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玩趣

　　“那么，来吧！阿卡多！”，沃尔特脚下猛地一踏！

　　五指律动，数根银丝在空中飞舞，将周围的一切尽数席卷。

　　嗡——！

　　空气发出高频的、令人牙酸的尖啸！

　　唰！唰！唰！

　　数根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银丝犹如在此刻拥有了自己的生命般，所过之处，废墟、空中飞舞的蝙蝠……尽数化作齑粉。

　　银丝旋绕间，在周围化作密不透风的网。

　　“沃尔特！”，阿卡多同样朝着他急奔而去。

　　他猛地伸出手，五指如钩，暗红的血光在指尖缭绕，仿佛要像是刺穿安德森一般贯穿沃尔特的身躯。

　　但沃尔特并不是安德森。

　　他的武器也不是统剑。

　　而是柔若无物，却又比任何事物都要锋利的——丝线！

　　唰——！

　　阿卡多疾冲的身形，在距离沃尔特尚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骤然僵住！

　　并非是他念及同僚之间的情谊。

　　而是——

　　就在他伸手的刹那，无数细密丝线已经不知何时缠绕在了他的胳膊上。

　　“阿卡多。”，沃尔特的眼中满是杀意。

　　每一分、每一寸。

　　都是如此。

　　仿佛落入网中的虫子。

　　“阿卡多。”

　　沃尔特眼眶上的单片眼镜骤然闪烁了一下。

　　反射出明亮的辉光。

　　他双手背在身后，脚下轻点，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优雅地向后跃出一大步。

　　刷——啦！

　　一声如同撕裂厚重丝绸的声音骤然响起！

　　阿卡多那条被银线缠绕的右臂，从肩部到指尖……

　　瞬间！

　　分崩离析！

　　仿佛落入了绞肉机中般，无数鲜血霎时间在他的胳膊之上崩解开来。

　　换做人类，哪怕是安德森那样的改造人……在这样的伤势之下也该就此战力大损。

　　可他是吸血鬼，不是人类。

　　就在手臂崩解的瞬间，阿卡多的断臂所逸散而出的鲜血中骤然睁开了成百上千只猩红的眼瞳！

　　仿佛沸腾的活物。

　　那有着无数只眼瞳的鲜红疯狂地汇聚、蠕动、塑形！

　　就要化作他的手臂。

　　然而。

　　沃尔特却再度手腕一甩。

　　无数逸散的丝线悄无声息的缠绕上了阿卡多的小腿。

　　还不等阿卡多反应过来。

　　沃尔特骤然一甩手腕。

　　完全回归年轻，甚至更加壮大、更加强大的力量骤然顺着柔软的丝线无限增强。

　　待这股力量抵达阿卡多身体时——

　　轰！！！

　　如同被一柄无形的万吨巨锤正面砸中！

　　阿卡多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生生砸向侧面一栋摇摇欲坠的高楼废墟！

　　轰隆！轰隆！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撞击与崩塌声！

　　阿卡多的身体仿佛此刻已经化作了专业的拆楼机般。

　　在血肉与钢筋混凝土的不断接触中。

　　地面、楼层、混凝土柱——一切的一切都在和他接触的瞬间被那股强横的力量生生砸的凹陷。

　　但这仅仅是开始！

　　沃尔特双手如同演奏家般高速律动了起来。

　　缠绕在阿卡多腿部的银线骤然绷直、拉扯！

　　他另一只手腕骤然一甩，无数丝线汇作一股，径直撞上了阿卡多的身躯。

　　撕啦！

　　无比刺耳的血肉切削声响起。

　　阿卡多的身体却只能毫无反抗之力的，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被毫无尊严的在楼宇的断壁残垣间、在燃烧的车辆残骸上、在冰冷的焦黑土地上……

　　反复！

　　猛烈！

　　毫无间歇！

　　地……

　　撞击！摩擦！翻滚！

　　每一次撞击都毫无半点留手。

　　每一次撞击都血肉飞溅。

　　“你之前说过的吧。”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杀不死的怪物。”

　　“现在的我很认同这句话。”

　　“因为……我会一直杀到你死！”

　　……

　　“你觉得他们谁会赢。”，远眺着那血雾笼罩、轰鸣不断的战场中心，东方凛忽地问道。

　　“诶？”，女警也没想到东方凛这个一出现就将她完全压制成普通人的怪物竟然会问自己问题，一时之间竟愣了愣。

　　“沃尔特先生很强，并且他还变得……那么年轻。”

　　女警曾见过沃尔特的强大。

　　但相比起她的主人……

　　“我还是相信master会赢。”

　　“嗯，我也这么觉得。”，东方凛目光平望，其中不带有一丝的情绪。

　　即便阿卡多刚刚经历了圣焰焚河的惨烈消耗，七百万的‘死河’都被生生烧掉一半。

　　即便沃尔特在他的加强之下完全不会再有原着中那般打到一半因身体情况而战力大减。

　　但他仍旧觉得阿卡多会赢。

　　这是信念上的差异。

　　沃尔特从为了实现愿望而不惜放弃自我、放弃一切的时候。

　　他的那颗支撑他活过漫长岁月的“人之心”就已经在不甘年月的变化中扭曲成了‘怪物之心’。

　　身躯虽在自己的操作下并未变成吸血鬼，而是纯粹的人类之身，但充其量不过是是个装着‘怪物之心’的人的皮囊罢了。

　　安德森为了信仰放弃了一切，在‘圣钉’的改造下是‘人的心’，‘怪物的身’。

　　安德森都尚且失败。

　　更遑论沃尔特？

　　而反观阿卡多。

　　他是纯粹的‘怪物’……怪物的心…怪物的身。

　　虽然这么说或许带点骂人的意思。

　　但一个连自我都放弃的‘杂种’怎么可能战胜‘怪物’。

　　此刻战场中，阿卡多看似被沃尔特的银线完全压制，如同破布娃娃般被肆意蹂躏、撕碎……

　　但在东方凛的眼中。

　　那飞溅的鲜血，那崩碎的肢体，那看似狼狈的撞击……

　　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

　　无聊。

　　并且沃尔特或许能够伤害、压制阿卡多。

　　但他‘怪物的身’可从未被压制。

　　无论沃尔特将其撕裂一次、两次……一百次、两百次。

　　都是没用的。

　　那纯粹是阿卡多在陪沃尔特玩闹。

　　但就像是他所说的那般。

　　人，要学会尊重他人的梦想。

　　即便那是明知不可而为之。

　　……

　　战场之中

　　砰！砰！砰！

　　能够轻易将安德森的手臂都给完全洞穿的子弹猛地从“豺狼”的枪口中迸发而出，密集的子弹几乎将沃尔特的全部躲闪路线都给完全覆盖。

　　可沃尔特仅仅是五指律动。

　　无数细密的丝线在此刻骤然交汇，化作了一张张密集的网。

　　铛！铛！铛！

　　子弹在撞在网上之后，甚至没有任何声势，便被完全切开。

　　“没用的。”

　　“是吗？那这个呢？”

　　一道声音忽地响起。

　　阿卡多体表骤然化作一滩有着无数只眼瞳的流动鲜血。

　　一道有着血盆大口，其身躯近乎巨象般庞大的身影猛然从鲜血之中爬了出来。

　　它仰天长啸。

　　“嗷呜！”

　　巨口中喷涌而出的猩风几乎在战场之中卷起了一阵风暴。

　　沃尔特与其正对。

　　“ck dog…baskerville（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巨犬猛然下落，血盆大口就要将沃尔特那看似渺小的身影尽数吞没。

　　但沃尔特非但不闪不躲，甚至抬起手腕。

　　“不要乱叫。”

　　唰！——

　　一道锐利银光骤然闪过。

　　那庞然大物竟在银光之下却显得那么脆弱，被其当场一分为二！

　　两半巨大的犬尸被从中剖开，向着沃尔特的两边散落了过去。

　　从始至终，沃尔特的身躯之上都没有沾染上哪怕一点鲜血。

　　“杂种狗。”

　　“那么，接下来是什么？还有什么好戏？”

　　“吸血鬼…阿卡多。”

　　“不过是只吸血鬼罢了。”

　　话音落下间。

　　散落地面的无数鲜血间有一道影子缓缓站了起来。

　　那柄漆黑的枪正对着沃尔特。

　　啪嗒！

　　唰！——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但这一次，飞溅的不仅仅是鲜血。

　　还有……

　　几根带着白色手套的、修长的……

　　手指！

　　那不是沃尔特。

　　而是阿卡多。

　　阿卡多双目猛地瞪大。

　　他能从那痛苦之中感受到自己的手掌失去了联系。

　　轻而易举将阿卡多的手搅的粉碎，可沃尔特的脸上却无悲无喜。

　　“那把枪是谁做的，你忘了吗？”

　　“那是用来对付安德森的武器吧？”

　　“我可不是安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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