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殿门的人影（谁在幕后操控一切？）

　　神威如渊，神恩如海，神怒则如天倾。

　　洛基仅仅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没有毁天灭地的神器，仅仅是一步。

　　那股源自阿斯加德神域，混杂着冰霜与火焰、谎言与诡计的古老神威，便如无形的巨浪轰然拍下。

　　星辰剑阵所凝聚的璀璨银河，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

　　连一声悲鸣都未发出，便在空中寸寸崩裂，化作漫天飞散的星屑。

　　五位侍女如遭雷噬，娇躯剧震，口中同时喷出鲜血，手中紧握的仙剑脱手坠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哀鸣。

　　她们的脸色瞬间血色尽褪，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被这绝对的、不讲道理的力量彻底浇灭，只剩下无尽的惊骇与绝望。

　　那感觉，就像是蝼蚁刚刚鼓起勇气向巨龙发起了冲锋，却被巨龙不经意间呼出的一口气，吹得神魂俱灭。

　　“米德加德的守护法阵？不过是孩童的积木游戏罢了。”

　　洛基轻蔑地一笑，眼神扫过倒在地上连站立都无法做到的五位侍女，就像在看几只不自量力的飞蛾。

　　他缓步走向丹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心跳的鼓点上，绝望的阴影笼罩了整个瑶池。

　　就在这时，丹殿中央那面古朴的铜镜，毫无征兆地绽放出万丈清辉。

　　那光芒圣洁而威严，带着一股亘古长存、母仪天下的磅礴气韵，

　　瞬间将洛基散发出的邪异神威冲刷得支离破碎。

　　空气中凝滞的压迫感为之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而又不可抗拒的浩瀚威压。

　　洛基脚步一顿，猛然回头，他那双碧绿的瞳孔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只见清辉之中，一道模糊而雍容的身影自铜镜里缓缓走出。

　　她并未完全凝实，仿佛只是一个隔着无尽时空投射而来的分身，

　　但仅仅是这道虚影，便引得整座瑶池仙境剧烈震动，天地间的灵气如同受惊的鱼群，

　　疯狂地向她汇聚，形成了一场肉眼可见的灵气狂潮。

　　西王母！

　　她的面容笼罩在神光之中，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眸，

　　却比天上的日月星辰加起来还要璀璨，其中蕴含的威严与沧桑，足以让任何神明为之动容。

　　“外域之神，此非汝放肆之地。”西王母的声音响起，

　　不带丝毫情绪，却仿佛是天道纶音，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洛基的神魂之上。

　　洛基脸上的轻慢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狂热与兴奋。

　　他周身幽绿色的神力轰然爆发，同样在身前凝聚出一尊手持权杖的虚幻分身。

　　“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对手。”

　　话音未落，两道代表着东西方至高神只意志的分身，已经化作两道流光，在瑶池上空悍然相撞！

　　轰隆——！

　　一声巨响仿佛要撕裂苍穹，恐怖的能量冲击波以肉眼可见的涟漪形态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瑶池的仙山剧烈摇晃，宫殿楼阁的瓦片簌簌坠落，

　　就连那传说中万年不兴波澜的瑶池圣水，也掀起了滔天巨浪。

　　整个昆仑之巅，风云变色，灵气暴动，仿佛末日降临。

　　地面上，司小南仰头望着天空中那毁天灭地般的景象，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的小脸苍白如纸，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然而，在这极致的恐惧之中，洛基离去前在她耳边留下的那句话，以及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小家伙，记住我们的约定。当你最敬爱的师尊无暇他顾时，

　　就是你证明自己价值的唯一机会……别让我失望。”

　　那眼神，充满了蛊惑、威胁，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

　　司小南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看着天空中与西王母分身激战正酣，似乎已无力分心的洛基，

　　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或重伤倒地、或惊恐万状的同门，内心深处展开了剧烈的天人交战。

　　一边是生她养她、视她如己出的瑶池，是她敬若神明的师尊；

　　另一边，是那个给了她无法拒绝的承诺，也给了她无法反抗的威胁的邪神。

　　背叛，还是……抓住那渺茫的机会？

　　挣扎，只持续了短短数息。

　　司小南猛地咬紧了下唇，一丝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她眼中的慌乱与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坚定。

　　她不再去看天空中的神战，猛地转过身，向着丹殿深处，

　　那个存放着瑶池最核心秘密的地方，快步走去。

　　她的步伐很稳，神情看似平静，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那份坚定背后难以掩饰的一丝被无形丝线操控的不安，都昭示着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小南……你要去哪里？”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是那名身穿黄裙的侍女，她刚刚在洛基的神威下受伤最重，

　　此刻却强撑着身体，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廊柱，艰难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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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司小南决绝的背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困惑。

　　司小南脚步未停，只是冷冷地回应：“师姐，你伤得很重，好好休息。”

　　“丹殿禁地，没有师尊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入！你……你想做什么？！”

　　黄裙侍女又急又怒，不顾伤势，踉跄着冲上来，一把抓住了司小南的手臂，“你不能过去！”

　　司小南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她的眼神很冷，冷得让黄裙侍女心头一颤，那是一种从未在她这位小师妹眼中见过的陌生与疏离。

　　“放手。”司小南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

　　黄裙侍女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巧妙而刁钻的力道传来。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手中的佩剑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司小南的手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司小南已经反转剑柄，用剑鞘的末端在她脖颈处轻轻一点。

　　动作干净利落，冷酷得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瑶池弟子。

　　黄裙侍女眼前一黑，闷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司小南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师姐，她扔下手中的剑，不再有任何犹豫，快步走进了丹殿的最深处。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枚约莫半人高的巨大丹壶，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丹壶通体呈现出黑白二色，仿佛太极流转，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玄奥的气息。

　　壶口处，一缕幽绿色的火焰正静静燃烧，那火焰没有丝毫温度，却仿佛能灼烧灵魂。

　　这就是瑶池的至宝之一，阴阳造化壶。

　　司小南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抬起手，朝着那悬浮的丹壶伸了过去。

　　她的指尖，离那黑白相间的壶身越来越近。

　　那缕幽绿色的火焰，映照在她的瞳孔中，摇曳不定。

　　她的眼中，既有对未知力量的渴望，也有一丝即将触碰禁忌的犹豫与恐惧。

　　成败，似乎就在这一瞬之间。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丹壶冰冷外壳的刹那——

　　“嗒。”

　　一声清脆的、不属于殿内任何人的脚步声，从身后的大殿门口清晰地传来。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骤然凝固。

　　司小南的动作僵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

　　她猛地回头，只见殿门的光影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身披一袭宽大的红色斗篷，将身形和面容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唯有背后斜背着的一柄古朴长剑，在殿外透进来的光线下，反射出一抹森然的寒光。

　　那双锁定着司小南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却又深不见底，仿佛早已洞悉了瑶池之上、丹殿之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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