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绝望坍塌

　　他迅速抓起沉重的木盒，看也不看直接塞入怀中，转身就朝着来时的那道巨大石门疾冲而去！

　　必须尽快离开！

　　这地宫显然是要自毁了！

　　水流已经漫过膝盖，阻力巨大，他体内真气爆发，破开水流，急速前行！！！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到石门前，掏出怀中玉牌和玉簪按向石门凹陷处时.....

　　“呃！”

　　两只冰冷粘湿、死死抓住了他的左右脚踝！

　　巨大的力量猛地将他向后拖拽！

　　凌不凡猝不及防，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差点栽倒在水流之中！

　　他猛地回头，只见陵昊和陵叙不知何时竟挣扎着爬了过来，如同两具从水底爬出的腐尸，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浑浊冰冷的河水中。

　　两人的眼中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怨毒和惊惧，只剩下一种近乎癫狂的、绝望的乞求！

　　“带…带我们出去！！”陵昊的声音嘶哑破裂，混着血水吐出，“玉玺你拿走！

　　我们…我们臣服！

　　带你找到教主！求…求你！！”陵叙也仰着惨不忍睹的脸，眼中是全然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只是拼命点头。

　　汹涌的冷水不断灌入他们口鼻，让他们的话语断断续续，更显得凄惨可怜。

　　大殿震动愈烈，头顶落石如雨，水位已经漫过腰际，毁灭在即......

　　看着两人这凄惨卑微的模样，尤其是臣服时，凌不凡的动作不由得迟疑了一瞬，毕竟这二人可是实打实的巅峰大宗师，若是......

　　就是这一瞬！

　　陵昊和陵叙眼中那卑微乞求的神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疯狂、极致狰狞的怨毒和快意！

　　“哈哈哈哈哈！！

　　小杂种！你上当了！一起死吧！！！”陵昊发出撕心裂肺的狂笑，抓住凌不凡脚踝的双手猛然爆发出最后所有的、燃烧生命本源的力量！

　　陵叙亦是同时爆发！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道濒死的毒蛇，发出了最终极的反扑！

　　他们根本不是求饶！他们只是用尽最后演技，赌凌不凡一瞬间的犹豫，要拉他同归于尽！

　　“轰！！！”

　　两股磅礴巨力毫无保留地轰击在凌不凡双腿之上！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全然不顾自身的爆发，威力大得惊人！

　　凌不凡纵然实力远超他们，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两名大宗师临死反扑击中，也是气血翻腾，护体真气剧烈震荡，整个人被这股合力直接轰得离水倒飞出去！

　　噗通！

　　他重重砸落在十余米外的冰冷河水之中，水花四溅！

　　而陵昊和陵叙，在爆发出这最后一击后，浑身经脉寸寸断裂，生命气息急速流逝，眼看就要毙命。

　　但他们的脸上却带着无比疯狂和满足的狞笑！

　　“呃啊啊啊！！！”陵昊用尽最后气力嘶吼，颤抖的手摸出一个漆黑的玉瓶，看也不看，将里面剩下的所有猩红如血的丹药全部倒入口中！

　　旁边的陵叙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那并非“燃血返生丹”，而是天人教更为酷烈、一旦服用必死无疑、旨在短时间内榨干所有潜能与生命力的“必死丸”！

　　丹药入腹！

　　“嘭！！嘭！！”

　　两声闷响如同擂鼓，自两人体内炸开！

　　他们干瘪的身体如同充气般骤然膨胀，皮肤瞬间变得赤红如血，表面青筋虬结凸起，如同有无数蚯蚓在皮下游动！

　　恐怖至极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混乱、暴虐、充满了毁灭性！

　　这力量远超他们巅峰时期，但代价是他们的身体正在从内部飞速崩解，随时可能彻底爆碎！

　　“吼！！！”两人发出不似人声的野兽咆哮，猛地从水中站起，庞大的气息将周围的河水都逼开一圈！

　　他们根本不管自身伤势，也不管凌不凡，如同两道血色流星，疯狂地扑向那扇正在缓缓下沉、即将彻底封闭的巨石大门！

　　本以为二人是要借机轰碎石门逃跑，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二人对视一眼，猛的点头！

　　“轰！！！轰！！！”

　　两股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在石门及其周围的机括之上！

　　乱石穿空，水浪滔天！

　　本就震动的石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下沉的趋势猛地加剧，门框周围出现无数裂痕，那开启的机关显然被这狂暴的力量彻底破坏！

　　“哈哈哈！机关毁了！机关毁了！！

　　谁都别想走！今日不管你是凌不凡还是陵渊，都一起葬身于此吧！！”陵昊的声音变得沙哑扭曲，充满了癫狂的快意。

　　两人转身，血红的眼睛锁定刚从水中爬起来的凌不凡。

　　陵昊和陵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更像是两具被强行填充了毁灭性能量、随时会爆炸的人形怪物！

　　“当年东陵负了我等，今日就让这份恩怨一同埋葬在这深宫中吧.......

　　这地方倒也不错，老朽二人就跟着陛下一同留下，也算是对得起你的身份了!”

　　他们踏着汹涌的湖水，周身水面炸开巨浪，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疯狂，再次冲向凌不凡！

　　地宫毁灭在即，石门机关被毁，服用了禁药、实力暴涨且毫不畏死的怪物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绝境！

　　真正的绝境！

　　凌不凡抹去脸上的血色水渍，颤抖的双腿也是看出刚刚二人的这一击对他造成不小的伤害......

　　看着疯狂冲来的两道血色身影，眼中最后一丝迟疑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寒刺骨！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那属于陵渊全盛时期的磅礴力量再无保留，轰然彻底爆发！

　　淡金色的气焰再次透体而出，将周围的河水都映照得一片璀璨！

　　“想死？我成全你们！”

　　在这即将毁灭的淹水地宫中，最终极的惨烈搏杀，彻底爆发！

　　外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周围也是开始溢水，烟柔漪以及陆云裳皆是面色一沉！

　　如今自家夫君进去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时辰了，仍旧不见有人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陵颂皱眉道。

　　“估计是触发里面的机关了，上一次就是因为玉玺之事导致机关触发，整个地宫被彻底淹没！”棰銮解释道。

　　咔嚓！！！

　　整个地宫猛然剧震，如同巨兽在深海中翻身！

　　穹顶之上，镶嵌的宝石星河疯狂摇曳，大量碎石混合着千年尘埃簌簌落下，砸入下方迅速上涨的浑浊水面上，溅起冰冷的水花。

　　周围的石门隐约有闭合的迹象！！！！

　　“轰隆隆——！”

　　更为恐怖的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那是地下暗河决堤的咆哮！

　　“怎么回事？！”陵颂一刀逼退烟柔漪，环顾四周，脸色骤变。

　　脚下的震动和水流的轰鸣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棰銮挥袖震开一块落石：“是机关！上一次玉玺被触动时也是如此！

　　整个地宫都将被彻底淹没，自毁封存！快走！”

　　邪炎教大宗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立刻抽身后退：“淹了好！

　　那小子必死无疑！省得我等动手！

　　棰銮老鬼，快撤！”

　　他本就对探索地宫兴趣不大，目标只是确保凌不凡死，如今目的眼看就要达成，自然不愿多留。

　　棰銮眼神闪烁，显然也动了同样心思。

　　凌不凡若死于此地，对他们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然而，陵颂却厉声喝道：“不行！左右护法长老还在里面！”他不在乎凌不凡生死，但他在乎传国玉玺！

　　那是教主要的东西！！！

　　“三位！”陵颂猛地转向对面三人，语速极快，“石门正在关闭，水流灌满此地只需片刻！

　　你我之间恩怨暂且放下，先合力轰开石门救人！

　　否则谁都出不去！”

　　陆云裳收剑入鞘：“好！”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被困死其中。

　　澹泠雪急忙点头：“快！快救夫君！”

　　“哼，愚不可及！这石门乃天外玄铁混合异金所铸，根本轰不开！

　　你们想陪葬，老夫不奉陪了！”棰銮冷笑一声，与许天罡交换一个眼神，两人毫不犹豫地撤退！

　　“混蛋！”陵颂怒骂一声，却也无暇他顾。

　　时间紧迫，他率先扑到那正在缓缓下沉、已然关闭近半的厚重石门前，暴喝一声，周身真气毫无保留地轰出！

　　“轰！”

　　磅礴的掌力击中石门，却只是让大门震颤了一下，泛起一丝微不可见的涟漪，竟将那股刚猛的力量尽数吸收化解，表面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连碎屑都未崩落分毫！

　　“什么？！”陵颂瞳孔一缩，难以置信。

　　“让我来！”陆云裳剑光如寒霜匹练，凝聚全身功力，悍然劈向石门同一位置！

　　叮！！！

　　一声刺耳锐响，剑尖与石门碰撞出耀眼的火星，然而石门依旧岿然不动，那点白印甚至没有加深多少！

　　烟柔漪跟澹泠雪急忙跟上，几人再次发力……

　　手段尽出，各种攻击如同雨点般落在石门及其周围的机关铰链上！

　　“轰！轰隆隆！”

　　攻击的气劲炸开水浪，声势浩大，但那道石门就如同亘古存在的山岳，下沉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

　　“没用的！”陵颂想起棰銮的话，心头一片冰凉“这石门……真的能吸收真气！”

　　陵颂最终也是一甩袖袍转身离去！

　　水位已经漫过腰际，冰冷的水流冲击着身体，穹顶落下的石头越来越大，整个地宫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塌。

　　“姐....姐姐，怎么办！

　　夫君....凡！”澹泠雪哭喊着，不顾一切地扑到石门上，用纤细的手掌疯狂拍打着冰冷的石门！！！

　　陆云裳抿紧苍白的嘴唇，一次次挥剑猛劈，哪怕虎口崩裂，鲜血染红剑柄也不停止。

　　烟柔漪看着不断下沉、只剩最后一道缝隙的石门，又看了看近乎崩溃的澹泠雪二人，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一咬银牙。

　　“两位妹妹来不及了！

　　走！”她一把拉住还在徒劳挥剑的陆云裳，又去拽澹泠雪。

　　“不！我不走！凡不出来我不走！”澹泠雪拼命挣扎，哭得撕心裂肺。

　　“留下只会一起死！

　　相信他！

　　说不定里面有暗道，如果不走到时候他出来见不到人依旧会担心！

　　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烟柔漪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们必须活下去！才能知道结果！”

　　这是凌不凡交给她的任务，无论如何，只要出事一定要先带她们离开！

　　陆云裳身体一僵，染血的长剑垂落水中。

　　她深深看了一眼石门，最终反手握住澹泠雪的手臂，声音沙哑：“走！”

　　“不！凡还在里面！夫君！”澹泠雪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这是她最为失态的一次！

　　却被烟柔漪和陆云裳一左一右，强行拖离了石门区域。

　　三人运转轻功，艰难地破开汹涌的水流和不断砸落的乱石，朝着棰銮等人离开的方向拼命冲去。

　　就在她们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的后一瞬。

　　“轰隆！！！”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那道沉重无比的玄铁石门彻底沉入地底，严丝合缝，将内外完全隔绝。

　　最后的光线消失，整个地宫彻底陷入一片冰冷的黑暗中......

　　宫殿内，早已水漫金山！！！

　　而两道身影也是如同皮球般激射而出，重重砸落在祭坛之上！！！

　　凌不凡站在祭坛之上大口喘着气，他四处打量着，试图寻找到一处出口，可周围一片漆黑，压根就看不见一点亮光，他感觉这是此生以来最为危险的一次了！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外面的几位娘子，若是自己不出去，她们会不会傻傻的不走.....

　　“不，我们不甘心！”

　　陵昊缓缓在地上爬行，头上的白发早已枯槁，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苍凉：“我忠心耿耿…呕…大半辈子！

　　开疆拓土，镇压不臣！

　　东陵的江山…有一半是我天人教用尸骨垒起来的！！”

　　陵叙也是靠在冰冷的石柱上喃喃道：“可结果呢？！

　　鸟尽弓藏！

　　兔死狗烹！

　　就因我等知晓太多隐秘，功高震主？！

　　陵渊！！

　　他仅仅只是怀疑我等有不臣之心，便要将我等连根拔起！

　　多少老教众…一夜之间…咳咳…化为白骨累累！

　　这深宫地底，何尝没有我教中子弟的冤魂？！

　　陵渊！！！你好狠的心！！！

　　今日我也让你断子绝孙，今天这谁也别想走！！！

　　哈哈哈！！！”

　　此刻的两人似乎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显然是大限将至，凌不凡不再搭理二人，打算去石门再看看。

　　“你走不了！你已经没机会了！！！

　　一起留下吧！哈哈哈！”结果陵昊却猛然扑在凌不凡脚下，将其死死抱住！！！

　　“撒开！”凌不凡此刻也接近力竭，连动手杀他们都费力！

　　陵昊仰起赤红如血、疯狂膨胀的脸庞：“东陵负我在先！非我叛东陵！

　　这忠心…喂了狗！

　　这热血…洒错了地！

　　今日…就在这龙气汇聚之地，在这东陵最深处…了结这一切！

　　我们一起下地狱！一起下地狱吧！！”

　　他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皮肤崩开血口，却兀自狂笑，笑声凄厉如夜枭：“哈哈哈！

　　尘归尘！土归土！

　　让这深宫作墓！让这龙气陪葬！

　　陛下…老臣…这就来…陪您…共赴黄泉了！！！”

　　陵叙也耗尽最后气力，身体如同破裂的血袋，软倒下去......

　　话音未落，两人的身躯再也无法承受那狂暴药力的反噬，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猛地爆裂开来！

　　血雾混合着破碎的骨肉，瞬间被汹涌而入的冰冷河水吞没、冲散.......

　　“也好…终究是…东陵的臣子…死在…东陵的根上…恩怨…两消…..

　　我们终究是姓陵啊......”

　　一丝解脱似乎还在轰鸣的水流中久久回荡，最终归于死寂......

　　一切野望，一切恩怨，尽数埋葬在了地宫，可自始至终他们似乎都保留着一丝执念，那就是他们本就是东陵的人.....

　　凌不凡扯出袖子，踉踉跄跄的来到石门前，望着尽数被毁掉的机关，心底瞬间凉了半截！！！

　　“不行，娘子她们还在这里等我，我不能这般！不能就这样死了，东陵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

　　凌不凡急忙吞下沈采薇给的丹药，下一刻体内的真气再次充沛，而身上的伤势也短暂的被屏蔽痛觉！！！

　　他再次将内力运转到极致，朝着石门一拳轰出！！！

　　轰！！！

　　结果这一拳下去，整个石门居然纹丝不动，反而是周围的水被激起阵阵水花！！！

　　凌不凡没有丝毫停顿，再次轰出数十拳！！！

　　可依旧是让人绝望，石门并没有丝毫破败的极限，唯有阵阵冰冷的水花拍打在他身上.......

　　凌不凡随着最后几下的全力一击，心彻底凉透，都不需要药效过，再过半柱香，水位就会将此地彻底淹没，到那时结果就是被水淹死......

　　冰冷的河水，已漫过腰腹，如同无数条阴毒的蟒蛇，缠绕、挤压，贪婪地吞噬着所剩无几的体温与空气。

　　凌不凡踉踉跄跄的回到高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龙椅上，平静的整理着身上的衣袍.....

　　那象征着无上权柄的盘龙浮雕此刻硌着他的背脊，只余下无尽的讽刺与悲凉。

　　他赢了。

　　他以近乎玉石俱焚的狠厉硬生生将天人教左右两大巅峰护法毙杀于这东陵遗迹之地。

　　陵昊与陵叙临死前那癫狂的控诉，仿佛还在浑浊的水浪中回荡，最终也被这灭顶的洪流彻底吞没。

　　他们死了，带着对东陵复杂情感，那扭曲的忠诚、被辜负的怨恨、以及最终“葬于东陵根上”的诡异解脱.....

　　沉入冰冷的水底。

　　可他自己呢？

　　凌不凡低头，看着怀中紧贴胸膛的紫檀木盒。

　　那里面，便是他千辛万苦、引敌入彀也要夺回的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承载着东陵的国运，凝聚着无数人的心血与牺牲，是他父皇陵渊半生流离、是他忍辱负重、是无数东陵遗民翘首以盼的象征。

　　它就在他怀里，触手可及，沉甸甸的，却冰冷得如同河水。

　　他拿到了。

　　却是在这绝境之中。

　　一丝苦涩到极致的笑意，缓缓爬上他沾满血污与泥水的嘴角。

　　那笑意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自嘲与悲怆。

　　“呵……机关算尽……到头来……竟是这般结局……”

　　视线扫过四周，穹顶最后的一丝光芒被吞噬，只余下令人绝望的黑暗。

　　药效……正在如潮水般退去。

　　透支的经脉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疲惫感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沉重得让他连抬起手指都觉得费力。

　　水位还在无情地上涨。

　　这一刻凌不凡想了很多，想到三位娘子还在外面吗？

　　他想起了父皇陵渊。

　　那个伟岸如山、却也背负着无数秘密与血债的男人。

　　二十余载西夏沙漠深处的孤寂，天人教欠下的累累血债……

　　李长春的死，黎王的死，千千万万东陵子民的殇……

　　他曾发誓要一一清算，要将东陵的旗帜重新插回故土。

　　他拿到了玉玺，这本是复国路上最重要的一步，是凝聚人心、号令天下的象征！

　　可如今……这承载着国运的神器，竟要与他一同葬身在这幽暗冰冷的水底，成为永远无人知晓的秘密？

　　这是何等的讽刺！

　　何等的……不甘！

　　“父皇……孩儿……无能……

　　李长春.....万振山，黎王....我终究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涌上心头，混合着冰冷的河水，几乎让他窒息。

　　他辜负了父皇的期望，辜负了那些为他牺牲的人.....

　　回顾这半生，自己从一个小小赘婿，被人一步步扶持到如今这一步，是何等的不易啊.....

　　复国的宏愿，报仇的誓言，儿女情长……

　　一切的一切，都将随着这不断上涨的洪水，化为泡影.....

　　体内的龙气似乎变得异常躁动不安。

　　它在受损的经脉中左冲右突，仿佛不甘就此沉寂。

　　怀中的紫檀木盒，也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意透出，与躁动的龙气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然而，这微弱的联系，在这灭顶的洪灾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徒劳。

　　“终究还是你宁陾略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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