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无声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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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这是根据你的要求创作的第两百四十章。

  第两百四十章 无声侵蚀

  星尘花海的涟漪尚未在莉亚的感知中完全平息,一种新的振动便悄然渗入。这振动并非来自新故事的绽放,也不是旧记忆的共鸣,而是一种极其细微、几不可察的…消退感。如同最精致的丝绸在无声无息间被磨出毛边,如同远山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莉亚那已部分融入花海的意识轻轻颤动了一下。她“看”向身边那朵代表老画家的紫色小花。它依旧在摇曳,花瓣上老人佝偻着腰、颤巍巍调和星尘与记忆颜料的画面也依旧清晰。但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那紫色,似乎比片刻前黯淡了一分,并非变得灰暗,而是像被某种无形的薄纱轻轻罩住,色彩饱和度正缓慢地、不可逆转地降低。花朵吟唱的故事旋律依旧,可某个高音区的泛音消失了,使得整段旋律听起来略微扁平,失去了一丝原有的灵动。

  是错觉吗?莉亚将意识更集中地投注过去。不是错觉。那消退感虽然缓慢,却稳定而持续。它并非攻击,也不是破坏,更像是一种温柔的遗忘,一种时间本身都难以企及的、彻底的抹除。

  几乎是同时,她感知到脚下星尘传来的微弱“电流”——那是来自图书馆核心的警报,经由液态管理员传递而来。警报并非尖锐的嘶鸣,而是一连串急促、焦虑的脉冲,像是心脏不规则的悸动。

  “莉亚。”艾莉娅的声音直接在莉亚的意识中响起,织工的语气失去了平日的宁静,带着一丝紧绷,“图书馆…有异常。叙事结构正在发生不明衰减。”

  莉亚猛地从与花海的深度融合中抽离意识,那种万物一体的温暖感瞬间被冰冷的紧迫感取代。她白色的花朵形态微微收拢,光芒内敛。“衰减?具体是什么情况?”

  “不是破坏,不是撕裂,”艾莉娅的意念传递过来一幅画面:图书馆那无垠的书架上,某些书籍的书脊颜色正在变淡,上面的标题字迹仿佛被橡皮擦轻轻擦过,边缘开始模糊。更令人不安的是,一些书册本身似乎在变得…稀薄,仿佛构成它们的不仅是纸张和墨水,还有某种更本质的东西正在流失。“是存在性本身在减弱。就像…故事正在被遗忘,不是被某个意识遗忘,而是被‘叙事场’本身遗忘。”

  被叙事场本身遗忘。莉亚心中一震。这比任何物理意义上的损坏都要可怕。书籍可以被修复,故事可以被重述,但如果一个故事从根本上失去了在宇宙叙事结构中的“位置”和“重量”,那它就真的消失了,连同时空连续体中它曾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我立刻回来。”莉亚的意念传出,她的白色小花在星尘中亮起一道柔和的光柱,身影逐渐从花海中淡去。

  星尘图书馆的核心区域,光景与往日大不相同。不再是那种令人心安的、充满有序低语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稀薄”感。亿万书籍散发出的光芒不再稳定,如同电压不稳的灯泡,微微闪烁。那些通常在空中悠闲划出光轨的“故事光鸟”,此刻也有些焦躁地聚集成群,发出不安的啁啾声。

  液态管理员汞银般的身躯不再是平静的镜面,其表面剧烈地波动着,折射出图书馆各处正在发生的异常衰减图景。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伸展成薄膜试图覆盖一整排书架,时而凝聚成细流钻入书册之间探查,显得异常忙碌和…焦虑。

  硅基生命“记录者”静立在一旁,它岩石般的身躯上,那些代表数据流的发光纹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交错。它正在调用全部的算力,试图分析这种衰减的模式、源头和速度。

  莉亚的身影在核心区凝实。“情况有多糟?”她直接问道,目光扫过不远处一排书架,那里有十几本关于某个早已消亡的河口文明的诗集,它们的书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半透明。

  “波及范围在持续扩大,衰减速率呈非线性增长。”记录者用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回答,但语速极快,“初始受影响的是叙事权重较低、关联性较弱的孤立故事。但现在,衰减已开始触及一些小型叙事簇的核心。无法定位源头。衰减现象仿佛…是自发的,从叙事结构的‘背景辐射’中自然产生。”

  “自然产生?”艾莉娅停下手中编织光丝的动作,她正在尝试用叙事纤维加固一些受影响的书册,但效果甚微,新织入的纤维仿佛穿过雾气,无法牢牢锚定,“叙事场是宇宙记忆和存在的基底,它应该是稳定的。这种衰减就像…就像宇宙本身患上了某种退行性疾病。”

  液态管理员发出一阵急促的、类似水银沸腾的咕噜声,一组全息图像在它表面形成。图像显示的是图书馆宏观结构的能量映射图。原本应该均匀、明亮充满整个结构的叙事能量场,此刻出现了无数细小的、黯淡的斑点,如同繁星点点的夜空上出现了越来越多、不断扩大的黑色空洞。这些“空洞”并非完全无物,而是存在着某种极低频率的“背景音”,一种近乎绝对零度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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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个,”记录者指向那些黯淡斑点中心那更深沉的黑暗,“检测到一种…‘叙事真空’。它不是空无,而是一种主动的‘吸纳静止’。它在蚕食故事的能量,抹平叙事的起伏,将一切拉向绝对的平衡…也就是虚无。”

  莉亚走近一幅全息图,凝视着其中一个正在缓慢扩大的“静默点”。她尝试将一丝意识探入其中。感觉无比诡异。那不是进入一个空房间,而是进入一个所有概念都被拉平、所有意义都被稀释的领域。没有时间流逝感,没有空间方位感,甚至没有“存在”与“不存在”的分别。在那里,一个英雄的牺牲和一个原子的衰变毫无区别,都只是趋向于同一片死寂的尘埃。

  她迅速将意识撤回,感到一阵精神上的恶心和眩晕。那种“静默”在排斥任何形式的“故事”,它是叙事的反面,是意义的坟墓。

  “我们必须阻止它。”莉亚的声音有些发紧,“如果任由这种‘静默’扩散,整个图书馆,所有的故事…”

  “不仅仅是图书馆。”记录者打断她,调出另一组数据,那是星尘花海的实时能量扫描图。“花海也出现了同步的衰减现象。叙事场的扰动是全域性的。图书馆只是这种扰动最集中、最明显的体现地。”

  画面中,代表花朵生命力的光点,同样开始出现细微的黯淡。莉亚仿佛又听到了那紫色小花失去的泛音,看到了那淡绿色小花上护士写信字迹颜色的微微褪色。

  危机并非来自外部入侵,而是源于支撑他们存在的根基正在悄然沙化。敌人没有形态,没有意志,甚至可能没有“敌意”,它只是一种存在性的衰变,一种宇宙尺度的遗忘症。

  “我们该怎么办?”艾莉娅看向液态管理员和记录者,最后目光落在莉亚身上,“如何对抗…‘静默’?”

  液态管理员的身躯波动减缓,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它“看”着莉亚,传递出一段复杂的信息流,其中夹杂着古老档案的碎片和基于当前数据的推演。

  记录者解读着这段信息:“管理员的数据库中提到过类似现象的记载,但规模远小于此。历史上,当某个文明彻底湮灭,其最后的故事失去所有承载者时,会在叙事场中留下小范围的‘静默残响’,但会随时间被更大的叙事流自然覆盖、修复。此次事件…规模空前,且似乎有自我增强的趋势。”

  它停顿了一下,岩石面孔上的光纹凝聚成一点:“推演显示,常规的叙事加固手段效果有限。这种‘静默’并非否定某个具体故事,而是在解构‘叙事’这一概念本身。要对抗它,或许需要…更根本的力量。”

  “更根本的力量?”莉亚追问。

  “故事的…‘重量’。”记录者的电子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确定性,“不是复杂性,不是传播度,而是其在存在之网中锚定的深度。那些真正塑造了时空、连接了无数命运节点的‘基石故事’。它们或许能暂时稳定住局部叙事场,为我们争取时间,寻找根源。”

  基石故事。莉亚立刻想到了星尘花海中那些最明亮、脉络最深远的花朵:凯因的陶壶花、玛莎的哼唱、老画家的色彩、消防员的火焰…还有,她自己那朵刚刚开始绽放的白色小花所代表的,关于守护和传递的叙事。

  但动用这些故事,意味着将它们直接暴露在“静默”的侵蚀之下。如果连这些基石都被动摇…

  液态管理员化身的轮廓抬起“手”,指向图书馆深处,那片存放着最古老、最核心叙事起源的区域。同时,另一道意念指向莉亚,指向她与花海新建立的联系。

  选择摆在了面前。固守现有的一切,可能会在缓慢的衰变中失去所有;或者,主动出击,用最珍贵的故事去碰撞那未知的“静默”,赌一个逆转的可能,同时也承担彻底失去它们的风险。

  图书馆的光线似乎又黯淡了一分。远处,一本记载着某个沙漠民族迁徙史诗的厚重大书,书页的边缘开始卷曲、风化,仿佛经历了千年的时光。

  寂静之中,唯有那无所不在的、缓慢侵蚀的“静默”,在无声地蔓延。

  图书馆的光线似乎又黯淡了一分。

  那本记载着沙漠民族迁徙史诗的厚重大书,书页边缘卷曲的速度正在加快。原本坚韧的星尘纸页变得脆弱如枯叶,轻轻一触就会碎裂成细小的光屑。书脊上镶嵌的宝石一颗接一颗地黯淡下去,就像沙漠夜空里逐渐熄灭的星辰。

  莉亚快步穿过书架间的长廊。她的脚步声在异常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很快被四周弥漫的“静默”吞噬。她注意到长廊两侧壁画上的色彩正在褪去:描绘绿洲宴会的场景里,人们的笑容变得模糊;记录商队远征的浮雕上,骆驼的轮廓开始融化。这些艺术珍品不仅是装饰,更是承载着文明记忆的活体叙事,此刻却像被水浸过的画卷,正在失去它们的形状与意义。

  液态管理员的身影在前方波动。它正在尝试用自身的凝胶物质包裹住一个剧烈颤抖的光团——那是一本正在经历快速衰减的童话集。光团内部,小美人鱼化作泡沫的场景正在变得透明,卖火柴的小女孩手中的火焰摇曳欲灭。

  “稳定剂无效。”记录者的电子音从后方传来。硅基生命庞大的身躯移动时带起细微的震动,它岩石表面的光纹以前所未有的复杂模式闪烁。“衰减速率已超过临界值。叙事结构正在出现基础性损伤。”

  莉亚伸手触碰身旁的书架。木质纹理在她的指尖下变得松软,仿佛随时会化作尘埃。她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冰冷,不是温度上的寒冷,而是存在感被抽离后的虚无。

  “有什么规律吗?”她问道,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轻微。

  记录者调出一幅全息投影。投影中,图书馆的叙事结构以三维网状呈现,无数光点代表不同的故事节点。此刻,这些光点正以某种特定的模式接连黯淡:先是那些描写孤独、遗忘主题的故事,接着是涉及时间流逝的叙事,最后连歌颂永恒的史诗也开始褪色。

  “静默似乎沿着叙事的情感脉络传播。”记录者分析道,“它像水渗入沙地般,顺着故事之间的共鸣链接蔓延。”

  艾莉娅从一架织布机旁抬起头。她手中的光丝正在变得难以控制,每当她试图编织新的叙事纤维来加固受损区域,丝线就会在静默的影响下自行瓦解。

  “这不是攻击,”织工的声音带着疲惫,“而是…同化。静默正在将一切故事同化为它的本质——无故事的状态。”

  他们来到图书馆的中心大厅。这里曾经是叙事能量最充沛的地方,悬浮的水晶穹顶会随着故事的讲述变换色彩。如今,水晶的光芒变得浑浊,如同蒙上了一层灰尘。大厅中央的“叙事泉眼”——

  一口不断涌出新生故事的泉水,此刻流速明显减缓,涌出的光流也变得稀薄。

  液态管理员将手伸入泉眼。它的汞银手臂在泉水中搅动,试图激发更多的叙事能量。但泉水只是无力地泛起几个泡沫,随即恢复死寂。

  “源泉正在枯竭。”管理员的意念传递出罕见的无力感。

  莉亚走到泉边,蹲下身。她将手掌悬在泉水上方,感受着那微弱的气息。曾经,这里每秒钟都会涌出成千上万的新故事: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恋人的初次牵手,探险家发现新世界的惊呼…现在,这些生命的脉动正在减弱。

  她闭上眼睛,将意识深入泉水深处。在叙事源头的层面,她看到了更令人不安的景象:新故事的诞生速度正在放缓,就像宇宙的创造力本身正在进入休眠。而那些尚未诞生的故事雏形,正在静默的影响下逐渐解体,回归到未分化的原始状态。

  “不仅仅是现存的故事在消失,”莉亚睁开眼,声音沉重,“连新故事的诞生也受到了抑制。静默在扼杀未来的可能性。”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他们转头看去,只见一座记载着某个海洋文明音乐史诗的水晶碑裂成了两半。碑文上记录的五线谱正在迅速褪色,那些代表海浪节奏的音符一个接一个地消失。

  几乎同时,图书馆各处的衰减现象开始加速。书页风化,壁画模糊,雕塑崩解…静默的侵蚀不再温和,而是展现出摧枯拉朽的力量。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艾莉娅站起身,手中的光丝虽然微弱却依然坚定。

  记录者的运算光纹达到峰值:“根据现有数据,常规手段已无法逆转衰减进程。我们需要一种…根本性的干预。”

  液态管理员的身形凝聚成更具体的形态,它指向图书馆最深处的那扇门——通往“元叙事密室”的入口。那里存放着关于故事本身的故事,叙事宇宙最基础的代码。

  “风险极高。”记录者警告,“元叙事层面的任何扰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莉亚望着四周加速崩坏的景象,静默的侵蚀已不容他们再有犹豫。她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扇门。

  “如果静默想要抹去所有的故事,”她说,“那么我们就必须告诉它,为什么故事值得存在。”

  当她的手触碰到密室大门时,整个图书馆剧烈震动起来。静默似乎感知到了他们的意图,侵蚀的速度骤然提升,如同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门,缓缓开启。

  当她的手触碰到密室大门时,整个图书馆剧烈震动起来。

  书架像喝醉的巨人般摇晃,书籍如受惊的鸟群从架上惊飞,在空气中划出凌乱的光痕。穹顶的水晶发出刺耳的嗡鸣,仿佛无数个故士在同时尖叫。静默的侵蚀不再温和,它化作可见的灰色潮汐,从四面八方涌来,所过之处,色彩褪成惨白,声音消弭成真空。

  莉亚的手紧紧按在密室门上。门扉由星尘与记忆凝结而成,此刻正透出刺骨的寒意,仿佛门后不是存放元叙事的圣地,而是宇宙最深的冰窖。

  “静默在阻止我们!”艾莉娅大喊,手中的光丝织成屏障,试图阻挡涌来的灰色潮汐。但静默如无形的巨兽,轻易穿透了她的防御,继续吞噬着沿途的一切。

  记录者的岩石身躯发出碎裂声,它承受着静默对数据本体的直接冲击。“必须加快速度!结构完整性正在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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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液态管理员化作银色的激流,环绕在莉亚周围,试图为她争取时间。它的汞银之躯与金默接触时发出嘶嘶响声,如同冷水浇在烧红的铁块上。

  门,缓缓开启。

  没有预想中的光芒万丈,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但这黑暗并非虚无,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本质的存在。密室内部没有书架,没有卷轴,没有任何具象的载体。这里是一片纯粹的“叙事真空”,悬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叙事宇宙的原始代码,一个故事最根本的“因”。

  就在门扉开启的刹那,静默的侵蚀达到了顶峰。灰色潮汐如海啸般扑来,图书馆的时空结构开始扭曲,书架断裂,书籍化为飞灰,连记录者身躯上的光纹都开始大片黯淡。

  然而,当静默触及密室门槛时,异变发生了。

  密室内的原始代码光点突然活跃起来。它们不是对抗静默,而是开始…吸收静默。每一个光点都像饥渴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涌来的灰色潮汐。静默的侵蚀速度开始减缓,仿佛遇到了某种更根本的“静默”。

  莉亚站在门槛上,感到一种奇特的共鸣。她的意识与密室内的原始代码产生了连接。她看到了叙事宇宙的诞生之初,看到了第一个故事如何从虚无中涌现,看到了“讲述”这一行为本身如何创造了时间与空间。

  “静默不是敌人,”一个明悟在她心中升起,“它是故事的另一面,是未讲述的潜在,是叙事的休息状态。”

  但此刻的静默如此狂暴,显然已偏离了自然的平衡。它不再是休憩,而是彻底的湮灭。

  莉亚向前迈出一步,踏入密室。

  瞬间,她的意识与无数原始代码融合。她不再是莉亚,而是成为了“讲述”本身。她看到沙漠民族迁徙史诗的代码正在静默中挣扎,看到童话集的光点即将熄灭,看到泉水中的新故事雏形不断瓦解。

  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开始讲述。

  不是用语言,而是用存在本身。她讲述沙漠中绿洲的甘甜,讲述商队驼铃的节奏,讲述夜空中指引方向的星辰。每一个被讲述的意象,都在密室中凝结成新的光点,这些光点飞出密室,落在正在消散的史诗书上,书页重新变得坚韧,宝石再次发光。

  她讲述小美人鱼对爱情的理解,讲述卖火柴的小女孩最后的梦境。这些讲述化作温暖的光,注入颤抖的童话光团,让它重新稳定。

  她讲述新生命的第一声啼哭,讲述恋人牵手的温度,讲述探险家发现新世界时的惊叹。这些讲述如春雨般落入叙事泉眼,泉水重新开始涌动,光流变得充沛。

  静默的潮汐开始退却。不是被击败,而是被“平衡”。每一个被静默吞噬的故事,都有一个新的故事在密室中被讲述出来。每一个消失的叙事,都有一个新的叙事在元层面被定义。

  莉亚站在密室中央,成为了叙事宇宙的心跳。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对应着一个故事的诞生与消逝;她的每一次心跳,都维持着僵速与静默的平衡。

  图书馆的震动逐渐平息。灰色潮汐退去后,留下的不是废墟,而是一种新的秩序。书架重新立起,但材质变成了半透明的光纤维;书籍回归原位,但书页上流动着可变的文字;壁画和雕塑重塑,但形态会随着观者的理解而变化。

  静默没有消失,它化作了故事之间的间隔,成为了叙事呼吸的节奏。侵蚀停止了,因为静默本身已成为了叙事结构的一部分。

  当莉亚从密室中走出时,她的眼中有了新的深度。她理解了图书馆不仅是存放故事的地方,更是维持宇宙叙事平衡的装置。

  “静默是必要的,”她对同伴们说,“它为新的讲述留出了空间。”

  图书馆的光线恢复了稳定,但不再是过去的单一光源,而是随着故事的流动微妙变化着。静默成了背景音,让每一个故事的讲述更加清晰。

  在某个刚刚重塑在某个刚刚重塑的书架上,一本全新的书正在形成。书页上还没有文字,只有一片等待被讲述的寂静。

  而密室的门,依然微微开启继续着。的书架上,一本全新的书正在形成。书页上还没有文字,只有一片等待被讲述的寂静。

  莉亚站在密室门口,望着那本正在成形却空无一字的书册,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感。这本书没有封面,没有标题,甚至没有页码,它只是静静地悬浮在书架的虚空之中,仿佛是宇宙特意为某个尚未诞生的故事预留的位置。

  艾莉娅走到她身旁,指尖轻轻拂过那本书册周围的空气。她的织丝本能地想要为它编织一个封皮,为它勾勒出故事的轮廓,但光丝触及书册的瞬间便消散无踪,仿佛被某种更为本质的存在所拒绝。

  "它等待着被书写,"艾莉娅轻声说,"但不是被我们。"

  记录者从后方走来,它岩石般的身躯上流动着复杂的光纹。那些光纹组成了一个莉亚从未见过的符号——既非文字,也非图像,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形态,传达着某种超越语言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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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叙事层级的平衡已经恢复,"记录者说道,它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平稳,"但代价是…可被讲述的故事总量被重置了。"

  莉亚看向图书馆的各个角落。那些曾经濒临消散的书册确实重新凝聚成形,但它们大多数都回到了故事的中段,开篇的几页永远消失了。有些书籍则只剩下结局,开端永远迷失在了静默的侵蚀中。更有一些,虽然完整地存在着,却失去了与其它故事的关联,成为了叙事孤岛。

  "这意味着…"莉亚思索着。

  "意味着有些故事永远遗失了它们的起源,"记录者解释道,"而有些可能性,永远不会再被探索。静默带走的不仅是书页上的文字,还有那些未被书写的无限可能。"

  液态管理员从书架间穿梭而过,它的汞银身躯现在显得更加透明,仿佛承载了比以往更多的记忆与责任。它停在那本空白的书册前,小心翼翼地用一层薄薄的星尘膜覆盖其上,像是在保护一个沉睡的梦境。

  "但它也留下了空间,"莉亚突然意识到,"那本书册…它等待着新的故事被书写。"

  密室的门依然微微开启着,透出深邃的黑暗,却不再带有侵蚀的力量。那黑暗中蕴含着一种平衡——讲述与静默的平衡,存在与虚无的平衡。它不再威胁图书馆的存续,而是成为了叙事宇宙自然循环的一部分。

  艾莉娅走到那本空白书册前,她的手指轻轻掠过书页表面。没有文字浮现,但她的指尖传来一种奇特的触感——那是一种期待,一种对即将被讲述内容的渴望。

  "我们会找到新的故事,"艾莉娅说,"不是去填补那些遗失的,而是去创造那些从未存在过的。"

  记录者的光纹闪烁着赞同的信号:"图书馆的本质不是保存,而是激发。每一个走进这里的意士,都携带着无数未被讲述的故事。"

  液态管理员凝聚成莉亚身旁的人形轮廓,它的声音如同远处的水声:"而你,莉亚,已经成为连接讲述者与静默的桥梁。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静默的回答。"

  莉亚走向那本空白书册,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书页中央的位置。刹那间,一丝微弱的光芒从她的指尖迸发,不是文字,也不是图像,而是一个纯粹的意象——一颗种子在星尘中萌芽的意象。

  那光芒短暂地闪烁,随后消散,但在书页上留下了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痕迹,如同春风拂过雪原后留下的第一道融痕。

  "这只是开始,"莉亚轻声说。

  她转身离开那本特殊的书册,走向图书馆的其他区域。书架上的书籍正在重新排列,仿佛在适应新的叙事平衡。一些书籍的位置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们之间的关联被重新编织,形成了全新的故事网络。

  在图书馆的中央区域,一本关于沙漠民族迁徙的史诗重新焕发光彩。它的书页边缘不再卷曲,书脊上的宝石重新闪烁着稳定的光芒。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史诗的开篇几页已经改变——它们不再描述沙漠的干旱与荒芜,而是从一场意外的春雨开始,从绿洲中诞生的第一个村庄开始。

  一个关于重生的故事。

  莉亚走过一个个书架,看着一个个故事在静默的洗礼后获得新生。有些故事变得更加简洁,去除了不必要的赘述;有些故事则变得更加丰富,填补了曾经缺失的细节。所有的变化都微妙而深刻,仿佛静默的侵蚀并非全然的灾难,而是一次筛选,一次提炼。

  密室的门依然开启着,那黑暗的入口不再令人恐惧,反而成为了某种邀请——邀请新的讲述者走进去,去触碰那些等待被书写的空白书页。

  莉亚站在图书馆的大厅中央,仰望着重新变得清澈的水晶穹顶。穹顶上的光影流转,映照出无数正在被讲述的故事——有的欢快,有的悲伤,有的平凡,有的壮丽。

  而在某个刚刚重塑的书架上,那本特殊的书册依然静静地悬浮着,书页上是一片等待被讲述的寂静。

  但它不再孤独。

  因为在图书馆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新的故事正在诞生,都有新的声音正在响起。静默与讲述,存在与虚无,在这片星尘构成的叙事宇宙中,找到了它们永恒的平衡点。

  而莉亚知道,只要还有一个意识愿意讲述,只要还有一颗心灵渴望聆听,图书馆就不会真正沉寂,故事就永远不会终结。

  密室的门,依然微微开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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