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寂灭星海

　　天道联盟议事殿内，雪华青将水镜中的画面散去，转身看向在座的诸位仙帝。殿中气氛凝重，莲圣指尖的莲华虚影微微摇曳，七色神皇把玩着神枪枪尖，眉头紧锁。

　　“荒寒说得不错，”雪华青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单打独斗的时代已经过去。天外之天噬源界的入侵与黑暗联盟的异动，只是前奏。”他抬手一挥，一幅巨大的星图在殿中展开，上面标注着数十个闪烁的光点，“这些是已知的、尚存战力的宇宙势力，除了紫薇星陨、波江星域等星域外，还有最远的‘琉璃光界’与‘万妖古域’，距我们足有亿万里之遥，中间还隔着三道混沌乱流。”

　　莲圣轻叹：“传送阵早已在天陨纪损毁大半，后来的几次黑暗浩劫爆发后，便彻底断了联系，只有偶尔传出的点滴消息，想在短时间内联络上他们，难。”

　　“难，也要做。”七色神皇猛地拍了下案几，“总不能等天外之天的大军压境，我们才想起抱团取暖！我七色天域有一艘祖传的‘星船’，虽不及上古神舟，却能破开混沌乱流，或许能派上用场。”

　　雪华青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若有星船，事便成了一半。只是此去凶险，需得有足够分量的人坐镇。”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凌荒寒的声音：“我去。”

　　众人转头，只见凌荒寒与弑苍天、孤神麟等人步入殿中，身上还带着未散的硝烟气息。“源帝印记能感知本源波动，或许能更快找到那些势力的踪迹。”凌荒寒走到星图前，指尖点向其中一个最为黯淡的光点，“而且，我还想去一趟‘寂灭星海’。”

　　“寂灭星海？”雪华青皱眉，“那里不是早就成了生命禁区吗？传闻上古时期，那里爆发过一场惨烈的本源之战，残留的毁灭之力至今无人能挡。”

　　“但传闻那里也藏着‘界域通道’的钥匙。”凌荒寒沉声道，“噬源界能跨越界域而来，必然掌握着通道的秘密。若能找到钥匙，我们不仅能主动联系其他宇宙，更能提前布防，堵住天外之天的入侵路线。”

　　弑苍天上前一步：“我跟你去。当年在寂灭星海边缘历练过，多少知道些门路。”孤神麟的目光看向凌荒寒，显然要一同前往。

　　伊恩莱特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亡灵君主带着一身魂火步入殿中：“也算我一个。寂灭星海的亡灵之气与我同源，或许能派上用场。”

　　雪华青看着主动请缨的众人，心中微动，随即点头：“好。由荒寒带队，前往寂灭星海探寻界域钥匙，同时联络沿途势力；我与莲圣、七色神皇坐镇天道联盟，加固防线，同时修复各地传送阵，以备不时之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记住，我们不仅是为了守护这方宇宙，更是为了诸天万界的生机。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日后，天道联盟外的星港上，一艘古朴的星船悬浮在虚空。星船通体由星辰铁木打造，船身刻满了流转的符文，船头雕塑着一头展翅的星鸾，散发着淡淡的空间波动。

　　凌荒寒、弑苍天、孤神麟、炼青冥、伊恩莱特等人站在船头，身后还跟着十余名各域抽调的顶尖准仙帝。雪华青与莲圣等人前来送行，七色神皇将一枚刻满阵法的玉简递给凌荒寒：“星船的操控之法都在这里，遇到混沌乱流时，催动船尾的‘定星盘’即可，对于你这名源天帝而言，不会太难。”

　　凌荒寒接过玉简，郑重颔首：“联盟就拜托诸位了。”

　　“保重。”雪华青挥手，星港的护罩缓缓打开。

　　星船上的符文骤然亮起，星鸾雕塑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船身化作一道流光，冲破云层，朝着寂灭星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站在船头，凌荒寒望着逐渐缩小的天道联盟，又看向远方迷蒙的混沌区域，眉心的源帝印记轻轻震颤。他知道，这一路必然荆棘密布，寂灭星海的凶险、未知势力的态度、天外之天的眼线……每一项都可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但他身后，是弑苍天紧握长刀的手，是孤神麟平淡的脸庞，是血千城激动的神色，是伊恩莱特跳动的魂火，是十余名准仙帝坚定的眼神。更远处，是无数等待守护的生灵，是这方宇宙存续的希望。

　　“出发。”凌荒寒轻声道，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

　　星船划破虚空，留下一道璀璨的轨迹，如同黑暗中点燃的一盏明灯，朝着未知的前路，毅然前行。而在他们看不到的混沌深处，一双幽绿的眼睛正注视着星船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场横跨诸天的联络与探寻，就此启程。

　　星船破开第三道混沌乱流时，船身符文险些溃散。狂暴的灰色气流如无数把无形的刀，剐蹭着星辰铁木船身，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船尾的定星盘爆发出刺目金光，才勉强稳住身形。

　　凌荒寒立于船头，衣袍被乱流撕扯得猎猎作响，源帝印记在眉心剧烈跳动。他抬眼望去，前方是一片翻涌的“雾海”——那是寂灭星海的边缘，亿万年来沉淀的毁灭本源与死寂之气交融，化作肉眼可见的灰黑色雾霭，连星光都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这里的空间法则都被扭曲了。”弑苍天握紧长刀，刀身映出雾海中若隐若现的巨大骸骨，“上次来的时候，这些骨头还没这么密集，看来这些年又有不少生灵闯进来送了命。”

　　凌荒寒说道：“看来不仅仅如此，无量劫火已经在这里燃起，不知道这片宇宙还剩下多少时间，届时黑暗势力联盟必然会发起猛烈的反攻，天外之天的势力也会横叉一手，噬源界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孤神麟衣衫猎猎作响，黑色瞳孔中映出雾海深处偶尔闪过的幽光。伊恩莱特周身魂火忽然暴涨：“是亡灵，但……不太一样。”他指尖弹出一缕魂火，飘向雾海，却在接触灰雾的瞬间被染成黑色，疯狂地扭曲起来，“这些亡灵被毁灭本源侵蚀，已经成了只知杀戮的怪物。”

　　星船缓缓驶入雾海，周遭的光线骤然变暗，连定星盘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船身两侧的符文开始自主流转，形成一层淡金色的护罩，将试图渗透的灰雾挡在外面。

　　“咚……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从船底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撞击船身。凌荒寒低头，透过星船的透明船底，看到无数具缠绕着黑色锁链的骨架正从雾海深处上浮，它们的眼眶中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四肢百骸都透着毁灭气息，正是伊恩莱特所说的变异亡灵。

　　“看来我们闯入了它们的领地。”凌荒寒指尖凝起一道混沌剑气，“弑苍天，左翼；伊恩莱特，右翼；孤神麟，护住船尾定星盘，其他人各司其职！”

　　话音未落，最前方的一具巨型骸骨猛地撞向星船，那骸骨足有千丈高，肋骨如黑色晶石般锋利，撞在护罩上时，竟让星辰铁木打造的船身都剧烈摇晃起来。

　　“给我碎！”弑苍天怒喝一声，长刀挥出一道横贯天地的毁灭刀芒，精准地劈在巨型骸骨的脖颈处。“咔嚓”一声巨响，骸骨头颅滚落，暗红色火焰瞬间熄灭，但其余骸骨却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

　　伊恩莱特双手结印，亿万魂火从周身涌出，化作一柄柄白骨长矛，将右翼的骸骨群钉在雾海之中。但那些骸骨被长矛刺穿后，竟能自行拼接，断裂处涌出更多的黑色雾气，反而变得更加狰狞。

　　孤神麟周身卷起黑金色星风暴，将靠近定星盘的骸骨尽数绞碎，却发现碎骨落入雾海后，很快又被重新凝聚，仿佛无穷无尽。在孤神麟晋级仙帝的时候，凌荒寒将星辰禁天诀教给了孤神麟，孤神麟由此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攻击之法。

　　“这样杀下去不是办法！”凌荒寒目光扫过四周，源帝印记捕捉到雾海深处的一缕异常波动——那里的毁灭本源最为浓郁，却隐隐透着一股“秩序”感，仿佛是这些变异亡灵的源头。

　　“找到它们的核心了！”凌荒寒一声低喝，身形化作流光冲出护罩，龙凤斩法与裂岳剑诀同时爆发，剑光如龙似凤，硬生生在骸骨群中劈开一条通路。“孤神麟，跟上！”

　　孤神麟会意，黑金色星芒暴涨，紧随其后。弑苍天与伊恩莱特见状，全力牵制两翼的骸骨，为他们争取时间，炼青冥与夜天痕稳住星船中部，堕幽冥与弑苍天接替孤神麟的位置，稳住定型盘，韩洛烟、慕冰凝二人连同那十余名准仙帝四处支援。

　　在出发前，凌荒寒又将这艘星船改造了一番，除了星辰守护禁制之外，凌荒寒还加了阴阳湮天八罡剑阵，此刻韩洛烟与慕冰凝正在掌控剑阵。

　　越往雾海深处，骸骨的气息越强，甚至出现了达到仙帝级别的骸骨领主。凌荒寒剑光不断，将挡路的骸骨领主一一斩碎，源帝印记中的混沌本源与星辰本源交织，净化着周遭的毁灭之气，让身后的通路暂时无法被骸骨重新占据。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抵达雾海核心。那是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的黑色祭坛，祭坛上插着九根刻满诡异符文的白骨柱，柱顶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暗红色火焰，正是这些火焰的力量，在不断催生着变异亡灵。

　　而在祭坛中央，一道笼罩在灰黑色雾气中的身影缓缓转身。他的身形与常人无异，却散发着比骸骨领主强盛百倍的毁灭气息，手中握着一柄由无数碎骨凝聚而成的长杖。

　　“久违了，源帝印记的继承者。”那身影开口，声音像是无数骨骼摩擦，“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能闯到这里。”

　　凌荒寒瞳孔微缩：“你是谁？这些变异亡灵，是你弄出来的？”

　　“吾名‘寂’，是这片星海的守墓人。”身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由白骨组成的面容，“这些，都是当年本源之战的亡魂。吾只是……让它们‘留下’罢了。”

　　他挥动长杖，祭坛上的白骨柱符文骤然亮起，周遭的毁灭本源疯狂涌动，那些被斩杀的骸骨竟开始逆向凝聚，化作一具高达万丈的骸骨巨人，朝着凌荒寒与孤神麟狠狠砸来。

　　“想通过这里，就得先过吾这关。”寂的声音带着一丝苍凉，“本源之战的教训不能忘，任何试图掌控‘界域钥匙’的人，都必须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守护的力量。”

　　凌荒寒望着那遮天蔽日的骸骨巨人，又看向寂那双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眼眶，忽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深吸一口气，源帝印记在体内疯狂运转，七种本源之力前所未有的融合，丹田星系与漫天星辰遥相呼应。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们守护的决心！”

　　凌荒寒与孤神麟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最强气息。剑光与星风暴交织，化作一道贯穿雾海的金虹，朝着骸骨巨人与黑色祭坛，悍然冲去！

　　远处，弑苍天与伊恩莱特感受到核心处传来的恐怖波动，对视一眼，同时加大了攻势。他们知道，凌荒寒正在进行一场决定此行成败的关键之战。

　　而在雾海之外的混沌深处，那双幽绿的眼睛依旧注视着这里，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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