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啊?
最新网址:http://www.yqzw5.cc
清晨,南极基地的人造日光模拟系统缓缓亮起,驱散了房间内的黑暗。利布拉从并不算深的睡眠中醒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完美的身体曲线在丝绒被单下展露无遗。她侧过头,看着身边仍在熟睡的冷邵。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满足,呼吸均匀。利布拉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餍足,有玩味,但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虚?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唉,男人啊,说到底都一个德行……冷邵这家伙,嘴上说着效忠,心里恐怕也就是馋老娘的身子罢了……” 她的语气听不出是失望还是早已习以为常的嘲讽。
她动作极其轻微地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生怕惊醒了身边的男人。这种下意识的、近乎体贴的举动,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其中蕴含的微妙变化。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主仆或利用,在肉欲与权力的交织中,滋生出了一丝难以界定、却真实存在的牵绊。
利布拉赤着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永恒不变的冰原和幽蓝的天空,壮丽却死寂。她习惯性地运转心灵能量驱散寒意,走向办公桌,打算开始处理新一天的事务。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眼神迷离地看向桌上电子屏显示的今日行程:
“上午九点……厄普西隆异教代表大会……无聊,又是听尤里画大饼和老家伙们吵架……”
“十一点……心灵军团新式装备实战演示……啧,希望这次别又炸到自己人……”
“下午两点……三军联合比武大赛决赛……这个或许有点意思,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可以虐……”
“晚上……”
她正漫不经心地盘算着如何打发这些例行公事,突然,一股毫无预兆的、尖锐的剧痛猛地从下腹部窜起!
“呃啊——!”
利布拉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整个人瞬间弯下腰,几乎要跪倒在地!她死死地用手捂住小腹,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肤里。
这疼痛来得极其凶猛,不同于任何她经历过的伤痛——不是被武器击中的撕裂感,也不是能量反噬的灼烧感,而是一种……源自身体内部的、沉闷而尖锐的痉挛,带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慌的酸胀感。
剧烈的疼痛让她额角瞬间渗出了冷汗。她强忍着运转心灵能量试图抚平这股痛楚,却发现那浩瀚的力量对此似乎收效甚微,只能稍微缓解边缘的不适,核心的绞痛依旧清晰无比。
一种极其荒谬、却又让她浑身冰凉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入了她的脑海!
“妈的……”利布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卧室的方向,看向那张凌乱的大床,看向床上那个依旧酣睡的男人!
“我不会……是怀上了他的种吧?!”
这个念头带来的冲击,甚至远超刚才那阵剧痛!
冷邵是什么?他再优秀,再得她欢心,本质上也不过是梦魇特种兵里比较出色的一个工具!一个供她取乐、偶尔也能满足她某些需求的玩物!他根本没有资格,也绝不配与她——尤里最完美的造物、厄普西隆的心灵之神——平起平坐,更遑论……在她体内留下永恒的烙印,孕育一个流着他血脉的后代!
这简直是对她地位和力量的巨大挑衅和侮辱!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混杂着恐慌、恶心和一种被冒犯的极致愤怒。她利布拉,怎么能被一个工具、一个下属、一个她可以随意掌控生死的男人,以这种方式“绑定”?!
她几乎要立刻冲回卧室,用最残忍的手段将冷邵从睡梦中撕碎!
然而,那腹中隐约再次传来的、细微却无法忽略的抽动感,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猛地勒住了她的行动。一种陌生而强大的、源于生命本能的东西,似乎在悄然滋生,与她毁灭一切的冲动疯狂对抗。
利布拉的怒火和杀意刚刚凝聚,又一阵更猛烈的、如同刀绞般的剧痛猛地席卷了她!这次痛楚来得如此迅猛尖锐,甚至打断了她催动心灵能量的意念过程,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她腹腔内狠狠拧了一把!
“呃啊——!”她痛呼一声,刚刚撑起的身体瞬间脱力,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回冰冷的地板上,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她死死捂住小腹,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咬牙切齿地咒骂:“妈的……冷邵这个混蛋……我绝对饶不了他……”
“那不怪他。”
一个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利布拉猛地一惊,强忍着剧痛抬起头——只见维尔汀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卧室门口,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利布拉为她挑选的、略显单薄的睡裙,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她不再是那个眼神空洞、顺从无比的“特工司辰”,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冰冷的光芒,正一动不动地、如同审视猎物般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利布拉。
利布拉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瞬间压过了腹部的疼痛。她强作镇定,伸手指着维尔汀,试图用命令的口吻掩盖内心的慌乱:“维尔汀!谁允许你进来的?!滚出去!立刻!”
然而,维尔汀对她的命令嗤之以鼻。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利布拉,”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砸在利布拉的心上,“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就凭阿尔卡纳那半吊子的‘心灵扰乱术’,配合几个藏头露尾的刺客,就能如此轻易地彻底篡改我的记忆,把我变成一个对你唯命是从的玩偶吧?”
利布拉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什么?!这不可能!我们的人明明亲眼确认……”她挣扎着想站起来,用力量碾压这个突然“反叛”的棋子,但腹部的剧痛如同沉重的枷锁,再次让她无力地瘫软下去。
维尔汀看着她徒劳的挣扎,眼神中的嘲讽更甚。她扬了扬手中拿着的那件昨晚穿过的、属于利布拉恶趣味的睡裙,仿佛那是一件可笑的证据:
“利布拉,阿尔卡纳为了争功,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一个关键的信息?”维尔汀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般的讥诮,“你们厄普西隆那霸道但粗糙的心灵控制技术,和‘重塑之手’那些古老而诡异的神秘术式,存在着根本性的、无法调和的冲突。它们就像两种相互排斥的毒药,强行混合,要么失效,要么……就会留下极其明显、可供追踪和利用的‘后门’与破绽。”
她随手将那件睡裙扔到了利布拉的脸上,动作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
“该死!冷邵!卫兵!人都死哪儿去了?!”利布拉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她试图大声呼救,召唤她的护卫和那个昨晚还与她缠绵的男人。
“别白费力气了。”维尔汀冷冷地打断她,“你亲爱的冷邵,我昨晚‘精心’为他准备的助眠饮料里,加了一点特别的东西,足够他睡到中午。至于外面的守卫……很不巧,我刚才以‘利布拉大人需要绝对安静休息’为由,让他们暂时撤离到走廊尽头了。现在,这里很安静。”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因疼痛和震惊而脸色苍白的利布拉,继续抛出更致命的信息:“而你现在肚子里的这份‘大礼’……喜欢吗?昨晚那顿我‘亲手’为你制作的、表达‘感激’的夜宵里,混合了一种能暂时抑制并扰乱心灵能量运行的稀有药剂。效果看来不错,它似乎……特别喜欢找你体内某些正在‘剧烈活动’的区域互动。”
利布拉听着维尔汀这缜密无比、一步步将她引入陷阱的计划,巨大的失败感和被玩弄的羞辱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先是愣住,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竟忍不住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绝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维尔汀!好一个司辰!我真是小看你了!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啊!”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那么,现在你赢了!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我吗?就在这里,现在?”
然而,维尔汀却缓缓摇了摇头。她眼中的冰冷和仇恨并未消退,但却多了一丝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
“杀了你?”她轻声重复道,仿佛在考虑这个选项,但最终再次否定,“那太便宜你了,利布拉。你施加在我和我的同伴身上的痛苦,远不是死亡能够偿清的。”
她向前又迈了一步,蹲下身,平视着因疼痛而蜷缩的利布拉,灰色的眼眸深邃如渊: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一场没有心灵能量干扰,没有地位高低之分,更没有虚假记忆和阴谋诡计的……真正的谈话。”
“咳咳,”她扯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挣扎,靠坐在墙壁上,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维尔汀,“那就在这谈吧。反正我现在这样子,和待宰的羔羊也没什么区别了。说吧,费这么大力气,你想谈什么?感化我?还是炫耀你的胜利?”
维尔汀拉过房间里唯一的一把金属椅子,在利布拉面前坐下。她的目光复杂,愤怒、仇恨、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探究交织在一起。
“利布拉,”维尔汀的声音压抑着情绪,“你们厄普西隆……难道眼里就只剩下杀戮、征服和控制了吗?难道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阵营、不同的理念之间,就真的……完全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吗?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和平共处?哈哈……哈哈哈……”利布拉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隔离室里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维尔汀啊维尔汀,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和平?多么美好又虚幻的词语啊!”
她止住笑,猩红的眼眸盯着维尔汀,语气变得尖锐而刻薄:“那你告诉我,旧时代的美苏争霸,两大集团倾尽国力军备竞赛,将整个世界置于核毁灭的边缘,那叫和平吗?北约和华约在全球各个角落发动的代理人战争,让无数人家破人亡,那叫和平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狂热的信仰:“这个世界从古至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战争!根源是什么?是分歧!是贪婪!是永无止境的欲望和无法调和的矛盾!尤里大人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看到了这无解的死循环!他给出的方案,才是通往真正、永久和平的唯一道路——消除所有分歧,统一所有意志!让人类在一个伟大思维的指引下,不再有纷争,不再有战争!这才是终极的和平!”
“你们所谓的永久和平,就是在地球上插满心灵信标和心灵控制增幅器,把全人类都变成失去自我意识、只会对尤里唯命是从的行尸走肉吗?!”维尔汀被这番歪理邪说彻底激怒,猛地站起身,一脚将身边的金属椅子踹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她怒目圆睁,指着利布拉,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那不是和平!那是永恒的奴役!是文明的终结!”
“是又怎么样?!”
利布拉也被维尔汀的激烈反应和话语彻底点燃,她竟不顾腹部依旧残留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猛地用手支撑着墙壁,顽强地站了起来!她毫不退缩地迎着维尔汀愤怒的目光,两人视线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迸溅出无形的火花!
“就算那是奴役又如何?!”利布拉的声音嘶哑却异常亢奋,充满了偏执的信念,“至少那是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内部消耗、高效统一的世界!我们不做,你以为未来就不会有别的势力、别的疯子去做同样甚至更糟糕的事情吗?!至少在我们手中,人类还能以一个整体的形态存活下去!而不是在无休止的内斗和自我毁灭中走向灭绝!”
她的眼神疯狂而炽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被尤里意志统一后的“完美”世界:
“混乱才是最大的罪恶!而我们,厄普西隆,正是在终结这罪恶!我们所做的一切,杀戮、控制、征服……都是为了最终极的和平所必须付出的、微不足道的代价!你们这些抱着可笑‘自由’幻象不肯放手的人,才是阻碍人类迈向新纪元的最大绊脚石!”
维尔汀被利布拉那套“终极和平即绝对控制”的歪理邪说彻底激怒,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她猛地上前,一把将虚弱不堪的利布拉狠狠推倒在地!
“还有我们!还有我们焚风反抗军啊!”维尔汀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将世界从你们这种疯狂的‘和平’中解放出来!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奴役?为什么我们不能携手?一起终结战争,一起建立一个真正自由、平等的新世界!这才是真正的出路!”
利布拉被推倒在地,手肘撞在冰冷的地板上传来一阵疼痛,但她却只是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她艰难地用手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再次站起来,眼神中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焚风反抗军?哈哈哈!真是……可笑又可怜!”她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语气极尽挖苦,“你们这群天真的理想主义者,真的以为凭借一腔热血和几杆破枪,就能阻止这个自古以来就根植于人类本性中的争斗与战争吗?难怪云茹那个疯子当初会被她自己的祖国通缉!就是因为她也像你们一样,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试图螳臂当车!”
“不许你这么说她!”云茹是维尔汀心中绝对的逆鳞,利布拉的侮辱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她怒喝一声,挥起拳头就朝着利布拉那张充满讥讽的脸砸去!
然而,面对呼啸而来的拳头,利布拉非但没有躲闪,反而猛地将脸向前一凑,几乎主动迎向了维尔汀的拳头!她的眼神疯狂而偏执,带着一种自毁般的挑衅:
“来啊!打啊!朝着这里打!”她尖声叫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要解放世界吗?那我告诉你,解放的第一步就是学会杀人!学会清除像我们这样的‘障碍’!来!杀了我!证明给我看你不是只会空谈的懦夫!动手啊!”
维尔汀的拳头在距离利布拉鼻尖仅一寸的地方,猛地停住了。她看着利布拉那双混合着疯狂、绝望、挑衅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的眼睛,沸腾的血液仿佛瞬间冷却了。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放下了拳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利布拉……我们和你……不一样……”
“呸!”利布拉见维尔汀再次退缩,脸上露出了极度失望和不屑的神情,她没好气地又啐了一口,“废物!连杀人的勇气都没有!你还不如你小时候呢!你小时候在那个见鬼的学校门口,眼神可比现在狠多了,至少还敢跟我走呢!那时候多可爱,还知道崇拜力量……”
话一出口,利布拉自己就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把头转向一边,试图掩饰:“……哼,我在说什么胡话……”
但维尔汀的感官何其敏锐!她精准地捕捉到了利布拉话语中那极其不自然的关键信息和她瞬间的慌乱!
“什么?!”维尔汀猛地瞪大眼睛,一步上前,死死揪住利布拉的衣领,强迫她转过头看着自己,“你刚才说什么?!小时候?学校门口?跟你走?!你们难道……进行了时空穿越?!你们回到过去了?!” 联想到厄普西隆掌握的超时空技术和阿尔卡纳那些诡异的研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瞬间在维尔汀脑中成形。
利布拉被维尔汀凌厉的目光和逼问弄得心神大乱,腹部的疼痛、药剂的干扰、情绪的剧烈波动以及说漏嘴的懊恼让她原本就不是很稳定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加混乱。她像是破罐子破摔般,猛地甩开维尔汀的手(尽管没什么力气),几乎是口不择言地大声承认:
“对!没错!我承认了!怎么样!我就是穿梭时间回到过去了!就是去找你小时候了!怎么样!”她像个撒泼的孩子一样喊道,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一种奇怪的控诉,“你那时候多可爱!被关在那个死气沉沉的破学校里!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我还为了保护你跟基金会的走狗打了一架!我甚至还……还……”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卡住了,转而用一种更加怨愤的语气指责道:
“现在呢?!啊?!我好心好意把你从那个时间点‘救’出来,你现在却对我动起手来了!还要杀我!维尔汀!你个没良心的!恩将仇报!”
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将不同时间线的记忆和情绪混为一谈,真假参半地胡乱倾倒出来,试图在混乱中占据道德高地,或者说,只是单纯地发泄着自己都理不清的复杂情绪。
维尔汀彻底震惊了。她脑海中预想的,是厄普西隆利用时空技术回到过去,在她弱小之时就将她扼杀,从而彻底抹除现在这个麻烦的源头。这是最符合利布拉残忍作风的逻辑。
然而,利布拉混乱的哭诉却指向了一个截然相反的事实——她回到过去,非但没有伤害那个年幼的自己,反而……保护了她?甚至还为了她与基金会的人交手?
这完全颠覆了维尔汀的认知。她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样的利布拉,这个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心灵之神,此刻显得如此……破碎而陌生。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愤怒依旧存在,但却混杂了难以置信、一丝微弱的愧疚,以及强烈的好奇。
利布拉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她绝不会承认自己在那段错位的时光里,确实对那个小维尔汀产生过一丝近乎“保护欲”的扭曲情感,更不会承认那段经历如何微妙地影响了她。
“利布拉……”维尔汀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她试探性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触碰利布拉颤抖的肩膀。
“滚开!没良心的东西!”利布拉猛地甩开她的手,哭得更凶了,眼泪混着之前挣扎时的灰尘,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狼狈的痕迹,“我……我保护了小时候的你!我都没让她淋到那该死的黑雨!你却……你却这样对我!还要杀我!维尔汀你个混蛋!”
她语无伦次地控诉着,将不同时间线的账全都混在一起算,逻辑混乱,但那份委屈和愤怒却真实得令人侧目。
“对不起……”维尔汀下意识地道歉,尽管她觉得这局面荒谬无比。她慢慢坐到利布拉身边,保持着一点距离,“我不知道……你竟然会……我以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种基于对方一贯行为做出的、最坏的推测。
“去你妈的以为!”利布拉猛地推了她一把,情绪激动之下,她忽然感觉到,体内那股被药剂压制已久的、浩瀚如海的心灵能量,正如退潮般重新涌现,迅速充盈了她的四肢百骸!
力量的回归带来了瞬间的安心感和……主动权。
利布拉的哭泣戛然而止。她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眼神瞬间从委屈脆弱变得冰冷而危险,虽然眼圈还是红的。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维尔汀。
“好了……”利布拉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但语调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和掌控感,“戏看够了。现在,轮到我了。”
维尔汀看着力量回归的利布拉,心中警铃大作,但一种莫名的疲惫和方才那诡异对话带来的冲击,让她产生了一种破罐破摔的念头。她苦笑一下,甚至带着一丝自嘲,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脚,褪下了那只沾着灰尘的靴子。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的脚吗?”维尔汀的声音很轻,带着认命般的平静,“来吧。这下,我彻底是你的玩具了。随你处置。”
她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利布拉的报复和折辱。
然而,预想中的痛苦并未到来。
利布拉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维尔汀那略显苍白却线条优美的脚,又看了看她紧闭双眼、一副引颈就戮模样的脸。手中那枚已然凝聚成形的紫色爆炸飞镖,闪烁了几下,最终悄然消散。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用一种极其别扭、仿佛随口一提的语气说道:
“……喂。我会……我会故意放空阿拉斯加要塞的守备军。”
“啊?”维尔汀猛地睁开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利布拉似乎很不习惯说这种话,她烦躁地啧了一声,猛地蹲下身,一把抓住维尔汀抬起的那只脚,然后出乎意料地……张开嘴,在那只脚的脚背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哎呦!”维尔汀疼得皱起了眉,下意识地想缩回脚,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利布拉刚才说的话,“你……你的意思是……要把阿拉斯加要塞……还给我们?!”
利布拉松开口,看着维尔汀脚背上那个清晰的牙印,仿佛完成了某个奇怪的仪式。她一把将维尔汀的靴子扔在地上,站起身,故作冷漠地转身就要走:
“哼!不要吗?不要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等等!”维尔汀急忙喊道,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让她几乎无法思考,“为什么要这么做?!利布拉!这到底……”
就在这时,利布拉仿佛产生了幻觉。
在她转身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的不再是那个冷静疏离、与她针锋相对的司辰维尔汀。坐在那里的,仿佛是那个在夕阳草场上,主动拉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对自由渴望和一丝依赖的小小身影——小维尔汀。
那小维尔汀抬起头,用那张冷漠却透着一丝可爱的脸庞,温柔地看着她,清脆的声音如同幻觉般在她脑海中响起:
“利布拉姐姐!!!”
“利布拉姐姐!你是好人!”
这突如其来的幻视幻听,像一根最柔软的羽毛,却精准地撩拨到了利布拉心中最隐秘、最不设防的角落。她精心构筑的冰冷外壳在这瞬间仿佛出现了一丝裂痕。
混乱、烦躁、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席卷了她。
“闭嘴!”利布拉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该死的幻觉。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粗暴地启动了个人传送装置,一道幽蓝色的传送门瞬间在她身边打开。
她一把抓住还没反应过来的维尔汀,用尽力气将她推向了传送门!
“我只帮你这一次!”利布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挣扎,她死死盯着维尔汀那双震惊的灰色眼眸,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去,“下次再见……我绝不留情!”
话音未落,维尔汀的身影已被汹涌的蓝色能量彻底吞没,传送门瞬间闭合,消失无踪。
卧室内,只剩下利布拉一个人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句幻觉中的“你是好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变幻莫测。她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做出那个决定,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小鬼,总能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该死……”她低声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而另一端,被强行传送回非洲基地附近的维尔汀,跌坐在冰冷的沙地上,看着远方焚风基地的轮廓,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利布拉最后那句话和那个莫名其妙的“馈赠”。
阿拉斯加要塞……就这么……轻易地……回来了?
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真实,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但脚背上那个隐隐作痛的牙印,却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那一刻,焚风反抗军和厄普西隆军,两个女孩,都混乱了。
喜欢1999年后的我们
http://www.yqzw5.cc/yq16231/28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yqzw5.cc。言情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yqzw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