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琅嬅重生(八十一)亲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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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天际才泛青,永寿宫就又来了一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访客。福珈正给一夜未曾安寝的太后用檀木梳子细细篦着头发,宫人便禀报道:“太后娘娘,主子娘娘求见。”
先帝丧仪未过,皇帝还不曾下旨册封妻妾,只尊封了太后。
琅嬅为皇帝的嫡福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后。如今没有下立后的明旨,称呼她为皇后娘娘便是僭越,可若是再喊福晋也是不妥,宫中便以主子娘娘相敬。
太后唇角弯了弯,语气悠然道:“她的消息倒是灵通。”
“将人请进来吧。今日就早些摆膳,想来她这样早地来请安,也不及用过。”
琅嬅浑身缟素,不佩珠饰,浑身的饰品只有那乌黑的髻上插着的一朵小小的白花,从前莹润饱满的面庞也因着日复一日的丧仪而瘦削了几分,步履匆匆而来,不及站定便喊了一声:“额娘——”
一双透亮的眼里满满盛着担忧,语气里难掩关怀与惊异不定。
太后向她伸出手去,只觉得琅嬅手心冰凉,也不晓得是冻的还是吓的,知道她一大早急急忙忙跑来永寿宫是关心自己,心中一暖,语气更和煦了三分:
“急什么?再急也不及自己的身子要紧。你接连生育,更应该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才是,可是受不得冻。”
她一扬手,宫人就拿铜钳子拨热了炭盆,福珈又亲捧来了素面的金手炉奉到琅嬅的手中。
琅嬅捧着手炉,心中的焦急却是不减分毫。
她记着前世赵九霄告诉她永琏被海兰所害的事儿,又觉得赵九霄得用,重生一世索性用了富察家的关系将赵九霄调出了冷宫,如今就是在宫中巡查的侍卫。
而赵九霄也知恩图报,昨夜出了那样大的事儿,赵九霄一从养心殿脱身就递了消息来,将毓瑚夜探养心殿,吴书来领着齐汝去景仁宫,皇帝自己也气势汹汹往景仁宫去,此事似乎与太后有关的事儿说了。
琅嬅就知道出了大事儿。
再一打探,竟晓得景仁宫娘娘因着先帝驾崩心悸而死,而青樱昨夜压根不曾从景仁宫回来,景仁宫更是被皇帝派人守住,旁的消息都不能外泄,琅嬅更觉得此事实在非同寻常。
她想想前世传言景仁宫娘娘的死就是和太后扯上了干系,还是青樱主动跳出来证明了景仁宫娘娘是暴毙而亡,与太后无干,此事才平息下去,便更是心生忧虑,这才赶着解了宵禁就早早过来。
却不想,太后竟是如此的心平气和,不急不躁,好似全然与她毫不相干一般。
琅嬅还想再问,就听太后用她那柔婉的语气不紧不慢道:“景仁宫的乌拉那拉氏身子早就坏了,因先帝驾崩心悸而亡,这是昨夜的事儿。哀家和皇帝念着她伺候先帝一场,就让她的侄女青樱见她最后一面,好给她送终。”
“谁晓得青樱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有了身孕,她自己也糊涂着不曾知晓。青樱在先帝丧仪时虚耗了身子,损了元气,又因着姑母过身悲痛过度,意外小产了。她的身子气血两虚得厉害,小产后止不住血,竟是追随她姑母一并去了。”
琅嬅都听愣住了,这,这,青樱何时有的身孕?怎么又这么巧,姑侄俩一夜之间都没了?
前世朝堂上的旧臣们连景仁宫娘娘暴毙都不肯信,如今姑侄俩同死,恐怕更不肯轻信了。
琅嬅稳了稳心神道:“都是儿臣的不是,一心系在皇阿玛的丧仪上,疏忽了后院的姐妹们,许久不曾请太医来请平安脉了,倒是可惜了青樱妹妹。”
又轻声道:“额娘放心,我家中知道分寸。”
太后和钮祜禄氏都上了永琏的船,富察家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前世钮祜禄氏孤掌难鸣,好在这回加一个富察家为太后说话,兴许是好些的。
太后笑意更暖:“好孩子,额娘知道你的这份心。只是先帝驾崩,哀家心痛难当,恨不得追随先帝而去。只是念在皇帝和你们的孝心,念在要替先帝多看看这大清的万里江山,哀家才肯苟活罢了。”
“可哀家实在思念先帝,所以决意要往五台山为先帝祈福,为大清祈福。”
“额娘?”
琅嬅神色一变,好好的太后不在慈宁宫接受皇帝的供养,长途跋涉往五台山去清修祈福。说是祈福,倒像是流放与惩罚了。
太后却笑眯眯道:“宫中屡添白事,哀家心难安宁啊。”
“可是——”
琅嬅抓紧了太后的手,有她向皇帝进言,有前朝的钮祜禄氏和富察氏为太后说话,何须这样委屈太后?
说是守孝,那便是二十七个月。可若是太后因为乌拉那拉氏姑侄之死触怒了皇帝,皇帝有意拖延,那真说不得太后何时才能回到紫禁城了。
太后却神色自若道:“琅嬅,这是哀家的选择,往五台山去,清清静静的,也未必不如在这宫里好。”
对着一个她养歪了的儿子,日日猜他的心思,看着他口蜜腹剑的样子,与他时时刻刻勾心斗角,实在也说不上快活。
琅嬅微滞,太后在提前端淑公主的婚期,将柔淑公主许嫁之后,又于先帝病重期间以照料先帝无力抚女为由,将柔淑公主交给了受过她照拂的諴亲王夫妻教养,便是在那时就预料到了这一日了吗?
太后瞧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点一点她的眉心:“小小年纪,做这样苦大仇深的样子做什么?放心吧,哀家不曾得罪了皇帝,你也不必担心哀家归无定期了。相反,皇帝如今倒是难得能记着哀家的好呢。”
琅嬅这才松了口气,就听太后缓缓道:“莫说哀家不曾得罪皇帝,就是哀家真得罪了,你也不该为哀家说话,前朝的钮祜禄家和富察家更不能动。”
太后的口气里又添了郑重,谆谆教诲道:“琅嬅,皇帝是施压不得的,就算是一时压住了,皇帝却是会记一辈子,他日反弹起来只会更厉害。”
琅嬅抿了抿唇:“儿臣知道。”
她想的也并非是施压皇帝,而是揭露景仁宫娘娘做过的错事儿,提醒皇帝青樱曾经对他造成的伤害。只有事关皇帝的切身利益,他才会与太后站在同一边。
福珈已经领着人端来了早膳。
熬得浓稠的粳米粥,配上厢子豆腐,罗汉面筋两道菜,竹节卷小馒首、奶饽饽和素馅包子各一碟,再佐以用银葵花盒盛着的酱瓜、酱姜小菜。虽因着先帝丧期不好用荤腥,却也依旧丰盛。
琅嬅要起身给太后布菜,福珈忙过来笑盈盈地将琅嬅扶到太后对面坐下,笑道:“今日送先帝爷下葬,主子娘娘可辛苦着,如今还是好生歇歇才是。”
太后就在一旁笑,又亲给琅嬅夹了一个素馅包子:“如今就咱们婆媳两个,要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
念着琅嬅明明能装聋作哑,置身事外,却一大早巴巴地赶来为自己操心,太后又感慨道:“哀家不曾养出个好儿子,倒是有福分遇上了个好儿媳。”
若弘历有琅嬅一半的忠厚仁孝,她就是为这个儿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如何呢?
琅嬅就着粥吃了包子,心里还想着昨夜的事儿,虽如今安心了,却也难免疑惑昨夜到底发生了。
至于太后的托词,许是能哄的住旁人,可她却是一早就知晓的。太后早防备着青樱生下龙子皇孙,青樱压根就不能有孕。
太后却对她笑而不语,待琅嬅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用过了膳,太后才缓缓笑道:“琅嬅,哀家只能告诉你,哀家会带着福珈和毓瑚一同往五台山去为先帝守孝。”
这是今晨皇帝递来的消息。
皇帝痛恨毓瑚的背主,可碍于毓瑚是他的乳母,他若是真处置了毓瑚,难免有人会疑心内情,又不愿旁人觉得他薄情寡义,连待自己的乳母都可如此狠心,所以不好自己动手。
皇帝就预备以让自己的乳母代自己为先帝守孝为由,准备将毓瑚与太后一同送去五台山,也是将毓瑚送到太后的手中。
毓瑚从前在皇帝面前多少次挑拨他和太后的关系,太后都是知晓的,在皇帝看来,太后自然不可能不恼怒。他给太后处置毓瑚的机会,也是帮养母消气儿啊。
太后心里却如明镜一般,皇帝这法子,是要借刀杀人。
是皇帝觉得自己都替他办了一回儿脏事儿,除掉乌拉那拉氏姑侄,就不妨让自己替他再干一回干脏事儿,除掉毓瑚。
这样旁人也只会以为是自己容不下皇帝的心腹,皇帝就只是个碍于孝道十分为难的清清白白的无辜人了。
只是自己怎么会这样轻易地遂了皇帝的意呢?
琅嬅闻言又是一惊,毓瑚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前世哪怕到了最后,还能借着皇帝的信任兴风作浪。如今皇帝刚刚登基,正是缺人之际,又如何会对毓瑚弃而不用呢?
就算是皇帝要监视太后,让毓瑚亲自去也未免太明目张胆又大材小用了吧?
太后笑道:“哀家晓得你好奇,昨夜景仁宫内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若是你今早不曾早早来永寿宫,哀家倒是未必不能说。可你今早来了,哀家就决计不能告诉你了。”
琅嬅不来,她倒是也不至于失望。
可琅嬅来了,她心中对琅嬅的亲厚更添一重的同时,也就更会为琅嬅打算。
太后耐心解释道:“昨夜之事干系的是皇帝的尊严体面,你不知才是最好的,起码不能叫皇帝认为你知道。”
否则,皇帝恼羞成怒之下只会迁怒于琅嬅,大发雷霆。
“皇帝晓得哀家与你亲近,你今晨又早早来请安,他心中未必不会疑心哀家将一切对你托盘而出,对你自然会多加试探。”
而只有琅嬅真的一无所知,才能以无心算有心,平安度过此劫了。
琅嬅知晓这是太后为自己打算,连忙道:“儿臣晓得。”
又轻声道:“额娘往五台山去,儿臣会好好看顾两位妹妹,时时令人去看望柔淑妹妹,不叫两位妹妹受了委屈。”
太后笑道:“留她们在京中,有你和曦月在,哀家是放心的。倒是你,还当多保养自己才是。”
她虽不舍女儿,却也知道这样的安排对女儿才是最好。
端淑已经出嫁,与傅恒小夫妻俩甚是相合,该好生过自己的小日子才是。哪怕自己是“获罪”去了五台山,可富察家有琅嬅盯着,傅恒也是个拎得清的,端淑自己又立得住,不会叫端淑吃了亏。
而柔淑虽然年纪尚小,就是陪伴自己去五台山住个一年半载也无妨。可她秉性柔弱,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再者,五台山是佛门清修之地,也不适合教养小姑娘,省得听多了佛经移了性情。
好在諴亲王夫妻是厚道人,又受过自己恩惠,福晋又与柔淑性情相投,再有端淑和琅嬅看顾,柔淑这二十七个月总是能安心度过,然后安稳地回到她的身边。
琅嬅用手心贴了贴自己的脸,笑道:“额娘放心,我定然好生保养自己,到时候带着曦月和几个孩子,一同好生迎额娘回宫。”
太后笑了笑,今日丧仪一过,想来过不了几日她就要往五台山去了,还真不晓得后面有没有这样与琅嬅两个人安安静静说话的机会。
她便又转了话题道:“琅嬅,中宫这个位置不好坐啊。顺治爷废了后,第二个皇后也是个险些被废的空架子。康熙爷倒是看重嫡妻,只是他的皇后都命不长。至于先帝么——”
想起昨夜的场景,太后淡淡一笑。
算算大清入关以来,竟没有嫡妻所出的嫡子坐上皇位的。
大清第一个从正门抬进来的皇后博尔济吉特氏被废为静妃,又出了一个顺治爷强行追封的孝献皇后董鄂氏,弄出一个生死两皇后来,将孝惠章皇后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也难怪后面的皇后都心有戚戚然了。
太后继续道:“宫里宠妃有许多,一茬一茬的,跟烧不尽的野草一般,区区王府内宅是不能比的。新人会一个接一个的入宫,新的皇嗣会一个接一个的降生。”
“琅嬅,你若是会为皇帝多内宠所苦,会为宫中多庶子庶女所苦,那你的后半生就会浸泡在黄连汁子里了。可我想着,你不会那么糊涂。”
琅嬅知道,这是太后离宫前与自己说的体己话,她轻声道:“儿臣知道,只要儿臣守住了永琏,谁都越不过儿臣和永琏去。”
她顿了顿,又道:“宫里的孩子多了倒是比少了强。”
物以稀为贵,孩子若是少了,那不拘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个个都是金贵的。
就跟先帝从前本是千般不喜四阿哥,最后却还是择了他为太后的养子,乃至让他承了皇位,不就是子嗣寥寥无几,实在无人可用了么?
可若是庶出的孩子多了,情势便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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