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一个不留

　　周皋站在青州府的望楼上，望着胶东半岛上密布的烽火信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猛地一挥手，手中的令旗划破长空："中线和南线，开始总攻！"

　　刹那间，两支队伍如双龙出洞——前台是金山辽兵乔装的"叛军"，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大摇大摆地开路；后头紧跟着金山镇的精锐官兵，玄铁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两股人马如同两把锋利的犁铧，一前一后在山东大地上来回深耕，所过之处，县城、乡镇乃至偏远村落，无一遗漏。

　　叛军与官军的"默契配合"下，山东的地主豪绅们遭遇了灭顶之灾。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土皇帝"，被冠以"通敌叛国"的罪名，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实则是被金山镇的"移民令"打包送到了海外荒原。自提军票后，他们金银和田产如同被施了魔法，尽数转移到了剿匪金山镇的名下。

　　"分田了！分田了！"各村的谷场上，金山镇的文书们敲着锣鼓，将印着"土地令"的告示贴满墙头。农民们攥着分到的拥有“使用权”的新地契，笑得合不拢嘴——每人分得良田十亩，税赋租子从原先的七成骤降至三成！更让大伙儿热血沸腾的是，县直属的民团竟配发了最新式的燧发火铳，这可是连官军都眼红的宝贝！

　　"咱给金山镇卖命，值！"茌平县的民兵头目赵铁柱，举着新领的火铳站在村口，对着围拢来的乡亲们振臂高呼："那些逃走的地主若敢回来要地，咱就用这火铳说话！"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吼声："不答应！不答应！"

　　就这样，按县按乡的民兵组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青壮年们争先恐后报名，连白发苍苍的老汉都拄着拐杖来登记："俺虽然打不动仗，但能给大伙儿做饭！"短短数月，山东的民兵数量便突破了三十万，比朝廷调来的正规军还多出五倍！

　　山东的天空仿佛被战火染成了暗红色。北面的德州、西面的兖州、南面的徐州，接连被叛军攻陷，连省会济南府都成了孤岛。但金山镇的官兵如同铁壁铜墙，一边“追击”叛军，一边以惊人的速度收复失地。

　　"报！德州官军粮草被劫，正在溃逃！"

　　"报！兖州城内的官员被抓，被迫主动献城！"

　　"报！徐州南门的民兵已升起金山旗！"

　　每一道捷报传来，周皋的眉头就舒展一分。他深知，这背后是三十万民兵与县乡组织的力量——那些手持燧发火铳的庄稼汉，那些由同志会组织起来的乡勇，才是真正民变之火的基石。

　　当叛军在集中在济南和兖州一线时，山东的天空终于放晴。金山镇的官兵与民兵们已经占领了山东除济南和泰安之外的各州府和县城，在济南城外，望着重获新生的土地，李勇不免心中感慨万千，杜麐征在旁笑道："瞧瞧，这哪是平叛？分明是给大明换了个新山东！"

　　杜麐征省长指着地图上闪烁的民兵分布点："会长，如今山东三十万民兵，加上金山镇的三个师，足以拱卫山东全境！"李勇却摇头笑道："不，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得民心才能得天下。"

　　崇祯五年三月初二的黄昏，济南府外的旷野上，孔有德、李九成、毛承禄、陈有时、耿仲明"五大渠魁"围坐在临时搭建的帅帐中。帐外，叛军的旗帜在春风中猎猎作响，帐内，众人却眉头紧锁——济南府这座坚城，犹如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而朝廷的援军正从四面八方逼近。

　　"报！"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帐内，"金山镇派使者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金山卫军服的年轻连长快步走入，拱手行礼："诸位爷，我家大人有言：济南府乃朝廷在山东的根基，不可轻动！另外，关于诸位的退路，我家大人诚邀各位去金山镇军营一叙。"

　　帐内瞬间炸开了锅。

　　"鸿门宴吧？"李九成皱眉，"金山镇若真想放咱们一条生路，为何不直接放行？"

　　"就是！"毛承禄拍案而起，"他们若翻脸，分分钟就能灭了我们！"

　　孔有德却摆摆手，目光炯炯地盯着帐外——远处，金山卫的旌旗在夕阳下若隐若现，却不见半点敌意。"怕个球！"他一拍桌子，"李勇要弄死咱们，早动手了！"他环视众人，"这一个月来，咱们乖乖听话，他金山镇可曾食言？给军火、供粮草，哪样没做到？"他咧嘴一笑，"我信他！一起去，看看能给咱们什么前程！"

　　三月初三，金山镇帅帐内，巨大的坤舆万国舆图放在长桌上，草绿色的台布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李勇亲自为"五大渠魁"斟上香茗，茶香袅袅中，众人却如坐针毡——这个看似年轻的统帅，竟是将他们和朝廷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幕后黑手！

　　"诸位，知道我金山有多少属地吗？"李勇突然"哗"地拉开舆图，教鞭指向一片广袤的疆域，"十个大明之大！九个省三个府！北至辽南与北朝鲜，东抵北美洲，西达东吁国，南至文莱国！"

　　"五大渠魁"瞪大眼睛，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们这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枭雄，竟从未想过世间还有如此庞大的势力！

　　李勇放下教鞭，笑容可掬："诸位，作为山东'功臣'，有三条路可选。"他竖起三根手指，"其一，加入金山新军，从不欠饷，立功升职加薪，但规矩森严——吴桥的一只鸡，都可能让你们人头落地！"他瞥了眼耿仲明，"其二，加入殖民公司远征海外，自由自在，土人任你们处置，但需离乡背井，为金山征讨南美！"最后，他指向舆图上标注的北美大陆，"其三，当个海外农场主，千顷之地随意圈，养奴为业，不过土人可不是善茬！"

　　帐外，周皋与杜麐征被请来为众人答疑解惑。孔有德与耿仲明对视一眼，同时拱手："我等愿受金山军规约束，加入新军！"他们深知，跟着李勇，至少能搏个封妻荫子。

　　李九成与毛承禄却相视一笑，前者拍着胸脯："老子受够了这鸟气！要去北美杀白皮、砍土着，为金山打天下！"毛承禄附和道："正好见识见识那边的花花世界！"

　　陈有时则揉着太阳穴，苦笑道："打打杀杀这么多年，腻了！"他指着舆图上的北美大陆，"给我块地，当个农场主，种种田、养养奴，与李九成他们做个伴儿，岂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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