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互相的指责与怀疑

　　爱丽丝敏锐发现，法罗女士知道着什么，至少，她看穿了部分真相。

　　最开始，法罗女士对斯特林小姐还算和气，因为她认为斯特林小姐所知甚少，不成气候。

　　意识到斯特林小姐知道很多后，法罗女士嘲笑她的愤怒。

　　她认为自私的事情既然做下，间接性地加速了父母的死亡，那把这份悲痛放在脸上已经够了，真往心里去，就太好笑了。

　　法罗女士看了眼理查德，嘴角漾开一个微笑，

　　“那您呢？斯特林少爷，哈，您也要向我索取您父母死亡的真相吗？”

　　理查德平静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言下之意，理查德认为他也没资格追凶。

　　那斯特林夫妇的死亡，是否在他的预料之内？

　　“斯特林先生，您在警长面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爱丽丝忍不住道，

　　“他们好歹养育您长大。如果您不是凶手，也应当全力配合着缉凶一事。”

　　斯特林小姐好像具有了某种底气，看向理查德：

　　“是了，这么多年，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一个被轻视的尚且关心凶案，你怎么能做到事不关己？”

　　“好好好，我会配合调查，不会让这起案件就这么过去。嗯，两位淑女别生气了，行吗？”

　　理查德笑笑，顺从点点头。

　　“你真感激这份养育之恩吗？”

　　法罗女士瞧着理查德点头，忍俊不禁，

　　“看来他们对你是真好啊，这些年的生活，已经让你忘了你的来处了。”

　　爱丽丝与斯特林小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齐齐问：“你们……认识？”

　　理查德摇摇头。

　　法罗女士颔首：“我单方面知道他的存在。”

　　法罗女士进入组织已经有九年的时光了，手上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材料。

　　理查德的真实来历，她心里有数。

　　“我也是被收养的。”

　　法罗女士提到养母，神态柔和几分，

　　“但和你不同，莫雷妈妈给了我新的名字，新的人生，我是以自己的身份被收养的。”

　　而理查德，是以“理查德”的身份进入的斯特林，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原来的名字，或许连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

　　一个空壳，被注入了名为理查德的一切。

　　“养育之恩当然要报，可您的认可让我觉得分外滑稽。”

　　法罗女士意味深长说了这么一句话，恰好卡上了歌剧的转场。

　　在桑格莉娅的卖力演出下，女武神已经战胜了矮人与王子，夺回了指环。

　　莱茵少女高唱着，劝说她把指环还回河水，让一切纷争就此平息。

　　事先布置好的机关让舞台产生了震动的效果，无数丝绸从顶端抛落，在灯光的作用恍若云彩流泻至地了。

　　“现在不是找凶手的时候了，我们该退场了。”

　　法罗女士捕捉到这个变化，立刻结束所有谈话，拽着爱丽丝，企图混在演员里退出。

　　理查德也不想出现在舞台上，心不甘情不愿的摆出战败架势，随士兵离开。

　　然而他们压根就没有走到幕后的机会，莱茵少女与女武神调整站位，站到了台前，唱出下一个要登场的重要角色——

　　“我听到了，听到了天边雷声作响的声音。我看到了，看到头顶云雾翻涌着下来。”

　　“恐惧着诸神黄昏这个预言的神王，是如此害怕有人会利用指环，让火焰烧到天宫。”

　　“如今，跨过诸多阴谋与背叛，忍下侮辱与辛酸，他最爱的女儿终于拿到了指环，成为了指环的主人。神王立刻赶来，希望女儿能在销毁指环前，最后一次使用指环的力量，逆转诸神黄昏！”

　　莱茵少女高唱着：“亲爱的布伦希尔德，你要怎么做？要原谅父亲吗？要感恩他多年的宠爱回头，献上自己的一份力吗？”

　　女武神没有回答，只是沉重地摇头。

　　在骤然拔高的音乐中，神王带着诸神，登场了。

　　嗯，没有换演员的机会。

　　只不过是让士兵和伴舞在舞台后方转了两圈，扔掉了盾牌长剑头盔这种标志性的演出道具，就换了个身份，充当神王背后的背景板。

　　以为能退场结果被扒了件外套又推进诸神队伍的理查德：？？？

　　差点就能走没想到还有二周目的爱丽丝与法罗女士：？？？

　　斯特林小姐倒是很平静，早就看过剧本的她随着莱茵少女摆动的肢体继续起舞。

　　《诸神黄昏》的最终幕可是有四个小时。

　　如今这一幕被拆成了上半与下半，爱丽丝等人参演的下半有两个小时左右。

　　而矮人与王子只占到了大半个小时，女武神与父亲神王的对峙和最终抉择，才是本幕的大头。

　　神王登场，先唱了一番自己的“功绩”：建造了神殿但不想给钱，骗了矮人的指环给巨人兄弟。

　　知道指环的威力，预言到指环会被用在诸神黄昏后，又感到了害怕，强行逼迫自己的子女在人间颠沛流离，间接促成他们相爱后又弄死儿子，放逐最爱的女儿，让英雄外孙被仇人养大。

　　神王甚至见过年幼的英雄，他知道英雄在矮人手里过得不好，却只是一味的传授屠龙夺回指环的秘诀，不管小英雄该怎么长大。

　　他宣布谁能登上火焰山，就能对女武神为所欲为，因此旁观着女武神无法反抗着被英雄逼着嫁给王子。

　　神王一直等到英雄身死，女武神终于拿到指环后才跳了出来，希望女武神能站在他那边。

　　对此，女武神表示：爸？我哪有爸？

　　我面前站着的分明是害死我亲朋好友的敌人啊！

　　但血缘桎梏着女武神无法对神王出手，莱茵少女又点明这一点，劝女武神别让指环又沾上弑父的罪恶。

　　仇恨与世俗枷锁的交织，让女武神与神王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争吵，但没办法再进一步，真的动刀动枪。

　　诸神散开，与精灵伴舞交错，相对而立。一方是高高在上，千年万年身份不变的诸神，一方是遵循自然，平衡着善与恶的秩序。

　　女武神与神王站在中间，被他们半包围着。

　　“把那罪恶的，让所有爱分崩离析的指环毁掉！”

　　神王叫道。

　　“指环没有错，恰如莱茵黄金没有任何错。”

　　女武神大声唱着，

　　“错的是你们，尤其是你！心中的贪婪才是罪恶的源头，我不会毁掉指环，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净化指环，把纯净的黄金还给莱茵河！”

　　爱丽丝瞧着这一幕，此时此刻，她清晰地看见了理查德眼中闪过的恍惚。

　　法罗女士忽然叹息一声，喃喃道：

　　“我好像猜到了，猜到是谁杀死了斯特林夫妇。”

　　身旁，斯特林小姐低低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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