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好一个斩断锁链的第一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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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陈皓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却又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终于,靴子被拿了上来。
知县大人亲自比对,果然,靴底残留的红泥与泥包里的泥土完全一致!
那一瞬间,知县大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师爷,竟然会背叛自己。
陈皓见状,微微一笑,拱手道:“大人,草民告退。”说完,他转身走出了书房,留下知县大人独自一人,在无尽的恐慌中挣扎。
陈皓退而立于仪门外,静候不语。
他抬头望了望天,天色阴沉,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李芊芊早已等候在仪门外,她默默地走到墙根下,摆上了十盏白灯笼。
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幽幽的光芒,象征着“十问未答”。
与此同时,吴师爷的府邸。
夜幕降临,吴师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已经得知陈皓进城的消息,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一旦暴露,必死无疑。
“不行,我必须走!”吴师爷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他匆匆收拾了一些细软,换上一身破旧的衣服,乔装成乞丐,准备逃离安陵县。
然而,他刚刚走出巷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是周阿贵。
“吴先生,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周阿贵笑眯眯地问道,眼神却异常冰冷。
吴师爷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出去走走……”
周阿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吴先生往日过我家门槛,总要踢我狗一脚。今儿它不在了,你倒慌得连路都认不得?”
吴师爷闻言,彻底崩溃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我不是首恶……我只是不敢不做啊!”
陈皓并没有亲自去抓吴师爷
第二天,陈皓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请刘婆子主持“心审会”。
“心审会”设在县衙门外的广场上,邀请了全县所有曾受吴师爷欺压的人列席。
陈皓没有限制他们的控诉,只是允许他们陈述往事。
那些饱受欺凌的百姓,纷纷站了出来,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有老农说,他因为欠了几个月的赋税,被吴师爷指使衙役用锁链拖行三里,脚踝至今溃烂。
有寡妇哭诉,她的儿子被吴师爷诬陷偷税,活活被杖毙。
还有的……
吴师爷被迫旁听了三天,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也越来越空洞,仿佛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
第四天清晨,吴师爷主动交出了藏于佛龛后的“密账钥匙”,还附了一张纸条:“让我写,我不想再梦见那些眼睛。”
李芊芊拿着钥匙,打开了县衙暗格。暗格里放着三个铁匣子。
第一个匣子里,存放着历年贿银流水,详细记录了知县大人和吴师爷收受贿赂的金额和来源。
第二个匣子里,记录着巡夜司私刑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被巡夜司用私刑折磨的人的名字。
第三个匣子里,竟然放着知县大人的亲笔批条:“民议可缓,张氏捐项优先。”
李芊芊没有声张,反而仿照知县大人的笔迹,誊抄了两份。
原件藏回,副本分别交予赵九渊沿江传讯、沈大艄密送省城旧识。
与此同时,她还命漕帮在各埠茶楼说书人中散播“县太爷收黑钱”的评话段子,以曲掩真。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收紧。
当夜,陈皓立于酒馆二楼,见县衙方向灯火骤灭……
夜幕低垂,皓记酒馆二楼的凭栏处,陈皓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紧盯着远处安陵县衙的方向。
那里的灯火骤然熄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灭了所有的光亮,紧接着,一股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刺眼——那是吴师爷在焚烧自己的私人日记,妄图毁灭罪证。
“人心一旦开始写字,就再也关不进笼子。”陈皓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早已预见的结局。
他缓缓转身,深邃的目光落在李芊芊身上,似有千言万语,又尽在不言中。
然而,就在此时,酒馆的地板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掌柜的!不好了!地窖传来敲击声!”柱子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他急匆匆地跑上楼来,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陈皓眉头一皱,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大手一挥,沉声道:“走!去地窖!”
众人迅速来到地窖入口,七手八脚地撬开一块块厚重的青砖。
尘土飞扬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消失已久的孙铁嘴!
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却紧紧地抱着一只巨大的陶瓮,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陈……陈掌柜……”孙铁嘴的声音嘶哑而颤抖,他艰难地爬出地道,泥土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宛如一道道黑色的泪痕。
“吴师爷埋了七年的账本底稿……还有……徐瞎子的手稿……”
孙铁嘴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陶瓮的盖子。
一瞬间,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照亮了瓮中堆积如山的泛黄纸张。
陈皓随手拿起一张,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
“识字者,即自由人。”
李芊芊在整理账稿时,指尖触碰到几张明显不同材质的纸张,抽出,借着灯光,脸色骤变。
夜风穿堂,皓记酒馆的地窖里,众人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被孙铁嘴如获至宝般抱出的陶瓮上。
昏黄的灯光下,一张张泛黄的纸页堆积如山,散发着一股尘封的霉味,仿佛埋藏了无数秘密。
李芊芊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账本底稿,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几张质感截然不同的纸张。
那是一种粗糙而厚实的触感,与寻常的纸张大相径庭。
她抽出几张,借着灯光仔细端详,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掌柜的,这些不是寻常的纸!”李芊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将纸张递给陈皓。
陈皓接过纸张,入手沉甸甸的,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凸起点痕。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仔细摩挲着那些凸起,却始终无法辨认出任何字迹。
“这是什么?”陈皓沉声问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柳三针突然上前一步,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纸张上的凸起点痕。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一双原本冷漠的眸子里,爆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是……盲文!”柳三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盲文?!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听说过这种文字,更无法想象,竟然有人能够用凸起点痕来记录信息。
“徐瞎子……他竟然用这种方法……”柳三针喃喃自语,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陈皓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他难以想象,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徐瞎子究竟是如何创造出这种文字的,又是如何将其传承下来的。
孙铁嘴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声音嘶哑地说道:“吴师爷当年为了掩盖罪行,将徐瞎子囚禁在地牢里,不给他纸笔,不让他见任何人。徐瞎子就靠着记忆,将《记事册》的内容口述给阿福,阿福就用缝衣针,在蜡纸上一针一线地刻录下来……这,就是盲文版的《记事册》!”
说着,孙铁嘴又从瓮中取出一封血书,递给陈皓:“这是阿福用自己的血写下的,他说……‘教胡一刀识字,便是斩断锁链的第一斧’!”
陈皓接过血书,只见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这句话,字里行间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斗志。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血书紧紧地攥在手中。
“好!好一个斩断锁链的第一斧!”陈皓的声音掷地有声,他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地说道:“传我命令,立刻派人去请胡一刀过来!”
很快,胡一刀便匆匆赶来,他满脸疑惑地看着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一张盲文纸页递给他,说道:“胡一刀,你用手摸摸看,能不能感觉到什么?”
胡一刀疑惑地接过纸页,按照陈皓的指示,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凸起点痕。
他的表情从疑惑到茫然,最终变得震惊无比。
“这……这是……”胡一刀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是盲文,是徐瞎子留下的信息。”陈皓沉声说道。
胡一刀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纸页,仿佛要将那些凸起点痕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突然,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顺着他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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