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失旧忆

　　玄天世界壁垒被神秘女子强势轰碎，无数空间利刃呼啸而出。

　　众人大多对这女子满是疑惑，龙轩等高层却一眼认出。

　　“是当年那位异界强者？”朱青诧异开口。

　　“她和苏小子他们，似乎渊源不浅？”龙轩沉吟道。

　　“慕院长……”韩逸尘望着女子，只觉无地自容。

　　林凡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正是当初为了护他们，才不得不跟神王妥协。

　　他不敢想，慕婉玉见了林凡此刻的状态，该有多痛心。

　　慕婉玉刚踏入这方世界，目光就死死锁住挣扎的林凡，满眼都是痛苦。

　　她缓缓转头，看向林凡身旁不远处的叶莫尘，瞳孔骤然一缩，眼中瞬间布满仇恨。

　　“神…神王？”她似是看出了端倪，随即又否认，“不对！这人的样貌、气质虽和神王一模一样，但气息绝无作假！”

　　很快，她便断定叶莫尘定是苏无痕等人口中的那位师尊，但她此刻可没有心思与叶莫尘寒暄。

　　“凡儿……”

　　这声呼唤很轻，却像道惊雷劈在混沌虚空中。

　　林凡浑身一颤，周身暴走的暗金色神力竟罕见地滞了半分，那双被戾气染红的眸子，也闪过丝极淡的清明。

　　叶莫尘略感诧异，心中已断定慕婉玉和林凡渊源不浅。

　　他本就不愿与林凡为敌，但若是林凡一直失控，让玄天世界陷入危局，他也不介意耗大代价将其封印。

　　如今慕婉玉出现，叶莫尘看到了转机，便选择袖手旁观，姑且看看她要如何做。

　　“凡儿，看着我！”

　　慕婉玉无视林凡周身肆虐的神力波动，一步步朝他靠近。

　　每一步落下，地上都溅起细碎血花；裸露的小臂上，未愈合的伤口被气流撕扯，又添新的血痕。

　　龙轩等人见状，无不瞪大眼睛——在他们看来，慕婉玉此举无疑是在找死！

　　那可是神明失控的狂暴神力，就算是他们，一旦靠近也绝无生还可能。

　　慕婉玉虽是仙帝九荡的超级存在，但在此时的林凡面前，恐怕也难逃非死即伤的下场。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慕婉玉竟扛住了神力压力，艰难地走到了林凡身前。

　　众人对此满心困惑，叶莫尘却早已了然。

　　慕婉玉的境界根本不是什么仙帝九荡，而是货真价实的半神之境，距离真正的神明境，也只差一个神只之位。

　　她正是靠着这具半神之躯，才得以靠近林凡。

　　慕婉玉刚走到林凡近前，那股失控的暗金色神力便如怒涛般袭来，瞬间将她的白衣撕裂大半，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骤然绽开。

　　慕婉玉闷哼一声，鲜血顺着唇角滑落，却仍倔强地抬起手，想要触碰林凡的脸颊。

　　“别过来！”林凡喉间发出沙哑的嘶吼，眼底清明与戾气剧烈交织，“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林凡想推开慕婉玉，可神力却不受控制，他只能拼尽全力压制。

　　慕婉玉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离林凡的脸颊不过寸许，却像隔了万水千山。

　　她看着林凡眼底翻涌的戾气，听着他嘶吼时陌生的语气，心脏像被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方才那丝转瞬即逝的清明，原来只是错觉——他不是在抗拒伤害她，而是根本不认识她。

　　而这正是林凡的本性，即便失去一切记忆，他依旧不愿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凡儿……”慕婉玉声音发颤，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看着我，我是师尊啊！你不记得了？青云峰的桃花，星落湖的夜花，还有你说要护我一辈子的承诺……”

　　这位曾威震一方的冰霜女帝，说着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

　　可林凡只是皱紧眉头，眼底满是困惑，沙哑的嗓音里全是疏离：“我不认识你……别靠近，我会控制不住……”

　　慕婉玉望着他全然陌生的眼睛，泪水彻底决堤——她跨越世界壁垒、满身伤痕来找他，他却连她是谁都记不起。

　　但看着林凡即便痛苦挣扎，仍在克制着不伤害旁人的模样，她又瞬间明悟：“是啊，他还是那个善良的他”

　　记忆里林凡少年时的模样，渐渐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不知多少纪元前，书院出了位绝世天骄。

　　书院院长慕婉玉，将他收为亲传弟子——这弟子，正是少年林凡。

　　林凡的天资恐怖到前所未闻，连见多识广的慕婉玉都震撼不已。

　　他只用了数十年，便成功证道仙人之境。

　　可对这位爱徒，慕婉玉始终忧心忡忡。

　　她发现林凡虽天赋出众，面对敌对势力却从不下死手。

　　她忍不住质问，林凡却笑着答：“师尊，在我的家乡，杀人那是犯法的。况且我修炼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保护书院，保护您啊，嘿嘿。”

　　那时的慕婉玉，只当他是优柔寡断。

　　直到一次历练，书院多名弟子被敌对势力抹杀，林凡迫不得已，出手击杀了对方长老。

　　她还记得林凡第一次杀人后呕吐不止的模样，只当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可从那以后，林凡像变了个人。

　　面对敌对势力，他不再留手，出手便是必杀。

　　到最后，他甚至将所有敌对势力尽数赶出大千世界，“杀神林凡”的称号传遍四方。

　　慕婉玉以“杀心太重、为世道不容”为由，将他逐出了书院。

　　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林凡那时向她坦露了爱意，而她不敢接受。

　　直到后来，林凡为护整个大千世界，不惜与神王为敌，慕婉玉才终于明白——他从前所有的改变、所有的狠厉，全是为了守护她，守护书院。

　　可林凡终究还是那个林凡——即便手握无上力量，也绝不会伤及无辜的林凡。

　　早在林凡以自身为筹码，换取神王放过她与苏无痕等人时，慕婉玉便已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这一次，她不在乎任何世俗眼光，只求护住此生至爱。

　　哪怕他早已不记得她，她也愿意陪他从头再来，亲手织就只属于两人的新记忆。

　　“凡儿，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孤单了！”

　　慕婉玉眼神决绝，全然不顾林凡周身肆虐的神力，毅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无不震惊，连叶莫尘也没料到。

　　玄龟更是失声惊呼：“她这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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