狰狞地横在颈侧,还能看到里面粉嫩的肉色。他舒展了下脖子,语气轻松道:“是啊,对一些东西太过怀念,反而会变成束缚。以后,我得做出些改变了。”
坐在旁边的维托姆?帕夏回过头,刚好看到布雷?考尔脖子上的伤口,他慌忙侧过身,眼神里满是担忧地凑近道:“大人,您没事吧?这伤口也太险了,要是稍微有一点儿...”
布雷?考尔伸手摸了摸后颈,指尖沾到些干结的血痂,不禁随意地搓了搓手指,轻描淡写道:“当时那个乌坎那斯士兵刺过来的时候,还拧了一下矛杆,所以伤口才会这么大。”说罢脸上不由自主地微微开始抽动。
正转动着指头上印鉴戒指里小滚珠的霍亨?巴赫眨眨眼,俯身凑近布雷?考尔,死死盯着那道伤口,语气里满是庆幸道:“大人,您这运气简直爆棚了!要是那长矛当时横着刺进去,估计您半个脖子都得断了,也就不用惦念那棵歪脖子树了!”
布雷?考尔有些局促地低下头,下意识用手挡住颈侧的伤口,指腹蹭到那参差不齐的皮肉,疼得他微微皱眉用力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比起那些战死去的兄弟们,我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至少我还能坐在这里和大家喝酒。”
看着布雷?考尔脸上落寞的苦笑,霍亨?巴赫将左胳膊搭在餐桌上,手肘撑着桌面,语气带着几分打趣道:“话虽如此,但咱们好歹打赢了!而且现在能在这里畅饮麦酒,还不用担心喝下去的酒从伤口漏出来,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坐在一旁的安克缇?仑尼立刻指着布雷?考尔的脖子,捂着嘴偷笑:“哈哈哈!他这话,分明就是在调侃你的脖子!”
布雷?考尔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个老旧的烟斗——烟斗杆上布满了细密的木纹,还沾着些陈年烟渍。他慢悠悠地从烟袋里掏出烟草,一点点塞满烟斗,又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口。浓烈的烟雾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边咳嗽边嘟囔道:“真搞不懂,他们怎么会喜欢烟斗这东西?又辛辣又苦涩,比战场上的劣酒还难咽!”
“你没派人回马骨坡看看吗?比如...花花老托?”躺回摇椅的戊姆盯着马厩顶的木梁发呆,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木梁上挂着几串风干的草料,偶尔有细小的灰尘簌簌掉落。
布雷?考尔又深深吸了口烟斗,烟雾从他的鼻腔中缓缓溢出,他用手驱散着面前的白烟,语气带着几分自嘲:“看什么?他要是还能从战场上站起来,那不是就是诈尸了吗?”说罢突然莫名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带着溢于言表的悲凉。
安克缇?仑尼用手中的锡酒杯磕着桌面,又高高举起,眼神郑重声音洪亮道:“花花老托是个硬汉子!还有大谷仓的其他人,他们都是帮真正的英雄好汉!来,咱们敬他们一杯,愿他们在天国能喝到最醇的麦酒!”
“对!咱们必须再次向他们致敬!”霍亨?巴赫也跟着举起锡酒杯,眼神里满是敬意,又带着几分刻意的火上浇油暗示道,“尤其是为老大挡刀的花花老托,他当时离活着回到大谷仓,就差那么一点点!”
长桌尽头的修士布契将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行礼,语气虔诚道:“我们会为他诵读三十天的安魂曲,回到虔世会后,也会继续为他祈祷,愿他的灵魂能得到安息。”
布雷?考尔抿了口杯中的麦酒,酒液的醇香似乎稍稍冲淡了心中的伤感,轻声道:“如果他还活着,我会告诉他,老托,你小子确实有乃父之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他恐怕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吧!”腆着大肚子的戊姆依旧盯着马厩顶发呆,随口接了一句,语气里没有丝毫恶意,却让空气瞬间安静了几分。
“哈哈哈!”布雷?考尔突然爆发出阵大笑,笑声震得桌上的酒杯都微微晃动,他有些费力地抬起那稍显有些迟钝的手,擦着笑出的眼泪,侧脸望向戊姆道,“还是你最了解他!他这辈子,估计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说罢用力挺直了僵直的腰身,仿佛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餐桌前的人们也跟着附和地笑起来,笑声驱散了刚才的伤感。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克偌克硫?伊弋突然开口,他的眼珠透着精光,语气带着几分冷冷的质问:“别高兴的太早,乌坎那斯人可能还会回来。”
听着这扫兴的话,众人顿时将目光投向这位脖子粗短、高大壮实的凛条克领主,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布雷?考尔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片刻后道:“应该不会回来了。在马骨坡,他们本来有机会干掉我们,虽然得付出不小的代价,但现在...他们的盟友沼泽人已经战败,继续留在这儿也无法实现原定的目的,所以就像那些不做亏本买卖的小商贩一样,干脆回家去了,而且咱们在长墙和沿途设置了警戒岗哨,稍有异常会及时预警的。”
克偌克硫?伊弋冷笑一声,用手指抿了抿自己油亮的八字胡,不屑的语气中带着质疑:“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应该进入大谷仓的营寨,那里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大家也能在里面更安稳地睡个好觉,总比在这破马厩里强。”
布雷?考尔又思索了片刻,突然抬头笑了起来,眼神里却带着丝警惕,直截了当道:“因为我害怕——害怕有人进去后,趁机劫寨抢占谷仓地,到时候咱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反而会因为这点利益反目成仇。”
餐桌两边的十几个人顿时互相紧盯着对方,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维托姆?帕夏察觉到气氛不对,忙干笑着打圆场:“对!对!尤其看到大谷仓里那些‘奶牛’之后,大家肯定会饥渴难耐,到时候真要是起了冲突,可就不好收场了!”说罢自顾自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而马厩中的气氛却并没有因为这个笑话而缓解,餐桌另一边的那些萨宁贵族们面色冰冷,反而都慢慢将手放在了餐桌下摸索着自己的刀剑,似乎从始至终就对这场“欢庆晚宴”有所戒备。
“哈哈哈!”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布雷?考尔突然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几乎要笑得喘不过气般道,“你们...你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居然还会被我吓到!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还当真了!”
安克缇?仑尼也跟着大笑起来,抬手指着霍亨?巴赫道:“就像这位小奥古斯塔领主一样,瘾大水平低!”
霍亨?巴赫端着酒杯站起身,脸上带着醉意,不甘示弱地盯着安克缇?仑尼道:“那也比你这个给根棒槌就当针使的仑尼小子强!上次是谁把乌匪的冲锋号当成了撤军信号,还要上前追击!”
安克缇?仑尼笑得前仰后合,一只手用力拍打霍亨?巴赫的后背,拍得对方酒水都从口中喷出:“哈哈哈!好好好!咱们都是棒槌!都是跟着铁锤老大混的‘糊涂蛋’!”
餐桌对面的萨宁派贵族们看着布雷?考尔等人狂放不羁的样子,脸上勉强挤出丝笑容,眼神却依旧紧绷——他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显然还没完全放下戒备。而马厩外的晚风顺着门缝吹进来,带着干草与泥土的气息,将油灯的火苗吹得微微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人影,像群无声的观察者。
被酒水呛到的霍亨?巴赫剧烈咳嗽几声,用力推开安克缇?仑尼,又将锡酒杯中的麦酒一饮而尽,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布雷?考尔背后,手搭在对方厚实的肩膀上,语气带着酒后的亢奋道:“说实话,一开始我还对咱们的统帅不以为然——总觉得他有时候跟在乌匪身后,像做贼一样躲躲藏藏。可事实证明,铁锤老大您真是无比英明!咱们用两万没怎么上过战场的生瓜蛋子,对阵五万装备精良的乌坎那斯骑兵,最后居然真的打败了他们!靠的就是您这颗大脑袋里的智慧!”说着伸手摸了摸布雷?考尔硬邦邦的短发,指腹蹭过粗糙的发丝,又提高声音道:“他们算什么东西?一群为了劫掠发财的乌合之众!而咱们是为了守护身后的土地和家人——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比天还大!”
“酒鬼的话、秃鹳的腿,比什么都长,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躺在摇椅里的戊姆费力地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坐起身,腰间的皮带被撑得快要断裂。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墙角的铁锅:“得了得了,还是让我再给你们炸点甜面团吧,免得你们把我当成只会挤奶的奶牛厨娘!”说着弯腰在锅底塞入几根干柴,火星“噼啪”溅起,很快便将铁锅里的油烧得吱吱冒青烟,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呛人的油烟味。
木屋里的人们再次大笑起来,连餐桌对面的萨宁派贵族也有些放松地靠在椅子里,紧绷的肩膀微微下垂。但他们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布雷?考尔,像群警惕的野狼,不肯放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霍亨?巴赫晃悠着走到马厩的木门前,推开条缝隙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色,又转身摊开双手,向众人炫耀道:“你们根本不用担心任何妖魔鬼怪!咱们现在手握重兵——伊戈爵士带来五千骑兵,加上我们从马骨坡撤回来的两千,足足七千人马!就算乌坎那斯人杀个回马枪,他们也攻不进来!你们看看这座马厩有多结实——铁锤先生心爱的小木屋都被烧毁了,这个马厩却依然屹立不倒!只要把这门一关,谁能闯进来?”说着打了个浓重的酒嗝,伸手将马厩的木门栓牢牢挂上,又用力推了推木门,门板发出“咚咚”的闷响,“你们看!纹丝不动!连我都推不开!”
凛条克的士兵们打量着布锲身上的黑色法袍,眼神依旧警惕,手中的枪尖、刀刃对准他胸口道:“少废话!我们只认领主的命令!再敢阻拦,我们连你也一起干掉!”
修士布锲没有理会士兵们的威胁,从怀中掏出卷泛黄的羊皮信札——信札边缘用金线绣着复杂的花纹,封蜡上印着虔世会的徽章。他慢慢扯开封蜡,展开信札,用沉稳洪亮的声音念道:“神启至喻,俗真皆适:为恤战事之苦,为励护国之勇,凡领主殉职之属地继承权,仅由属地参战返乡者顺位接继。兹于分系错杂,首位回到属地领钦赐地契者为准。望速领赐券至特克斯洛虔世会受主教金印,延以后世,温顿斯特一世亲册!”
听到这样的敕令,举着刀枪的凛条克士兵们开始犹豫不决——他们面面相觑,手中的武器微微下垂。士兵的领头人皱着眉头,勾了勾手指,让布锲将圣令递过去。他反复阅读着羊皮信札上的文字,又仔细查验了封蜡上的金教章,随后死死盯着布锲,语气带着疑惑道:“只有主教的印鉴还不够!没有王室的会同签认令,这个敕令不可信!我们不能凭一张纸就放弃为领主报仇!”
布锲从容地指了指信札的背面,语气平静道:“你看看后面——战事紧急,王室的签认令会在虔爱殿补发给新的领主。主教大人与陛下早已通过信,此事绝无虚假。”
士兵首领半信半疑地翻过敕书,当看到背面鲜红的飞狮印鉴,旁边还写着“阅同”两字时,他紧绷的面容终于舒缓下来。他与身边几名副将对视片刻,随即郑重地向布锲弯腰行礼,声音恭敬:“我们谨遵主教大人的圣命,感谢圣恩,平安与子同在!”说罢慌忙挥手,带着士兵们退出马厩。很快,外面传来战马的嘶鸣声,几千名凛条克骑兵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拂晓的朦胧雾气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尘土气息......
天渐渐亮了,红色的晨光透过那棵老橡树的枝叶,洒在“大谷仓”马厩外的空地上,将地面的血迹染成暗红色。身体僵直的布雷?考尔躺在那把还沾着血迹的摇椅中,疲惫地瞟了眼远处由远及近的黑袍骑兵——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像一群沉默的影子。这位大谷仓领主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却被来到面前的马蹄溅起的阵阵灰尘呛得剧烈咳嗽,胸口的伤口也随之隐隐作痛。
“老夫君,你还好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担忧与急切。布雷?考尔勉强睁开眼,微微抬脸望去时,竟然是自己的妻子伊莎。她穿着身素雅的长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眼中满是心疼。这位曾经身经百战的大谷仓领主眼眶瞬间红润,想要再次挣扎着站起身,可身体早已彻底僵硬地只能呆坐在椅子上,喉咙里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晨雾尚未完全消散,金色的阳光透过橡树的枝叶,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伊莎提着裙摆处绣着淡紫色藤蔓的青色长裙,快步穿过沾着露水的草地,裙摆扫过草叶,带起细碎的水珠。她蹲在布雷?考尔面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丈夫脸颊上尚未愈合的划痕,神情慌乱得像受惊的小鹿:“我的老夫君,你怎么弄成这样了?疼不疼?”说着伸手轻轻触碰着布雷?考尔脖子上的绷带。
布雷?考尔努力挤出抹笑容,含含糊糊嘟囔道:“没事,就是受了一点点小伤,不碍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坐着等你吗?”随即微微侧脸示意。
听到这话,伊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站起身,顺势依偎在布雷?考尔的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声音里带着既有的神经质嘟囔道:“有你真好...之前他们说战场上死了那么多人,我每天都睡不着,总怕你再也回不来了...那么多士兵死在战场上,我真的好怕...”
布雷?考尔想要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抚她,却又手臂无力地苦笑一声,随即抬眼看向身边列队而立的武装修士——他们身着黑色镶银边的法袍,腰间佩着长剑,神情肃穆。只好向他们微微点头,示意感谢。
为首的武装修士在白马上恭敬地俯身,声音沉稳道:“温顿斯特主教大人特意命我们护送夫人前来与您汇合。另外,主教大人还叮嘱,您放在‘童徒院’的孩子们都安好,每日有修士照料饮食与课业。等您安顿好大谷仓的事务,随时可以来特克斯洛做客,主教大人愿与您共商战后安抚事宜。”
钻在布雷?考尔怀中的伊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发现了秘密的孩子。她悄悄向布雷?考尔做了个“嘘”的手势,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显然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分享。
布雷?考尔会意,向即将转身离开的修士首领点头致意,嘴唇僵硬声音含糊道:“劳烦你替我转达对主教大人的谢意,就说他的善意与周全,让我格外感动。待日后局势稳定,我定当亲自登门致谢。”
修士们齐声应和,调转马头,马蹄踏过草地发出“嗒嗒”的声响,很快便一骑绝尘,消失在远处的晨雾中,只留下淡淡的尘土气息。
不等布雷?考尔开口,伊莎便迫不及待地拉起他的大手,轻轻按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她凑近丈夫伤痕累累的脸,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里满是甜蜜的喜悦道:“老夫君,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又怀孕了!德儿很快就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布雷?考尔低头看着妻子满面春风的模样,眼底的疲惫渐渐被欣慰取代。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将身体努力贴着这个身形消瘦、脸色依旧苍白的女人,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草木香气。可下一秒,他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嗝,随即牙关猛地紧咬,身体僵硬地绷紧,脖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后伸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总觉得这次会是个女儿呢。”伊莎沉浸在喜悦中,没有察觉丈夫的异常,依旧满脸甜蜜地絮语,“我已经给她取好了名字,就叫伊莱莎,将来一定要让她比我更坚强,更幸福...”说着下意识地回头想看看丈夫的反应,却见布雷?考尔瞪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目光似乎定格在远处这片刚刚恢复平静的富饶土地上。
伊莎心中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探到布雷?考尔的鼻子前,却发现已然没有了丝毫气息。
《????? ???》:????????, ?? ???????? ????;????????, ????????? ??????;??????????????, ???? ?????? ??????? ???????????;??????????????, ???????? ????? ????????????????!
喜欢墟萸
http://www.yqzw5.cc/yq19532/39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yqzw5.cc。言情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yqzw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